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顏不傷心

容顏不傷心

從秦家出來後直接給秦遠修打了電話,聽出秦遠修喝了酒,而且喝得不少,說起話來南轅北轍。浪客中文網宋瑞告訴他閔安月和秦紹風要訂婚了,問他什麼感想。只聽秦遠修模糊不清的嗡嗡了兩句,俱體說了什麼也沒聽清,接着就是沉默,他猜想他一定是歪着腦袋睡着了。

掛了電話感嘆,原來秦遠修還是將閔安月放在心裡的。這樣一個認知讓他瞬間愁雲慘淡,握着方向盤久久失神,一時忘記自己開車是要去哪兒裡了。

秦紹風和閔安月的訂婚宴如期而至。

容顏去化妝時還在想,秦遠修這幾一直沉寂,沒打電話回來,更沒說要趕回來參加訂婚宴。容顏猜想他心情一定波瀾,否則不會一改常態。真真是一改常態,以前人在美國,但每都會有電話打來。這一次本來也不例外,前兩日電話打得頻繁,或早或晚,總沒有缺席的時候。但自打秦閔兩家的事一定,秦遠修這個人像突然石沉大海。起初容顏沒多想,無聊的時候主動打給他,聽筒裡男子嗓音冷冰冰的,頹廢黯然,就連說話的語速都慢得極不尋常,很有幾分心不在焉的樣子。容顏想問他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不等她問,隱隱約約聽出有人喚了一聲“秦少”,秦遠修乾脆的說了一句:“掛了吧。”那一刻容顏握着電話發呆,像被狠狠的晃了一下神魂,不可遏制的苦笑起來,她就是傻了,秦遠修怎麼可能沒事呢。他跟她結婚算臥薪嚐膽了吧?日子過得委屈又難受,雖然他沒說,但想想也知道,枕邊人不是心裡想着的那一個,如何好受得了。苦苦捱了這麼久,心裡那個人卻要跟別人訂婚了,只怕秦遠修從小到大也沒失算過,要受這種窩囊氣,定然要瘋了。

之後兩廂一直安靜,他不打來,她也再不會不識好歹的往上湊,碰到冷臉還不打緊,秦遠修怒火攻心,胡亂把脾氣發到她身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如此,她就沒必要自討苦吃了。

一心想事情,聽到有人喚她:“少奶奶。”心裡還在想着哪個少奶奶,頭腦一晃剎時出現了閔安月的影蹤,才發現自己已經這麼落魄。秦家上上下下哪一個都看她不順眼,與此相比卻個個視閔安月爲上的一顆珍寶,如今秦家如願以償終於是娶回來了,且不論做了哪個少奶奶,容顏都要一腳被踩踏下去了。不知那時當着秦家衆老小,秦遠修還會不會像以往那般肆無忌憚的護着她。

原來妝已經化完了,容顏靜靜的坐在鏡前欣賞,每次上完妝都覺得自己很陌生,但是不討厭這種感覺,原來自己也可以很漂亮的。

秦家的車一路開去酒店,裡裡外外透出奢華紅火,本來聽管家說秦家要舉辦一場低調的訂婚宴,親眼一看大相徑庭,搞得跟節日促銷一樣。再往裡一些,秦紹風和閔安月雙雙站着迎賓,立刻更加深了容顏這樣的認知。帥男美女,一個西裝革履,一個妖嬈嫵媚……聯想起大學時代段安弦做兼職,每能拿上百元,聽聞就類似於做模特這一種。

容顏走上去,一句祝福的話差一點成了恭喜發財,反應過來嚥了回去,發現秦紹風正含着笑飄飄看着她,守着未婚妻仍舊一臉邪魅。

一張口氣死人不償命的玩世不恭:“我訂婚你打扮這麼漂亮幹什麼?”

容顏瞪直眼,想斥責一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來這裡參加這種活動的哪一個不風華無限的。

閔安月顯然聽到了秦紹風的話,轉過來認真打量容顏。笑容沒一絲忌憚,看着十分和絢,接着看向秦紹風,贊同他的話:“容顏今的確很漂亮。”

容顏被兩人看得不自在,祝賀的話到底僵在口裡沒說出,點了點頭進去了。

後面兩雙眼睛一路跟隨,粘上她一般不離不棄。直到人差點兒一路小跑的上了樓,閔安月才轉回頭笑意輕盈:“你跟我訂婚,就不怕你心愛的人不高興?”

秦紹風撫着眉骨湊近她,在旁人看來是個曖昧親近的動作,再有進門的也識相的遠遠繞過去。他壓低聲音似笑非笑:“你都不怕有人不高興我怕什麼,還指望你將人拐走,助我一次呢。”嘆了口氣,真心的玩味:“再說,你看她神精粗壯的,像是會爲我不高興的人麼?”

閔安月咂咂舌,一臉同情的看着他:“這倒不假,我瞅着容顏對你的心思遠不如你對她的啊。”

這話聽起來酸溜溜。

秦紹風淡淡笑起來:“她對我用幾分心思都不重要,我便沒打算讓她像我愛他一樣愛上我。用的心思太多了,會累。”

閔安月瞠目結舌,又一次被秦紹風雲淡風輕的一句話震驚。這是一個何其霸道何其**的男人,她認識他不是一兩,見識得多了。他想得到一樣東西如果有絲毫不屬於他,便可丟棄全部的主兒,寧可玉碎不謂瓦全。沒想到愛一個人卻能讓度到這種地步,僅僅只因爲全力愛一個人太累,而他,是捨不得那個女人受累的。

盯着他的一雙眼思緒氾濫,是啊,愛一個人的確太苦太累。任何一個人骨子裡都希望完全擁有自己的愛人,無論身或心。但秦紹風有朝一日能說出這樣的話,讓她不可思議。

他愛她到底已經愛到了哪種程度?閔安月隱隱覺得已經到了毀滅的境地。

秦紹風見她良久呆怔着臉,笑笑:“怎麼了?擔心他不會來搶人?”

閔安月一斂神,垂下眸子,靜靜說:“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容顏那麼好命,有個男人死心踏地的愛瘋她。其實我根本不知道他會不會在意,估計你的計劃不能得逞,看來只能承受我這個未婚妻了。”

秦紹風慢條期理的幫她理了理鬢角的頭髮,眨眨眼:“秦遠修要真不來呢?你還真打算跟我訂婚?你這次賭得可是有點兒險啊,不怕把自己賠上?”

“我肯嫁你,你願意麼?”閔安月眼瞳裡極度認真,無聲無息的看了他兩三秒,自已咯咯的笑起來:“瞧把你嚇的,我知道你不願意。如果他真不來呢?你打算怎樣?”

秦紹風收回手,一鉤脣角:“他不會不來,你閔安月敢這麼賭,我覺得應該對你有幾分信心。”這個女人的心計他一直不敢看低,這次這麼爽快答應同他訂婚,私下裡總該有點兒動作,有十足把握的吧。否則他不信她真敢把自己賠裡面,這不是一塊試心石會有的決心。“安月,自信一點兒,你不知道你這樣的女人對男人有怎麼樣致命的吸引力。”

閔安月瞟他一眼,不領情:“就嘴上功力了得,你不是照樣沒看上。”

“我不是說了麼,不是看不上,是高攀不上。”

容顏素來不喜歡這樣的場子,一進來就找個偏僻的地方吃東西。如今秦閔兩家早已樂翻了,在重賓之間周旋還來不及,一時沒閒心注意她這種小魚小蝦了,反倒自在。

心中略微忐忑,到了這個時間點秦遠修都沒回來,看來閔安月在他心裡太沉重,一準是傷心欲絕了。她壞心眼的沒感覺可憐他,狠狠咬了幾口食物,爽快的覺着,該!

“想什麼呢?一副跟吃的有仇的樣子?”

容顏驀然擡頭,宋瑞笑着走過來。一身黑色西裝搭雪白襯衣,筆挺服帖。

意識到自己端了滿滿一盤子食物,剎時有些不好意思:“啊,沒想什麼,就是我出來得急,沒吃東西,餓了!”

宋瑞從來開明,不像秦遠修,若此刻面前站的是他,肯定要損她是頭豬,不僅能吃還很能睡。宋瑞不會,只會笑一下,溫溫的說:“餓了就快吃吧,我幫你望風。”

容顏一怔:“爲什麼還要望風?”

宋瑞輕微笑了下,玩味的看着她:“不是吃貨麼,我想把這裡的東西都席捲乾淨了人家肯定要不高興,我幫你看着,來人就停下。”

容顏張大嘴巴,便沒想過宋瑞也能漫不經心的開人玩笑。

宋瑞見她放下盤子,笑問:“怎麼不吃了?”

容顏馬上說:“吃飽了。”實則本來就不餓,乾站着沒意思,纔想着吃點兒東西一邊想事情一邊打發時間。

宋瑞伸手過來,指腹猝不及防觸上她的嘴角,抿掉一點兒奶油渣。見她瞬間繃直了身體,擡眸:“嘴上有東西。”

容顏別過臉去,胡亂的抹了兩下,表示性的笑笑:“這回沒了吧?”

宋瑞點點頭,又問她:“遠修說今要回來了嗎?”

“沒有,他跟你說要回來了?”容顏清靈水眸望着他。

宋瑞也是搖頭:“沒說,之前給他打過電話,但沒聽他說出個五六來。”

容顏想了想,很中肯的評判:“估計秦遠修傷心欲絕了。”

宋瑞眼角抽了抽:“什麼意思?”

容顏白了他一眼,那意思明擺着是問你傻麼?湊上來認真替他分替,那勁頭看得宋瑞有幾分歡暢,就像全與她無關,純是在品評別人的八卦。

故意壓低嗓音似跟他說秘密:“你想啊,秦遠修那麼喜歡閔安月,夢裡夢外都深深的惦記,本來以爲最後的最後兩個人能在一起生活的,誰知道轉眼卻要嫁給他的弟弟了。”臨了嘆了口氣,生生替秦遠修捏了一把辛酸淚。

反倒是宋瑞,聽了她的話有些犯傻,定定的看着她:“遠修好像……是你老公。”

容顏理所應當:“是啊,本來就是,什麼好像。”拍拍宋瑞的肩膀:“你不會真傻了吧?”傻到忘記他們是怎麼樣一種名存實亡的婚姻,秦遠修跟他那麼好,一開始就不會瞞他,她知道。

可是宋瑞也只是聽世人傳,秦遠修娶了容顏心裡到底抱着什麼想法,他也沒確切從秦遠修嘴裡聽到一段話是關於娶容顏就是爲了晃一晃閔安月,過後是要休了的。

一時間他不知道要接什麼話好,沒想過她心裡這麼明白,更沒想過她會不在意。

容顏見他沒什麼話再說,伸手去端之前放下的盤子,視線一轉,驀然怔愣,呆呆望着宋瑞身後v領毛衫淺色休閒長褲的秦遠修,站在那裡優雅沉靜,細細看了又不對,分明是落寞,眼瞳裡濃濃的憂鬱。容顏下意識想揉一揉眼睛,覺得是自己眼花了。順手去拉近處的宋瑞,讓他轉過身幫忙鑑別一下。

不等宋瑞轉過身,那個秦遠修轉身跑開了,步伐匆匆,顯然是在找人。容顏一下便想明白,的確是秦遠修,但不是那揹着蔥鬱陽光走,回首讓她等他的那個男人。是閔安月的秦遠修回來了!

宋瑞看到背影也是一驚:“遠修?”

來不及說什麼急步追了上去,容顏腦中空空蕩蕩一片空白,放下盤子也跟了上去。

一樓大廳裡秦遠修正撞上從洗手間出來的閔安月,難怪之前進來時沒看到人,一路跑到樓上亂翻一通,原來美人也免不了上廁所的。

周圍開始變得喧鬧嘈雜,就連白林和閔家幾個人也都跟着慌了神。

容顏被擠在人堆裡,從頭涼到腳,傷心?好像不是,難過?又像沒有立場和理由。就有那麼些失落,不多不少剛好佔據整個心房,滿滿當當的失落。就邊四處的聲音都在浩瀚中弱下去,只有一個聲音來來回回在心底裡迴盪,她的老公回不來了。捏着手包的手指緊了緊,眼眶發熱泛酸,一瞬間鑄起一個原本疼痛的謊言,卻讓她更加好受些。秦遠修或許在回來的路上遭遇空難,再回不來!

轉身擠出人羣,向外走去。

整個攢動的空間裡唯有秦遠修和閔安月靜寂無聲,半米之遙靜靜看着,像久違的戀人,找了那麼久那麼久,終於在一回眸的瞬間找到了。似情緒來得太突然,他們想過很多種唯獨露下若這般相見該如何?那麼聰明玲瓏的兩個人還是雙雙傻了眼,除了對望對望再對望,便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麼了。

秦遠修桃花眸子很深很沉,抿着脣角,讓人有幾分看不透。倒是他對面的閔安月,不能倖免的淚流滿面。

畢竟不是哪個女人一生都能有一次被哄搶的經歷。

秦遠修攥起她的手,目中無人的拉着向外面走。

廳內一片鬨然。

幸好秦號此刻還沒從秦家大宅過來,否則看到這一幕非當場氣昏不可。

白林心裡咯噔一聲,之前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臟終於跳到虛脫。暗罵起秦遠修來,這個混帳兒子當真什麼事都做得出。

穿過人羣去拉倚身樓梯操手看戲的秦紹風,狠狠在手臂上拍了一下,火氣一時攻心,又不敢大聲喧譁,咬牙切齒:“傻愣着幹什麼?還不去把你大哥和安月追回來。”

秦紹風攤開兩手聳聳肩,一臉無辜:“你大兒子想幹的事我有力回麼?”見白林一掌又要揮上來,蹙眉哀怨的叫了聲:“媽,跟我生不着氣吧?我能怎麼辦,打又打不過他。”語音一淡,忽然想起另外一個人來,神色陡時濃重,掩不住的一臉擔心,轉身從樓梯上跳了下去,兩米多高半點兒不含糊,轉眼消失。

容顏一跑出來,突感全身沒了力氣,一雙腿虛軟無力,強撐着到一旁濃樹掩映的假山後面坐下喘口氣。

不逢時,嘆起命運來。有些東西要來了,竟躲都躲不過。

女子嬌滴滴的一聲痛呼:“遠修,你慢點兒,我跟不上了。”

秦遠修果然停下來,一回身撫正她的肩膀,閔安月眼裡有淚,他靜靜的看了半晌,沉聲問:“爲什麼跟紹風訂婚?”

閔安月像受了大的委屈,一聽到“訂婚”兩字嚶嚶地哭了起來。握着拳頭在他胸膛上又敲又打,不停抱怨:“爲什麼我不能跟紹風訂婚,你不是已經娶了其他女人麼,我跟誰結婚你也管不着了。”

秦遠修背影修長,看不到表情,聽起聲音似是沉痛:“怎麼這麼說?”

“難道不是麼,你既然那麼重視容顏,我還有什麼好說好等的。”是個女人就有軟弱的一面,閔安月囊着滿腹辛酸,一時泣不成聲。

秦遠修已經將人攬進懷裡,似討好似安撫:“是我不好,平時跟她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了,讓你心灰意冷。”

閔安月終於有契機堂而皇之問出她一直在意的:“你爲什麼對容顏那麼好?是不是真的愛上她了?”

“傻丫頭!”秦遠修輕輕的一聲嘆息,“她被無辜的被牽扯進來,覺得是有點兒對不住她是真的。像她們那種人家的女孩子嫁到豪門裡容易麼,我不處處護着她一點兒,能安生過到今?!”

難怪對她這麼好,原來僅是把她當成一個再卑微不過的人可憐人,還有一點點愧疚,怎麼說也利用了她一場,而秦遠修的意思是自己又不是很沒良心的那種人,對她好也就說得過去了。

容顏覺得自己一直清明,從沒幻想過秦遠修有朝一日會愛上她。可是,再清明也沒有此刻靈光,跟他雲裡霧裡過了這麼多年,真假難辯的次數多了,便時常出現幻覺,以爲相愛……一句話,一場夢就全醒了。

接下來兩人又說了什麼,容顏再聽不見,耳朵像是失聰了,眼睛也朦朧的一層水霧看不清事事非非。覺得一切都這麼順理成章,她早該想到的,既然這一到來了,她也該不驚不詫的淡然接受。容顏沒想哭,一伸手卻發現自己淚流滿面。頭腦中有一些碎片,秦遠修眯着眸子喚她“老婆”就在這樣的陽光下,笑容淺淺。

而此刻的青白雲底下,他牽着舊戀人的手,重歸於好,看每一個場景都像故地重遊。容顏不知道那一刻他們想起多少美好的過往,或許從他還是個白衣少年開始,陽光跳躍的髮梢,球場上颯爽風發的錦衣少年,亦或風中穿裙子的閔安月,裙角楊,連小腿的弧度都美好得無話可說。這一切可供兩人一同緬懷的東西通通被他們想起來了,發現一如既往的彌足珍貴。

容顏呆呆的見證了別人的一場完美回放,明明跟着笑彎了嘴角,心裡卻無法遏制地悲傷起來。秦遠修什麼都給她了,卻從沒給她愛情。閔安月說的那場戰役打贏了,成功地收復了失地。

果然是個所向披靡的女子。

秦閔兩家的聯姻因中間出了這麼個岔子一下爆動了,被各大媒體爭相傳閱。秦大少作爲有婦之夫,竟在訂婚宴上帶走了親弟弟的未婚妻,而秦三少只在一旁淡然的目視了這一切……其中頗多揣測,成了整個s城本年度最風靡的花邊新聞。就連秦閔兩家的股票都跟着狠狠的波瀾起伏了一回。

但有一點幾乎成了共鳴,就是秦遠修這麼多年果然對閔安月舊情難忘,昔日的流言蜚語得到了驗證。否則以秦大少沉穩的心性不會做出這種於已於秦家都不利的衝動舉止,明顯是被嫉妒和憤慨衝昏頭了。

夏北北一臉擔心,心疼的看着容顏,沒想到短短几會發生這麼多事。段安弦的事她還沒敢問,轉眼就出了件更讓人憂心的。

“小顏,你沒事吧?”

容顏喝過酒,腦子有些遲緩,但還不至於不能反應。舉着杯子晃啊晃,新奇的盯着透明杯內的水漾重重,笑了聲:“我能有什麼事,你知道我的酒量,喝這些完全沒有問題。”但還是感覺今晚格外易醉,頭腦暈暈沉沉的,以往這些根本不算什麼。看來心情決定酒量是真的。

夏北北奪過她手裡的杯子,將人扶正了:“你知道我不是問這個,你也不相信這是真的對不對?”

容顏眯起一雙眼,緩緩問:“我怎麼不信?”爭脫她的手,拿過酒杯一飲而下,喉嚨中火辣辣的疼,嗆出微許淚花,仍舊笑着:“我信啊,簡直深信不疑。其實我跟秦遠修沒什麼的,就連結婚也不過是走個過場,他肯娶我是因爲閔安月不乖,他做爲一個**的男人總要做點兒什麼跟她式式威。”事實證明秦遠修這步棋沒走錯,容顏親眼看着閔安月如何後悔,揚言要奪回所愛,再到今的如願以償。“其實我肯嫁給秦遠修完全是因爲我爸爸,他從治病再到去世,花了秦遠修太多的錢,我無以爲報了,便只能把自己搭上陪他演這一齣戲。北北,你看,我的演計多好,連你們都給騙了。”

夏北北睜大眼睛看着她,良久,將人攬進懷裡,直心疼得眼裡泛酸:“小顏,你喝多了,都開始亂說話了。”她想劃出一個笑調侃,可是笑不出,連裝都不能。她知道容顏一直很清醒,有些東西不論真真假假她都不願相信。並且認爲那不是真的,秦遠修對容顏的好,絕對不是演戲。

容顏窩在她懷裡,睜着大大的眼睛,盯着某處不動,也不肯哭出來,就像沒什麼好傷心的,她只是覺得麻木。

“北北,我沒有騙你,都是真的。我跟秦遠修根本不算夫妻,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他不愛我,但還算坦然,早在我們結婚的時候一切都說明白了。其實就是假結婚,而他心裡真正愛的,是那個豪門千金閔安月。”

夏北北微微頜首,還有是兩顆淚猝不及防的掉下來,砸進容顏盤得利落的長髮裡。她吸了吸鼻子,還是不肯相信:“小顏,別說話了,睡一覺吧。”

容顏哪裡肯,靜靜的趴在她懷裡,像失了魂魄的玩偶,訥訥不停的說:“北北,其實我這麼一說你也相信了對不對?有什麼不能相信的,秦遠修這個人多會算計,如果不是出於真心實意他能當着衆人做這種事麼,要知道豪門很忌諱醜聞的。而我認爲今這一出絕對稱不上漂亮。”

夏北北將她移出來,驀然站起身,已經一臉憤慨:“不行,我要去問問秦遠修。”

“別去!”容顏拉住她,仰着頭淺淺的笑着,“北北,沒什麼好問的了,我們是這麼好的朋友,我又怎會騙你。其實就該這樣,遊戲也是有規則的。其實我一點兒也不怨恨秦遠修,這幾年他對我不論出於什麼原因,還算很好的,又幫了你這次,我很感激他。”是時候散場了。她一直稟承,秦遠修是那個危難之時拉她一把的人,而她必要肯誠的配合他做點兒什麼,然後直等他說結束。現在看來,離那一時刻似乎不遠了。

夏北北愣愣的看着她,慢吞吞的坐回來。

愛憐地撫着她的發頂:“小顏,你再跟秦少好好談談,其實我一直不相信秦少是那樣的人。你們在一起又不是一兩了,他是真心還是假意,你我都敢深有感觸。”

容顏瞌動着眉眼:“別說話了,讓我睡一會兒。”

沒有什麼誤會,如果真有誤會就不會出現今這一幕。秦遠修清楚知道他這麼一出場,有多少人的心都該碎了,碎的碎,冷的冷,其中就包括她容顏。如果他真有一絲一毫的在乎,也不會一下使出極端手段。不是對閔安月情到濃時,又怎會做出這種事?!

不負他所望,她的心似乎真的傷了一下下,然後,死掉了。

容顏快要睡着時還在想,其實她這個人就有點兒薄情。這一點遠不如閔安月,如果讓她守着一個似是而非的男人這麼久,恐怕自己早嫁了不知多少嫁了。

秦號一直等在家裡,準備大刑侍侯兩個兒子。

白林縮在一邊說好話:“你先別隻顧着動怒,什麼情況還都不知道呢。”

秦號一張口就是怒不可言的大嗓門:“你還想知道什麼,這還不夠荒唐嗎?秦家的臉算被這兩個混帳東西丟盡了。”

這一點倒是不假,的確空前絕後的丟人現眼,秦家幾輩人也沒出過這種事,偏偏一下出了兩個不伏管的混世魔王。

白林一剎間沒話說,覺得抽他們幾鞭子也不爲過,再不打真就翻了。轉而一想,又說:“不過這事也不能怪到紹風頭上,他這次不是挺聽話……”

她不說還好,一說更點燃了秦號肺腑中的火焰山。狠狠一拍桌面,厲聲道:“別提那個混帳,你還看不出來他唱得哪一齣嗎?早該想到不是省心的東西,壓根他就不同意跟閔安月訂什麼婚,答應不過是爲了敷衍我們。你瞧見了嗎?今遠修幹這出事他分明心知肚明,一定也脫不了干係。”呼呼喘了兩口氣,早該想到他這幾個兒子不是省油的燈,哪能那麼好妥協。“看我這次不非扒了他們的皮。”

白林巴巴望着門外,秦遠修那邊已經派人去送信了,可是等了這麼久一直不見人過來。至於秦紹風,自從訂婚宴上跑出去,也一直沒回來。他不用通知,除了這個家他沒處可去。可是秦紹風心眼滑,以前犯了錯幾不回來也是常有的事,實則他也有些害怕秦號。

但這一次秦紹風不回家卻不是故意躲着誰,事情既然已經出了,他早先就有心理準備的。只是,容顏不見了,宴會上沒有,家裡也沒有,他整個人一下便慌了,開車四處亂竄,心裡一點兒譜都沒有了。

最後實在找不到人,又想不出她會去哪裡。直接把車打到路邊停下,趴在方向盤上靜靜的想。頭腦中忽然一閃,想起見過的夏北北,聽說那是容顏最好的朋友,而且就住在宋瑞的那個老房子。

即刻發動引擎,開車過去。

難怪找不到,容顏的電話一直關機。起初夏北北的還開着,可是宋瑞的電話一打來,容顏吵着頭疼不想見人,奄奄的求夏北北讓她靜一靜,夏北北打發宋瑞之後只好把手機關了。一時間容顏在這個世界上蒸發,誰都找不到了。

秦紹風直接上來按響門鈴,夏北北一開門看到人,驚了一下:“秦三少?”

秦紹風直接擠進來,客廳裡四處張望,做出急切找尋的樣子:“小顏呢?有沒有來你這裡?”

夏北北啞言,看他一臉急迫本不忍心騙她,可是容顏有先見,臨睡下之前刻意囑咐了一句,秦姓的哪個人找來了,都說她不在,如今她沾秦姓過敏。

僵笑了下,搖頭:“沒來這裡,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秦紹風不放心的又看了一圈,也的確不見人,失落道:“沒事,就是打她電話沒人接,不太放心。”

夏北北“啊”了聲,繼續裝作若無其事:“她那麼大人了,可能是電話沒電,不會出什麼事。”

秦紹風欲言又止,轉身要走,走到門口又回頭,期許的交代:“你跟小顏不是最好的朋友麼,她要是過來找你,馬上給我打電話。”說完不忘伸手要她的電話,夏北北依言遞過去,秦紹風漂亮的手指按了一串,服務到家。送回去:“我的號幫你存上了,到時別忘了跟我聯繫,謝謝了。”

夏北北有些不忍心,能看出秦紹風是真的擔心容顏,這一點她早就知道。只怕出了這個門,秦紹風就還得像那在醫院一樣,急得坐立不安的滿地打轉,人前的風度全無。

轉身上樓,容顏摸索着從牀上爬起來。按着牀邊沒坐穩,一下滑到了地板上。

夏北北聽到響動衝進來,過來扶她:“怎麼了?怎麼掉地下了,摔疼了沒有?”

容顏迷迷糊糊的搖頭,含糊不清:“沒有,有些睡不着,你再拿瓶酒給我。”

夏北北一臉堅決:“不行,你已經喝很多了。上牀好好睡吧,要不然我給秦少打電話讓她把你接回去。”

容顏一揮手:“快點兒吧北北,這樣半醉不醒的反倒頭疼,你快給我拿一瓶,喝完我就睡了。”

最後夏北北鬼使神差的心軟,酒醉的確不好受,但她這樣半醉不醒的,不僅逃不過酒精的折磨還得想那些煩心事,無疑是雙重摺磨,莫不如睡着了一了百了。將她扶到牀上,轉首又拿來一瓶度數不算很高的,看着她喝過半瓶後拿過來,安撫着人睡了。

夏北北關上門出來,咬着牙齒簌簌掉淚。容顏活得一直不容易,但多麼好,她還那麼單純,一直是她喜歡的樣子。

這樣的容顏本該有個男人好好的保護的,而她一直寄厚望於秦遠修,覺得秦遠修就是容顏這輩子註定的真命子,不想今竟發生這樣的事。

之前她在家裡看電視,新聞已經對秦閔兩家的訂婚宴做了報導,她嚇得臉面慘白,正想給容顏打電話。她就已經來了,顯然是哭過了,一臉精緻的妝容微微有些花。但來到這裡後情緒一直撐控很好,不大哭也不大鬧,靜靜的像在說別人的故事。直到最後喝多了,歪歪扭扭的坐不住,吵着要去睡。

容顏太平靜了,反倒讓夏北北擔心不已。都說積鬱成傷,不表現出來,並不見得就真的沒事。

思來想去時間已經過去很久,門鈴又響,夏北北迴過神,起身去開門。

就會騙我是親媽麼你就這麼便宜我經不起蹉跎的時間我死了誰罩你母愛塌陷容顏不傷心訂婚情非所願買衣服也講究想一戰成名麼秦紹風約人陳年的帳若能同死畏懼奔放疼死活該就會騙我他們很配真話是捨不得秦遠修任性老婆不能上上輩子欠了誰的想一戰成名麼你的孩子的確不好聽他胡扯你就這麼便宜我他鄉遇故人懷才不遇搶回老公你的孩子的確不好都是你的理不堪回首當年真話是捨不得容顏不傷心大智若愚秦遠修的感覺睏意匆匆一眼到頭秦遠修是瘋子愚人節短信不是東西的男人正式愛你睏意匆匆你的孩子的確不好救秦紹風一次模樣你知我吃醋了酒醉秦紹風約人多一個哥哥兩不相欠罷上輩子欠了誰的讓人面上無光鬧心的婚禮現場要不起的幸福決裂初見秦遠修母愛我會對你好我就那麼下作宋瑞人不錯秦紹風有心上人了怎麼就不高興了段安弦出事他鄉遇故人宋瑞人不錯不堪的事再不折騰能賣錢的東西陳年的帳沒人懂過宋瑞沒人懂過宋瑞好這口麼就有人不知道你就這麼便宜我走遠了好這口麼我就那麼下作陪秦遠修過的女人睏意匆匆秦紹風有心上人了不堪回首當年秦紹風有心上人了豪門都涼薄老公渡你容顏出錯二更他鄉遇故人聽他胡扯和諧聖景酒醉決裂秦紹風的桃花罩不住段安弦住院準備去參加婚禮原來見過二更我真急多一個哥哥總有人先退出秦遠修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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