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晟接到電話說溫暖被喬嘉萱帶走的時候,心底就知道糟了。
等他問清其中的緣由,再聯想到喬嘉萱的舉動,顧晟對喬嘉萱,可真是氣到了極點。
出了事情,不跟他說,不跟他商量,反而是用這種方式解決,這不是自尋死路,又是什麼?
她這樣把他推開,是不信任他的表現,可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責怪喬嘉萱,而是要找到她。
“立馬給我找人,我要兩個人都安然無恙。這一次你們的失職,等找到人之後,全都給我補回來。誰是你們真正的頂頭上司,我看你們是忘記了。最好保證她們都沒事,否則……”
顧晟甚少有這樣怒形於色的時候,往往這個時候,也表示他真的生氣了。
那些人自知道該死,立馬灰溜溜地找人了。
顧晟自然不可能幹坐在辦公室裡等消息,他想,喬嘉萱或許會爲溫暖的陷害憤怒,但絕對不至於失去理智到這樣的地步,那麼還有別的事情,比這一件事更重要,更嚴重。
唯一她最關心的,便是鄭月容的死。
顧晟心底一沉,給警察局打了電話,跟自己猜想的毫無偏差,那邊已經提前告訴喬嘉萱了。
又是一個局,要把喬嘉萱推入萬丈深淵麼?
顧晟猛地一下,將手中的電話狠狠一砸。
景清膽戰心驚地走了進來,把角落裡的手機撿起,遞迴給顧晟。
“立馬給我查談書墨,一丁點兒都不要放過。把這幾天的所有會議推掉,還有,停掉法國的那個項目,所有的責任,我會承擔。”顧晟暴戾地吩咐,面色鐵青成一片。
景清抱着的文件也不敢跟他說什麼了,只能苦哈哈地點頭。
說完,不等景清還有沒有話說,顧晟直接大步離開了公司。
喬嘉萱的具體行蹤他並不知道,要找一個人,說難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他只能發動更多的人去找。
不過手中的人手畢竟是有限,現在首先要鎖定一個目標。
顧晟突然撥通了路伊寧的電話,拜前天出事所賜,他留了路伊寧的號碼。
“知道喬嘉萱在哪兒嗎?”顧晟開門見山地道。
“不知道,她剛纔接了個電話突然就跑出去了,怎麼了?你找她?”
是啊,全世界都在找她,瘋狂地找,顧晟恨恨地想。
“她叫人帶走了溫暖,據說警察查出的鄭月容的死於溫暖有關,我怕喬嘉萱被這個消息刺激之下回做出什麼偏激的事情,你想想,她有什麼地方可以去?”
顧家老宅或者是別墅,是完全不可能的事,爲了確保萬一,顧晟還給家裡的傭人電話問過了,都說少奶奶沒回家。
這麼一來,顧家的地盤就會被排除在外了。
喬嘉萱要懲罰溫暖,肯定要找個合適的地方,那麼她應該會找一個熟悉的地方,除了顧家之外,她對孤兒院那邊算是最熟悉,但這樣的事,她也不至於跑到孤兒院裡做。
對於喬嘉萱的過去,顧晟瞭解得真的不多,所以他需要通過路伊寧瞭解。
聽到顧晟的話,路伊寧卻沒有率先給出他想要的答案,而是扭曲着臉怒聲問道:“你說什麼?鄭阿姨的死與溫暖有關?溫暖是誰?”
聞言,顧晟哽在胸間的一口血差點吐出來,現在不是追究溫暖是誰,以及鄭月容的死到底是不是溫暖所作所爲,而是要找喬嘉萱。
“這件事,等找到她們之後再說也不遲。喬嘉萱現在怒極攻心,她私自綁架別人,若是還做出什麼傷害溫暖的事情的話,我即便是要保她也保不了,你最好有這個清醒的認知!”顧晟厲聲說。
這話讓路伊寧的理智回來了一些,確實,這些事情都是犯罪,喬嘉萱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不理智了?
換了她,用這種極端偏激的方法,還說得過去啊。
垂着頭想了一會兒,說了幾個她不太確定的答案給顧晟,電話那邊已經掛斷了。
路伊寧知道事情的緊急,自然不能安心呆在靈堂這邊,讓孤兒院的幾個長輩看住之後,她也匆匆跑了出去。
到處都亂成一團了,醫院的賀銘發現溫暖不見了之後,也慌了,要說最鎮定的,莫過於當事人喬嘉萱。
她不想多耽誤時間,因爲她知道,自己的時間並不多。
那些都是顧晟的人,很快便會被顧晟知道,還有溫暖的,突然不見了,賀銘肯定會找的很緊張。
顧晟的關係網很強大,從上次蕭幻天的事情來看,便知道了,有的是給他效力的人,他動動關係,估計不需要多久就會找到。
喬嘉萱不再浪費自己的體力,甩溫暖的耳光或者是揪溫暖的頭髮,她已經浪費了許多時間了。
從塑膠口袋裡拿出一瓶瓶液體,突然用力地往地上一砸,那些透明的液體濺到哪裡都是,連溫暖光裸的腳都不例外。
一股涼涼的感覺透徹心扉,她驚恐地張大眼睛,不停地掙扎,卻是徒勞無功。
這一刻,溫暖知道,喬嘉萱是來真的,她被逼急了,真的敢做同樣可怕的事情。
“喬嘉萱,你停手,我說過你的鄭阿姨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我還沒有動手。”她艱難地哭喊着,嗓子都快啞了,眼睛快要睜不開了。
溫暖感覺到一股死亡的氣息,在周圍瀰漫着,要將她逼入懸崖,直到萬劫不復。
她確實想要讓喬嘉萱付出代價,也確實想要動鄭月容,不過她還沒動手。
溫暖的根基有限,她所有的依靠便是顧晟以及賀銘,然而現在顧晟不理會她,至於賀銘,還需要她跟他周旋,賀銘本質不壞,再者溫暖在他面前扮演的是個清純佳人,以前做過的喪心病狂的事情,是因爲她年紀小,不懂事,所以賀銘不在意。
但是又要將以前的悲劇重演一次,溫暖不敢讓賀銘知道,生怕被他知道之後,連最後一個關心自己的男人也會離自己而去。
所以她找到了可能幫助自己的另一個人,近十年沒見過的溫父,用自己的生命相逼,再者用她與溫父的血脈關係
,藉着溫暖的些許愧疚,想要說服他幫自己報仇。
溫父只說給兩天時間給他考慮,這件事,她壓根還來不及動手。
她費力喊了這麼久,喬嘉萱壓根就沒聽,又是抽出幾個瓶子,砰砰砰的記下,不停地丟到溫暖周圍的地面。
日光下的喬嘉萱帶着陰冷與冷漠,不管溫暖如何哭泣,如何求饒,今天她都不會心軟。
喬嘉萱丟完最後的一個瓶子,拍了拍手,高高紮起的馬尾在空氣中盪出一個漂亮的幅度。
她露出這幾天來的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笑,然後對溫暖說:“你知道這些都是什麼嗎?我估計你已經猜到了,聞到了濃濃的酒味是不是?抱歉哦,我可不是請你喝酒的,我就是請你感覺一下放在烤架上燒烤的滋味是怎麼樣。”
溫暖聽到這裡,猛然擡起頭,難以置信地看着喬嘉萱。
她費勁地掙扎起來,那些力道,在喬嘉萱看來,微不足道。
看着喬嘉萱看好戲的面龐,溫暖大吼:“喬嘉萱,你這個喪心病狂的賤人,你還不放開我。今天你要是敢真的放火,他日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會狠狠地讓你付出千萬倍的代價。”
她知道安撫已經不起作用了,喬嘉萱根本聽不進去,就像當日自己做這樣的事情一樣,腦袋中沒有了任何理智,只想着讓顧依琳死。
可當被燒的對象換成是她自己,溫暖就不見得這麼淡定了。
喬嘉萱摸了摸溫暖的臉頰,然後嫌惡地收回了自己的手:“這不都是你教我的麼?以前你有多得意,今天,我就讓你有多難堪。用最不堪的方式死去,像你這種人,就不該有下輩子,應該被拉到十八層地獄去,永不超生!”
喬嘉萱急喘着氣,恨恨地說着。
“至於你說的讓我付出千萬倍的代價,那也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吧。”
喬嘉萱拿出打火機,當着溫暖的面使勁地按了一下,一聲脆響之後,便是淺藍色的火焰,妖嬈多姿,在空氣中慢慢奔竄着,左搖右擺,溫暖的臉上,頓時僅剩下恐懼。
“喬嘉萱,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惹你,不該害你,你放過我,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溫暖痛哭流涕地求饒。
她不要在這麼可怕的情況下死去,這種痛不欲生的方式,會讓她發瘋的。
求饒已經晚了,喬嘉萱將打火機往地上一扔,自己全飛快地退了出去。
很快大火便奔竄了起來,偌大的火勢中,還傳來溫暖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不,不要,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喬嘉萱,你救我,救我,有人嗎?救命啊!救命啊!”
一聲高過一聲的呼喚,將溫暖死前的慘狀表現到了極致。
喬嘉萱冷淡地看着裡面的這一幕,手心揪得很緊,似乎要把自己的手心揪爛一樣,鑽心的痛傳遍全身,不知道是不是被煙燻的,她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往外涌着。
裡面的呼救聲好像小了一些,可是外面的吵鬧聲好像大了一些。
喬嘉萱呆呆地回過頭,見一輛黑色的跑車在不遠處停下。
像是符合她的猜想一樣,裡面風姿綽約的男人走了下來,一身的黑色讓他看起來如地獄的侍者,顧晟身上冷漠以及陰沉的氣息被放大到了極致。
跟着他腳步的,還有幾個男人,一幫人極有氣勢,好像僅僅是眨了眨眼的時間,他們就已經走到的她的面前。
顧晟的臉是震怒的,失望的。
“快,拄着幹嘛?進去救人,把人給我救出來!”他狠狠地吩咐底下的人,裡面的火勢很大,溫暖的聲音已經聽不到了。
喬嘉萱在顧晟的注視之下,突然膽怯了,她看着自己的手,很難相信,白皙纖細的手,竟然做出了今天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
她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不知道是爲自己的所謂作爲痛心,還是因爲顧晟的到來而害怕。
他突然擡起視線,直視着喬嘉萱的眼睛,她後退,他便前進,然後伸出手,啪的一下,打在喬嘉萱的臉上。
那一下,把喬嘉萱打懵了,也打清醒了,她本來想說什麼的,可聲音哽在喉嚨的深處,想要解釋,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她的眼淚,依然像珠子一樣,不停地掉落,地上手上衣服上,被喬嘉萱的眼淚哭溼了。
“喬嘉萱,什麼時候,你也變得跟溫暖一樣,喪心病狂了?你的原則,你的底線,碰到這樣的事情,全都不見了?你害死了溫暖,爲你鄭阿姨報了仇,確實不錯。可現在的你,跟溫暖的本質,又有什麼差別?”顧晟冷冷的聲音,像冰凌一樣扎進喬嘉萱的身體裡面,刺痛刺痛的。
她緊緊地咬着自己的下脣,不敢說話,不敢反駁,顧晟說的就是她,她也喪心病狂了。
氣,確實是或多或少出了一些,可與這種重話相比,那些都是浮雲了。
她的身上被扣上了喪心病狂的帽子,別人會怎麼看待她?
“出了事情,你用這種暴力的方式解決,你沒想過找我,也沒想過求證所謂的事實到底是不是真的。你這是被仇恨矇蔽了雙眼,你出了氣,想過這件事的法律後果嗎?警察會抓你,你故意傷害別人,綁架,謀殺,或許一輩子會被判無期。想過你九泉下的鄭阿姨回怎麼痛心疾首嗎?她是這樣期待你爲她報仇的嗎?你把自己的一生都賠了進去,第一個回來找你的,不是溫暖,而是你的鄭阿姨。”顧晟重重地對喬嘉萱說,他真的沒客氣。
在打完喬嘉萱之後,又一點點將這裡的形勢分析給她聽,那些話如一把利刀,一次次捅到喬嘉萱的身上,痛徹心扉。
她有些腳步不穩,快要倒下去了,可顧晟只是眼神冰冷地看着她,他不會伸手,喬嘉萱必須爲她今天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因爲失職,而且犯下的還是大錯,顧晟底下的人在聽到他的命令之後,本着將功補過的心理,硬着頭皮,頂着如此火勢,衝進小屋子裡。
綁住溫暖的繩子已經燒斷了,此刻的她不時在地上打滾,幾個人合力用厚厚的西裝撲滅了
一些火焰,將地上的溫暖勉強救了出來。
溫暖的身上是滾燙滾燙的,被大火燒得很慘,皮開肉綻,頭髮全無,身上不停地散發出燒焦的味道。
衆人心有不忍,看向喬嘉萱的目光,更是帶着責怪,責怪少夫人實在是太偏激了。
“還愣着幹嘛?立馬送醫院!”顧晟怒吼了一聲,扯着喬嘉萱上了車子。
她的一半臉還高高隆起,顧晟的力道不算重,卻也不輕,喬嘉萱神情恍惚,被顧晟打,唯一的一次。
以前,她信誓旦旦地說,自己不會原諒對她動手的男人,可今天顧晟一巴掌打過之後,她竟然不敢有任何埋怨。
喬嘉萱的幡然醒悟,似乎來得太遲。
在一切都已經造成了之後,她猜醒悟過來,還不遲麼?
顧晟的指責,句句株心,可每一句都這麼有道理。
她不能責怪,也無法責怪,是顧晟的一巴掌,打醒了她。
喬嘉萱坐在後座,掩面痛哭。
顧晟只是冷眼旁觀,沒有一絲安慰,沒有一絲聲響。
可不幸中的萬幸,便是他們趕到的還算是及時,溫暖雖然被燒傷,可鼻腔裡面還有一口氣,憑着這個,顧晟也要把人救活,不然就真的坐實了喬嘉萱的罪名了。
她是豁出去了,可她從沒想過,還有人爲她擔心,爲她難過,在意她,喬嘉萱今天,到底是被什麼魔怔了?
幾輛車子飛快地奔到醫院,溫暖被抱了出來,送往急診室。
路過的醫生是被抓着跑的:“立馬給她手術,務必讓她活下來。”
大塊頭的頭目灰頭土臉地威脅,醫生滿臉驚悚,正要拒絕,顧晟冰冷地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我是顧晟,已經有人去繳費了,不管多少費用,我要保住她的命,聽到沒有?”
顧晟的名號一出,哪裡還有廢話?拉着幾個同伴,便進手術室了。
顧晟沒有理會一旁的喬嘉萱,而是拿出手機打電話。
“將那顆心臟送到寶麗來,立刻馬上,不準有半秒鐘的耽誤。對了,讓張醫生他們趕過來,人命關天,不許有任何的拖延。”顧晟咬着牙吩咐。
掛斷電話,顧晟渾身森冷地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喬嘉萱不遠不近地站着。
存在感很低。
大概是半個小時的樣子,病房的門開了,一個醫生滿臉爲難地走了出來。
“顧總,病人心臟重度衰竭,即便她身上的燒傷問題不算特別大,因爲不能及時換心的話,她也熬不過兩天。”
這個問題很棘手,而且最棘手的是,竟然還是比熊貓血還稀有的血型,mnssu型血醫院的血庫壓根沒有,即便是動手術,有心臟供體,成功的機率也很渺茫。
這一點,顧晟已經提前想好了,所以纔有之前的那通電話。
他站了起來,皺着眉吩咐醫生:“你們先把她身上的燒傷處理好,心臟已經送過來了,再等十分鐘。記住,保住她的命,否則我讓這間醫院消失。”
醫生欲哭無淚,“可是血庫也沒有符合病人血型的血啊,這樣的情況下動手術,不是還有極大的風險嗎?”
“這邊有人跟她血型相同,你只要把她的命穩下來。一會兒會有心肺科的專家過來,手術到時候交給他們來做就行了。”
醫生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心道這樣的血型都有心臟供體,顧晟果然是神通廣大。
再想想顧晟冷冷說着一會兒有其他醫院的心肺科專家過來時候臉上的隨意,嘖嘖,有錢人果然是了不起,把這樣的事當成一件不堪一提的小事來看待的。
過了十分鐘,果然張醫生一幫人到了,面色匆匆腳步匆匆,看到顧晟,只是朝着他點點頭。
“不要那些虛禮了,你先進去看看。”同時交給他的,還有一顆離體的死刑犯心臟。
小小的冰櫃裡儲存着的心臟,是顧晟費了多大的勁兒才找到的?原本他是要放棄的,因爲溫暖不願意接受。
但是那個死刑犯被顧晟用手段轉移到這邊,至於牢裡,有另一個代替了他的死,從他的胸腔取出這枚心臟之後,那個人的生命,也已經到了盡頭了。
不是普通的人,而是犯過無數罪行的死刑犯,顧晟不會花這樣的功夫去救對方,也不想在本就亂的社會裡留下這種隱患,曹大運的所作所爲,註定了他必須死。
至於溫暖,賀銘絕對不會罷休,不管溫暖是不是謀殺了鄭月容,現在她不能死,更不能被喬嘉萱“害死”。
“好的顧總,不過我覺得,或多或少要有同血型的血源準備,否則一個不慎大出血,我們很難保證。”張醫生爲難地說。
顧晟冷冷地看了喬嘉萱一眼:“她也是mnssu型血,這個你不用擔心。”
張醫生大吃了一驚,顧晟已經不耐煩地催他可以滾進去了,真的出了問題,再出來。
對方點頭,提着東西便離開了衆人的視線,原本這個醫院的醫生,全都出來了。
手術室的燈光刺眼至極,麻醉了,好像也抵不住全身的痛意,溫暖不知何時,睜開眼睛。
那股燒焦味依然在鼻尖充斥着,她眼前不停地閃現着那一場大火,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依然歷歷在目。
她眨了眨眼,入眼的是一根又長又尖的手術刀,明晃晃地在燈光下閃着可怕的光澤,溫暖看到自己袒胸露乳地躺在手術檯上,上方全都是醫生,他們正要打開她的胸。
看清了這一幕,溫暖突然厲聲尖叫:“啊啊啊~~”
淒厲而有哀傷。
衆醫護人員大驚,爲何在麻醉的情況下她便醒來了?在者溫暖此刻情緒不穩定,很容易造成很多意外。
“你們是……是誰?要做什麼……給我……住手~”那一句尖叫,是溫暖最大的力氣了,再說幾句話,她已經力不從心,不停地喘氣咳嗽。
她突然有一個感知,這是醫院,手術檯,她在動手術,她沒死!
溫暖的眼眸中,突然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又快又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