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葉襄都很沉默,好像在思考什麼,偶爾失神、茫然的看着車窗外。花木眠有點擔心葉襄會把自己憋壞,好在她其他地方都有很正常,吃飯、睡覺,花木眠努力壓下自己不安的想法。很快就到了朦月國,葉襄已下馬車就往葉府奔去,門已破敗不堪,一進院中,樹葉落得滿地都是,窗戶、門等等都已被砍的亂七八糟,到處是碎屑,還可以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大白天,豔陽高照,卻顯得有股陰森可怕。
花木眠跟在後面,看着葉襄平靜的表情,冷漠的神情,他忽然有點恨這個世界,恨那幫儈子手,葉襄曾經是多麼的可愛、純真,敢愛敢恨,現如今站在這就像一個滿是滄桑的老者,沒有一點靈氣,行屍走肉般。
“襄兒,難過就哭出來,哭完就好受了。”花木眠說道。
“我不哭,木眠哥哥,你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葉襄說道。
“不行,你一個人在這臺危險了,我答應過老姐要保護好你的。”花木眠答道。
“那好吧,你陪我坐會兒吧,替我謝謝如塵姐姐。”葉襄說道。
花木眠沒有回答,他有點悲傷,他父皇母后死都沒有這麼悲傷,也許時候因爲沒有見過那場面,跟父母感情不是很深,姐姐一定很難受吧,那種孤獨無助感,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葉襄坐在那,彷彿在回憶往日的歡笑,臉上的表情稍有緩和,沒有剛剛那麼僵硬。漸漸的又轉爲悲痛。她想哭,真的很想哭,她以爲自己不會哭了,可是她還是那麼那麼的想哭,她想她要報仇,她要查出是誰殺了他們全家的,她想知道爲什麼她的心那麼狠,連孩童都不放過。可是,她該怎麼報仇,一點線索都沒有,
哥哥又不知生死。
想着想着,葉襄忽然笑起來,她笑蒼天,爲什麼總是好人受苦受難,壞人卻逍遙法外。好人命短,壞人命卻那麼長呢。她笑,笑世間黑白不分,造化弄人,她只不過想平平靜靜的度過一生,從沒想過要參與殺戮。卻逼得她不得不走上不想過的生活。
“襄兒,你沒事吧?”花木眠被葉襄忽如其來的笑聲給嚇得怔住了,連忙問道。
“沒事。”葉襄擦擦眼角溢出的淚花說道。
“襄兒,我知道你難過,你哭吧,哭出來就好受點。”花木眠抱着葉襄說道。
“我憑什麼哭?憑什麼壞人逍遙法外,我卻在這哭,我有什麼資格哭,要哭就留到手刃仇人後哭個痛快,我不哭。”葉襄帶着濃重的鼻音說道。
“好,不哭,不哭,襄兒,我們回去吧。這裡有點涼。”花木眠說道。
“回?回哪去?”葉襄茫然的回道。
“跟我回清彤門吧,哪裡的姐姐都會很喜歡、很疼襄兒的。”花木眠說道。
“木眠哥哥,你等等,我找找看,看看有什麼線索。”葉襄站起來說道。
“我陪你一起吧。”花木眠也站起來說道。
兩個人在廢墟中翻找了很久,依然是沒什麼線索。忽然葉襄腳底滑了一跤。不覺叫了出來:“啊。“
“襄兒,小心。”花木眠說時遲那時快,一把攔腰接住了葉襄,把葉襄扶正了。
葉襄走回那個地方,蹲下身一看,一塊碧綠的玉佩,打磨的很光滑,還沾染了絲絲血點。葉襄伸手把它撿起來,放在手上,叫道:“木眠哥哥,你看。”
“這玉佩,好像在哪看過。”花木眠接
過玉佩,自言自語道。然後翻着背面,看着繫帶,忽然看到一個很細小的“秦”字。
“襄兒,你看。”花木眠驚訝的叫着葉襄。
“秦?呵呵,不仔細看,還真難看出來,比螞蟻還小呢。”葉襄笑道。
“京城內,姓秦的也就只有秦柳家,這塊玉佩不像是特別好的玉,秦柳肯定也不會佩戴這種玉。啊,我說怎麼看着有點眼熟呢,我曾在秦木的身上看到過,當時,還覺得特別好看,所以借來看過。”花木眠回憶着說道。
“秦木?就是秦柳手下的,經常跟在他身側的那個?不過,從林姐姐遇襲擊之後,據說是與秦柳斷絕了關係,再無來往的那個?”葉襄說道。
“斷絕關係是做給外人看的。”花木眠笑着說道。
“可是,秦柳爲什麼要殺我全家?就因爲我拒絕了他的求婚嗎?不至於吧。”葉襄說道。
“你們家可是出了兩個丞相,且你哥握有兵權呢。”花木眠說道。“不過,就憑一塊玉佩也不能斷定就是他所爲。”花木眠接着說道。
“木眠哥哥,我們回去吧。我累了。”葉襄忽然說道。
花木眠有點摸不清葉襄再想什麼,不過還是贊同的點點頭。
關在房裡,葉襄不禁想:世事總是變化的出乎意料,如果早知道那是最後一次見爹孃,她是不是會耐心點聽娘多嘮叨點,跟爹撒撒嬌,叫他別故作瀟灑,其實也捨不得女兒吧。如果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劫,她是不是就不會走了,陪爹孃呢。可惜他們連過年都沒和女兒一起過。可是,怎麼會有早知道呢。有的話就沒這場災難了。
她想,爹孃死的時候一定是笑着的,女兒逃脫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