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舒想了幾天幾夜,終於下定決心去見衛世良,逃避是一門博大精深的課程,千舒想她這個破腦瓜是學不會了。
當然,這個見非那個見,她自是不方便親自去見衛世良,如果被晨大少的人發現,那就什麼都不用做,直接回家等着被虐被關禁閉了。
桑宇告訴她,他安排了一個可靠,機靈的人去見衛世良,到時,那個人會通過手機讓她聽一遍現場直播,她會知道所有她想知道的事情。
其實,千舒想親自去見見衛世良,但條件不允許,只能作罷。
爲了不讓程晨發現端倪,千舒打着和桑榆逛街的幌子出了門,裝作和桑榆真的在逛街的模樣,任由程晨安排在她身後的人,苦逼地跟着轉圈圈。
桑榆親暱地勾着千舒的手,用只有千舒聽得到的聲音說:“小舒,這樣不好吧?”
千舒無辜地眨眼睛:“不不不,小榆你錯了,我只是在逛街而已。”
桑榆無語問蒼天,誰說單純的人最無害來着?單純的人要麼不惡毒,惡毒起來那是比誰都毒!
“小榆,我們十二點多的時候,去吃必勝客吧。”一點鐘正好是桑宇安排人跟衛世良見面的時候,這個時候的必勝客剛好是最清淨的,偷偷跟着她們的人也不會明目張膽的靠近。
“好啊,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兩人邊逛邊聊,女人逛街向來是最折磨人的,跟在千舒身後的暗鏢,暗暗叫苦,這種苦差事,他以後他媽的再也不幹了!
寧願給人看大門當保安,也不要做什麼高級保鏢拿高工資,他一沒老婆,二沒有孩子的,房貸早還清了,屁點壓力都沒有,幹什麼要吃力不討好啊。
千舒和桑榆倒是舒服,哪家服裝店吸引人進哪家,哪件衣服好看試哪件,哪件喜歡買哪件。
逛到12點多,千舒和桑榆進了必勝客,找了一個靠窗,又方便觀察四周的角落,點了一些披薩和蛋糕,還有喝的。
估摸過了半個小時,桑榆將手裡黑色,酷似MP4的手機遞給千舒,聲音稍稍有些大:“小舒,你聽聽我找的一些新歌,看好不好聽。”
千舒用同樣的音量回答:“好啊,我聽聽看,看好不好聽。”
躲在不遠處的保鏢那個淚啊,你們不要故意的這麼明顯好不好?他只是來保護人,不是來搞跟蹤調查的!不要侮辱了他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職業好不好!
千舒擦上耳機,過了十多分鐘,裡面傳出的不是什麼歌聲,而是兩個男人交談的聲音,或許擔心隔牆有耳,兩人的聲音都壓的有些低,顯得有些詭異。
如果不是知道整個幕後,千舒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撞鬼了。
其中一個男人說:“我知道你是衛世良,長話短說,我們直接進入正題。今天,我來見你,是受人所託,我知道了我想要的結果,自然會幫你得到你想要的。你放心,我不會做任何對你無益的事情。”
“是誰讓你來的?”
這個聲音有些暗啞的男人是衛世良,衛世良的聲音
中透着一抹滄桑,好似經歷了很多的世態炎涼,再也找不回人間溫情。
“這個你不用多問,我只問你,你回來是爲了什麼?”
衛世良沒有馬上說話,好像在思量對方話中的可信度。在男人就快等得不耐煩的時候,衛世良開口說:“爲了我的兒子,回來,我只想確定他安不安好,如果可以,我想帶他離開安市。”
男人反問:“離開安市?”
千舒不知道情形,但是可以感覺衛世良在點頭,因爲那個男人進入了下一話題。
“很好,那麼十年前的往事你還記得多少?”
千舒很清楚地聽到了衛世良倒吸一口氣的聲音,然後就聽他斷斷續續地說:“十,十年前,你,你是指程家,衛家相繼倒臺的事?你問這個做什麼?”
男人機械地說:“只是問問,你只要誠實回答。”
衛世良想了許久,才緩緩說道:“具體經過,我已經記得不清楚了。但是有一點,我記得很清楚,逼迫程家倒臺並非衛家所願,衛家的下場可以說明這一切。”
具體經過,無論是記不清楚,還是衛世良不想講,都無所謂,對千舒來說,她只想要弄清楚當初全部事情的一個脈絡,衛家固然有錯,可也是被逼無奈,又怎麼能全部怪在衛世良的頭上?
千舒認真聽着手機裡的一言一語,過了一小會,又聽衛世良說:“衛家縱然愧對程家,也得了報應,我這次回來,只是爲了看看千晨,如果可以,便接他一同去美國定居,安穩過日子。可是,我沒想到,程家人會這樣緊緊盯着我,甚至不給我一絲見兒子的機會。”
男人說:“你說的,我都知道了,我會替你轉述,你等我消息。”
衛世良感激涕零:“雖然我不知道你受了誰的囑託,我在這裡先謝謝你了,你幫我謝謝那位幫助我的好人。”
聽衛世良講話,千舒大概可以勾勒出衛世良彬彬有禮的模樣,只是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勾勒錯誤。不管怎樣,她相信衛世良回來,單純的只是爲了千晨。
手機裡不再有任何消息,應該是那邊切掉了電話。沒錯,千舒在監聽,程晨盯得太緊,桑宇能想的只有這個辦法。
聽桑宇說,他安排的人跟衛世良見面並不容易,交談的同時還要想盡辦法躲避程晨的人,所以千舒很主動地無視了手機裡不時傳出的水聲。
其實,那個男人是在廁所跟衛世良交談吧?千舒忽然覺得很佩服那個男人和衛世良的心理素質,在那種環境下,交談內容不但嚴肅正經,還一點崩壞的小痕跡都沒有。
桑榆見千舒把手機扔在一邊,問道:“都聽完了?感覺怎麼樣?”
千舒一臉讚賞的點頭,“不錯,小榆你的品味果然就是好啊。”
躲在不遠處的苦逼某鏢無語望天,誰說豪門貴婦都是高端霸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內涵的?爲毛他暗中保護的這一個的屬性卻是有點吊?
“小榆,這個披薩餅真不錯,你趕緊嚐嚐。”
“嗯嗯,真的好好吃,
這個蛋糕也不錯的,小舒,你也嚐嚐。”
沒有營養的對話一直在兩人之間往返,某鏢抖了抖健壯的虎軀,覺得一陣惡寒,誰他媽以後再在他面前稱讚貴婦人怎麼怎麼內涵有氣質,他就跟誰拼老命!
千舒跟桑榆吃飽喝足,一臉滿足地走出必勝客,桑榆依舊親暱地勾着千舒的手臂,附在她耳邊輕聲說:“小舒,你想好怎麼做了麼?”
千舒點點頭,當然想好了!
桑榆等着千舒的下文,誰知千舒只是一臉高深莫測地點點頭,桑榆氣的翻白眼,暗暗扭了千舒一把。
“你倒是說啊,光是點頭,我能看得懂你心裡在想什麼麼?”
千舒小聲說:“我這不是在醞釀麼,猴急什麼!”
桑榆被千舒怪里怪氣的話噎的差點提不上氣。
千舒無視桑榆的紫薯臉色,淡定地說:“十年前的事,我不想去管誰對誰錯,做人就應該把目光放在現在,放在將來。千晨是我的家人,我希望他安康幸福,我相信我爸媽也會希望他安康幸福。所以,桑榆,我想不了那麼多,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對不起程晨的,我會還,這輩子還不清,我下輩子接着還,終有一日能還清的。”
桑榆眼眶熱熱的,總覺得眼睛要被太陽曬成水了。“我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反正你想清楚了就去做,不管怎麼做,我都會支持你的!”
千舒激動地在桑榆臉上重重地波了一個,“小榆,你不愧是我的好基友,好閨蜜啊!”
面對路人們投來的異樣眼光,桑榆只好默默低下頭,在心裡默唸,她不是百合,不是百合。
千舒沒心沒肺慣了,對這些赤條條的打量眼神,自動開啓視而不見功能,扯着桑榆東逛逛西逛逛。
千晨的事一直像塊大石頭懸在千舒的心頭,現在有了結果,就好像石頭落了地,整個人頓時都輕鬆了。
逛完街,千舒拎着一大堆的戰利品,打車回到程家。
手裡的這些東西,大部分是給千晨買的,即使知道快要什麼都用不到了,千舒還是買了,長姐如母,她也是有母愛滴。
經過客廳,周穎和張夢雅正在討論什麼,千舒聽了幾個詞,總結了一下,她們應該是在討論什麼護膚品好用,當季什麼樣的服飾是最流行的。
千舒對這些沒興趣,直接繞到花園,見涼亭裡空無一人,心想千晨可能在自己的房間。千舒來到千晨的房間,千晨的房門竟然沒關,房間裡空無一人。
千晨究竟在哪裡?
千舒的心瞬間慌了,轉念一想,千晨不可能會出事,千晨對晨大少來說用處大着呢,晨大少怎麼可能會讓千晨出事。
拎着一堆東西爬到三樓,房間的門是虛掩的,千舒皺了皺眉,推開門,正前方的書房門也是虛掩的。
今天搞什麼鬼?都不關門,難道是集體不關門日?
千舒走到書房門口,裡面傳來晨大少和千晨的聲音,這下千舒是真的慌了,晨大少該不會想要做什麼吧,沒事幹嘛找千晨密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