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曉明將鞏小敏爸領到一旁的圍牆邊,小聲說,“你把錢交給我,我下面還要去縣政府辦事呢,來不及了。”
鞏小敏爸就抖着手,把一沓鈔票從口袋裡拿出來,虔誠地看着朱曉明說:“你數一數,整兩千,剛剛在銀行取的。”
朱曉明接過錢,吸了一口氣說:“不用數了。就這樣,你們等我電話,一辦好,我馬上就給你們送過去。”
說着轉身要走。鞏小敏爸卻不放心地盯着他,不肯立刻轉身離開。
朱曉明回頭又對他說:“你放心回去吧,我會抓緊辦的。”說着往縣政府大門口方向走去。鞏小敏爸看着他要走進縣政府大門了,才轉身往回走。
中午,朱曉明給鞏小敏打電話,欣喜地說:“錢我已經拿到了,今晚,我就幫你去活動,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以後,鞏小敏就天天把手機帶在身上,等着朱曉明的好消息。有了希望,心情就好,幹起活來也格外有勁。
大約過了一個多星期,朱曉明給她打了電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已經被錄取了。他們,馬上就要給你寄錄取通知書了。”
“真的。”鞏小敏高興地叫起來,“錄取哪個大學啊?”
朱曉明一愣,可只停了一會兒,就又流利地說:“哪個學校?我倒沒有問。剛剛,我那個朋友打電話給我,說你表妹被錄取了。我把你說成是我的表妹,他才肯幫忙的。好象就是你填的那個志願吧?反正錄取是肯定的。喂,你接到錄取通知書,可要第一個告訴我哦。”
“那當然,大哥。”鞏小敏掩飾不住心頭的喜悅,“你幫了我的忙,我還能不告訴你嗎?你的恩,我是不會忘的。”
朱曉明突然柔聲說:“你現在還在打工嗎?應該好好休息一下,準備去上大學了。”
鞏小敏說:“上大學要好多錢的,我得利用假期多掙點,減輕一些我爸爸媽媽的負擔。”
朱曉明壓低聲音說:“你真是一個懂事的孩子,我好喜歡。哦,不是,你不要誤會,我是說,我喜歡你這樣的品行。”
可鞏小敏聽了,心卻一陣亂跳。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知怎麼的,竟然問他:“大哥,你現在在哪裡呀?”
朱曉明愣頓一下,說:“我呀?在辦公室裡上班哪。”
鞏小敏說:“你的辦公室在市政府裡面嗎?”朱曉明愣了愣,才含糊地說:“嗯。”
後來鞏小敏才知道,國家安全局是在公安局裡面的。可當時她哪裡知道?也想不到他會騙她。其實他根本不在市政府上班。鞏小敏是在與他同居後才發現的。可發現後,鞏小敏被他這樣一說,那樣一騙,又相信了他。
朱曉明告訴她這個好消息後,過了兩個多星期,鞏小敏果真接到了錄取通知書。是送到她家裡的,爸爸高興地打電話給她,晚上她就趕回去看了。
一看到那張錄取通知書,鞏小敏真的第一個給朱曉明打電話,喜不自禁地告訴了他。
“祝賀你!”朱曉明聽後有些激動地說,“什麼時候,我們聚一聚,慶賀一下。當然,是我來請客。你還是學生嗎,應該由大哥我來做東,對吧?”
“好的。”鞏小敏高興地說,“可你工作忙,還是不要操這個心了。你已經幫了我,應該由我請纔對。等我上了大學,勤工儉學掙了錢,假期裡回來,我來請你,好不好?”
“好好。”朱曉明說,“其實你請我請都無所謂。關鍵是,你錄取大學,可是人生的一件大喜事啊,值得慶賀,值得慶賀的。我什麼時候有空,或者正好到你們縣裡來辦事,就給你打電話,我們見個面,好不好?”
鞏小敏感激不盡地說:“好的,大哥,你真好。”
朱曉明沉吟了一下,又說:“你的特困證,我再去摧一摧。具體什麼情況,下次跟你見面時,我告訴你。”
他就是這樣一句話,爲順利後面約她出來打下了基礎。
過了兩天就是星期五。下午三點多鐘,朱曉明就打了她的手機:“明天是星期六,我正好搭一個單位的車,到你們縣裡辦事。事情很簡單,上午一會兒就辦好了。這樣吧,中午,我們就在你們的縣城見面,一起吃個飯。”
他怕鞏小敏推託,又補充說:“我正好把辦特困證的情況,跟你說一說。”
鞏小敏有些猶豫,拿不定主意,就沉默着不說話。朱曉明有些着急地說:“你明天要上班?哦,那就請假半天吧。中午下了班,直接到我找好的飯店碰頭好了。”
鞏小敏這才說:“那好吧。大哥,你真是對我太好了,叫我怎麼感謝你呢?”
朱曉明這才高興地說:“哎呀,快別說這種見外的話了。我還爲能結識你這樣一個漂亮的女大學生而感到自豪呢。”
聽了這句話,鞏小敏心裡竟然美滋滋的,甚至還有些激動。女人怎麼都喜歡聽好話呢?
第二天,鞏小敏特意穿上了這幾天拿到工資才新買的一身時尚衣服。上身是一件學院風格的花襯衫,下身是條張揚個性的休閒褲,腳上穿了一雙新穎超美的低筒靴。她想我馬上就要上大學了,就挑來選去買了這身適合女大學生穿的時裝。還稍微打扮了一下,將長頭髮盤在腦後,用一個五彩的彩虹邊夾夾住。
但她沒有抹口紅。她瞞着媽媽,偷偷買過一枝DIOR脣膏,卻一直不敢塗。她還沒有用過這種化妝品,她的嘴脣原來就很紅,塗了怕反而不好看。
鞏小敏一邊上班一邊有些興奮地等待着朱曉明的電話。快十一點的時候,她的手機響了,真是他的:“你好。我在你們縣城,事情已經辦完了。現在在一個叫紅櫻花的大飯店裡,你快過來吧,我等你吃飯。”
不知怎麼的,聽着他的話,鞏小敏的心又是一陣亂跳。她已經跟老闆娘請過假了,說下午要與幾個同學聚會。
老闆娘怪怪地看了她一眼,開玩笑說:“是不是與男同學約會啊?”
鞏小敏的臉一下子脹得通紅,說不是的,跟女同學聚會。
一個女生單獨跟一個男人見面,還在一起吃飯,總是不好的。這事她當然不會告訴爸爸媽媽。他們已經說朱曉明的目光有些不太正常。要是再告訴他們,他們就更加要胡思亂想了。
鞏小敏愉快地走出飯店,就請了一輛摩托車往縣城開去。不到二十分鐘,就開到了那個大飯店的門口。她付了十五元車錢,就走了進去。
這家飯店規模很大,裝飾得也十分豪華,裡面有兩排精緻的包房。鞏小敏有些緊張地站在大廳門口張目四顧,尋找着朱曉明。不見他的身影,鞏小敏就打他的手機。朱曉明說他在“鴛鴦廳”裡等她,讓她叫服務員領過去。
出於一個女孩的本能,鞏小敏想,他大概是怕被人看見跟一個女孩一起吃飯不好,纔沒有到門口來接我的。還要了一個包房,想隱蔽一點。
在一個服務小姐的指引下,鞏小敏向“鴛鴦廳”走去。她的心跳得更加厲害了。要知道,她生長這麼大以來,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在外面的飯店裡,特別是包房裡跟別人吃過飯。更不要說是單獨跟一個還比較陌生的大男人吃飯了。
“鴛鴦廳”的門虛掩着。鞏小敏站在門外,激動得臉紅心跳,氣也有些發堵。從門縫裡露出來的包房裡的高雅壁飾和一種說不上名堂的愛昧氣息,讓她更加感到神秘和緊張。
她壓了壓心跳,才推門走進去。
“來來來,快進來。”朱曉明連忙站起來迎接她,笑着指指他身旁的一個位置,“這邊坐,到這邊來,不要坐得太遠嘛,那邊服務員要上菜的。”
鞏小敏還是沒有坐到他指定的位置上去,而是小心翼翼地在隔着他兩個位置的地方坐了下來。然後紅着臉,羞澀地看了一眼,垂下眼皮說:“朱大哥,您真是太客氣了。”
鞏小敏緊張得話也說不流利了,“您幫了我的忙,今天還要破費,請我吃飯。這讓我……”
鞏小敏結結巴巴地沒有說完,朱曉明就忍不住哈哈哈大笑起來。鞏小敏不知道他爲什麼發笑,就撩開眼皮去看他。只見他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呀唷,笑死我了。真是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女生。你這個樣子,讓人好愛憐嘔……哈哈哈……”
她的心“格登”一沉,想起以前回絕她的話,臉一下子紅到耳根。卻被他笑得有些摸不着頭腦。他的話也讓她更加羞澀和緊張,窘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這時候,服務小姐走進來,將菜單往桌上一放,問他們吃什麼菜。朱曉明將菜單推給鞏小敏:“小敏,你喜歡吃什麼,只管點,不要客氣,啊。”
鞏小敏的心又是一跳:他怎麼叫我小敏了呢?以前可是一直叫我名字的呀。她趕緊衝他擺擺手:“我不會點菜,我也吃不下多少的,你隨便點幾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