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言溪感覺自己的心碎得一片一片的,疼得喉嚨裡一陣一陣發硬。她說不出話來,緊緊咬着嘴脣,任淚水洗刷着臉龐。
那雙眼睛就像兩個泉眼,清澈見底,此時卻不斷地泛着眼淚。方亮傑嘴脣動了兩下,正要開口,手機忽然提示有短信進來。
方亮傑只看了一眼,臉色就大變,不再管還呆站在原地的左言溪,轉身就開了門走出去。他前腳剛走,婆婆後腳就進來了,看到左言溪這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她一句話也沒有說,反而冷哼了一聲。
左言溪不由自主地握緊了拳。胸膛劇烈地起伏。
她沒有忘記自己當初是帶着怎麼樣的決心嫁來的方家,雖然相對於外人來說,這門親事她是高攀了。但只有她自己知道,究竟她過着什麼樣的生活。
況且,方家實在是算不得什麼豪門。
“別哭了,夫妻之間哪有不鬧個矛盾的?不要以爲亮傑平時寵着你,就能由着你欺負他了。你從前在孃家我管不着,但既然進了我們家的門,那些嬌氣規矩就得改一改。我還真是不懂,像你那樣的家庭環境,究竟是怎麼養出你這麼個嬌貴沒用公主的?言溪,進門時你說不會做飯,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婆婆扯了扯嘴脣,看到左言溪瞬間臉色更差,她眼角的皺紋彷彿都舒張開了不少。
“不是叫你去洗衣服嗎?難道什麼事都得指望我這個老婆子不成?哪有老人服侍你們兩個年輕人的道理?”
左言溪眼珠子轉了轉,目光落在婆婆的臉上。
她是瘋了纔會這麼容易跟着方亮傑回來,剛纔就應該死活不回家,現在也不用看到婆婆這張唯恐天下不亂的臉。她就不明白了,難道長輩希望晚輩們過得好,都是假的嗎?
她這個婆婆爲什麼就怕方亮傑不吵架?
見左言溪不動,婆婆原本舒展了的皺紋又皺了起來,語氣變得更加不好。“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我要出去一趟。”左言溪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說完這句話,接着轉身便走了出去。
婆婆後腳跟上來,大聲叫道:“你又不上班,現在出去做什麼?”
左言溪不理她,在門口換了鞋就開門。正要出去,眼前一個黑影擋住了去路,左言溪擡眼一看,竟然是方亮傑?
“怎麼了?”方亮傑手中拿着電話,明顯剛纔只是出去打了個電話而已。並且這個電話絕對不可以被左言溪聽到,也不能被婆婆聽到。
左言溪擦了擦腮邊的眼淚,越過他要走出門。卻被方亮傑一把捏住了手腕,“到底怎麼了?”
左言溪雪讓的脖頸處,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
“你進來,我有話跟你說。”方亮傑輕聲說。
左言溪現在沒辦法聽他說任何話,用力掙脫了兩下,沒能從方亮傑手臂掙脫出來,她不由得火了。“你放開我!”
“不行,你這樣出去一定會胡思亂想的,你進來。”
男女力量相差太大,方亮傑又比左言溪高了不少,所以他輕而易舉地又將她拖進了臥室。直接抱進了懷裡。
“對不起……言溪,我不該那麼說,”方亮傑緊緊地抱着左言溪,深吸了一口氣,“真的對不起,我心裡其實不是那麼想的,只是我一急就……”
“你在急什麼?”無聲的哭泣造成左言溪的嗓音十分沙啞,聲音低得幾乎快要聽不見,“你到底在急什麼?亮傑,你有什麼事瞞着我,你告訴我行不行?”
不止是女人的直覺,方亮傑這幾天的反常舉動,令左言溪分明地感覺到——他身上有秘密。
這個秘密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包括左言溪。
也或者,他身邊的任何人都知道,除了左言溪。
方亮死卻只是抱着她,越抱越緊,緊得快要讓人透不過氣來。
“你要相信我,只用相信我就可以。”他這樣說。
左言溪呼吸不過來,從方亮傑身上透出來的一些很沉重的東西,也壓着他透不過氣來。她強烈地想要知道真相,卻又無從下手。
彷彿有一扇門隔在了最相信的人心裡,可她就是找不到那把打開門的鑰匙。
見他們似乎和好如初地抱在了一起,婆婆在門外輕哼了一聲,轉身去了洗手間,不一會兒,就傳來了洗衣機進水的聲音。
就這樣抱了很久,方亮傑擡起左言溪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腳下一勾,那扇門便被“噠”地一聲關上了。眼前的景象一個旋轉,左言溪瞬間便被壓在了牀上。
方亮傑很急切地退了他的上衣,制住她的手腳,狂風暴雨一樣吻了起來。
左言溪從最初有沒有反應過來,接着是手足無措,到最後,她不得不被迫接受。
“對不起言溪……”方亮傑在左言溪耳邊輕聲說。
鬼使神差的,左言溪接了一句:“那麼,我們去報警吧?”
她實在是想不出來,那場莫名其妙的綁架和這個神秘的寄件人除了交給警察,還能有別的什麼辦法。
方亮傑的動作暮地頓住,情慾在他臉上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就算是剛剛纔誠摯的道了歉,他給左言溪的回答依然只有兩個字:“不行!”
“什麼不行?”
方亮傑頓了頓,說:“照片不是已經燒了嗎?”
“或許可以聯繫到剛纔那個快遞小哥,快遞公司應該有寄件人的信息存檔。亮傑……”
“我說不行就不行,這件事到此爲止,不要再提了。”方亮傑完全沒有了要親熱的感覺,從牀上坐了起來,將已經鬆開的衣領重新寄好。
左言溪跟着坐起來,鄭重地說:“不管你怎麼想,我必須要報警。那些人必須得到法律的制裁。”受傷害的是她自己,她之前只想瞞着方亮傑,如今方亮傑已經知道了並且連那種照片都看過了,她不在乎再被別的人看,況且還是警局不帶有色眼鏡地看。看得目的還是給她解決問題。
“你站住。”方亮傑站起起來,“別那麼任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