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蕭宸主任

一輛車牌“祥a”開頭的黑‘色’帕薩特轎車裡面,蕭宸正坐在駕駛座上,穿着一套深咖啡‘色’休閒西裝,裡面是淺米‘色’休閒襯衣,沒有打領帶,臉上掛着一副時尚的深‘色’無框墨鏡,幾乎遮去了半邊臉,越發顯得他年輕俊雅,看着倒像是二十出頭的帥小夥子了,與平時沉穩低調的模樣相比,真是天差地別。

副駕駛座上,也有一人,卻是一名漂亮‘女’孩,相當年輕,雖然故作成熟打扮,卻也遮掩不住那淡淡的青澀氣息,明眼人一看就能猜出這是一位剛剛步入社會的‘女’大學生。她穿着既莊重又不失活潑的淺藍‘色’小洋裝,裡面是薄薄的淡黃‘色’高領細棉‘毛’衣,純潔而雅緻。臉上的妝極淡,似乎只是微微夾了下睫‘毛’,抹了一抹淡雅的‘脣’彩,連粉底都沒有用過——當然,以她的皮膚而言,倒也無須什麼粉底了,也不知是該說她“天生麗質”還是“年輕就是本錢”。

“蕭主任,你不覺得你的墨鏡實在太大了一點,看上去就像是某個大明星爲了躲避狗仔隊似的?”漂亮‘女’孩眨巴了一下已經笑得彷彿月牙兒一般的眼睛。

蕭宸微微笑了笑:“帶上大墨鏡,咱們一起走出去,人家看不出我什麼模樣,就不會說‘哇,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啦!”

‘女’孩明知道蕭宸是故意拐着彎兒讚自己漂亮,卻還是忍不住有些小心肝兒撲通撲通直跳,紅菱小嘴兒微微一翹,勾勒出一道漂亮的弧線:“蕭主任這口才鍛鍊得真是太厲害了,該不會是經常這樣哄騙無知少‘女’吧?”

“關於你的問題……沈月榕小姐,我很好奇,什麼時候東北大學工商管理學院畢業的mba也算是‘無知少‘女’’了?”論口才,蕭宸自然不會在她面前弱了氣勢去。

面前的漂亮‘女’孩果然不是別人,正是跟蕭宸有過兩面之緣的沈月榕。

沈月榕被蕭宸的反問‘弄’得語塞了一下,然後不服地反詰道:“在你蕭主任面前,那麼多黨政高官、專家教授都只能唯唯諾諾點頭稱是,我一個剛剛走出社會的黃‘毛’丫頭,不是無知少‘女’是什麼?”

“哦?”蕭宸忽然取下墨鏡,很是仔細地看了看沈月榕,看得她有點心裡發‘毛’,忍不住往後退了退,雙手‘交’叉護着‘胸’前,做可憐兮兮狀:“你要做什麼?”

蕭宸心裡好笑,這小丫頭,也不怕玩火自焚。面上卻是嚴肅萬分,一本正經道:“你如此格外強調自己是無知少‘女’,莫非是在暗示我可以把你拐騙了去?嗯,這筆買賣……好像還不錯……”他說着,還故意誇張地上下打量了沈月榕一番,就像‘色’狼挑選獵物時的模樣。

沈月榕又羞又怕,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難道真像他說的那樣,自己下意識裡就有些……哎呀!想什麼呢,真不知羞!

沈月榕臉‘色’一下子就紅了起來,趕緊做回乖乖‘女’的模樣,打岔乾笑道:“呵呵……蕭主任,您老要‘暗訪民情’,現在也該去了吧,這東北的深秋,白天的時間可不長了。”

蕭宸一聽,也倏地一下恢復一本正經狀,嚴肅地道:“說的是,上次警民衝突,你拍照地地方還記得路吧?你指路,我開車,我要實地看一下。”

沈月榕微微放下心,卻又感覺一絲失落,輕輕嘆了口氣,朝前面的一條路一指:“先從這轉過去……”

賈敬寅這一覺睡得很沉很香,早上快8點時他才醒來。當他睜開眼時,瑩子已經將一個小桌放到了‘牀’上,同時拿來了剛剛烤好的麪包,並給他塗上了‘奶’油,並倒了一杯熱乎乎的牛‘奶’。賈敬寅這一頓吃了很多,也吃得很香。

當賈敬寅在瑩子的幫助下穿戴整齊,準備下‘牀’時,他感覺自己的‘腿’有些發軟。幸好有瑩子上來攬住了他的腰,好像是十分的親密,其實這中間還有一種怕他摔到了意思。當他們來到客廳時,熊志堅已經在等他了。

“熊主席,馬上我要走了。當然,我要工作去了,也是爲你熊主席工作,也是爲我們大家工作。”賈敬寅要走的另一個原因,應當是與瑩子有關,他實在不想將這把老骨頭一次‘交’待在這裡,“我今天應當去見一見黃鋼的彭董事長了,之後我就要返回京城了。我走之後,林小姐還要留在這裡,由她繼續負責我們的合作。我回去後,會讓我的研究生過來幾個人,再從京城的諮詢公司派幾個人來,做一些基礎‘性’工作。”

“我們之間的合作內容很廣,業務很多啊,我們鋼鐵企業的發展規劃、房地產的營銷都希望你們能給予幫助。”熊志堅看了一眼賈敬寅,他的臉‘色’有些發黃,離開這裡一定有另一種難言之隱,回頭他要告誡金靜柔幾句。同時他也知道這個賈敬寅可是個大忙人,全國範圍內到處講學,聘請他的人太多了,他肯定不會在黃龍市呆太久的,不過這賈敬寅什麼時候才能再來可要說個明白,“教授你走後,能派幾個研究生來啊,能不能保證我們的合作順利進行啊?”

“熊主席不用擔憂,我的博士和碩士研究生一年就招三十多人呢,全部下來近百人呢。此外我們的諮詢公司有二百多人,全是國外留過學或者是國內重點名牌大學的博士、碩士,你放心吧,誤不了你的事的!”賈敬寅看了一眼旁邊站着的瑩子,臉上‘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再說瑩子姑娘在你這裡,我還要經常來看看她呀?你說呢,瑩子。”

“既然那樣,賈教授,我盼望你儘快再來山莊。”說完,熊志堅吩咐人安排汽車準備送賈敬寅。

這時,隨同賈敬寅一同來的林梅渶和祥東集團公關部的徐麗敏吃完早點也過來了。

“我要到黃鋼見一下彭董事長,有些事情還要和彭董事長‘交’待‘交’待,下午我就回京城了。我們江經理還要留在黃龍市,幫助你們祥東集團做一些工作。”賈敬寅看回頭看一眼林梅渶,又繼續說道,“我回去之後還要安排其他人來黃龍市,與林經理一起組成一個小組,專‘門’負責我們之間的合作。林經理,你還有什麼事嗎?”

“我聽從賈教授的安排,現在就留在黃龍市爲進入工作狀態做些準備。不過教授,我們這次來帶來的資料不多,您看,其他人來時,是不是將我們合作方面的相關資料讓其他人來時帶齊?”林梅渶平靜地回答着。

“這你放心就是了,回到京城後我會做好安排的。”賈敬寅這時站起了身,“熊主席,徐經理,我現在就回黃龍市了,大家後會有期吧!”

熊志堅等人送走賈敬寅,與林梅渶等人又回到了會客廳,大家又坐了下來。

“熊老闆,徐經理,現在雖然就我一個人,我們也可以將要合作的業務談一談!”林梅渶問。

“有些情況我已經與賈教授談過了,再一個讓我關心的是我們在黃龍市的房地產項目。我們祥東集團已經在這裡啓動房地產項目五、六年了,樓市的價格就是上不來啊,讓我們投入的資金不小了,錢卻沒掙到多少?”熊志堅說出了自己的難處,用請求的眼神望着林梅渶,“你提個思路,看這方面我們怎麼合作呀?”

“我先提個合作思路,熊主席看行不行?”林梅渶說到工作,馬上來了情緒,進入了一種亢奮狀態,她站起了身,“我是這麼考慮的。按照你們目前的樓市‘交’易價格爲基準,由我們負責下一步你們集團公司在黃龍市房地產的策劃和銷售工作,房款當然打到你們的賬戶上,合作期可以初步安排爲一年。這一年中,樓市價格提高的部分我們雙方分成,比例按五五開,一方一半。具體到廣告費之類的支出,還是由你們祥東集團支付。當然呢,要求你們公司先支付我們50萬元的定金,這50萬元可以在未來我們的提成中扣除。熊老闆,您覺得我這個思路還比較合理吧?”

“我覺得林經理的思路還不錯,我原則同意。”熊志堅扭頭看着徐麗敏,“下一步的事你就和我們徐經理談吧,具體的事就由她負責了。”

黃鋼運輸公司經理王智剛在馬冬青走後,便在妻子的安排下上‘牀’躺下了,但他卻無論如何卻睡不着。

王智剛不是不想自己發財,過上豪華富裕的生活,希望自己有一天能當個大老闆,過上人上人的那種生活。今天,這種機會來了,來得很突然,突然得讓他感到十分的不安。

他當了二十多年兵,接受了太多的黨的教育,最後以副團級幹部轉業後來到黃鋼,先後當過宣傳部副部長、黨委辦公室副主任、工會羣衆工作部長、當過機關黨委書記等工作,一直在無權無勢的崗位,過着平淡無奇的生活,妻子雖然覺得他活得有些窩囊,但日子卻平平安安、心安理得、心滿意足。

誰成想,自從王智剛當了這運輸公司的總經理,平靜的日子被打破了。有些人開始來到他們家,送這送哪,希望調換工作或安排工作,還有人託各種關係希望讓自己賣的汽車加入他們的汽車隊從黃鋼獲得運輸業務。有些事王智剛覺得能答應的便答應了,但拿來的東西他不想收。有些事他不能答應,覺得答應了也辦不了或者他覺得違背自己內心的原則而根本不會辦。這樣以來,各種罵他的聲音傳了過來。給人家幫了忙沒有收他的東西,人家會罵他,這小子太獨,幾十年的‘交’情不講了,辦了這點小事不收東西,是不是想用不收東西堵了自己的‘門’再不讓人找他。沒給人家辦事也沒收東西,人家更會罵他,這小子平時看上去不錯,沒想到一當官人臉就變了,變得六親不認。

這種話多了,難免會傳到王智剛和他妻子的耳朵裡,王智剛開始感到無所適從。他在想,自己原來在職工羣衆中是多麼好的口碑,就是因爲當了個運輸公司的總經理,而且他還沒有真正爲公司加強管理和謀求發展方面做任何事情。

昨天,集團公司主管副總經理譚武找他談話了,要他加快運輸公司的改制。這可是涉及運輸公司二千多人生存的一件大事,將來一定會有一大批人拿了經濟補償金後極不情願地失去現有的工作。那樣的話,這些人會找他要工作要飯吃,滿足不了大家的要求,他王智剛可能像一家已經改制的公司經理一樣不知被誰打破了自己的頭。自己可能過上有車有高檔住房的生活,但必須離開原來像朋友家人一樣工人弟兄們,躲在籠子一樣的不允許普通老百姓進去、管理嚴密、帶有各種防盜設施和監控設備的高檔豪華小區去生活。如果那樣的話,他悠閒的時候喜歡和人下象棋的生活怕是沒有了,坐在街頭和工人們聊天的日子怕是沒有了,和工人們常年稱兄道弟的那種情誼怕是也要沒有了。未來的他,物質上可能是富裕奢華的,但‘精’神上一定是孤獨淒涼的,他必須爲此做出選擇。自己一個‘女’兒一定會嫁人,自己將來的生活怎麼能沒有了朋友,沒有了同工人們十多年形成的骨‘肉’友情。僅是物質生活的富足對這個常年做黨務工作的王智剛來說,那就是行屍走‘肉’,這是與他的‘精’神信仰是格格不入的。

王智剛忽然想到,華夏共產黨是工人階級領導的政黨,自己在集團公司黨委辦公室做黨務工作時不是一再同人講,要全心全意依靠工人階級辦企業嗎?運輸公司的改制,爲什麼就不能聽聽廣大工人們的意見,讓他們就企業的改革與發展談談他們自己的想法。自己如果同工人們站在一起,自己就一定不會犯錯誤,也一定會受到工人的擁護的。

這樣一想,王智剛纔覺得踏實了許多,自己在凌晨二點多終於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王智剛洗了洗臉,將自己的頭髮進行了梳理,臉上淡淡塗了點自己常用的那種男‘性’潤膚品,一下子‘精’神好了許多,一向穩重幹練的形象再次回到了他的身上。來到辦公室後,第一件事,王智剛打電話將運輸公司的工會主席田萱叫來了。

田萱四十五、六歲的樣子,多次被評爲省市勞模,雖然是‘女’同志卻可以開運輸公司各式各樣的型號運輸、起吊、裝卸類的車輛,在職工中有着極高的威信。

“王經理,我這兒正有事忙着呢,你找我有什麼事啊?”田萱手上仍然帶着手套,好像有什麼事催着她要馬上去處理,一腳‘門’外一腳‘門’裡就心急火燎的問道。

“來,田主席,坐。有件事必須請你田主席出馬,你彆着急,坐下來慢慢聽我說嘛!”王智剛並不着急,只是熱情地招呼田萱坐下,同時忙找來茶杯泡上茶,“集團公司將我們運輸公司作爲改革的試點單位,領導們對我們能否搞好改革抱有極大的希望。我從機關下來對運輸公司的情況還不夠了解,基層管理經驗也不足,今天找你來,有些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運輸公司的改革方案不是由集團公司決定嗎?還要找我這個掛名的工會主席做什麼,你有什麼話就和我直接說不就得了。”田萱一向快人快語,“據我所知,哪家國有企業搞改制,最多在職工安置方面聽聽職工的意見,讓職代會通過一下。我們集團公司已經在職工身份置換方面出臺了方案,且已經職代會通過了,現在還能有什麼事啊!”

“我們國有企業的職工是國家的主人,當然我們運輸公司改制方案的制訂也可以聽聽我們運輸公司職工的意見啦。”王智剛不慌不忙地說着,同時反問道,“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國有企業不講職工的主人翁地位了,也沒見哪個中央文件提出在改革中不讓職工參與,不聽職工的意見啊?”

“文件是文件,中央‘精’神是中央‘精’神,但實際情況是這些年我們的改革一般沒有職工什麼事,當然也沒我這個工會主席什麼事。”田萱用異樣的眼光看着王智剛,似乎覺得王智剛太不可思議了,一個經理怎麼連工會幹什麼都不懂,“工會嘛,不就是收收會費,組織文娛活動,搞搞勞動比賽,再就是搞個捐款啥的。你王經理還要讓我這個工會主席做點什麼?改革方案什麼的,是集團公司領導考慮的事,是你們運輸公司的領導們考慮的事。”

“我看你田萱這個工會主席有點問題啊,你作爲勞模幹實際工作行,思想政治水平還真有待於提高啊。”王智剛目光盯着田萱,表情有些驚訝,“無論我們的黨章還是憲法,明確寫道工人階級是領導階級。既然工人階級是領導階級,我們的工會怎麼就不該參與到企業的改革中去呢?你工會主席可不應當不明白這個道理啊?”

“那些說是說,具體事上何必當真呢。那樣的話,我們工會怎麼與黨政領導處理好關係呢。我只知道,工會工作是在黨和政fǔ的領導下開展的,也就是說領導說讓怎麼辦,工會就怎麼辦。”田萱作爲一個基層工會主席,對於王智剛今天這一番話,懷疑王智剛在套自己,便決不想輕易上套,“王總,你對我是不是有意見啊?有你就明說,何必和我繞來繞去的。”

“‘亂’彈琴!你說的這叫什麼話。我王智剛到運輸公司才幾天,怎麼會對你有意見呢?我今天找你來,就是要讓你通過工會組織來聽一聽廣大工人對我們運輸公司改制的想法,從而使我們的改制工作在遵循國家方針政策的情況下更能符合廣大職工的切身利益。”王智剛表情十分嚴肅,話說得也十分真誠,“希望田主席能真正發揮好工會維護工人切身利益的根本職責,組織好廣大職工真正參與到我們的改制方案的制訂中去。”

“你今天說的是真的?呃呵,我當你套我,或者和我開玩笑呢,對不起,對不起,王總。”田萱滿臉堆着笑,伸出手握着王智剛的手,“我代表廣大工人,真誠地謝謝王總,謝謝你支持工會工作,謝謝你這麼關心廣大工人。你常年做黨務工作,政治覺悟就是高啊。你作爲行政領導提出把維護職工在改革中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還要讓工會參與改制方案的制訂,更要感謝你能真正去維護他們的切身利益,而不像其他領導僅僅是停留在口頭上。”

“我認爲我們國有企業的改革工作就應當這麼做,你不用感謝我什麼。我作爲一個黨員,尊重工人的主人翁地位,讓工人蔘與改革我覺得這應當是件十分正常的事。”王智剛臉上表現的十分平靜,態度十分認真,“我希望工會真正發揮好我們黨政領導與廣大工人之間的橋樑紐帶作用,使我們運輸公司的上上下下團結起來,擰成一股繩,把我們的改革工作搞好,真正不再依託黃鋼的主業生存,從母體上剝離出來既減輕了黃鋼的負擔,同時我們運輸公司真正實現了改制,而且還要健康持續發展下去,還要真正維護了工人們的切身利益。這一系列的工作,沒有工會的支持是不行的,沒有廣大工人同志的理解是不行的。我認爲我們的改革,應當是兼顧國家、企業、職工多方面的利益的改革。田主席,你認爲呢?”

“王經理的理論水平比我高,你說得太好了。我向你保證,一定會組織好職工代表,認真聽取工人們的意見,提出一份兼顧國家、企業和職工利益的方案,供運輸公司黨政領導參考的。”田萱認真地說着,用力握了握王智剛的手,“我現在就回去,連夜組織職工代表開會,爭取最快彙總出工人們對運輸公司改制的意見和想法。”

黃龍市委書記龔樂貧對李正鋒批示的祥林晚報上發表的那篇文章感到十分生氣,他覺得在當前黃龍市擴大改革開放的情況下,這篇東西極大的損害了黃龍市的形象。

龔樂貧先讓市委辦公廳副秘書長辛東山逐個和乘坐帕薩特的市四大班子領導一個個聯繫,並將李正鋒批示的報上那篇稿子的複印件傳給他們看,問一下有誰的車在哪天晚上路過了哪裡,是否見到過路邊曾經躺着個人。他還一再向辛東山強調,一定要向相關領導保證,如果報紙上寫的情況真是哪個領導的車,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市委會妥善處理的。

黃龍市這地方,還沒到冬天就已經有些冷了,有人喝了酒醉臥街頭是經常的事,甚至每年冬天都有人醉後睡在路邊被凍死。在龔樂貧看來,對於這些醉鬼,一般老百姓都避之維恐不及,爲什麼一定要我們的領導們在見到了醉鬼一定要管呢。即使不是醉鬼,就算個出了車禍的人等待救助。可是新聞早就報道過類似的情況,一些受害人在找不到肇事者就將責任推到救助他們的人身上。我們的領導見到了車禍受害者,爲怕給自己找麻煩沒有去管也算不了什麼,最多是個人的道德水平不高。不管怎麼說,都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如果報上說的是我們某個市級領導的車,我們市委會想法挽回影響的,希望那個領導也不要背什麼過多的思想包袱。

安排完這件事,龔樂貧便急忙坐上自己的那輛奧迪車,帶着秘書趕到市委招待處去見省委副書記劉會成去了。王昆書記昨天過來,也就是送一送歐洲考察團,他貴人事忙,自然不會一直陪同考察團走完全程,在這裡繼續陪同考察團的,就是省委副書記劉會成了。而當龔樂貧來到劉會成居住的房間時,市長桂晨東已經在哪裡了。

“你們書記和市長沒必要都陪着我,你們一定要安排好這次歐洲代表團的考察活動。”劉會成在龔樂貧和桂晨東面前,話一般不多,意圖表達起來也非常簡潔,“這個歐洲考察團本來要到江城去的,我第一站就安排他們到了咱們黃龍市,希望你們一定要重視。我一生大多數時間都呆在黃龍市,比你們要熟悉多了,你們忙去吧。我呢,今天上午先休息休息,如果想到哪去,我自己聯繫就行了,你們就不用管了。”

“老領導既然這麼理解我們,信任我們,我們一定會盡力做好工作的,一定讓他們將資金投到我們黃龍市來。”龔樂貧望着面前這個不怒自威的劉會成,心存惶恐,卻又不敢提別的,“您作爲黃龍市的老領導,各種情況比我們熟悉。不瞞您說,在當前黃龍市存在的問題比較多,希望您能夠將自己看到的問題一定告訴我們,還要幫助我們把問題處理好。”

“樂貧,你想到哪兒去了,黃龍市有問題我臉上有光啊?”劉會成一聽龔樂貧的話就有些不快,但並不掩飾自己的態度,“這麼多年了,你們還不清楚,儘管我離開了黃龍市,但我爲黃龍市‘操’碎了心啊。在我看來,黃龍市的問題,也是我劉會成的問題,我一定會慎重對待的。這一點,我今天會這麼想,明天還會這麼想,你們一定要清楚。”

“那是,那是,這一點我始終這樣認爲。”龔樂貧聽了劉會成的話,並沒有任何不愉快的表示,卻感到十分地高興,“劉書記,黃龍市會永遠是你的家一樣。你就先休息吧,有什麼事你隨時招呼我們就行了。”說完,龔樂貧站起了身。

旁邊的桂晨東也站了起來,“劉書記,沒什麼事我也不陪您了,歐洲代表團的事我現在就去安排。”

“好,你們都去吧。”劉會成坐在哪裡並沒有動。

龔樂貧離開劉會成那裡時,就接到了辛東山打來的電話。其實,黃龍市四大班子中乘坐帕薩特的領導也就有六個人,經過辛東山的一番電話聯繫,沒有一個人承認自己的車那天晚上路過報紙上說過的那個地方。龔樂貧一聽,心裡有了底,既然不是我們市裡的領導,事情就好辦了。

這時,龔樂貧再想起李正鋒就這篇文章作批示,覺得李正鋒一個省長,就這麼一篇小稿子作批示真有些小題大做,不就是一個醉鬼倒在路邊被車撞死了嗎?有什麼大不了的,還要我們市裡查清楚。但畢竟李正鋒是常務副省長,既然已經批示了,就要反饋個結果。讓告訴辛東山,讓公安部‘門’查一查,不管怎麼樣,給李正鋒報個東西就行了。同時,龔樂貧給市委宣傳部打了個電話,要求他們與祥林晚報聯繫一下,特別是找一下寫稿子的那個記者解釋一下,一定要注意處理好關係,不要把與報社的關係‘弄’僵,只要那件車禍的事報社不抓住不放就行了,同時呢,最好再發幾篇反映我們黃龍市民風純樸、樂於助人方面的新聞通訊,儘可能將那篇稿子造成的不良影響挽回來就是了。龔樂貧還專‘門’向辛東山提到,東河縣不是有一戶人家,連續收養了七個沒有任何親屬關係的孤寡老人,這件事要讓宣傳部‘門’與祥林的電視、報紙等新聞媒體好好溝通一下關係,搞個系列報道,大力宣傳一下。

黃龍市永安賓館省監事會03辦事處主席趙西城所住的房間裡,趙西城正在和辦事處主任鄭麗敏正在的房間裡就今天要做的事商量着什麼,這時他們辦事處的隨行司機小彭敲‘門’進來了。

“趙主席,鄭主任,黃龍集團的彭董事長和辦公室的趙主任來了,現在我住的房間裡。”小彭說着,望了望趙西城,“他們問我們什麼時間到黃鋼去?”

“鄭主任,先這樣吧,我們現在就去見黃鋼集團的彭濤。”趙西城已經站起了身,準備隨着小彭一起到他住的房間去,“我們今天先和彭濤見一次面,和他們通一下氣,今天上午我們辦事處的人就到齊了,下午我們全體與黃鋼的班子見面,隨後就可以開中層以上幹部大會了。”

“趙主席,您就不用動了,我去將彭董事長他們請過來吧。”鄭麗敏見趙西城想去直接見彭濤,便主動自己先迎了出去。

趙西城一見鄭麗敏這麼說,便又坐回到了沙發上。當聽到‘門’外傳來動靜時,趙西城才站起了身,將彭濤他們迎進了房間。

“彭董事長這麼忙,怎麼你還是親自來了?”趙西城隨意地客套着,用手指了指沙發示意彭濤、趙嘯落座。

“這幾天搞慶典活動,來的客人很多,省裡李省長也來了,確實比較忙,要不我昨天就來見趙主席您了。”彭濤與趙西城早就認識,這次二人見面就少了其它的客套,“不管怎麼忙,趙主席作爲我們黃鋼的外派監事會主席來了,我們也必須認真對待啊。本來我想請你們一起出席一下我們的慶典活動,怎麼你們說有紀律,這也不能參加嗎?”

“監事會工作條例規定我們不參與企業日常的經營活動,我們就不便在慶典這種公開場合‘露’面了。”趙西城說話很直,很多人說他提了副廳後二十多年再沒有動,就是因爲太直,“監事會是到企業挑‘毛’病的,你彭董事長不怕我們‘露’面掃了大家的興致?”

“趙主席怎麼能這樣說話,您這個冶金行業的專家能到我們黃鋼做監事會主席,說明省裡對我們黃鋼是十分重視的,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彭濤從趙西城的口氣中似乎嗅到了一種不友好的氣氛,但他也說不出什麼,“國有企業在當前市場經濟的條件下,很多事情很不好乾呀。我們認識多年了,我希望趙主席您認真履行你們監事會的職責,如果能真實向省裡反映我們經營中遇到的困難和問題,我是求之不得的呀?人都說我們國有企業內部人控制,光知道向國家說困難要條件,其實我們面對的問題和矛盾也不少啊。誰想到這二、三萬人要工資要生存,這麼大的一家鋼鐵企業要改革要發展,我們這些國有企業的當家人面對的是何等的壓力?說句不負責任的話,如果我從黃鋼辭職,到民營鋼鐵企業去打工,你說我們年收入會是多少,怎麼要比在國有企業當老總拿的錢只多不少吧。”

“彭董事長說的很實在,當好一家國有大型鋼鐵企業的一把手的確不容易。就說你彭濤,就是在我眼中由一個‘毛’頭小夥變成滿臉皺紋、‘花’白頭髮的老傢伙了嘛。”趙西城聽了彭濤的話,臉‘色’變得活泛起來,“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好像是在國家召開的鋼鐵企業技術‘交’流會上,那時的你可是剛剛三十多歲,已經是軋鋼車間的副主任了,何等的意氣風發?現在我們都老嘍!”

“我在您趙主席面前可是不敢說老啊,您在我們這些鋼鐵後生面前,應當永遠是老前輩、老專家。”彭濤對趙西城是有些耳聞和了解的,只能坦然接受趙西城的到來,“希望趙主席您啊,好好給我們黃鋼把把脈,幫我們找出黃鋼生產經營方面存在的問題,給我們好好指點指點,這可不是光‘花’錢就能解決的問題。您說,您作爲冶金行業的專家,給我們黃鋼做監事會主席,我彭濤能不歡迎?”

“彭董事長如果真這樣想就好了,我們的工作就好做了。”趙西城回過身指着鄭麗敏,“這位認識嗎?她是我們03辦事處的主任鄭麗敏,許多事情由她和你們黃鋼聯繫。”

“鄭主任,你好。”彭濤忙站起身,伸出了自己的手,“歡迎你們到我們黃鋼指導工作。”

“哪裡哪裡,我對冶金行業不太熟悉,我們是到黃鋼來學習的。”鄭麗敏很客氣,很禮貌地與彭濤握了握手,“有些我們辦事處具體進駐的問題,你們黃鋼安排好專‘門’聯繫人沒有?”

“噢,你們有什麼問題直接與我們總裁辦公室的副主任趙嘯聯繫就好了。”彭濤回頭指了一下趙嘯,“趙主席、鄭主任,這就是我們的聯繫人了,你們應當認識了吧!”

“認識了,有具體問題我就和趙主任聯繫了。”鄭麗敏答了一聲。

“趙主席,你們怎麼住在這裡了。我們黃鋼賓館的條件也不錯,怎麼不住哪裡?那樣的話,你們工作起來不是更方便。”彭濤回身問,“小趙啊,你們是怎麼搞的?”

“我本來是要給趙主席他們安排的,但趙主席說他們有紀律,不讓我們企業安排住宿。”趙嘯臉上顯出一付無奈的樣子。

“本來我想今天中午請你們幾位在一起坐一坐,趙主席該不是也不給面子了吧?”彭濤抖動着手,一付委曲和遺憾的樣子,“我們都是多少年的老熟人了,這回你趙主席到我們黃鋼當監事會主席,我們不會就成對立面了吧?有這麼嚴重?”說着,彭濤先哈哈笑了起來。

“當然沒那麼嚴重,我們的工作都是爲了國有經濟的發展不是?我們的目的應當是一致的。當然呢,我們既然熟悉認識了,幹什麼還非要坐一坐喝幾杯酒的俗套子,無非是聊聊天,敘敘舊。”趙西城並不想答應彭濤中午一起吃飯,“飯我們每天都在吃,何必搞得非常隆重,非要在一起吃飯纔算盡了心意呢。彭董事長你很忙,中午你就不用管了,過幾天我們辦事處會單獨在黃鋼邀請你專‘門’和我們談一談聊一聊的,到時候我們再談,好不好?再說,我們也有紀律,明確要求我們不得接受被監督檢查企業的宴請或禮品,你說我們何必非要授人以柄呢?有什麼事我們可以到你給我們安排的辦公室談嘛。”

“既然趙主席如此說,我們就不勉爲其難了。”彭濤知道趙西城這人十分固執,他既然不情願的事提出來也沒有用,況且這麼多人在場,鬧不好會自討沒趣,“聽小趙給我彙報,辦事處的同志進駐黃鋼要先和我們班子的全體見個面,同時還要召開全體中層幹部會議。你們看今天下午怎麼樣?先是與我們班子成員的見面,四點我們再開中層幹部會?你們需要的辦公室我們已經安排好了,你們有時間可以先看一看,有其它要求就和我們總裁辦的趙嘯主任聯繫好了。”

“好,黃鋼方面既然安排好了,我們就按你們的安排進行好了。”趙西城十分痛快地答應了。

彭濤和趙嘯離開後,鄭麗敏一個‘女’同志,自然也不方便跟趙西城久處,不久就告辭離去。房間裡便只剩趙西城一人,他關上‘門’,走到沙發上坐下,拿出手機來,帶上老‘花’眼鏡,打了個電話出去。

手機顯示屏上閃耀着“蕭宸主任”四個醒目的大字。

第111章 微雨來京第80章 銳意進取的市長第25章 漸露第64章 無可揣摩的蕭書記第125章 內情第5章 區委食堂第40章 總書記江東行第47章 毒苗第12章 趙志剛第99章 做華夏自己的汽車第19章 中央巡視組第121章 翻手爲雲第15章 內幕(一)第91章 wisdom公司第94章 家庭討論第5章 鄭南巡、蕭飛理論第46章 換將!(下)第34章 新婚第16章 落幕和開幕第33章 五年第39章 威望第18章 看起來不錯第40章 風雲今朝起第13章 執法之難第40章 太湖“公主”(二)第13章 疑是“故人”來第25章 漸露第125章 內情第46章 家庭聚會第19章 花月夜事件(中)第14章 交鋒常委會(下)第10章 校長大會第61章 有異常第6章 信心與微服第26章 一波三折第32章 基層見聞(下)第54章 闖勁第24章 再見第51章 黨代會與東方之變第2章 十八大人事變動第21章 誰監督黨第15章 內幕(四)第64章 經開區大換血第5章 鄭南巡、蕭飛理論第12章 訪問緬甸第107章 行棋如人第126章 初識章市長第25章 去金寧第15章 在中央黨校(下)第36章 幫忙第18章 彭城大火(中)第65章 做我的女人第30 市府換屆前第69 回朗柳第115章 蕭宸辭職第98章 明星(上)第146章 柏油路殺人事件第42章 調研規劃局(二)第19章 花月夜事件(上)第91章 情聖的說教第6章 初吻(下)第4章 危機中的華夏第53章 常委會(上)第14章 交鋒常委會(上)第146章 柏油路殺人事件第14章 服務型轉變第99章 “內幕”第73章 慈善拍賣第29章 菩薩心腸,雷霆手段(二)第105章 花海(下)第44章 遠東“公關”(中)第146章 柏油路殺人事件第35章 原來是熟人第77章 進展和突變第38章 蕭氏風格(二)第83章 小衝突,大問題(中2)第28章 蕭氏理論第8章 會議第76章 少女心動第47章 完美一計第49章 財政有問題第12章 訪問緬甸第18章 車上風波第62章 抗洪搶險(三)第99章 做華夏自己的汽車第80章 華共“十六大”第7章 初見第65章 一對一扶貧第21章 誰監督黨第28章 暴風雨前的寧靜第46章 禁賭風波(上)第72章 兩個女人第10章 蕭副科長(下)第4章 危機中的華夏第30章 暗戰開始第14章 交鋒常委會(上)第15章 在中央黨校(上)第50章 與李書記談信訪第122章 老公真乖第49章 財政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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