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舊事
“沒事，你有沒有受傷？”蘇恆微微一笑，額頭上的汗珠滾落下來，正落在了單蕊的鼻尖之上。
“還說沒事，你是不是受傷了，快放我下來！”單蕊明白過來，硬生生掙脫了他的懷抱。
左右四顧，正看到一間民宅虛掩着門，也管不了許多直接開門進去。
將蘇恆扶到枯草堆上躺好，單蕊纔看到一隻箭射進了他的左肩，血絲滲出，早已經染紅了衣裳。
“你怎麼這麼傻，受了傷都不吭一聲。”單蕊看到強忍痛苦微笑的蘇恆難過的都要掉下眼淚來。
“這點傷不算什麼。”蘇恆深深呼吸着，調整着自己的氣息。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灑着點點血跡的地面之上，不覺蹙起眉頭。
“丫頭，現在去幫我買點東西來，爲了救你，飯都還沒吃呢。”
單蕊愣住，他突然輕鬆的這麼說着，叫人好生奇怪。
見單蕊沒有動作，他臉上神色微變，竟咬着牙單手摺斷了深入肩部的箭。
“你怎麼了！你這樣會死的！”單蕊忙跑到他跟前，一隻手握住他滿是血跡的手，另一隻手爲他擦拭着頭上的汗珠。
“走啊！再不走我就死在你面前！”
蘇恆一把推開了單蕊，眼珠中都佈滿了細細的紅血絲。
“不，”單蕊從地上爬起來，咬着頭，含着熱淚看着蘇恆。
“過來。”蘇恆虛弱的招着手。
單蕊遲疑幾秒，才上前去握住了蘇恆的手，卻被他掙開來。
“先去龍家寨找龍涵，然後拿着這玉佩去找無情，去清花樓。”
他從懷內掏出一玉佩來塞到單蕊手中，見她仍不肯離去，急道：“你再不走，咱們都得死！”
“那你怎麼辦？”
“我不會有事的，丫頭，你會來救我的是吧？”蘇恆強自撐起一抹笑顏。
“好，你等我。”單蕊狠狠點頭，慢慢的離去，終於在他急切的目光裡跑出了民宅。
單蕊一走，蘇恆忙在枯草堆上坐直了身子，方纔爲了逼迫單蕊離開折斷了箭，箭端的尖刺勾住了皮肉，此時更是叫蘇恆痛苦不堪。
“咯吱—”門輕輕響起，蘇恆目光緊緊盯在門扉上，門被劍尖輕輕抵開。
“坐上皇位了，竟比以前更爲膽小了。”蘇恆譏誚出聲。
鳳羽從門後閃身出來，看到蘇恆負傷靠在枯草之上，從未有過的狼狽，他不覺笑起來。
“你在看什麼。”
“你救出來的人呢？她藏在哪裡？”
“哈哈哈！”蘇恆忍住疼痛放聲大笑。
鳳羽提着劍走近，臉上始終保持着那抹譏誚的笑容，在他看來蘇恆此刻所有的動作和話語就如同困獸做的垂死掙扎。
“今日你找不到她了，不過他日你見到她定是取你頭顱之日。”蘇恆看到鳳羽劍尖上映襯出的夕陽如同鮮血一般赤紅。
蘇恆一聲悶哼，鳳羽劍尖毫不留情的觸碰上他染血的肩頭，在他的傷處輕輕旋轉，血流得更快了，蘇恆暗中緊握着雙拳，強自逼迫着自己撐下去。
“你這麼
痛苦，不如讓朕幫你把這痛苦之源拔出來如何？”說着手上力道越重，蘇恆不斷抽氣，額上冷汗不斷滲出，大腦更是因爲這刺骨的疼痛而幾近昏厥。
鳳羽滿目冷然，今日他終於落在了他的手上。
“朕就想問你，當年究竟是誰買通了你行刺朕的皇兄！”
“是誰又有什麼重要，他若不死，豈有你登上皇位的一天，你該感謝我的。”蘇恆的臉因爲失血而蒼白，但他卻兀自笑着。
“混賬！”鳳羽眼神驟然一緊，握劍的手因爲憤怒而顫抖着用力穿透了蘇恆左肩。
這一下，蘇恆再經受不住，昏迷之前卻依舊帶起一抹譏誚笑意。
“朕要日日夜夜折磨你，直到你開口爲止！”看着昏迷的蘇恆，他狠狠收回了自己的劍。
單蕊一路躲躲藏藏，害怕遇上了追擊自己的追兵，殊不知鳳羽和銀月算錯了一步，單蕊並未立即去尋找無情，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龍家寨。
轉眼就要春季，冬日裡覆蓋在萬物上的皚皚白雪在一日勝過一日的明媚陽光裡消融成春露，滋潤了即將生機勃勃的大地。
因爲趕得及，也不敢僱什麼馬車，壯着膽子到了馬販子處買了一匹馬，自己有打扮成一面容黑瘦的小子。
此時的單蕊還並未學過騎馬，在鳳戈的第一次騎馬，是因爲蘇恆，那時身在馬背之上雖膽戰心驚卻因爲身後有一個不熟悉卻強有力的懷抱而心安不少。
今日獨自騎馬，而且路途遙遠，想想爲了救自己而正在深受苦痛的蘇恆，一咬牙，蹬上了馬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