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救

晚間,待得何言去沐浴,裴儉拉着李旬問他何時返家,李旬不耐,只得說等吃過何言喜酒就返家。裴儉見李旬還不死心,不禁氣道“琢玉乃是正經男子,馬上要娶妻生子,你這樣癡纏下去有何意義?"

李旬冷哼一聲,“他不過不敢違抗父命,他根本不愛女子,他喜歡的是男子,他終有一日會被我感動。"

裴儉不解道“他說的?你怎麼知道?"

李旬氣悶道“他喜歡賀蘭敏之,只是賀蘭敏之太花心,沉緬女色,他才生氣離開。我也不比賀蘭敏之差什麼,總有一天他會發現我的好。"

裴儉上下打量李旬,倒也是一表人材,富貴公子,可與哪“京都第一美男子”賀蘭敏之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他所見之人也只有何言可與之相提並論。也下知李旬哪來的自信?

“哼!"身後傳來冷哼,原來是沐浴後的何言尋來,正聽到李旬說他的隱秘心事,不禁又羞又惱,當即沉下臉,面罩寒霜。

裴儉和李旬忙轉過身來,只見皎潔的月光下,何言頭髮輕綰,身披白袍,雖面沉若水,但那精緻的眉眼五官,白皙的臉龐在月光下仿似會發光,如神仙中人。裴儉更是心底升起奇異的熟悉感,仿若哪裡見過如此人物畫面。

何言見兩人呆若木雞,羞惱之下,也口不擇言起來,“你比哪敏之公子還差着兩個二哥呢,米珠之光也比皎皎月華!”

李旬一聽也又羞又惱,“他再好,可他也不喜歡你,他只喜歡哪些庸脂俗粉,他只是拿你當弟弟,否則你怎麼只敢暗中神傷,卻不敢對他表白,甚至不敢讓他知道你的心事。"

何言強辯道:“快收起你齷齪心事,我與敏之大哥堂堂正正的朋友情,兄弟情,纔沒有你說的亂七八糟的事情,我當初打你是你不學好,胡言亂語,你自己起了齷齪心事卻把別人都想的齷齪。"

“你…你…"李旬張口結舌起來“你怎明白我…我…”

何言又發狠道:“我就是喜歡男子,也是喜歡敏之大哥,裴二哥這樣的,豈會喜歡你這樣的紈絝子弟”

李旬指着何言終是一句也說不出來,狠狠一跺腳,轉身跑走。

裴儉苦笑一聲,“你們吵架帶上我做什麼?”

何言抱歉道“二哥,對下起,不下猛藥,李旬他不回頭,他若能斷了這份心事,倒是你好我好的事”

“但願吧!”裴儉也不知該說什麼。

正尷尬時,卻聽前院傳來喧譁和馬鳴,一會店小二來報,李旬竟連夜騎馬離開,說回家去了。

裴儉和何言想着他會一些三腳貓功夫,這麼大人了,應也不會有什麼危險,索性隨他去了,二人各去安歇。

第二天,天剛亮,有人送信過來,李旬被山賊綁了票,限定三曰內,要裴儉拿錢去贖,只叫裴儉氣的七竅生煙,忙找何言商量。

何言一尋思,此地回京都正好路過二龍山賊巢,倒真有可能被綁了票,不由大呼倒黴。

二人吃了早飯,買了乾糧,帶上攀索武器,由何言帶路,往二龍山而去。

裴儉何言二人來到二龍山下,躲過山賊眼線,徑往後山。

原來,何言曾來過此地遊玩,從後山攀上峰頂,趕跑賊人,燒了賊巢。只是這些山賊遇災時嘯聚山林,攔路搶截,平時倒也不禍害鄉鄰,所以官府也不管。

等到天黑,裴儉何言二人輕裝簡從,背上劍和槍,手持攀索,攀援而上。

半山腰,裴儉忽覺肋下傷口疼痛,忙停手按住傷口,何言察覺,才突然想起,裴儉的傷口恐怕未痊癒,如此劇烈運動只怕要糟。可裴儉不說,何言也不方便查看,只得小心在意,放緩手腳,假意自己勞累,提議休息片刻。

裴儉不察,調整身形,須臾,二人再次攀援而上。

子夜時分,二人上的峰頂,摸到賊巢關押肉票的地方,那李旬果然被關在裡面,竟也不害怕,吃的飽睡的香。

裴儉劈暈看守的賊人叫醒李旬,李旬一見裴儉大喜,“二哥,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何琢玉來了嗎?”

裴儉忙叫李旬低聲,示意何言在外面。三人匯合正要離開,來換防的賊人發現三人,忙敲響鑼鼓,何言拿槍刺死賊人,但爲時已晚,衆賊人已醒來,紛紛手持刀劍圍了過來。

裴儉拿劍,何言用槍,把李旬護持在中間,那李旬也找到一個木棍,作腔做勢。

賊人約有十七八人,除領頭二人練過武外,其他不過是地痞流氓,會一些粗淺拳腳功夫,仗着人多勢衆,一窩蜂衝了過來。

裴儉持劍上下飛舞,直舞的滴水不露,與六七個賊人相鬥也不落下風。瞬間已刺傷二人。

何言槍法更是出衆,舞動起來寒星點點,銀光粼粼,潑水不能入,十一二賊人圍攻也不佔絲毫便宜。

裴儉只說速戰速決,好幫助何言,哪知用力過猛,肋下傷口猛的疼痛起來,一個疏忽,反叫賊人一刀砍在肩膀上,急忙收斂心神,屏氣寧神,穩紮穩打起來。

何言知裴儉舊傷恐復發,使出渾身解數,一招“烏龍絞柱”,又一“金雞亂點頭”,已刺傷三四人,再“橫掃千軍”又砸傷幾人,賊人膽怯退後。何言忙將裴儉也護在身後。

賊人頭領鼓起勇氣,組織衆賊再戰何言。何言也不費話,一杆槍大開大闔,翻飛舞動,手下也不留情,沾着死,碰上亡,片刻間有四五人又破刺中。至此,賊人膽寒,不顧頭領喝罵,一窩蜂朝山下散去。頭領見攔不住也跟看跑了。

李旬祟拜的望着何言,對裴儉驕傲的說:“看吧!給他一支筆,他就是曹子建,給他一杆槍,他就是趙子龍”。

裴儉呆望何言,心內無比震驚,只看外表,還認爲是一儒雅,俊美書生,不想竟然是如此勇猛鐵血,大出所料。

何言見賊人散去也不阻攔,喚李旬過來,關好寨門,方舒一口氣。

何言看裴儉捂着肋下,忙問舊傷是否復發,裴儉驚詫,也未多想,點頭應是。

何言指揮李旬在院中生得一堆篝火,又翻遍賊巢,找到金瘡藥和白疊布,還有白酒,就着篝火幫裴儉換藥,包紮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