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艱難的睜開眼睛,眼前居然不是小柳林,而是一個房間。
房間裡沒有窗戶,空蕩蕩的,除了我屁股下面的座椅之外,什麼也沒有,屋裡面的燈光昏黃,是那種九十瓦的大燈泡。
燈泡被一根電線連着,吊在我的頭頂,把這個不大的屋子照亮。
這個房間的門,是鐵製的,看起來非常厚重,我甚至覺得,就算是兩個人也不能輕易的把這扇門給推開吧?
背後雖然疼痛,使得我沒有絲毫的睏意,爲了緩解疼痛感,我只能盯着房間的門。
因爲門上有着像圓頭釘一樣的灰色圓頭的鐵製東西,有很多,我數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忽然聽到了門外有一絲的動靜,緊接着是一聲槍響,咚的一聲,門被撞開了。
是我媽,我媽披頭散髮的,破門而入,身後跟着一名警察。
我驚呆了,此時我才注意到,外面居然站着一些警察。
“小詡。”我媽叫了一聲,急忙來到我的身邊,開始解我身上的繩子。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被我媽從房間裡拽出來的時候,我才發現,已經是白天了。
這裡好像是一個廢棄的小工廠。
“小詡,你別嚇媽媽,你說句話啊,這幾天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周圍一切都停止了,我看到了洪峰,我看到了我爸,我看到了八大金剛的其餘人,他們都安然無恙的站在工廠的周圍,還有警察。
我木訥的站着,腦子裡面一片的空白,從我昏迷到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媽說幾天,可是我怎麼覺得只有一會兒呢?
突然,一股倦意襲來,我感覺到很累,慢慢閉上了眼睛,身體又軟了。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醫院了,我感覺渾渾噩噩的,不知道怎麼回事,而且肚子裡空空的,我好餓。
又是晚上了,而且外面還下着雨,醫院裡面靜的可怕,老媽和老爸趴在我的病牀邊睡着了。
我的背不疼了,可是,我的腦海裡不斷的浮現出來片面的記憶。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已經十一月十三號了,這樣算來,我昏迷了六七天的時間?這怎麼可能?
憑着我記憶裡的那些畫面,我敢肯定,這些天來我是清醒的,可是這些天的事情我根本想不起來了,好像我的記憶有着短暫的空缺一樣。
記憶中,我迷迷糊糊的,幾個人拿着照片不停的讓我辨認,就好像是警察在讓目擊者辨認罪犯一樣。
可是我記不起那些人的樣子,我記不起照片上的人,我忽然發現,我居然什麼都不記得了。
以前的事情還好,但只是這六七天的事情,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總感覺渾渾噩噩的沒有精神,總是感覺我彷彿被抽空了精神一樣。
這一夜,我睜開眼睛之後就沒有再繼續睡覺,我很想知道這六七天內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就是記不起來,記憶彷彿被暫時的抹掉了。
早晨,老爸老媽醒了過來,給我又買早餐又買什麼的,看着他們忙碌,我感到很幸福,將事情都拋在了腦後,因爲這種三口之家的幸福我感覺可能會很短暫。
後來,又來了一些警察,問東問西的,我也如實的回答。
我又在醫院裡住了兩天,期間八大金剛的其餘人也都來看了我,夏藍天和尖子也來了。
十六號,我出院裡,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日子又恢復了平靜,就這樣又過了兩天,我給林濤他們打電話,他們都沒有接,或者是把我拉了黑名單吧,不管是林濤楊語哲,還是麻子孟二鑫劉晨,我都打不通他們的電話,一直無法接通,這讓我很疑惑。
他們聯繫不到,我也有去友情網吧,他們也不在,我問林濤的爸媽,他們卻說林濤的手機可以打通。
我不知道爲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他們爲什麼不理我。
可以說,這兩天我都很不高興,非常不高興,我把他們看做兄弟,可是他們卻不告訴我任何原因就突然把我的手機號拉入了黑名單。
安靜倒是每天放學之後,都會陪我聊會兒天,說一下清北一中最近的事情,可是我都提不起任何的興趣。
“詡哥?”門外又傳來了聲音,我轉頭看着,是安靜。
回過頭來,我看了看錶,喃喃說道:“六點了。”
安靜走了進來,像往常一樣笑嘻嘻的坐在了我的身邊,開口說道:“詡哥,這幾天你怎麼沒和濤哥去玩啊?我今天見濤哥了。”
聽到林濤,我頓時來了精神,轉頭看着安靜問:“你在哪裡見到的?”
“就是在學校門口啊,他騎着三輪車,在給人送飲料呀。”
我愣了愣,又開口問道:“他是不是騎得銀白色的電動三輪車?”
“不是啊,他騎得是紅色的電動三輪車,有一個騎銀白色三輪車的人,那個人我經常見到,濤哥我今天才見到。”安靜天真的說着。
如同給我當頭一棒一樣,我微微一震,林濤,送飲料,這不可能吧?
聽到送飲料,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林濤替表哥送飲料,可是表哥又不會換車,那就說明林濤在自己給別人送飲料。
“不行,我得找林濤問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心裡這樣想着,暗暗下定了決心。
“我的熱情,好像一把火……”
手機突然響了,我以爲是林濤他們給我打電話了,急忙拿出手機看着,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
“童詡,你在哪呢?”甜甜的聲音傳來,如同銀鈴一樣,是宛晴。
“我在家呢,怎麼了宛晴?”我笑着問。
“我爸明天要帶我去外省了,以後可能都不會回來了,我想見你童詡。”
這句話傳進我的耳朵裡,我愣住了,我還以爲是宛晴這幾天知道我的情況沒能看我,現在來給我打電話安慰安慰呢,可沒想到……
“你在哪?”我開口問。
“我在第一次和你吃麻辣燙的地方,快點來哦,我等你。”說完,宛晴掛了電話。
我也不再廢話,隨便可安靜交待了一聲,換了套衣服就急急忙忙出了門。
在留香閣門口下車,這裡已經恢復了原樣,我看着側面的麻辣燙小攤,看着宛晴的背影,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我平定了一下心情,慢慢朝着宛晴走了上去,她背對着我,根本不知道我在靠近。
“嘿。”我突然跳了出來,笑嘻嘻的坐在了她的身邊。
宛晴嚇了一跳,轉頭看着我,她也笑了笑,她笑的時候很美,對我來說……美的窒息。
“怎麼回事啊,怎麼要去外省呢?你媽不是還在市區裡嗎?”我看着宛晴嘿嘿直笑。
“沒有,懷叔叔和媽媽沒在我們省了,已經去了外省,雖然法院把我判給了爸爸,可是爸爸覺得我是燙手的山芋,就讓我和媽媽一起去,他已經買好了飛機票,明天早上就打算送我去坐飛機。”宛晴一邊吃着,一邊說着。
我呆住了,我難以置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事情不是完了嗎?爲什麼懷三和阿惠不再市區裡,而是去外省。
加上林濤他們詭異的舉動,對我電話號碼的拉黑,我心裡突然升起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那,夏琳阿姨,國榮叔叔還有華都叔叔呢?”我又問。
“夏琳阿姨還在清北呀,和峰叔住在峰叔家裡,國榮叔叔和華都叔叔都各自回去了。”
宛晴這樣說着,我更加疑惑了,這些人四天前還見我了,怎麼說走就走,而且爸媽還沒有給我提起呢?
“童詡,看你那傻樣吧,你爸你媽過幾天也要走的,到時候你跟着他們一起走不就能見到我了,真是的,我可是有聽懷叔說的,你媽和你爸都要走的,只有峰叔不走呢。”
“什麼?”晴天霹靂,這句話對我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走?去哪?清北,這裡纔是我的家啊。
我知道,我腦子裡的這個想法可能是真的,我難以想象,爲什麼會有這種事情,我大概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了。
和宛晴分別之後,我坐上出租車徑直朝着我二姑家去了,這裡距離我二姑家比較近,我見到表哥的機率會大一些,畢竟已經七點多了,這個時候大家都在吃飯的。
我要確認我心裡的這個想法,如果這次行動真的是失敗的,那爲什麼會這麼的風平浪靜,我實在難以相信,在我看來近乎無敵的八大金剛,居然失敗了。
我急匆匆的來到二姑家,家裡正在吃飯,他們家裡一共五人,我姑姑和姑父,此外還有兩位表哥和一位表姐。
他們見我來到都很熱情,招呼我吃飯,我吃過了,也就坐在二表哥的房間裡看電視,一直等待着。
等他們吃了飯刷鍋刷碗之後,房門被推開了,二表哥走了進來。
他給我遞了一支菸,而後他自己又點了一支,狠狠的吸了一口,吐了出來。
我認真的看着他,我想他已經知道我此行前來的目的了。
“林濤我給他介紹了工作,在我手底下送飲料的,沒事,他只是覺得現在沒臉見你,就一直沒接你的電話。”表哥倒是對這些事情非常清楚,開口解釋着。
“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開口問着。
“沒什麼,就是失敗了,東西南北四個區我們一個都沒奪回來,整個清北,現在除了清北老大之外,只有墨展是最大的。”表哥這樣說着。
“然後呢,我想知道,爲什麼會失敗。”我繼續問着,我就打算了打破沙鍋問到底。
表哥沒有說話,沉寂了起來,直到他將手中的香菸抽完之後,苦澀的笑了笑,開口說道:“那天晚上給你打了電話,你和林濤來幫我,我卻被他們抓了,後來我才知道,他們也抓了你,他們要捅你,要整你,當時你在昏迷,什麼都不知道。”
“我不想看你受罪的樣子,就告訴他們的老大,說你是童詡,是童雲的兒子,結果他們就把你交給了墨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