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冬的珠江岸邊,人煙稀少,由於秦風華的身份特殊,郭軍只能帶她去人少的地方,還好珠江岸邊的這幾年改變較大,風景不錯。
“你。”,秦風華看了一眼郭軍,她說了一個“你”字就沒有再說其他的話,一條緊身的牛仔褲把她的身材勾畫的十分均勻,上衣穿着一件在年輕人中很流行的高麗夾克,她順着江邊一直跑去,偶爾還可聽聞她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郭軍走向江邊,將手放在江邊的護欄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江面,腦海回憶着,和秦風華剛剛認識的場景,眼裡露出緬懷的目光。
九年?十年?準確的數字,郭軍已經記不準了,不是他的記憶力在後退,只是認識秦風華的記憶裡滲透着周若儀的身影,關於周若儀的點滴,他都自覺的省略掉了,因爲一想起那個名字,無論他怎樣極力的去否認,去忘卻,可是心裡彷彿被她留下了不可消散的痕跡,不可磨滅的印記,而周若儀這三個字猶如觸碰禁忌的口訣,每提一次,總會痛得死去活來。
依稀記得那天,學校的愛心社團組織保護動物的愛心活動,他們一羣朝氣磅礴的學生,浩浩蕩蕩的走到大街上,施展義務愛心的慷慨,當初的秦風華和郭軍並不熟悉,即使同一個社團,他們都毫無語言的交流。
或許是因爲兩人完全不同的性格吧,秦風華總是冷着一張臉,高傲的她在社團裡有種鶴立雞羣的感覺,也只有面對那些需要幫助的事物和人們,她纔會泄露一絲柔和,然而這些溫暖的一幕,社團裡的人不曾細心觀察過,郭軍也是後來和秦風華熟悉才知道的。
保護動物的愛心活動,顧名思義,尋找流浪的動物,對它們實施救助,還可以把它們帶會社團的救助站,給它們一個穩定安心的家庭。
那天剛好周若儀由於考試,沒空和郭軍一起去參加活動,郭軍一個人走在路上,熱衷於這種愛心活動的郭軍,仔細的觀察四周,嘗試可以找到一隻需要幫助的動物。
正當郭軍要拐彎走到下一個路段時,他的目光注意到了一個身影,只見那個身影蹲在路的中央,懷裡還抱着一個棕色的小貓,郭軍並不是因爲這些才注意到這個身影,那是因爲他看到那個身影的背後,有一輛拉着貨櫃的貨車正快速的朝那個身影開去,而那個身影卻全然不知,還是蹲在那裡撫摸着那隻小貓,可以看出她對那隻貓很是喜歡。
剎那間,郭軍向那個身影飛奔而去,他知道,照貨車司機所坐的位置高度,是無法注意到蹲在那裡的身影,他毫不猶豫的公主抱般抱起了那個身影,快速的離開了路的中央,懷裡的人發現自己被人抱走,臉上剛起怒氣,又聽聞一陣轟隆隆的聲音從耳邊響過,有些漲紅的臉色瞬間煞白,她才知道郭軍是爲了救自己而抱起自己的,看着那剛毅的臉龐,心裡竟有種微妙的感覺。
我,很努力去表現
可惜你卻不曾心疼我的笨
我,費盡心思爭取
等來的卻是你一紙紅請帖
替你在我身邊的是年華
十年我認真將心思封塵
怎就敵不過你一眼注意
被翻起的過往如何躲藏
不可否認
幻想過和你坐看紅塵
奈何無緣
該和你斬斷情慾糾纏
若要一個決心
我喜歡你,十年了
還在回憶着過往的郭軍,被這悲傷的歌聲拉回了現實,歌聲裡傷心欲絕的情感,令郭軍聽了都不由得心情低落。
看見郭軍爲自己的歌聲神傷,秦風華心裡複雜難明,她一步一步的臨近郭軍,哀傷的說“咖啡走了,就在前幾天走的,她走得很安靜,十年了,它陪在我身邊十年了,所以我纔會不顧社會上的言論,跑來羊城,你是它的父親,你有權利知道這個消息。”
“咖啡到了天堂也會過得很幸福的,你不用太過僅僅於懷。”,郭軍安慰的說道,咖啡就是當初那個棕色小貓,咖啡這個名字是郭軍給起的,苦澀讓人意猶未盡,就像小貓的生活,前半生的流浪,終於在秦風華的幫助下安穩了。
“是我太過僅僅於懷了嗎?”,秦風華眼若桃水,神色帶着決絕的對郭軍說道“你當然不會在意,你失去了周若儀,還有吳莉莉在身邊,而我呢?每個夜晚孤苦伶仃的一個人,要不是有咖啡可以寄託,我早就放棄了這條路。”
最後秦風華訣別般看了郭軍一眼,輕聲的說“不要救我了,十年前你就不該救我的。”
不等郭軍反應過來,就見秦風華縱身一躍,跳下了那波光粼粼的江中,而且秦風華落水後,並不掙扎,她仰着頭微笑看向岸上的郭軍,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我喜歡你,十年了。”
眼看秦風華的整個身子都要沉沒在江水裡,郭軍神色焦急的脫掉了自己的外套和鞋子,縱身跳下了珠江。
冰冷的江水刺激着郭軍快速遊動,在秦風華快要沉沒的那一刻,郭軍一手抱住了秦風華,此時的秦風華閉着眼睛,淚水摻雜着冰冷的江水而流出,她喃喃的細說“我也是傻瓜,十年前你會救我,不過是因爲你心地善良,今天就算換了別人你也會義不容辭的救人吧。”
“是的,你是傻瓜!咖啡走了這個消息已經讓我十分傷心了,你怎麼就不安慰安慰一下我,還這麼絕情的跳江,要是你有什麼意外,我這個做父親的,怎麼給咖啡交代。”,郭軍生怕秦風華再亂來,急忙開聲安撫的說道。
郭軍一隻手抱着秦風華,另一隻手快速向岸邊游去,幸運的是不遠處剛好有平臺可以上岸,不由秦風華願不願意,郭軍大力將秦風華推上平臺,不過當秦風華上岸後,郭軍便大喊一聲“不好,腳抽筋了。”
秦風華看着郭軍面色痛苦的在水裡掙扎,而且郭軍的身體漸漸遠離了平臺,秦風華心慌趴在平臺上,伸出手哭道“軍哥你快抓住我的手。”
“你要答應我,以後不準再做出輕生的事情,我就抓住你的手。”可是隻見郭軍掙扎,卻不見郭軍沉下去,都說戀愛中女人的智商等於零,郭軍也不過是病急亂投醫,藉着這次機會開導秦風華。
不出意外,秦風華快速的回答郭軍說“我答應你。”
“真的?”
秦風華肯定的點點頭說道“真的。”
“咦,我的腳好了。”,聽到秦風華的回答,郭軍很不要臉的快速游上了平臺,那江水實在是冷得滲人,要不是爲了開導秦風華,郭軍可是一刻都不願呆在江水中。
秦風華目瞪口呆的看着爬上平臺的郭軍,口齒不清的說“你、你騙我?”
秦風華說着說着,上前在郭軍的胸膛處一陣拍打,委屈的哭出了聲音,郭軍苦笑的說“你可真難哄,看到我抽筋,你是不是覺得很難受?”
秦風華聽到郭軍的話,並不出聲,只是點頭默認。
“那你覺得我看到你掉在江水裡會好受嗎?你都不是小孩了,咖啡沒了,還可以買一杯牛奶,愛情沒了,還有友情可以眷顧,人要是沒了,牛奶誰喝?跟誰談感情?不要輕言生死,在你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註定你的生命不再是你一個人了的。”,郭軍語氣深重的對秦風華說道。
秦風華聽完後,思索一番,暗自有了決定,表情一改之前的頹敗,淡淡的笑說“軍哥對不起,我明白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