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日落黃昏,小修士才一臉疲憊地回來。
神仙兒瞄了一眼,她手上的東西少了一點,但也不多,如果每天都這樣,還夠賣十幾天。
不是量足,是銷量差。
昨天她賣鬼的時候就發現了,很少有人買靈土,賣了也就值一點靈晶,完全不如吊死鬼,斷斷續續一直有人問價。
神仙兒沒有瞧不起對方,反而同病相伶。
她做丫鬟的時候是沒有月例的,攢下的那點都是逢年過節少奶奶的賞賜,其中壓歲錢佔大頭。
“你幹什麼?”小修士遠遠發現她,警惕地站在遠處。
神仙兒從雜草上站起身,拍拍小屁股:“雜草要不要?”
“送我?”
“想得美!拿吃的跟我換!”
“不換,走開!”
“你不要雜草嗎?”神仙兒有點急了。
還剩兩個餅,她今天吃一個,明天吃一個,後天再吃神明大人催熟的一小把靈米,大後天捱餓,大大後天可能就死了。
“雜草我每天都能免費收,幹嘛要和你換。”小修士說。
“這——”神仙兒急得握住腰間的樹枝。
“你做什麼?!”小修士刷的一下抽出挑貨物的扁擔,左手捏着玉牌。
只要捏碎玉牌,青月宗的執法隊就會趕過來,同時也會失去玉牌,失去院子——這相當於請執法隊的報酬。
【想想你有什麼,對方需要什麼。】李長晝慢悠悠道。
神仙兒做丫鬟的,鍛鍊得足夠機靈,當即道:“你給我吃的,明天我給你的靈田布雨!”
這句話一出口,她覺得自己太了不起了,布雨啊,神仙才能做的事,這樣的對話只會出現在話本里。
小修士面露猶豫。
“你昨天不是剛賣了鬼嗎?”她困惑道。
“花光了呀。”
“六、六塊靈石,全花光了?!”
“對啊。”神仙兒點頭。
這事她也委屈,不是神明大人,她還能留下幾枚靈晶,何必在這裡求人呢。
小修士最後同意了:“你在外面等着,但說好,爲了防止你明天不履行約定,這捆雜草我也要拿走。”
“我要是履行了呢?”
“那我多給你一點吃的。”
“好!”
神仙兒讓開,讓小修士帶着雜草進去,過了一會兒,小修士拿了一大袋饅頭出來。
“這夠不夠?”她有點遲疑地問。
神仙兒一打開,饅頭,雪白雪白,比劉員外吃的還要白。
“夠了夠了,謝謝謝謝!”她趕忙道。
她沒想到這麼多,也沒想到這麼好,不過是幫忙布雨一次而已,咦,難道這小修士在可憐她?
“記得約定!”
“記得,你放心!”
神仙兒拿着一大袋饅頭,美滋滋地回了自己的院子,當即就吃了一個。
“居然還有肉!不是饅頭,是包子!”她雙眼瞪大,不敢置信,“神明大人,裡面不會放了毒藥吧?”
【吃你的吧】
吃個飯都大驚小怪,吵吵鬧鬧。
“可是,她都窮得賣泥巴和雜草了,怎麼吃得起肉啊!”神仙兒說。
【一枚靈晶能換一萬兩白銀,她昨天和今天一共得了兩萬兩,吃點肉包子怎麼了?】
神仙兒忽然不說話了。
她怔在那裡。
她聽少奶奶算過賬,劉員外有良田千畝,三座田莊,四個小妾,這樣的身份地位,每年收入也只有四五百兩。
“一萬兩”
練氣功法、雲雨術,這些都沒李長晝這一句帶給她的衝擊大,她第一次如此明顯地意識到修士與凡人之間的差距。
她實在無法把除草、挑水、擺攤的小修士,和一萬兩銀子聯繫在一起。
神仙兒咬了一口包子。
過了許久,院子響起一陣痛心疾首的慘叫。
“幾本破書!幾本破書!就幾本破書花了我五個靈晶,五萬兩啊,我白花花的銀子啊!!”
神仙兒心都碎了。
甚至影響到她晚上練氣。
最後,李長晝不得不說:【早點把書看完,賣給書店,說不定還能賣回一點。】
在修仙界,知識等同於力量、等於靈石,爲了防止盜版,阻止私下傳播,採用了各種手段限制。
比如說神仙兒買書的異聞閣,上面有識別法術,只能她自己看,其餘人看不見上面的文字。
於此同時,因爲製作書籍的成本高,書店也回收書。
當然,五靈晶買的,回收價可能只有三個靈晶,甚至一兩個。
神仙兒徹夜讀書,直至深夜歪頭睡着,吊死鬼什麼的一整天都沒想過,所以恐懼也會被取代,被時間沖淡。
第二天一早,神仙兒提前醒來,修煉完之後,扛着鋤頭,拿着包子就往外衝。
結果,在門口又與小修士相遇了。
“.早啊。”
“.早。”
兩人心底都在發誓,明天要起的更早。
一前一後上了靈田山。
只過了一晚上,雜草已經有成人膝蓋高了。
這要是放在價值遊戲開始前,靠一塊靈田都能發大財。
“先除草,除完草再布雨。”小修士說。
“好!”
除完草,神仙兒先給小修士的靈田布雨,等自己法力恢復了,纔給自己家的靈田施雲雨術。
昨晚她認真練習了——順便洗了澡,不需要站在靈田中央,可以控制雲雨術的落點。
這期間,小修士從其他不需要雜草的修士那兒,要來了兩大捆雜草。
幹完活,兩人一起下山。
小修士用扁擔挑着雜草走在前面,神仙兒用草繩揹着一小扎。
她在後面看,怎麼看都覺得小修士不像是日入一萬兩白銀的人。
她忍不住問:“一靈晶能換一萬兩白銀,你爲什麼不僱人來幫忙?”
“省錢啊。”小修士理所當然道。
“省錢?一萬兩白銀能讓很多人幫你除一輩子的草,澆一輩子的水了!”
“我想成爲正式的煉丹師,一本《煉丹初解》二十塊靈石,一尊不入品的丹爐要五塊靈石,最基礎的止血丹,每份材料十靈晶,就算有天賦的,第一次至少也要一百份才能成功。”
神仙兒有點被這個什麼煉丹的開銷嚇到了。
但她更不解了。
“正因爲如此,你僱人做這些事,可以拿出時間來幹別的呀,比如說去擺攤、修煉、看書。”她說。
“擺攤就是守株待兔,完全靠運氣,這兩天我運氣好,平時半個月都賣不出一次,不值得刻意花時間,我沒事幹纔會去擺攤。
“修煉耗神,必須鬆弛有度,強行修煉只會走火入魔。
“看書?沒錢。
“靈米靈蔬纔是我穩定的收入,收入的主要來源,交給凡人怎麼能放心?那不是花一兩銀子,請人保管自己的百萬兩黃金嗎?我寧願自己累點。”
神仙兒不說話了。
兩人走到山下,小修士這次拿了兩籃子包子給她。
回院子前,小修士遲疑了一下,說:“我看你好像什麼都不懂?”
“對啊對啊,我什麼都不懂,你教教我好嘛姐姐?”神仙兒上去就想挽對方的手臂。
這是她在劉員外家的生存技巧,在小姐、丫鬟面前賣乖。
小修士連連後退:“停,你站住!”
兩人間隔三米。
“你果然什麼都不懂。”小修士撇撇嘴,“昨天我看你拿着六塊靈石亂走就看出來了。”
“是因爲露財了嗎?”神仙兒還是懂一點的。
“六塊靈石還好,如果你拿着十塊靈石亂走,出了坊市就會有人劫財。”
“啊?”
看神仙兒傻乎乎的樣子,小修士頓時生出一股好爲人師的自豪感覺。
她說:“而且你學的雲雨術,沒有護身手段,六塊靈石最好也不外露……不過你長相貌美,就算沒錢也有危險。”
神仙兒嘆氣:“我就是因爲好看,劉員外讓我暖腳,我才跑出來的。”
“.不要臉。”小修士嘀咕一句,“再見!”
“哎,等等,你叫什麼名字?”
“江小月。”
“小月姐你好。”神仙兒笑着說。
江小月不得不承認,這賣鬼的確實好看,跟女鬼一樣。
“我說不定還沒你大呢,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
“嗯?”
“.神仙兒。”
“沈仙兒?”
“神,神仙的神,神仙兒。”
兩人對視。
“哈哈哈哈哈哈!”江小月笑得扶在玉牌撐起的院門上。
神仙兒滿臉通紅。
【哈哈哈哈!】取笑她的機會,李長晝是次次不會錯過。
“誰給你取的名字?缺心眼嘛?哈哈哈哈哈!”
【.】李長晝的笑聲沒了。
原以爲神仙兒會“大仇得報”,她卻雙手合十,說:“是神明大人給我取的,他說一定能讓我成仙。”
“成仙?”江小月還想說什麼,“唉喲,不行,笑得肚子疼,哈哈哈”
兩人關係因此更進一步。
靈田山上,每天都能聽見‘神仙兒~’、‘神仙兒~’的聲音,於是,一整座山都知道新來個叫‘神仙兒’的少女。
連坊市裡都流傳了這個消息。
此女還自稱是‘侍奉神明的少女’,一時間淪爲茶餘飯後的笑料。
每家每戶給孩子取名時,都會說起這件事,一邊笑,一邊引以爲戒。
還有一羣少年說要給此人一點顏色瞧瞧,敢自稱神仙.結果見了神仙兒,覺得:此女確實美若天仙。
要不是神仙兒住青月宗的院子,見人就捏着玉牌,還有江小月拎着扁擔保護,說不定真會被劫色。
但神仙兒常常聽見神明大人爲此感到惋惜。
說什麼‘痛失一次殺人奪寶的機會’、‘修仙就是殺人奪寶,不殺人奪寶修什麼仙’。
神仙兒有時候都會想,神明大人真的是神明嗎?怎麼整天想着殺人奪寶?
這段時間神仙兒過得很開心,再也不用伺候人了,每天和江小月一起上山下山,有時候一起躺在田埂上聊天。
三個月後,兩人抱着被褥、拎着乾糧上山。
“再過兩天靈米靈蔬就要收割了,我們晚上睡山上。”江小月說。
“我懂我懂,農家也有人睡田地裡,看守瓜果呢!”
“沒錯,就是這個道理。”江小月點頭,隨即露出笑容,“這次多虧仙兒你,我應該能比往年多收一兩成。”
“嘿嘿,我厲害吧。”神仙兒天真爛漫。
“切,學的雲雨術而已,和你自己又沒多大關係。”
“哼,你學的《烈焰浴火訣》,我倒要看看你到時候煉丹能煉得怎麼樣!”
兩人說說笑笑,吵吵鬧鬧,來到靈田上。
仔細看,凡是種了靈米靈蔬的靈田,都有人看守。
這不僅關係到他們接下里的修煉資源,還關係到給青月宗的呼吸稅。
青月宗可不管你種的什麼,收成如何,一塊標準靈田,必須交五百斤靈米,五百斤靈蔬,或者靈米一千斤,亦或者一千斤蔬菜。
兩人守了兩夜。
在第二夜的深夜,靈田山上,所有人都緊張地等待着,神仙兒與江小月同樣如此。
地面霧氣繚繞,如蛇一般穿行在兩人腳踝處。
當月上中天之時,朦朦朧朧月光灑落,靈米和靈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
“來了來了!”
不過轉瞬間,靈米、靈蔬在月華中成熟。
神仙兒呆呆地望着眼前這一幕,成片成片的靈米、靈蔬,竟然珠光寶氣,彷佛最精美的寶藏庫。
“神奇吧?”江小月在一旁笑道。
看了一會兒,兩人趁着月色開始收割。
這是苦活累活。
靈蔬堅韌得像是牛皮,扯不斷;
靈米秸稈凡鐵難傷,哪怕買了附有‘金芒術’的鐮刀,收割的也極其辛苦。
“你說你”神仙兒累得喘氣,“學什麼《烈焰浴火訣》?我學雲雨術,負責灌溉;你學金芒術,負責收割,咱們雙美合璧,還不靈田山無敵?”
神仙兒說話已經有點李長晝的風格了。
“不能成靈植師,種田一輩子沒指望,修行百藝,煉丹掙錢能力排名第一!”
兩人從月上中天,忙到日上中天,纔將靈米靈蔬運回家裡。
“中午去我那兒吃。”江小月說。
很快,香噴噴的靈米飯、簡單的水煮靈蔬,還有一盆回鍋肉,青碧色的筍片,焦黃色的肉片,點綴一點辣椒和蒜片。
回鍋肉合着米飯一起扒進嘴裡,再吃一口清爽的水煮菜,兩人吃得眉飛色舞。
靈米、靈蔬一下肚,便有暖洋洋的氣息。
靈米、靈蔬不僅雜質少,易吸收,淨化五臟六腑,還自帶靈氣,省去修煉中吞吐的步驟。
兩人吃完飯,立即打坐修煉,不敢浪費。
神仙兒已經在練氣三層卡了一個多月。
第一層、二層、三層,簡單的積累靈氣,對她來說是水到渠成,唯獨突破第四層的關卡,法力液化,始終沒有頭緒。
到了第三層,如果不突破,吞吐再多的靈氣都會散去。
此時,靈米靈蔬一吃,靈氣滾滾,按照往常來算,等同於足足四縷靈氣。
往常一次最多煉化三縷,心力便不足以繼續吐納。
因爲省去了從天地間吸收靈氣這一步,她有了多餘的心力,一口氣將這四縷靈氣煉化。
原以爲又會散去,這時,心中忽然生出一陣強烈悸動,要突破了!
她迅速變換手印,體內流動的靈氣忽然一頓,然後跟着她的手印,以第四層的行功路線行走。
一個循環走完,她雙手交疊,下壓至丹田,霧狀的法力變成一滴液體,滴落在氣海中。
轟!
靈壓爆發,神仙兒髮絲亂舞。
幸好江小月煉化了四縷靈氣,提前收功了,不然被這靈壓驚擾,可能會岔氣,走火入魔。
靈壓如狂風,將她衣衫緊貼在身上,江小月驚訝地望着神仙兒。
三個多月來,神仙兒的事情她早就清楚,三個月,練氣四層,這是什麼天才?
要是在宗門內,天天吃靈米靈蔬,服用養氣丹,恐怕已經練氣六層,甚至七層了吧?
所以,當神仙兒睜開眼,還沒來得及喜悅,便聽見江小月說:
“仙兒,你一定要加入宗門!”
“宗門?”神仙兒不解地看着她。
“以你的天賦,在這裡種田可惜了,加入宗門才能讓你走得更遠。”
“可是,神明大人讓我不要加入宗門,說”
“別聽他的了!”江小月激動道,“你想想,至今爲止,他除了幫你騙過鬼(吊死鬼),騙過人(坊市的店員們),還幫過你什麼?”
神仙兒不語。
“仙兒,”江小月拿起神仙兒的手,“人生只有一次,別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修仙半點都不能猶豫。我知道那根枝條救過你,但你也不用什麼都聽他的,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
神仙兒抽回手,搖搖頭:“小月,謝謝你,但我的命是神明大人救的,如果不神明大人,我已經被吊死鬼殺了。”
“你——,哎!”
本來挺開心的一天,因爲這件事,兩人鬧得有些不愉快。
神仙兒回到自己院子,坐在屋檐下,拿着一本《煉氣期最常用的三種法術》,眼神落在上面,心思沒有。
她第一批買的書已經看完了,賣給書店後,用賣的錢買了這一本。
《飛箭術》、《止血術》、《盾牌術》,都是些不入流、不能生產的法術,價格便宜。
儘管如此,她也喜歡的不得了,這時卻沒什麼精神。
【小月說的有道理,爲什麼不聽她的?】李長晝問。
神仙兒回過神,翻了翻手裡的書,癟癟嘴,小聲說:“做人要知恩圖報。”
【所以不是相信我,而是因爲我救過你,你才拒絕小月的提議?】
“纔不是呢,神明大人的力量一定很強,這我知道。”
【就因爲我催熟了幾株靈米?】
“.這只是一部分,反正我就是相信您。”
【看來我也不能辜負你的信任啊,來吧,把法力給我。】
神仙兒書卷一合,抽出腰間樹枝,興奮道:“神明大人,您打算做什麼?”
【作爲你的隨身老爺爺,當然是給你開掛。】
“老爺爺?”神仙兒歪頭,“開掛?”
【別管這些。你苦日子也過了三個月,可以開始培養一技之長掙錢了,說吧,修真百藝,你想學什麼?】
“神明大人您都會?”神仙兒驚訝。
【略懂】李長晝矜持道。
“那我想學煉丹,小月說煉丹最掙.算了,我還是學符籙吧。”
【是怕煉丹學得好,打擊小月?】李長晝笑着問。
“.沒有~“是神仙兒撒謊的管用語氣。
然後是一大堆解釋:“修真百藝中,最掙錢的是煉丹、煉器、符籙、陣法——煉丹要花很多錢,煉器是體力活,陣法要買好多好多書,學符籙的成本最低。”
【隨你,對我來說都一樣。】
“好!就學符籙!神明大人你要怎麼教我?”神仙兒迫不及待地問。
【你這次突破練氣四層,我獎勵你一階符籙師,以及一門法術——練習符籙和法術的時候,握住樹枝,輸入法力,能讓你悟性大增。】
一階符籙師,是一個大概念。
只會畫最低等級的潔塵符,算一階符籙師;能畫一階九品引雷符,也是一階符籙師。
所以神仙兒不解:“一階符籙師?”
【簡單來說,只要是一階符籙,我都給你提升悟性,當然需要消耗你的法力。還有法術,你想學哪一門?】
“哪門都可以?”
【煉氣期】
“那我先學符籙,等有錢了買好的法術可不可以,神明大人?”
【我們的宗旨是什麼?你忘了?有錢不花,那就是別人的錢。不行。】
“那就飛箭術吧。”
【好,盾牌術。】
“.神明大人?”
【怎麼了?】
“.沒什麼。”
【哈哈哈,傻孩子,你學了符籙,還怕沒有攻擊法術?盾牌術能保護你,讓你從容地使用符籙。】
“哦哦!”神仙兒笑起來,眉眼如畫,“神明大人,我能不能把這件事告訴小月啊?”
【不行】
“那我會保密的!”神仙兒保證。
李長晝繼續說:【等你學會法術,用符籙掙了滿桌子靈石後,再告訴她,我要讓她知道,什麼宗門,跟着我纔是你唯一的出路!】
“.”神仙兒翻開書卷,“我開始練習盾牌術了哦,神明大人。”
剛纔的話裝作沒聽見。
她左手握住樹枝,注入法力,翻閱《飛箭術》的時候,沒有特殊反應;看《止血術》,也沒有。
稍稍吸了口氣,翻開《盾牌術》,盾牌術能用靈氣形成一面靈氣盾牌,抵擋
大腦轟的一下。
鼻血流了下來。
密密麻麻的知識,如天雷一般劈下,如海水一般灌入。
好半天,神仙兒回過神,她擦了擦鼻血,一時間腦袋都是木的。
她擡手,法訣都沒捏,一扇兩米高、一米寬、紙薄的藍色透明盾牌浮現,簡直像一堵城牆,但又意外的輕靈。
神仙兒只要意念一動,藍色透明盾牌便會移動到指定位置。
書卷上說,《盾牌術》只能召喚出一面臉盆大小的盾牌,需要施法者眼疾手快,去抵擋法術。
眼前的東西是什麼?
這還是盾牌術?
城牆術吧?!
【你身體太弱,幸好法力也弱,我只能讓你共享我百萬分之一的悟性,不然你剛纔腦袋已經炸了。】
神仙兒把又流下來的鼻血擦掉。
她忽然明白,爲什麼道業是喂不出來的,因爲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