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後,整個病房只剩下江京澤跟青黛之後,江京澤才彷彿被人接觸了禁錮一般,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呼!”然後滿眼放光的看着桌上的飯菜,大手無處安放一般的盯着桌上的糖醋排骨,似曾相識的眼神,就如同他剛纔看着自己嘴脣的樣子。
“快吃吧。”
聞聲,江京澤擡起頭,對上青黛含笑的眼眸,江京澤不由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我能吃嗎?”
“當然。”說完,青黛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粥,“你吃完之後剛好可以餵我吃飯。”
搖搖頭,江京澤嘟着嘴,“先喂媳婦兒吃,然後阿澤再吃。”
“阿澤是不是想保護姐姐啊?”青黛循序漸進做着誘導。
堅定的點點頭,江京澤擼了擼袖子露出自己緊實的雙臂,“阿澤很壯的,會一直保護媳婦兒的。”
雖然,現在的江京澤只有七八歲的智商,可是青黛卻能夠從他此刻清澈的眼眸中看到了那種篤定的真誠。
欣慰的嘴角揚起一抹弧度,“那阿澤是不是需要好好吃飯,吃飽飯之後纔有力氣才能保護姐姐啊?”
眼球來回的轉動着,江京澤似乎很認真的在思考,好好吃飯纔能有力氣,有了力氣才能保護姐姐。
好像是這個道理。
江京澤點點頭,“那阿澤好好吃飯。”說完,便要直接下手去拿碗裡的排骨,卻被青黛直接呵斥住:“阿澤!”
手指一頓,江京澤茫然中帶着恐懼,“啊?”
“老師有沒有說過,我們要講究衛生,然後……”
期待的看着江京澤,等着江京澤接着下面的話。
“飯前便後要洗手,擼起袖子,輕輕擰開水龍頭。先把小手打打溼,再用肥皂搓搓手。搓手心,搓手背,搓指甲,搓虎口,沖洗手心和手背,甩甩小手真乾淨。”
像是小孩子一般,江京澤一邊念着口訣,然後一邊坐着洗手口訣的整套動作,看的青黛的眼裡都帶着寵溺的神色。
青黛很是疑惑,這些兒歌他究竟是從哪裡學到的?
就連青黛小的時候上幼兒園都沒有學過這些口訣,江京澤小時候更是不可能,難道他……
他曾經犯病的時候跑去過幼兒園?
想到這裡,青黛瞳孔一顫。
“好了,那我們阿澤去洗手吧。”
“嗯!”點着頭,江京澤歡愉的蹦跳着跑去了衛生間去洗手。
兩人吃飯完的時候,齊威剛好回來。
吃完飯人就容易犯困,尤其是現在的江京澤只是個小孩子,生活習性完全就是小孩子的習慣。
吃完飯,就趴在了青黛的身旁,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齊威走進病房,青黛趕緊做了一個噓聲。
看着睡夢中的江京澤,咬着拇指,蜷縮在青黛的懷裡,完全就像是個小孩子一般,缺乏安全感,想要尋找溫暖。
看着站在旁邊的齊威,似乎有話說。
“齊助理,你……有話說?”青黛試探的問道。
眉頭不着痕跡的輕蹙了一下,齊威看着青黛的雙眸,想到江京澤對於青黛的態度,那麼的體貼,那麼的疼愛。
所以,有些話,他不能再隱瞞了。
有些傷害不僅是對於青黛的,現在更是對於江京澤的。
“二少夫人,你對你的同學瞭解多少?”
“茹雪?”
“嗯。”齊威點頭,然後說道:“二少夫人,你應該清楚,現在的你不僅代表的是你自己,更是整個江家,你的一言一行都會代表着江家的臉面。
不管是平時的接物待人,還是我們處理事情的方式方法,更或者是你看人的一個準度。”
頓了頓,齊威似乎在考慮着女孩們之間的情誼,所以說話的時候有些斟酌的意味。
“對於孔茹雪,我覺得您是不是注意一下週圍的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周圍的不必要的麻煩?
疑惑的看着齊威,他依舊是一副冷麪的樣子,坦蕩的說着。
“齊助理,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但是青黛對於齊威這個人還是有所瞭解的,如果不是有所證據,或者是發現了什麼,他是不會隨便對一個人對一件事情進行評判的。
既然話已經說開了,齊威也沒有再多做掩飾,坦然說道:“剛纔,我送您的同學回學校的時候,特意又去了一次你出事的地方,發現禮堂門口的監控剛好可以拍到那你出事的那個地方。
於是,我便去了一趟學校的保安室,但是……”
齊威頓了頓,青黛已經大體的明白了什麼。
“監控剛好壞了,就在今天早上。”
青黛心裡也不由的泛起了一陣疑惑,“那監控壞掉之前的畫面呢?”
齊威的嘴角露出一抹陰厲的冷笑,“這就是蹊蹺所在,早上最後的一個畫面是被一個氫氣球擋住,後來監控就壞掉了。”
“太巧了。”青黛喃喃一句。
“是!”齊威的冷笑越發的清冷了幾分,“偏偏就是這麼巧,但是往往所有的巧合都是必然,並且是有人刻意而爲之。”
身子倏然一震,青黛眼眸一緊,“齊助理,你的意思是我這次意外不單純是個意外?”
“當然不是。”齊威肯定開口,說完話,不由的看着趴在青黛身旁的江京澤看了眼,“這些都是二少吩咐我的,相比二少已經發現了什麼,所以纔會派我去調查監控的。”
他?
低頭看着窩在自己懷裡的江京澤,像是個奶孩子般的動作,嘟着嘴脣咬着自己的拇指,不知道夢裡夢到了什麼好吃的,甚至還香甜的砸吧了一下嘴巴。
“可是,現在他這個樣子……”青黛不由的有些氣餒,“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二少夫人,您不用擔心,最近二少犯病的機率越來越低,看來他最近的治療有了效果,以後有您在身邊,二少一定會康復的。”
“治療?”
青黛驚呼一聲,“所以,最近他一直這麼疲乏是因爲他一直在接受治療?”
多多少少青黛對於精神方面的知識還是有所瞭解的,這種精神治療是很費神的。
尤其是面對這種遭受了巨大創傷的病因,其中一個最好的方法就是情景重現。
通過反覆的插-入性的對事件的苦惱記憶,包括圖像、想法或者感知,讓患者再次回到當時那個恐怖的環境中,一次次的正面面對曾經令患者覺得恐懼的畫面。
這種被逼着去應對過去痛苦記憶的畫面的做法,很痛苦,是比第一次面對場景時的痛苦還有重上幾分。
所以,這段時間,每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總是一副很疲倦的樣子,那種精神恍惚的感覺不像是因爲工作操勞導致的。
所以……
“爲什麼非要這麼急迫的去接受治療?”青黛不解的問,不知道是問齊威或者是在問江京澤。
這段時間,齊威對於青黛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情緒轉折。
從一開始的陌生到慢慢去接受,畢竟能夠令犯病後還能主動去接觸的女人青黛是這十二年中唯一的一個。
可是,後來的事情卻令齊威對於這個不同的女孩有了別的看法。
即便是她很特殊,能夠讓江京澤可以接受,甚至可以不排斥的躺在一張牀上。
但是,就是因爲她的特殊,二少不僅一次次的給她擦屁股,處理後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貪婪不知足的父親,惡毒的後媽,還有那個嫉妒着青黛的妹妹。
這種家庭,就是二少真的瘋了或者是傻了,他們都配不上跟江家成爲一家人。
偏偏二少不在乎,將一切都給她處理好。
可是,哪怕二少做了這麼多,這個二少夫人依舊不知滿足,竟然揹着二少跟江乾糾纏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