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是說笑呢?爲夫當真怕自己這幅容貌,入不了雨寒的眼呢。”似是被夏雨寒臉上的一抹笑意感染,桑御風的聲音中,也帶了幾分笑意,輕輕的調侃着。
夏雨寒聽着桑御風的話,又看着他臉上的那抹明亮的笑容,一時之間,竟是有些不習慣。自四個月前歸家,她便是再也沒有真心的笑過,而安定侯府的家人,也因着自己的心情,未得一抹真知,可如今這桑御風的笑容,竟是讓夏雨寒眼中帶上了盈盈溼意。
是有多久,沒有見到過這樣的笑容了?是那陰陽相隔前,縱情山水間的歡笑,還是那邊城之中,街市上的歡快?
桑御風看着夏雨寒臉上極淺極淺的變化,由開始的淡然,到最後的盈眶,臉上終是悔了起來。“雨寒,爲夫說錯什麼了嗎?怎麼眼角溼了呢。”伸手扶上夏雨寒的臉頰,桑御風聲音中帶着明顯的關心。
擡首,掩飾住一眼的情緒,夏雨寒輕輕的搖了搖頭,聲音中逞着幾分笑意,說:“臣妾能嫁於太子,是歡喜的開心之淚。”
“傻瓜……”桑御風沒有相信夏雨寒的話,卻也沒有點出她的謊言,只是輕輕的嘆了一聲,將她攬在了懷裡。只是這一攬,着實讓夏雨寒來了個措手不及。
“殿下……”
在桑御風的懷裡微微掙扎了幾下,夏雨寒輕輕的喚了一聲。只是這一聲喚換回的,卻不是夏雨寒想要的。
“春宵一刻值千金,雨寒,你我的洞房花燭夜,可不能白白流逝掉。”
一句話,讓夏雨寒再沒了言語,再沒了動作。是呀,既然已經嫁給太子,這洞房花燭夜,又怎麼能避免呢。於是,夏雨寒便由着桑御風,將她帶回了喜牀畔。
新人雙雙入帳,桑御風一臉柔情的替夏雨寒摘去頭上的鳳冠,動作輕柔的,似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只是他這一系列輕柔的動作,卻換回了夏雨寒的不解。
看着那似曾相識的眼睛中,滿滿的柔情,夏雨寒在心中迷惑了。看這太子的容貌,自己定是不與他相識,那又是緣何,這桑御風眼中,是如此濃的化不開的柔情。那般深刻的情意,絕不應該出現在自己與桑御風身上,自己未見過張臉,她夏雨寒可以肯定,如桑御風這般出色的容貌,若她見過,又豈有忘記的道理。
夏雨寒還在心中想着這些,只是桑御風卻沒有給她繼續的時間,頭上的鳳冠已去,身上的霞帔亦退,繁瑣的衣物退去後,那薄薄的裡衣之下,是女兒家鵝黃色的肚兜。
自幼長在落櫻谷裡,夏雨寒並不是普通官宦這家裡的大家閨秀,可饒是如此,桑御風一系列的動作,還是讓她的臉頰紅了起來。
微微的酡紅佈於臉頰,給此刻身處喜牀之上的她,更添幾分嬌媚。清麗佳人,亦有媚惑人心的時候。
那飄逸的百子帳,輕輕的落下。牀帳之內,一雙人影倒於牀榻之上。喜臺這上,紅燭獨自搖曳。
桑御風的動作緩而緊湊,沒有給夏雨寒喘息的時間,只是脣畔相觸的那一刻,夏雨寒的心中,流出一滴心淚,那滴心淚落下,緊跟着的,便是一個人的名字。
子魚……
洞房內一片旖旎春色,而這洞房外,皇宮裡的天空之上,煙花漫天。一個接一個轉瞬即逝的美麗,照亮了本就明亮的天空。
八月十六的月亮高高的掛着,皇宮內,依舊一片歡笑,歡慶太子大婚。
只是在這一片歡慶之中,夏家父子四人的臉上,掛着淡淡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