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發小外婆

如意寫着寫着,不由得一個人笑出豬叫聲,因爲她突然發現她不知不覺地寫了五個外婆,如意想:怎麼那麼巧,那不正好湊成五朵金花嘛。

如意自己的外婆因爲永遠停留在65歲,在如意記憶中始終是最年輕最漂亮的那個;後樓外婆胖胖的福氣相,也是極好看的,她在如意心目中有着任何外婆無可取代的位置,這個如意後文還會寫到;老外婆和愛親阿姨一樣,有着一雙大大的眼睛、爽朗的性格和永遠沒有陰霾的笑容,如意很喜歡;老西門外婆是個長得瘦瘦小小可一直收拾得乾乾淨淨整整齊齊精緻的老上海阿婆,由於平安和老西門外婆之間那層特殊的關係,如意和老西門外婆的關係也很親;最後要出場的就是如意發小的外婆了。

她們兩家,三代淵源,這個緣分,真的是深得不能再深了。如意媽媽和如意發小媽媽是高中時代的好朋友,也就是如意嘴裡一直提到的“培霖阿姨”。

大概因爲平安和培霖阿姨兩個人在高中形影不離,應該就是現在流行的“閨蜜”關係吧,所以雙方的大人關係也不錯。

如意去年暑假去深圳看培霖阿姨的時候,聽培霖阿姨講了幾件她從來沒有聽到過的往事。

第一件是:有一次培霖阿姨全家食物中毒都病倒了,是平安每天放學後跑到她們家去幫她們燒開水照顧她們。看來,平安小時候就是個善良的孩子,如意的善良都是遺傳平安的,好人有好報,如意一直覺得平安應該有一個好的結局。其實,現在的平安的狀態就是老天最好的安排,如果平安清醒着,一定會被負意活活氣死,還好她啥也不知道了,所以就安安心心地躺着接受如意的照顧吧,所有的煩惱也都留給如意來承擔,如意只求平安,可以平安終老。

第二件事,是培霖阿姨的媽媽,也就是如意發小的外婆,以前做過護士。有一年,不知道怎麼的,颳起一陣打雞血風,不是現在所謂的“打雞血”,那是真的打雞血哦,據說打完雞血可以增強體質。結果,培霖阿姨和平安就被外婆抓來當了試驗品。培霖阿姨說,她體質好,打完啥事也沒有,平安從小體質就弱,一打完就發燒了,好在最後也挺了過來沒有大礙。如意聽着簡直匪夷所思,於是,她的好奇列表上又多了一項“打雞血”……哈哈哈哈,如意實在想象不出那種壯觀的場面,也實在想象不出當時究竟有多少孩子,被自己父母抓着,在身體裡硬生生地注入了一管真的雞血,如意還想知道,那些打過針雞血的孩子,是不是真的就搖身一變,從此蛻變成了傳說中的牛蛙。

培霖阿姨和平安大學都考去了外地,平安去了南京讀醫,後來大三因爲身體原因輟學;培霖阿姨去了安徽讀師範,先在安徽教了幾年書,後來又定居南京做了化學老師,最後去了深圳。可培霖阿姨第一次去南京還是去找讀大學的平安,讓平安帶她在南京玩一下,結果她說平安在南京待了那麼久可仍然不認得南京的路,誰叫平安本來就是一個很宅的人呢……

人生哦,有時候真的就是兜兜轉轉,讓有緣的人在不同的時空相同的地點擦肩而過的一個神奇的存在。

平安和培霖阿姨後來各找了一個孤兒做老公,如意聽得簡直笑死了,問:“連這個你倆你也約定好了啊……要好得過分了吧。”培霖阿姨的小女兒和如意兩個人的生日只相差18天,於是命裡註定的緣分就這麼傳到了第三代。

如意的發小的姐姐很安靜,可如意的發小也是個瘋丫頭,於是,當培霖阿姨每年暑假帶着如意的發小來看外婆的時候,就是她們狂歡的時候。

如意衝到發小外婆家那個弄堂裡,那個記憶中的弄堂啊,就算早已經拆得毫無蹤影了,可也拆不掉那早已深深烙印在如意心底的童年的記憶。

每次如意順着黑乎乎的樓梯爬到二樓,敲敲那扇緊閉的二樓的木門,她就摁不住狂喜的心情,因爲馬上就可以有一起瘋的小夥伴了呀。外婆家還住着如意發小的舅舅,舅舅有一個男孩兒,男孩兒的年紀和後來的萬事相仿,哈哈,可當時在如意和發小心目中,那只是她們的小弟弟,於是除了負意,如意就這麼又多了一個小弟弟。這個小弟弟很有出息,最後考進了交大設計系,現在有着屬於自己的設計工作室。

和所有的外婆一樣,如意發小的外婆也和藹可親,每次如意去她們家,總是好吃好喝好玩,外婆就笑眯眯地看着她們,一臉滿足的樣子。

發小的外婆也長得很好看,而且她是所有外婆裡最時髦的一個外婆了,任何時候,她都會把自己收拾得美美的,這或許就是培霖阿姨到現在還是特別注重打扮搭配,也任何時候都要完美出鏡的原因,大人的很多特質,其實是在不知不覺中,滲透進孩子的骨子裡的,所以,所謂原生家庭的理論,在某些程度上,確實有一定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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