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陶鐵俯低了身體,既是爲了迷惑陶行雲,也是爲了偷偷撿起這把短劍。因爲如果他這一擊不成,那死的恐怕就是他了。
按下這邊的死鬥暫且不表,單說狩牙少年那一邊,等真正伸上手,苟有恆才知道對方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雖然這傢伙的進攻路線全被狩牙少年感知到,但是這傢伙的體力好像是無窮無盡,速度也可以越來越快,最重要的是這個傢伙的自愈能力也異常的強大。
每一次被打倒,都要比上一次更強,更加咋咋呼呼。狩牙少年猜測跟他身上騰起的火焰有關,可是就算狩牙少年的猜測是正確的,他也對那種燃燒在身上的詭異火焰沒有任何的辦法。現在的局勢就變成了苟有恆沒有辦法一擊秒殺掉他,他卻可以通過連續的攻擊消耗死他,更可怕的是這種結局幾乎是註定的,而且很快就會來臨。
那位說了苟有恆還有一招偷襲呢,狩牙少年之所以一直沒有用棍尾的毒針來暗算這個傢伙,是因爲第一毒針不一定能殺死這個傢伙,他不能確定毒針裡的毒就一定可以滅掉他身上那詭異的火焰,而且就算能夠滅掉他的火焰,他也就只能幹掉眼前的傢伙,殺不掉那個帶水鬼面具的傢伙。
因爲這個傢伙一直都在盯着自己。沒錯,那個傢伙就是一邊跟夜羽殺手過招,一邊盯着自己。如果不是狩牙少年感知到的話,他也很難相信,那可是個一分神就會腦袋搬家的存在,他到現在還記得那把短刀的厲害。
但是現在他不得不使用那招,因爲獵隼那邊被兩個感知型的敵人壓着打,也是眼看就要有危險。正在這個時候炎羅突然停止他瘋狂的進攻,退出了戰圈,而且好像是很不爽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對着他的,而是另有其人。
苟有恆猜測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帶水鬼面具的傢伙告訴的。獵隼那一邊也停止了戰鬥,但詭異的是不光水鬼他們一副戒備的樣子,就連獵隼也是一副大敵將至的樣子,而且距離他很遠,完全就是把他算做了敵人一般。
他們好像都發現了強大的敵人,而且這個敵人不是一般的強大,就是自己什麼感覺都沒有,這讓剛剛覺醒能力的狩牙少年覺得很是挫敗。但是挫敗歸挫敗,敵情還是要分析,不然真是白在那位百獸之王的身邊呆了那麼久。
能讓這幫神秘客主動避戰的,估計就是更大的神秘,比如是夜羽和狩牙。而如果是夜羽的大佬,獵隼也就不會如此凝神戒備,也不會對相處多日的自己又有了敵意。那麼說很有可能這個人就是來自狩牙,但是他卻一點都沒有感覺到狩牙的氣息,都沒有感覺到。
狩牙的三大高手他都見齊了,胡世豪和桂山兩個人的氣息,他就算是不開能力,他都能感覺得到。至於另一位的獅子,那位姐姐估計要來的時候,只要是不瞎,就都能看到金光。
狩牙莫非還有大佬?他沒有見過,不會呀,就算沒有見過那種野獸的氣息總不會有錯啊。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名身材修長,穿着青衫的男人出現在了衆人的視野中。雖然這個男人距離狩牙少年還有一段距離,但是這個男人的氣質依然讓他感覺如沐春風。你不得不承認有些男人長的好看,就是男人看見了都要自慚形穢,而這個男人不單單只是好看的問題,他身上還有一種貴公子,謫仙人的氣質,一般像是這種人都是很傲氣的。不過這也難怪,這樣漂亮的長相,還有這種氣質,不就應該被人寵着。
但是他的氣質卻讓人感覺非常的舒服,貴而不驕,平易近人,這可是一般的貴公子學不來的。人都說長相的好壞可以說是爹媽給的,但是氣質上的事就是自己後天修出來的,是可以有云泥之別的。
就拿他最熟悉的百獸之王胡世豪來說,他要是好好收拾一下,說不定也算是充滿力量感,面容剛毅的男人。可是在氣質上眼前這位貴公子。他跟那位出現在青鳥鎮的夜羽大佬烏鴉還不一樣。
他的美是有一種邪氣在其中的,讓人只要看上一眼就再難忘記,直到被吸進那無底的深淵裡。而這個男人身上卻一種讓人如沐春風,平靜安然,似乎就是天大的事情到了他那裡也是小事。
這個時候狩牙少年就想這個男人,如果真是狩牙的大佬,那該多好。他立馬就支持這傢伙代替胡世豪成爲百獸之王。這也不是說老虎就不好,可是就他那個一天也沒有正形的樣子,就得被人甩出幾百條街。
而這個男人也沒有理睬自己在這邊的打鬥。他只是自顧自的扶起了一把椅子,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一套水晶的茶壺和茶杯,自斟自酌了起來。像是欣賞好戲的一位優雅的看客,那茶壺和茶杯也頗爲神異,竟然能夠浮空,自行倒滿。至於臺上的你死我活,他似乎根本就不會關心。他只不過是看看熱鬧。不過這熱鬧其實也沒看了多久。實際上自從他出現。那個帶藍色面具的傢伙就無心再戰。再等他坐下的時候。那三個人就直接撤退了。只剩下狩牙少年露出星星眼,看着這個剛成爲自己偶像的男人,喝個茶水都能喝出個神仙氣度,真是讓人羨慕。雖然狩牙少年也知道他這樣看一個男人,未免有傷風化,但是他就是忍不住。
誰曾想自己的偶像居然在這個時候從自己微笑着使眼色,這令狩牙少年倒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這樣看人家,人家也不生氣,就是眼神提醒,這要是換了老虎,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你看看人家,多溫文爾雅。
忽然狩牙少年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他往四周一看,四周此時早已空無一人。獵隼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把小女孩給帶走了。
苟有恆此時叫一個既尷尬又無奈,竟然讓自己在偶像的面前丟了這麼大的人,讓他的面子往哪擱。“下一次再見面一定好好收拾一下獵隼這個小丫頭。”狩牙少年在心裡恨恨的說,也不管現實是怎樣的。但是現在不是講面子的時候,他好不容易纔有機會可以把熊的女兒帶回去,這種機會怎麼能放棄。可是遇見像他偶像這種人的機會也是千載難逢的啊,狩牙少年猶豫不定了一會,但是想起如果有一天真的遇到了桂山,他該怎麼說,“我找到你女兒,但是我又給弄丟了。因爲什麼丟的,因爲他看了帥哥。”
想到這種情況,苟有恆就立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因爲他實在無法面對這種讓他不得不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愧疚感,那個神秘的男人看這一切之後微笑着搖了搖頭,就像看着家裡不成器的晚輩。
當霍雲龍的意識再次甦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天的清晨了,他既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又感覺那場驚心動魄的西錦城大戰就發生在剛纔,像是做了一個既短暫,又無比漫長的噩夢,而到了此刻他纔剛剛夢醒。或許他依舊在夢中,只不過是從一個噩夢變成了另一個噩夢,人生如夢,夢如人生,大概就是如此。
霍雲龍不想沉迷在這種軟弱的情緒裡,這可不是他霍雲龍的風格。既然活着就應該繼續戰鬥下去,繼續在這條復仇之路上堅定的走下去,這纔是他的性格。想到這裡,他開始熟練的用內視之法查看自己內部的傷情,因爲霍雲龍知道作爲一個修道之人,最重要就是他的人身小天地是否穩固,是否因爲受傷的緣故留下了某種隱患,是否因爲受傷太重傷及了大道根本。
在霍雲龍的一番內視過後,得出一個結論,這一次傷的真的很重,青鳥鎮和大戰山水宗小宗主這兩場架加在一起也不如這一次傷的重,因爲那兩場架大致上實力相差不是那麼懸殊,還有外力相助但是這一次對上秋明海,他真是一點勝算都沒有,就是到了現在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贏的。只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之所以能贏,跟那些影子應該脫不了干係。
因爲他在自己的另一處竅穴,發現了那種漆黑如墨,像極了那影子的物體,只不過是此時它更像是一把本命飛劍。霍雲龍在好奇心驅使下,想要用駕馭龍魂寶劍的方式駕馭它,發現它竟然紋絲不動。之後霍雲龍又嘗試各種辦法,包括用一粒芥子心神來嘗試搬動它,這其實對於一個劍修來說是相當的冒險。
如果這把飛劍趁勢反擊,反過來把這粒心神佔爲己有,輕則當修道人進入更高境界的時候,關隘會更大,就算僥倖能夠通過,自身大道也永遠都會有缺憾,這一點或許對上跟自己水平差很多還可以,但是一旦遇到強敵是必敗無疑,重則被飛劍的劍靈控制,成爲一個沒有靈魂的殺戮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