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只要自己願意去做,就一定可以做到,跟聖人什麼的無關,聖人只是一個不願意去做的藉口!
她說了這麼多,千晨根本連一句都沒聽進去,桑榆原本就不是什麼沒有脾氣,柔柔弱弱地軟妹紙,頓時也來了火氣。
“千舒從來都把你當成弟弟,當成親人,你以爲千舒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她什麼都不說,就是不想因爲這些斷了你跟她的姐弟情。還是,這些對你來說根本不重要?你要爲了自己自私的愛情,毀了千舒的幸福?愛一個人不是佔有,千舒待在你身邊不會快樂,你要知道,愛情這種東西是勉強不來的!”
句句是理,句句氣壯!
每一個人都是對的,只有他是錯的,到了她們嘴裡,連他那神聖不可侵犯,只敢藏在心底深處的愛情也變成了自私!
千晨嗖地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着桑榆,拍着自己的胸口,情緒激動,他說:“憑什麼?憑什麼程晨能給她幸福,而我不能?我對她的愛是自私,程晨的愛就被允許?我也可以讓她幸福快樂,爲什麼不能是我?爲什麼?”
桑榆差點忍不住抹臉,千晨已經激動的唾沫星子滿天飛,她站起來,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兩步,這纔開口:“因爲千舒不愛你,沒有愛情基礎,兩個人一定不會幸福,千晨,聽我一句勸,放棄千舒吧,你還小,將來會碰到自己真心喜歡的女人,愛情真的勉強不來,你現在說出一切,也只是讓千舒陷入兩難的境地而已!”
“一句勉強不來,你們就要我放棄比我生命還重要的東西?你們有誰想過我的感受,我有多傷心難過?我護了千舒十年,整整十年吶,從第一次看見她,我就喜歡她,那時只是單純的喜歡,後來越長越大,我才明白,我是真的喜歡她,不,是愛她,我規劃過我們的未來,我想過怎樣給她幸福,怎樣陪着她度過一輩子,可最後呢?她投入別的男人懷中,對別的男人笑得風情萬種!”
桑榆算是明白了,她好惹不惹,把一頭沉睡中的獅子惹醒了,哎,完了,真是越幫越忙啊,要是千舒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整她呢。
“千晨,你先冷靜,冷靜,衝動解決不了問題。”
衝動?如果他夠衝動,或許現在的一切都不一樣了,至少他可以先下手爲強得到千舒!
“你們每一個人都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口口聲聲說着別人應該怎麼樣去做,自己卻從來做不到。你以爲我沒想到過你說的這些麼?曾經,我也努力交過女朋友,試着喜歡其他女孩,把這種不該存在的感情撥亂反正,可是我做不到,我的心裡只有她,我只喜歡她。”
看着千晨痛苦的樣子,桑榆覺得心酸極了,這一切原本就沒有誰對誰錯,愛與不愛跟對與錯沒有關係,千晨沒有做錯什麼,只是愛了不該愛的人。無論千舒,還是程晨,最痛苦的人其實是他,而她卻想憑自己的幾句話,讓千晨放棄這段刻骨銘心的感情。
是她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千晨的那份愛。
“對不起……”桑榆試着跟千晨道歉。
千晨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他腦中除了憤怒,只剩下千舒,在他的內心世界裡,滿滿都是千舒的身影。
“你們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來批判我的愛情,爲我決定我的感情去向?你們是儈子手,殘忍地腰斬了我的愛情!”
千晨指着桑榆,每一句都是譴責,桑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接受這種莫須有的指責,但她知道,如果再不安撫好千晨,那後果簡直比世界末日還要可怕。
“千晨,我沒有其他意思,更沒有惡意,你先別激動,有什麼我們可以好好說。我從來沒想過要爲你決定什麼,就像你說的,我沒資格,我只是希望你和千舒都能好好的,你和她受了這麼多的苦難,不該再承受任何痛苦。”
千晨冷笑:“難道我不是一直生活在痛苦之中麼?那次手術,你知道我有多希望自己在手術檯上再也下不來。”
“千晨,你別這樣……”
“夠了,我真的受夠了,長時間以來,我就像一隻活在陰暗角落裡的小丑,只能悄聲看你們幸福歡笑。千舒自從認識程晨,可還有把我當弟弟?自從他們在一起,我見過千舒幾次面?”
桑榆不否認,這段時間,千舒忽略了千晨,可這不代表千舒不把千晨當弟弟,或者不在乎他了。
“怎麼?沒話說了是吧?你們不都是對的麼?”
千晨臉色陰騖,步步逼近桑榆,桑榆步步後退,心想千晨該不會失去理智了吧?待會要是對她做出什麼,那她要怎麼辦啊?幫助千舒不成,還把自己搭了進去。
“千晨,你要做什麼?再過來,我就喊人了。”
千晨恍若未聞,不但沒有收斂,反而更加肆無忌憚。
由於忌憚被旁觀,桑榆根本不敢大聲叫,估計千晨也是知道這一點,所以纔沒有收斂。
突然,千晨猛地逼近,桑榆下意識害怕地閉上眼睛,忘了不能喊,還可以轉身跑,心裡只記得唸叨:完了完了,這次真的完了。
桑榆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下一秒,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桑榆皺了皺眉,不解地睜開雙眼,詫異道:“司徒青衣?你怎麼在這裡?”
司徒青衣眼神複雜地看了眼桑榆,擡頭盯着千晨,眼神狠厲,語氣不悅:“千晨,你這是做什麼?”
千晨看了司徒青衣半晌,冷笑着聳了聳肩,一聲不吭,轉身離去。
“站住。”司徒青衣怒的想伸手抓住千晨,桑榆急忙拉下他的手。
千晨停住腳步,回過頭。
桑榆頓時繃住呼吸,待會司徒青衣要是和千晨對上,她要怎麼辦?
幸好,千晨只是賞了幾個冷眼就離開了。千晨一聲不吭離開是最好的結局,如果一旦鬧開,千舒該怎麼自處?
桑榆隱隱有一種感覺,千晨剛剛好像是故意嚇唬自己的。
待千晨走遠,司徒青衣這才低頭,聲音溫和:
“桑榆,你沒事吧?”
桑榆掙開他的懷抱,不自然地擼了擼頭髮,風輕雲淡地說:“沒事,謝謝,再見。”
司徒青衣愣愣地看着空空的臂彎,直到桑榆的那聲再見拉回他空白的思緒,他急忙拉住桑榆的手腕。
桑榆扭過頭:“還有事?”
“我……”司徒青衣語塞。
桑榆笑了笑,風情萬種。“放開我。”
司徒青衣用空着的那隻手抹了抹臉,聲音隱約含着一絲痛苦:“小榆,你別這樣。”
桑榆擡頭直視他的雙眼,問得直接明瞭:“別這樣?那你想要我怎樣?”
“我……”司徒青衣再一次語塞,從一開始,桑榆的立場都十分堅定,是他搖擺了自己的立場,聽從了家人的擺佈,錯的一直是他,他憑什麼要求桑榆?
現在桑榆放棄了,不再堅持了,不正是他想要的麼?他還想要怎樣?還想奢求什麼?
“小榆,對不起……”司徒青衣自己也理不清楚心中糾成麻團的思緒,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他想聽大哥的話,也想跟桑榆好好的。
可是魚和熊掌不能兼得,兩者他只能選一樣。
桑榆打斷他的話,“不用跟我說這三個字,你不欠我什麼,曾經愛過你,爲你瘋狂過,是我心甘情願,也是我咎由自取,現在,我已經不會再爲你糾結難過。司徒青衣,我們早就兩清了,放手吧。”
司徒青衣一臉痛苦的看着桑榆,上次,她也是這樣,冷冷淡淡地跟他說放手吧,從那天起,他就整宿整宿的睡不着。他現在很清楚,他在乎桑榆,放不開桑榆,開始是這樣,現在是這樣,將來還是會這樣。
他原本以爲只要不見桑榆,就可以徹底地忘記她,不再爲他們的感情傷神。可事實證明,他錯了。幾年不見桑榆,那晚被程晨算計,擁着桑榆瘋狂的那一刻,他才知道這個女人在他心裡藏得多麼深,他和桑榆多麼契合!
司徒青衣什麼都不做,只是看着桑榆,半天不說話。
桑榆的耐心早被千晨磨的差不多了,現在司徒青衣又來,都當她是泥菩薩,沒有脾氣麼?
“司徒青衣,你放開我!”桑榆用力甩了甩手,沒甩開。
“你到底想幹什麼?這樣抓着我有意思麼?你已經不是幾歲小孩了,能不能請你不要再玩這麼幼稚的把戲?很抱歉,我沒時間陪你玩。”
“小榆,我……能不能請你原諒我?”
桑榆嗤笑,彷彿司徒青衣跟她說了個極好笑的笑話。“原諒?我們之間還需要說這兩個字麼?”
司徒青衣一臉菜色。
“司徒青衣,請你搞清楚,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甚至連朋友都不是,陌路人之間不需要談原諒。”
桑榆眼神狠,說出的話更狠,別人都說,戀愛不成,還可以是朋友,而她連朋友兩個字都不屑賞給司徒青衣。
司徒青衣臉色難看,菜色兩字已經不足以形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