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大半夜,大家都草草的睡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劉瑜和劉福就回到了家門口。
其實幾天前,劉瑜就已經被釋放了,但是因爲處州知府王仁豪也不知道到底要如何應對那聖旨,出於謹慎考慮,留三人在府上暫住了幾日。王仁豪將誠意伯後人的情況上報給了禮部以後,隔了幾日等來了另外一張聖旨,還好這次的聖旨是由兵科給事中審查。聖旨的內容很簡單,皇上感念舊臣,封誠意伯後人劉瑜爲處州指揮使。
這突然給了個處州指揮使的職位,這可是正三品的官,從一個有功名的讀書人突然成了正三品,不說一步登天也差不離了。王仁豪很慶幸當時聽了陳爺爺的話,對劉瑜禮敬有加。雖然沒有恢復爵位,但是這官職可是實打實的軍權職位,以後在這處州地界說不得還得看他的臉色。
他王仁豪還是從四品,可是這劉瑜已經是三品大員了。
劉瑜在王仁豪的配合下,領取了印信,順利接過了處州衛所。說也奇怪,當時劉瑜覺得這權力交接應該不會很順利,怎麼說這也是搶了別人的位置,可是一切都順利的不像話。
交接以後,劉瑜就將劉祿留在衛所清點,自己帶着劉福儘快趕回來報訊。
兩人下馬敲門,家丁看到兩個穿了盔甲的軍官,以爲又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開了門看到是少爺還有劉福,立馬嚷嚷開來。
“是少爺,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家丁大聲喊着,別的家丁已經到後院去稟告了。
劉瑜走到中廳時,聞訊趕來的老夫人已經迎了出來,“我兒,我兒在哪呢?”
劉瑜看到母親,眼淚都快出來了,單膝下跪,身上的盔甲獵獵作響,一抱拳。
“孩兒鎧甲在身不能全禮,望母親饒恕。孩兒,回來了。”劉瑜說道。
劉徐氏這才發現兒子身上穿了鎧甲,英武不凡,只是臉頰瘦削了不少。
“兒啊!可苦了你了,快起來,快起來。來人啊,吩咐廚房趕快做些好吃的,你看,瘦了那麼多,一定吃了不少苦吧!”劉徐氏撫摸着劉瑜的臉,老淚縱橫。
“娘,別哭了,孩兒這不是回來了嗎?你看,孩兒現在是大將軍了。”劉瑜說完還轉了個身,展示了一下。他本就平時有練武功,身形挺拔,再配上這一身鎧甲,更顯的不凡。
“好好好!果然是祖宗保佑,我兒果然平安歸來,加官進爵,多謝祖宗保佑。”老夫人雙手合十感謝祖宗顯靈。
“娘,您怎麼知道的?這次是當朝皇上,思念祖上,特此派人尋找,賜予孩兒官職。”劉瑜和劉徐氏坐了下來,好奇道。
“孩兒,我和你說啊!”劉徐氏將家裡發生的事情和劉瑜說了一遍,說的是劉瑜驚異異常,心裡也懷疑,難道真的有如此高人?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看來有空得去雲靈觀好好看看,要是能遇見那真人,要謝過人家增寶護佑家人周全之恩,如果有可能還得讓那位幫忙看看以後自己的官運。
這邊他還在思索,就聽到一個女子急急忙忙趕了過來。
“相公。。。”這是劉徐氏到了。
夫妻二人又是一番鬧騰,總算是清靜下來了,廚房也準備好了飯食。雖然現在不是吃飯的點,但是那時候大家的主要愛好就是吃飯。
一家人一起好好吃了一頓團圓飯,劉徐氏也將當時真人的所說的語言又複述了一遍,說的劉瑜是深信不疑。
“看來這次真的是祖宗保佑,待會我要去給祖宗上香。母親,這次我無法在家裡多呆,我這剛接手衛所,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親力親爲。婉兒,你明天就去雲靈觀找找那老真人,若能尋到便想辦法把高人請到家中,若尋不到就在雲靈觀多捐些香火錢,或是做個祈福法式,具體你自己看着操辦。”劉瑜安排道。
“你這孩子,你這媳婦還沒出月子,昨夜又受了驚嚇,你竟然還讓她去操持,要是落下什麼病根,你要後悔終身的。”老夫人畢竟是女人,心思細膩。
可是劉徐氏哪敢讓別人去找啊,要不就露餡了。
“娘,昨夜家中突遭變故,要不是那位真人贈予的寶物,怕是妾身已經葬身火海。而且相公不僅平安歸來,還直接成爲了一方大員,實在是可喜可賀。
這救命之恩,妾身親自去一趟也是應該的。再說要是能夠再遇這真人,也好再續仙緣,詢問一下相公以後的官運。”劉徐氏起身回答道。
“這。。。。”劉張氏想到這仙緣是媳婦得來的,再說救命之恩,她本人去謝也是應該的。若是能再問出兒子以後的前途,必是大有裨益。
“婉兒,那就辛苦你了。”劉瑜握住夫人的手,他是真不想讓她操勞,可是這剛上任,實在脫不開身。
“好了,好了!快吃飯吧!菜都涼了,吃完飯還得去酬謝祖先。”老夫人說道。
一家人其樂融融吃了飯,然後安排了祭祖,一直忙到了晚上。劉瑜晚上在書房召見了守家的劉壽,現在已經知道他們三兄弟的身份,所以開門見山。
劉壽將火災當晚的發現告訴了劉瑜,劉瑜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劉壽,你覺得此事是何人所爲?什麼人和我劉家有如此仇恨,竟要置我家人於死地?”劉瑜坐在書桌前,看着劉壽問道。
“少爺,當夜我搜尋了當夜的足跡,那羣歹人離去的方向就是隔壁的張家莊。再加上前面迫害少爺聚衆鬥毆,不出意外應該是張家之人看少爺在牢裡不鬆口,就想逼迫老夫人和少夫人就犯。只是當時縱火是爲了恐嚇,還是爲了造成傷亡,實在就不好界定了。”劉壽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那你們有什麼好主意,這時候也別藏着掖着了,我現在爲錦衣衛北鎮撫司千戶,你們三個已經劃到我的手下。從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劉瑜將話說與劉壽聽。
“少爺,我倒是有兩個辦法。”劉壽看了看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劉福,最終還是決定自己表現一下,他畢竟年紀最小,可不想以後就被留在家裡守家。三兄弟中,老大劉福穩重;老二劉祿最少殺伐果斷,武功也最高;至於老三劉壽,年紀最小,主意也最多。
“你且說來聽聽。”劉瑜說出來也是有考較之意。
“這第一個辦法就是,從官面上來,少爺現在貴爲處州指揮使,想找張家的錯處,總有辦法。但是此法,只能出氣,且張家畢竟有人在朝中爲官,不好連根拔起。”劉壽說完,看了看劉瑜。如果劉瑜選擇這種辦法,劉壽就決定以後專心在家守家,這上司難堪大用。
劉瑜皺着眉頭想了很久,“那第二個辦法呢?”
“第二個辦法,就是以血還血,以牙還牙。今夜,我與大哥就悄悄潛入隔壁張家莊,也來個依葫蘆畫瓢。行那夜黑風高,殺人放火之事。即使不能全滅,也必將罪首一個不留。”劉壽說完就低下頭,等着劉瑜的決斷。
“這,是否過於殘忍了些,容我再思慮思慮。”劉瑜坐下來,以手扶額頭。
劉壽和劉福,微不可查的對了個眼神,他們知道主上心動了,只是缺了一個推手。
“少爺,您在牢裡,要不是當今皇上思及先祖。少爺如今可能還身陷囹圄,少奶奶要不是得了那神仙賜予的法寶,少奶奶還有小小姐可能都已經葬身火海。老夫人到時,白髮人送黑髮人,我劉家可能就再也沒有出頭之日,到時候徒留小少爺一個人在世上孤苦伶仃。”劉福只是將本將發生的事情說與劉瑜聽。
“那。。。。那你們兩人確定能做的萬無一失?到時官府追查起來,如何遮掩?”劉瑜已經下了決心。
“少爺放心,我和大哥兩人必能做到天衣無縫,到時候就說是有土匪作亂,畢竟我家昨日才遭人縱火。”劉壽回答道。
“罷了,罷了!你們二人此去,一定要注意,只除匪首,勿要多造殺孽。”劉瑜說完,就轉過身去,不再看二人。
劉福劉壽二人見少爺如此做派,知道是應允了,退出書房就去準備了。
“大哥,你說這少爺,明明恨不得弄死對方全家,還非要我來提出這方案,委實有些虛僞。”劉壽對劉福道。
“誰都不希望落一個弒殺的惡名,所以這就是屬下該出場的時候了。以後啊,路還長着呢!你啊,學着點。”天有些涼了,劉福將雙手攏在袖子裡。
“大哥,你說這以後咱們兄弟能有好日子過嗎?我是在這地方呆夠了,可不想再碌碌無爲呆一輩子。人家也是當錦衣衛,我們也是當錦衣衛,不僅姓改了,連餉銀也多少年沒有領過了。”劉壽抱怨道。
“不錯了,你知道當年排到關外,海外的錦衣衛有多少嗎?就一塊令牌,一個口令,可能就是幾輩子的堅守。他們不也是放棄了姓名,放棄了祖宗,放棄了好日子,一切爲了大明!”劉福說着看着天上的星星,彷彿天上就是那逝去的長輩。
“不說了,趕快去拿傢伙吧!你和少爺騎回來的戰馬,我要好好試試。”劉壽不想和大哥再去討論,他是那個安身立命的,但他和二哥,卻有着不一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