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彩做夢也沒想到鄭鴻逵拔劍要殺他,情急之下,他趕緊閃躲,喀嚓一聲,這一劍正看到他的頭盔,把鄭彩的頭盔斬落。
“四哥你?……你竟然要殺我?”
鄭鴻逵是個血性漢子,武進士出身的他在民族大義面前,是非曲直,忠奸邪惡,他心裡非常清楚,他的大哥鄭芝龍造反了,他憋了一肚子火,現在鄭彩又要造反,還要拉他們叔侄下水,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要大義滅親!
因此鄭鴻逵凜然道:“我們鄭家出了你這樣的亂臣賊子,我不殺你,難道還要讓別人動手嗎?鄭某要砍下你的腦袋,向皇請罪,拿命來!”說着揮劍又斬。
“叔叔且慢。”鄭成功趕緊過來攔住了鄭鴻逵,“不要殺人,這是在京師,鄭叔叔雖然犯下不赦之罪,但畢竟是朝廷命官,理應交給陛下法落。”鄭成功說着看向鄭彩,“叔叔,我們都是一家人,但絕對不會包庇於你,我們三個向陛下請罪,這是我們唯一的出路。叔叔,請恕小侄無禮。”
鄭成功說着對手下人喝道:“來呀,把我們三人都綁了。”說着把手一背。
手下的兵將是一愣沒敢動,讓綁鄭彩還可以,可是綁他們倆?不說官職大小,畢竟他們是本宅的主人呀,哪有下屬幫主人的道理?
鄭鴻逵很贊成鄭成功,年紀雖輕,但沒有他的衝動,多了幾分沉穩。真要一劍把鄭彩殺了,爲時尚早,交給陛下法落較爲合適,此時他們自服其綁三個人去向陛下伏荊請罪,無疑是策。
因此鄭鴻逵把寶劍也收了起來,把眼一瞪對手下軍將喝道:“都愣着幹什麼,指揮使大人的話你們沒聽到嗎?”
鄭鴻逵說着,把雙手也背了。
鄭成功現任御林軍指揮使,掌控着五萬御林軍。現在要論職級,不次於鄭鴻逵這個京營殿帥。
鄭鴻逵這麼一說,沒人敢不聽,手下人應諾着,兩個來幫鄭鴻逵,另兩個來綁鄭成功,還有兩個拿着繩子來綁鄭彩。
鄭彩沒想到叔侄二人竟然是這樣,特別是鄭鴻逵,以前的海盜本性哪裡去了?這還是以前那個勇武頑強說打揍的鄭四哥嗎?還有這個鄭成功,年紀輕輕,竟然這麼迂腐,看來是書讀的太多了。
哦,你們官迷心竅,這是京營店帥和御林軍指揮使還沒當夠啊!朱由崧給你們那個雞毛是令箭,鄭成功年輕,沒當過大官,有情可原,可是鄭鴻逵明升暗降,現在連劉肇基等多少人都爬到你的頭去了,跟着朱由崧南征北戰出生入死,立了那麼大的功勞,從最初的錦衣衛頭子,到五軍都督府的軍大都督,現在又混了個經營殿帥,這不是明升暗降嗎?可是你還不覺悟!
更可氣的是你們叔侄爲了當官,親兄長,親生父親,在他們心已經無足輕重了,自己真是找錯人了!
鄭彩越想越氣,實在壓不住的他咣咣兩拳,把過來捆他的兩名軍將打飛了。
怒氣衝衝的鄭彩用手指着鄭鴻逵和鄭成功的鼻子,“你們枉爲鄭家的子孫,我鄭彩恥於與你們爲伍!”說完邁大步往外闖。
有軍將過來阻攔,鄭彩拔出腰刀,刷刷斬翻了兩三個,奪路而走。
一口氣跑到了府門口,看鄭彩凶神惡煞,提着血淋淋的鋼刀,把門的家人下的紛紛避閃。
鄭彩打開大門逃之夭夭。
鄭鴻逵和鄭成功被人綁了一半,看到鄭彩竟敢殺人,叔侄倆都氣炸了,二人又命軍兵把綁繩解開,鄭鴻逵提劍要追,被鄭成功攔住了。
“叔叔,他跑不了!當務之急我們應該集合兵馬,包圍鄭彩府,把這個亂臣賊子一窩端掉。”
從剛纔的言談話語和眼前膽大妄爲舉止來看,鄭彩早預謀好了,手下肯定有一批死黨,這是來鼓動他們叔侄造反來了。
現在雙方鬧翻了,別說是族門本家,是至親骨肉恐怕也得刀兵相見,這麼追過去,非但抓不住人,還可能身遭不測。
因此鄭鴻逵點頭,他發現鄭成功關鍵時刻他強,論勇武也許不如他,但是論沉穩和思維的縝密,自己明顯不如這個侄子。
因此,鄭鴻逵和鄭成功一聲令下很快集了幾千人馬,鄭鴻逵和鄭成功兩人全身披掛,帶着這支人馬出了府門,往鄭彩的府衝去。
現在的鄭彩早已從南京的操江水師調到了北京附近的水師營任職,朱由崧讓他協助國丈大人賀兆雄共同訓練水師。
賀兆雄出身綠林,人稱鐵臂蒼龍,身有一身硬功夫,特別是水裡的功夫佔着一絕。但老頭畢竟了幾歲年紀,跟年輕人的精力沒法。
鄭彩血氣方剛,在操江水師現在等於是一個閒職,因爲經過這一年多的考察,朱由崧發現劉孔昭和徐爵對朝廷忠心耿耿,可以委以重任。
因此,朱由崧仍然讓劉孔昭爲操江水師提督,負責南京城的水防禦工事,讓徐爵仍然重新任職南京兵備道主事。
並撤了鄭彩這個水師營的儉都御史虛職。但鄭彩無疑是個人才,朱由崧接下來準備提拔重用他,因此才把他調到新城裡的水師營任副將,鄭彩藉機把家也安到了京師(北京)。
鄭鴻逵,鄭成功,鄭彩他們三家的府宅離的並不遠,叔侄二人帶着幾千人馬,衝向鄭彩的府。
這支隊伍剛一出門,在暗監視他們的錦衣衛以及兵部安插的斥侯,紛紛報給了祖海李全和兵部尚書劉肇基。
現在北京城的錦衣衛規模又達到了一萬多人,這一萬多人大多都是從南京的錦衣衛撤過來的,錦衣衛都指揮使仍然是祖海,都指揮同知兼東廠的掌刑千戶仍然是李全。
李全要去給皇送信,祖海過來攔住了他。
李全一愣,“大人,這是何意?”
祖海把眼一瞪:“何意?本指揮使有理由懷疑你跟鄭家有瓜葛,對不起,只有先委屈一下閣下了,來人給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