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孫熙祥,你完了

慧安見關元鶴消失在眼前,心中卻突然升起一股恐慌和不安來,只此刻去追卻是不能的。且不說現下府中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只這麼多雙眼睛瞧着,她便不能追上去解釋。何況此刻那人正在氣頭上,慧安卻是有些不敢去觸黴頭的,誰知道那人會不會一怒之下把她的小脖子擰斷。

非是她不知這麼做會惹惱了關元鶴,方纔在園子裡他問自己可有話與他說,慧安便想着將此事告知,這才帶了他去那放置大雁的僻靜小院子。只後來不知爲何,瞧着他對自己笑的溫和,慧安卻越發無法開口。

一來此事到底有礙他的顏面,再來,她行的是險招,雖說她處處都想得妥善,安排的天衣無縫,但到底萬事都有個只怕,若真出了岔子累及清譽,這婚事卻是要受影響的,她擔心關元鶴會因此不允她行此計。

更有,關元鶴此人慧安雖還不甚瞭解,但對他的霸道卻是瞭解得極深,先前關元鶴便知舅父有意叫沈童入贅侯府,而今日之事她又要主動和沈童牽扯在一起,指不定衝這個關元鶴便不會不允。

另外,慧安心中也擔心,若她親口說出這事,他會不會覺着自己就是個不拿閨譽當一回事的輕浮女子。

再者,孫熙祥到底是自己的生身之父,事情她能做的出來,可提前告訴關元鶴自己挖了個坑等着父親跳進來,準備好活埋了他,這話慧安卻不知該如何說起,也恐說了關元鶴會覺着自己是個陰險無德的女子。

更何況,方纔兩人在一起,氣氛是那麼好,慧安卻是有些不願說出叫兩人不高興的話來的。人有時候是這樣的,越是在意越是要想的多,想來想去卻是越發無法張口了。

故而她方纔思慮來思慮去,最後終究是迷迷糊糊就先斬後奏,秉持着鴕鳥心態將事情弄成這般了。

只現下見關元鶴氣惱而去,慧安卻久久無法將視線收回來,心中空落落了起來。她正愣神,倒是那邊一直靠在小廝身上喘氣的孫熙祥突然一把推開小廝的攙扶衝了過來,揚手便欲來打慧安,口中還叫罵着:“你這賤丫頭,竟敢如此坑害生身之父,你不是不是人!”

慧安哪裡會叫他得逞,當即一錯身子,模樣看似狼狽地一伸腿卻是剛巧迎上孫熙祥衝來的步伐,當即將孫熙祥給絆了個踉蹌,摔在地上險些就來了狗啃泥。

孫熙祥氣的渾身顫抖,擡頭卻見慧安一副被嚇得不輕的模樣,瑟瑟發抖的瞧着自己,竟白着臉道:“父親,您沒事吧?父親,您莫要再逼迫女兒了,女兒這心裡……”她說着又掩着臉嗚嗚地哭了起來,當即便有侯府的下人圍了過來,一副要守護住慧安免遭孫熙祥虐待的模樣,那看向孫熙祥的目光已是半點敬意都沒。

孫熙祥心頭一寒,欲起身卻發現腳腕一疼,竟是扭了腳,他心中恨意難平,直瞪着慧安,一雙眼睛簡直就要冒火。

而慧安卻掩着臉衝方嬤嬤使了個眼色,待方嬤嬤吩咐下人們散去,慧安纔不再裝哭,款步行至孫熙祥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瞧着他,滿面譏諷地道:“孫熙祥,你也配和我講人字?你怎就不先捫心自問下,你自己算是個人嗎?!我念在你生我的份上不願意再出言輕辱你,你卻非要自取其辱。你覺着我做的不是人事兒?可你怎就不想想呢,若然不是你心存惡念,喪盡天良,又怎麼會鑽進我設下的套兒中?孫熙祥,你有今日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你不要忘了,這局雖是我設下的,但是那些毒藥卻不是我弄來的。我倒是很好奇呢,我的好爹爹,您是從哪裡弄來那些毒物的呢?”

慧安言罷,孫熙祥的面色便陡然一變,又慘白了幾分。慧安瞧着滿臉驚懼的他,卻是一笑,笑着笑着猛的又冷下面孔來,盯着孫熙祥,道:“我的好父親,噩夢纔剛剛開始,您可要保重身子,莫要氣壞了,這以後的大戲豈不是要錯過了?”

慧安言罷,見孫熙祥氣的胸膛上下不住起伏,一雙眼睛衝血通紅,指着自己只你你你的半晌卻說不出句整話來,慧安由不得微微彎腰,一把捏住他指着自己的手,用力一握,只聽喀嚓一聲脆響,孫熙祥便慘叫一聲。

慧安這才悠然鬆開手,慢條斯理地拂了拂袖子,盯着孫熙祥一字一句地道:“孫熙祥,你完了!以後莫要再用手指着我,我會很生氣的!”言罷,見孫熙祥抱着手指痛呼,血紅的眼睛瞪着她張口欲嚷,慧安便又先聲壓人,道:“父親是不是很想感謝下母親,謝謝她爲您生下了我這個好女兒?父親且莫要着急,就這幾日父親很快就能再見到母親了,想來母親也有很多話要問問父親呢。”

方纔慧安提到那些毒藥,如今又說出這話來,她話中的意思孫熙祥豈會不懂?當即心中又驚又懼,又氣又恨,加之他被慧安咄咄逼人的言語阻的半句話也沒能吐出來,就覺着心口一陣憋悶,大口喘息兩下竟生生噴出一口血來,接着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慧安心知他是怒火攻心,死是死不了的,便只瞧着他躺在地上猶如死屍般的模樣冷嗤一聲,鄙夷地轉開視線,只道:“送老爺回春韻院,好生伺候着。”

待孫熙祥被擡走,慧安站在原地卻有些茫然,瞧瞧已空蕩無人的園子,只覺一陣悲涼和疲累,不知怎的便就又想起方纔關元鶴離去的背影來,心裡難受的喘不過氣來,半晌她才幽幽一嘆,又盯着遠處的虛無處發起呆來。

童氏送客歸來,正瞧見慧安那樣子,她由不得好笑地搖頭,拍了慧安一把,慧安這才醒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笑。

童氏便壓着聲音嗔道:“早些你舅舅和我便不同意你如此亂來,偏你這丫頭是個主意大的,好在沒出什麼岔子,不然你就是哭瞎了眼也於事無補!只現下大功告成,怎卻不高興起來了?”

慧安聞言忙衝童氏一笑,這才道:“舅母這話可錯了,我心裡高興着呢。”

慧安言罷正要轉身,卻被童氏拉住了胳膊,接着童氏便笑着湊近她,道:“你這丫頭,舅母能不知你的心思。他可只兩日便要去西山大營了,待出征卻是不會再回京城的。這禍事是你自個兒闖下的,可得儘快抹平了,不然這事隔上一兩年,只怕本來是個小芽兒也能生出大根來,若然還沒進門就先失了寵,以後可有你受的!”

慧安心中豈會不知,故而纔會心慌心急,現下又被童氏打趣,心裡只怨她爲老不尊,可面上卻是一紅,喃聲道:“舅母說……怎麼辦?”

慧安兩輩爲人,也是嫁過人的,可這哄男人的本事還真是一星半點都不會,童氏見她一臉的緋紅,只差沒羞得挖個坑就地埋了自己,便也不再逗弄她,只道:“這兩人吵架,就是誰先服個軟的事兒 ,這事你做的不對,左不過是想想怎麼陪個小意兒,示個好,哄得人笑了這事也就算是過去了。你自己瞧辦吧,你二哥哥也該出征了,我給他縫的棉襖子卻還有兩針沒縫好,我可得回去趕這活計了,不然可就跟不上趟了。”

童氏言罷,拍拍慧安的肩頭,轉身而去。慧安卻是眼前一亮,她方纔還在想,還有兩日關元鶴便要離京,便是她要尋他,也不能守到關府門口去堵人啊,這下經童氏提醒她倒是想起沈童來了。又想着童氏方纔最後的那句話,慧安倒是動起了給關元鶴縫些衣物的心思來,只她想來想去自己那繡功還真拿不出手,何況就兩日時間也來不及她現學啊。

慧安一時心中沒個主意,便暫時將此事撂下,只吩咐冬兒去尋沈童,叫他到榕梨院來就說她有事相托,這便帶着丫頭回了榕梨院。

她只換了套常服,沈童便匆匆而來,慧安委婉地表達了想請沈童去尋關元鶴做個和事佬的意思,沈童倒是爽快,一口便答應了。慧安送沈童離開後纔回到屋中,心中稍定,衝方嬤嬤道:“那銀蓮呢?”

方嬤嬤便道:“銀蓮正看押在西廂,姑娘可是現在就要見她?”見慧安點頭,方嬤嬤便快步出去,片刻她打起簾子進來,身後跟着的卻正是銀蓮。銀蓮進屋也不敢擡頭多看便跪在了地上,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

那時候慧安叫方嬤嬤試探銀蓮和攀枝,攀枝倒是常常到榕梨院來走動,也多有巴結討好慧安之意,並且還照着慧安的暗示屢屢和杜美珂作對。但這銀蓮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慧安令方嬤嬤留意她許久,卻發現銀蓮每日只守在院子中教導女兒讀書認字,竟是個偏安一隅的。

慧安先還不信,後來府中又連番發生了許多的事,而銀蓮卻一直都無聲無息,便似府中根本就沒她這個人一般,這就叫慧安奇怪了。故而慧安又打聽了當年銀蓮被孫熙祥收房之事,這才知道她竟是因孫熙祥吃醉酒,恰伺候在書房,這才被孫熙祥收用,只那一次便生養了一個女兒,而銀蓮先前卻不是個有意爬主子牀的。

她有孕後就被母親賞賜了院子,其後卻再沒主動爭寵過,慧安聽罷便覺這銀蓮要麼是個真與世無爭的,要麼便是個有大問題的。故而便又派人去查銀蓮的身世,這才知她本是江南人,家中尚有良田,只因發洪水,遭了災,這才和家人一起逃難北上,在路上和家人失散,後來輾轉賣身入了侯府做了丫頭。

銀蓮一直以爲家中親人已死,只慧安卻打聽到她的母親尚在人世,她多番確認了銀蓮是個乾淨的,這才叫方嬤嬤將其母的消息告訴了她。銀蓮倒是個孝順的,只願帶着女兒離開侯府回到家鄉和母親團聚,慧安便動了心思,和她達成了協議。

這纔有了孫熙祥後來病重,銀蓮和攀枝,杜美珂爭寵每每到春韻院伺候孫熙祥的事情。孫熙祥從不將銀蓮放在心上,對銀蓮的突然爭寵自也存有疑惑,只銀蓮也是個有手段的,竟叫孫熙祥相信她是因知母親尚在人世,想要固寵要多接濟孃家,這才生出了爭寵之心。

慢慢地杜美珂徹底失寵,攀枝又是個驕躁性子並不得孫熙祥的心,倒是銀蓮溫柔平和,性子淡泊,在孫熙祥暴躁的此刻竟慢慢地攏住了他的心,這才使得孫熙祥一步步走進了慧安爲其精心設計的圈套中。

現下瞧着銀蓮低眉順眼地跪在身前,慧安倒真有些不敢相信,這女子竟有如此手段。她愣了一下,這才道:“你爲我辦事,只想帶着女兒離開侯府這倒也不是不行,只你需記住,回到家鄉再不能踏足京城一步,更要管好自己的嘴!若叫我聽到什麼,你當知道我的性子。”

銀蓮聞言面不改色,只磕頭道:“奴婢只想和老母團聚,孝敬母親,養大女兒。”

慧安見此只點了點頭,這次的事她本是設計銀蓮揭發出孫熙祥的面目的,只沒想到孫熙祥竟得意忘形,在一開始就露出了馬腳,後來在承影那裡更是出了岔子,銀蓮到後來卻是沒起到多少作用,不過這樣效果卻是更好,這可真是連老天都在幫她呢。

慧安想着這些,這無意和銀蓮多做牽扯,只吩咐方嬤嬤道:“給她拿五百兩銀票,另外她院子裡的家當都允她帶走,等侯府事情告結,便令人送她回家鄉去。”銀蓮聞言便由不得擡起頭激動地瞧了慧安一眼,這才恭恭敬敬地磕了頭,退了出去。

方嬤嬤瞧着她的身影卻道:“她倒是個真通透的,也捨得下這份富貴,難得了。”

慧安聞言目光就有些迷濛,苦笑道:“富貴?若是捨棄這份富貴能換得母親生還,莫說是這侯府,便是捨棄我的一切,我也願意一換。”

方嬤嬤見慧安如此,想到沈清的過世,不由眼睛一紅,上前抱住了慧安。

慧安會對孫熙祥如此下狠手,卻是因爲她已知曉今世沈清之死果真也和孫熙祥脫不開關係。只因孫熙祥放出的煙幕彈早已被沈峰的人洞察,慧安這才瞧出端倪,確定了此事。孫熙祥這回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打自招了。請鳳安府開棺驗屍,卻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今日之事雖說人人都知是孫熙祥在謀算慧安,但一來孫熙祥沒能得逞,再來此事到底也是慧安精心設計,若然將孫熙祥交由鳳安府查辦卻是不行的。且不說這案子經不起細查,只她拿此事將孫熙祥送進官府,現下大家義憤填膺不會指責她什麼,但來日有了什麼應景之事,卻保不齊要拿此事指責她不孝。但若是沈清被害一事被抖出來,有了今日之事,便是沒有任何證據,便是孫熙祥滿口是嘴,到時候也不會有人相信他,自會將沈清之死扣在他的頭上,到時候,孫熙祥進大牢便再無人能說道慧安什麼!因爲慧安到底姓沈,不姓孫!那時候孫熙祥纔是真真正正要進入地獄了!便是證據不足,定不了孫熙祥的罪,他也得因此事丟官,被趕出府更是順理成章之事。

想着這些,慧安目光便閃爍了起來,她拍了拍方嬤嬤,卻道:“乳孃放心,害我母親的,我定要叫他一生都活在噩夢中!”她言罷,眯了眯眼道:“承影可還剩着一口氣?”

方嬤嬤聞言點頭,含恨道:“姑娘對她那般好,她卻做下如此之事,那**沒能一頭撞死卻是蒼天有眼。”

自慧安和方嬤嬤懷疑院子中有杜美珂的人後,便叫春夏秋冬暗自在查此事了,倒是真找出幾個釘子來,只這承影卻並非杜美珂的人,她是孫熙祥放在慧安身邊的。

慧安得知這些後,對院中這些存了異心的卻是一個也沒動,只想着來日留用,這次便恰好用上了承影。只承影卻是因爲孫熙祥拿她家人做挾纔不得不背叛慧安的,可慧安卻還是無法原諒她。

若然她能真心相信自己,便該將此事告知她,她定會想法子保其家人。可承影卻選擇了背叛,並且今日之事雖說是慧安有心設計,但卻不能抹掉承影要毀她清譽,害她性命的事實。可承影如今也算是自嚐了惡果,故而慧安聽聞方嬤嬤的話只嘆了一聲,道:“到底是主僕一場, 乳孃帶我送她最後一程吧。至於她的家人,就看造化吧。”

方嬤嬤便道:“承影是家生子,按理她犯下這種事,本該一家子都打死的,姑娘已夠仁慈了。”

慧安知道方嬤嬤心中有恨,便笑道:“乳孃莫氣了,那孫又興打他一頓,扔出府去便是。”

孫熙祥在家中本有一個哥哥,只他哥哥早逝只留下一個侄子便是這孫又興,孫熙祥便將這孫又興接到了京城看顧。這孫又興卻也不是個什麼好的,先還被孫熙祥安排着住在侯府中,孫熙祥給他請了先生教他讀書準備走仕途,只他實在不是那塊料子,孫熙祥也瞧出來了,這便允他在外置辦了個小院,替他看顧着幾個鋪子。前世時,孫熙祥將鳳陽侯府改成孫府後,還給這個侄子捐了個七品的小官。

孫又興不管是在前世,還是今世和慧安倒是不曾發生過什麼衝突。雖如此,但他和孫熙祥卻是一丘之貉,慧安要設計孫熙祥,沒有不順帶上他這好侄子的道理。孫又興是個好色的,將他引誘到蕊喜堂根本就不用花什麼心思,慧安只叫冰月故意對其拋了幾個媚眼,這廝便屁顛地跟着到了蕊喜堂,中了迷心散,這纔有了後來衆人瞧見的一幕。

方嬤嬤聽了慧安的話,雖覺這事太過便宜孫又興,但他好歹不比侯府的奴才,也只能如此了。故而方嬤嬤也未多言,慧安處理過這些事,便長出一口氣,笑着道:“這下只需舅舅查明孫熙祥那毒藥的來源,便能進行下一步了,但願能順藤摸瓜,查出當年之事……”

方嬤嬤也嘆了一聲便出去自忙慧安吩咐的事去了,而慧安則託着腮挖空心思想如何哄關元鶴消氣一事。

她想了又想,最後卻是決定給關元鶴趕製出一雙靴子來。只因這靴子是必需之物,再來送靴子也不顯得逾越,倒是正合適。只做鞋子卻是最考繡活功底的,而慧安的那水平別說是做一雙整鞋了,就是光負責繡花就能難着她。故而慧安便叫丫頭們拿了花樣,選了個如意雲紋的花樣子,吩咐擅長針線活的寒月和冰月幫忙納着鞋底,剪了鞋樣,自己便先就着一塊素帕練習起繡樣來。只想着等她們趕出鞋底,她再繡上花樣,把鞋幫子上起來,這也算是一番心意,只願那人瞧着她有意示好的份上能消消氣。

可慧安躺在牀上拿着繡架只繡了一會子,便扎的滿手針眼子,倒不是她的女紅就那麼差,只她此刻實在累的不行,上下眼皮子不停地打架。秋兒見她如此直翻白眼,心道姑娘也真是,早幹什麼去了,這會子卻是急了。

她瞧着慧安實在難受,便上前奪了慧安手中的繡架,悶聲道:“姑娘先睡一下吧,起來再練習也不遲。”

慧安聞言迷迷糊糊地瞧了瞧她,便就勢被她扶着躺了下去,幾乎閉上眼睛就沉睡了過去。只因她這些時日爲了侯府宴客的事情實在是累的不輕,而她醒來年已是掌燈時候,方嬤嬤見她醒來忙吩咐丫頭們進來給她淨面,梳洗,待慧安出了內室已擺上了晚膳。

方嬤嬤瞧着慧安瘦了一圈的小臉滿眼心疼,道:“姑娘睡的沉,老奴也捨不得叫你,這會子卻是不早了,姑娘快用飯吧,不然可是要積食了。”

慧安一早便吩咐,沈童若回府就叫醒她,如今見方嬤嬤不提便知沈童還未回來,心中不免有些惴惴,只她也確實餓了,悶頭用罷晚膳便坐在暖炕上繡花,隻手上動作着,心思卻用不上,頻頻往院中瞧。她本就繡功不好,加上心不在焉,繡架上的花樣自是一塌糊塗。

慧安乾脆將繡架一扔,對着燈燭發起呆來。只她一直不出聲,屋中伺候的幾個丫頭竟也一言不發,若按平日,打了一場大勝仗,只怕這幾個丫頭早就嘻嘻哈哈笑鬧了起來,今日這般慧安卻也知道原因。

只因設計孫熙祥的事,她從頭到尾也未曾和這四個丫頭提過,只沈峰,童氏和涉及此事的沈童以及方嬤嬤是事先知曉的。如今慧安愣過神來,瞧見春夏秋冬四個悶聲不響地呆着,規規矩矩也不調侃笑語,不由嘆了一聲,卻道:“我知你們心思,心裡不舒服就說出來,怎還都成了啞巴了?”

她言罷見四人還是不語,便道:“今日之事我事先沒告訴你們,非是我不相信你們,實在是事關重大,若叫你們知曉真相,心中都有了底氣,一旦有誰行將踏錯一步,就可能生出岔子來,我不是故意瞞着你們的。”

四個丫頭聞言面上這纔有了釋然,只她們心中卻也有悵然。心知,今日之事並非慧安說的那麼簡單,奴婢就是奴婢,姑娘雖是對她們親如姐妹,但終究是長大了,姑娘這也是再告訴她們,有些事情不能逾越。她們心中雖是有些難受,但卻也明白,主僕有別,如今離姑娘真正掌理侯府的一日已不遠了,姑娘此時卻已然在立威了!如今姑娘願意和她們四個與會這幾句已經是對她們的恩寵了,她們心中當感激纔是,豈能糾結此事?

春兒卻是最早想清楚的,不由笑着道:“姑娘真是越來越壞心了,姑娘又怎知拋出去的餌,魚兒定然會上鉤?”

慧安聞言想想孫熙祥的德行,不由譏誚一笑,道:“孫熙祥如今已進退維谷,再不想法子就要被人勒住咽喉,他又怎會不鋌而走險?再者,這人的貪念會叫他瘋狂,再看不清前路,他會落套我到里弄點都不奇怪。”

冬兒幾個聞言若有所思,卻於此時院中傳來冰月的聲音:“二少爺來了,容奴婢去稟姑娘。”

慧安聞言目光一亮,忙快步迎了出來,她將沈童迎進屋中,沈童未曾落座卻道:“叫妹子等急了,只因哥哥我到關府拜訪,卻被告之將軍從侯府離開後並未歸府,哥哥心恐妹子着急,便往將軍常去的幾個地方尋了一遭,只後來卻打聽到將軍已出了城往西山大營去了……妹子看這事……”

慧安聞言卻是一愣,明亮的目光黯淡了下來,由不得蹙了眉,心裡一揪。她萬沒想到那人竟就這麼走了!望着自己扎的滿手是傷的手,慧安卻是眼眶微微一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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