雪薇的手指甲在桌子底下狠狠摳着手心,紅脣咬得泛白。
真沒想到她的銘哥哥竟然會如此快的變心了,還變得如此徹底。
這一定是因爲她不在他的身邊,這個女人勾引了他的緣故。
她不會服輸的。
自小到大凡是她想得到的東西,雪寒鬆都是盡力滿足,愛情更不能意外,更何況,他們就要離婚了,就先讓她得意幾天吧。
這樣想着,就斯斯文文在地旁邊位置了坐了下來,臉上仍是得體大方的微笑。
“銘哥哥,來,小炒蓮藕根,你最喜歡吃的,記得小時候有次你還帶着我去荷塘裡採摘呢。”
她拿起面前的公筷夾了厲容銘最喜歡吃的菜站起來送到了厲容銘的碗裡,聲音甜美地說着。
把蓮藕根放進厲容銘的碗裡後,又夾了一筷子來送到了簡初的碗裡,親熱地說道:“姐姐,這個味道很好的,我和銘哥哥都喜歡吃,來,你也嚐嚐吧。”
“謝謝。”厲容銘只得擡頭道謝,“小薇,不要管我們了,你自已吃吧,這裡不是明龍閣,隨意點就行了。”
“好的。”雪薇乖巧地答道,笑眯眯的,“我喜歡照顧你吃飯了,很小的時候就是這樣了。”
“小薇,現在大了,一切都不一樣了,你照顧自已吃飯吧,不要管我們了。”厲容銘對於她嘴裡一口一個小時候,聽得很尷尬,只好這樣溫言勸說道。
雪薇卻不爲所動,白哲小巧的手仍是拿起筷子來夾菜放進嘴裡慢條斯禮地吃着,眼眸卻全部落在了厲容銘的身上。
厲容銘的每一個動作,她都看在眼裡。
吃完一碗飯,她會主動站起來替他添飯。
吃菜時,只要他的眼光落在某個菜上,她就會立即夾了來遞到他的碗裡。
飯後,會體貼及時地替他盛上湯。
甚至吃飯中間他想要喝水時,她都能清晰地解讀出來,立即主動地遞上溫開水去。
可以說,整個吃飯過程,她的眼睛都是落在厲容銘身上,全副心思地撲在他的身上,對他的照顧體貼入微,無微不致。
簡初坐在旁邊如坐鍼氈,倒足了胃口,真是食不知味。
她再次感覺到自已是多餘的,明明他們就是相愛的二個人,而她這個小三硬是拆散了他們的美好姻緣。
明明是那麼可口的飯菜吃到嘴裡卻是苦澀得難受。
“來,多吃點。”厲容銘沒有注意到這些,不經意間擡頭時看她氣色不太好,手中拿着筷子毫無心思的挑着飯菜,也沒有吃幾口,就擔心她身體不太舒服,夾了她喜歡的菜,放到她的碗裡體貼溫存地說道。
簡初聽着他的話,擡眼就看到對面的雪薇正在體貼入微的替他盛湯,更覺得噁心了。
“不用了,想吃我自已會夾的。”她放下碗筷,有些賭氣地說道。
到底是無法做到坦然,心中慪了氣,臉上就不自覺的表現了出來,聲音裡都是酸溜溜的,重重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厲容銘微微發愣,望着她。
她臉上有氣憤的紅暈,垂着眸,臉上都是隱忍而不發的怒意,那隱忍的怒意裡多少都有些酸氣。
心裡一動,嘴角微微翹了翹。
“聽話,多吃點,否則晚上會沒力氣的。”他湊近她的耳邊,故意調戲着,聲音很暖昧。
簡初臉發紅,心裡的那股被雪薇瞥出的怒火燒得更旺了。
死男人,臭男人,同時有二個女人圍着他轉,開心了吧,她只不過是去照顧了樂辰逸幾天,
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把他的老情人給弄到家裡來了,還當着她的面這麼秀恩愛。
這天天都得在眼皮底下晃,五十多天,叫她怎麼過啊,這還讓不讓她活了?
忽然騰地站了起來,甩給了他一記白眼,朝着樓上走去。
“姐姐,多吃點啊,來,喝碗湯吧。”雪薇看到她站了起來忙親熱的招呼着她,就要替她去盛湯。
簡初自認修爲還真是不那麼好,面對着雪薇如此大方的親熱舉動,她真的不能做到無動於衷,立即冷冷說道:“不用了,你們慢慢吃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着朝着樓梯口走去,把個背影留給了他們。
厲容銘把背靠在椅背上,歪着頭打量着她的背影,她步伐不太整齊,腳步凌亂,背影匆匆,嘴角不由微微一翹,朝着雪薇溫言說道:“小薇,飯後我去找你。”
雪薇愣了數秒,立即滿眼的亮光,驚喜地答道:“好的,銘哥哥,我會等着你的。”說完又嬌羞地問道:“銘哥哥,要不要我幫你冼澡?”
厲容銘擡眸,眼睛重重地看向了簡初的後背。
他們這樣親熱的話語,全都落入了簡初的耳中,簡初只覺得心中一堵,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沉重的窒息,似乎喘不過氣來,腳步就更加快了,倉促間,踏上一級樓梯時竟因爲心思凌亂不小心踏空了,差點摔倒下來,好在反應快,及時扶住了樓梯,纔沒有出醜。
她咬緊脣快速朝着樓上的臥房跑去。
厲容銘緊盯着她的後背,看她腳步凌亂踏空了樓梯,心中一緊,正欲站起來,好在她及時扶住了樓梯杆,又重新坐正了身子,心裡莫名的一疼,嘴角不由得微微翹了起來。
簡初推開房門,隨手重重關上了臥房的門,背靠在門背上,閉上了眼睛,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了出來,心也跳得亂七八糟的,心底裡全是苦澀。
爲什麼現在看到厲容銘與雪薇的親熱,會如此的接受不了?
爲什麼會覺得雪薇越來越刺眼了,甚至看到她就會難受,彷彿她搶了她心愛的東西一樣。
不要,不要這樣!
她拼命搖着頭。
受不了了。
一個層子裡住着二個女人,三人行的感覺真會把她逼瘋的,不想要這樣的生活。
她自認並不是城俯很深的人,也裝不出那樣的高雅大度,尤其是這三天與厲容銘的恩愛纏綿後,這種感覺更加明顯。
她不想強裝笑顏,假裝大度來面對着雪薇,也不想自已的生活這樣的糟糕,她是個愛恨分明的人,不會去玩那些心計,
她從來就不喜歡雪薇的,又怎麼可能想跟她同住一個屋檐呢?
可現在雪薇住進來了,擺明了是不會走的。
怎麼辦?
不想要過這種日子,那就是她搬走,或者提前離婚!這都不失爲一個好方法。
可不知爲何,乍一想到走,想到離婚,她竟然會渾身不由自主地抖動了下,心裡刺痛,滿滿地都是不捨與苦澀。
到底要怎麼辦啊?
她在房中毫無意識地走着,走着走着,走累了,一頭栽倒在牀上,臉趴在牀上,不知不覺間又淚流滿面了,心裡更是揪心的痛!痛得她的手擰緊了牀單。
“銘哥哥,我幫你冼澡好不好?”三樓的臥房裡,雪薇滿臉羞紅的偎進厲容銘的懷裡,伸手去解他西裝上的鈕釦。
“雪薇,坐好,我有事情要問你。”厲容銘拿開了她的手,臉上的表情很鄭重,把她扶到了沙發上坐好,溫言說道,“可能你會不喜歡我今晚問你的事,但這事必須要問,因爲這對我來說很重要。”
雪薇很懂事乖巧地靠着他,昂着小臉問道:“銘哥哥,你想問什麼呢,問吧,只要是你喜歡的我都會喜歡的。”
“是嗎?”厲容銘臉上有了絲輕淡的笑意,“真的只要是我喜歡的,你就會喜歡嗎?”
“當然,我愛你,會愛你所有的一切。”雪薇摟緊了他的胳膊,緊緊地依靠着他,貪戀地聞着他身上那日思夜想的男人氣息,心在一瞬間像灌了蜜般甜,如果能永遠這樣下去該有多好啊,她沉醉的閉上了眼睛。
“很好。”厲容銘聽到她這樣說,直起了腰來,似乎現在很不習慣雪薇這樣的緊緊依靠着他的感覺了,可他仍然想努力追尋些什麼,“關於六年前,那個圍牆外面,我們初相識的情景,我一直都很喜歡,那你呢,喜歡嗎?”
他低頭問她,眼裡含着某種目光,似期盼又似害怕。
雪薇愣怔了下,擡起頭來,笑意盈盈的:“喜歡,當然喜歡啊,那是我們心心相印的地方,我當然很喜歡,還牢牢記在心上呢。”
雪薇微低了頭去,垂眸掩蓋了眼中的那抹慌亂,心突突狂跳着。
“真的嗎?你也很喜歡?”厲容銘眼裡閃過絲亮光,想起了爺爺說的話,那個玉配?
那天她就是把玉配綁在風箏上的,那她肯定會記得了。
尋找到另一半塊玉配,那可是爺爺交給他的使命啊。
雪薇柔順乖巧地點了點頭。
“小薇,那個玉配,你還記得嗎?”厲容銘情緒突然有些激動,一把抓着她的手,迫不及待地問道。
雪薇身子顫了下,玉配,那是什麼鬼?
難道那個該死的風箏上面還綁着個玉配麼?
她怎麼就不知道這些呢,甚至都沒聽說過。
哪怕是偷偷聽他們聊天時也沒有提及過。
她永遠也不知道,厲容銘和圍牆外面的女孩交往的開始僅僅只是緣於那個風箏,而風箏之所以會飛落到圍牆裡來就是因爲那個玉配,這些都是他們第一天相遇時所發生的事。
而雪薇發現厲容銘與圍牆外的女孩聊天時,那都是第二天的事了,因此,她根本就沒法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