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抵達血沙部落
不管清水多麼痛苦，三個部落的人拿到兔子和蔬菜後，明知道是敵人給的，也忍不住喜笑顏開。
沙人，尤其是沒有綠洲的沙人，必須每天都要做好爲食物付出生命的準備。
沙漠是一片環境惡劣、殘酷無情的土地，是在絕境中謀生。
當他們看見如此豐盛的食物，怎麼可能不高興，不喜悅？這意味着今天不會有家庭失去支柱，部落不會有人死去。
“爺爺，這是什麼？”一個小孩咬着指頭，看着水靈靈、一籮筐一籮筐的植物。
“這一定是蔬菜，只有綠洲才能看見的蔬菜！”老人雙手顫抖地捧起一棵包菜。
“哎喲。”
衆人嚇了一跳，連忙循聲看去。
一個女孩手裡拿着一根長條形狀的橙色蔬菜，蔬菜上有血，小女孩攤開的手心裡躺着一顆牙。
李長晝沒關心她的嘴脣，他的視線下移，盯着她的胸：“你的心臟比別人強大三倍，這也是扛劍扛出來的？”
李長晝閉上眼，回顧經歷、整理經驗，再結合已經學會的幾門觀想法，看哪裡能得到啓發。
在瑤池眼裡，李長晝雙眼微眯，只留一條縫隙，似睡非睡。
之前說過了，她只穿了長褲和胸圍。
“你看得懂嗎?”楊清嵐淡然地看着她。
“地球如果贏了，我們所有人都要穿這個嗎？”
男孩們邊跑邊說：“沒牙的！沒牙的！”
李長晝在她嘴脣上掃了一眼，紅得像是抹了血，這是吃了辣味的火鍋？
五道守在沙陀獸附近，十五道跟着亞費羅娜，飄上沙丘。
本來也沒指望對現在的他有什麼用處。
“還給我！”清水下意識伸手去搶。
“原來是這樣，不過厲害嗎？”李淺夏偏頭躲開這一劍，疑惑道。
清水一直沒伸手取劍，李長晝乾脆對着妹妹又是一劍。
清水認識那東西，是剛從她身上取走的。
“習慣就好。”
她想起昨晚讓人裝死逃跑的事情，彷彿已經看見他們在李長晝的視線裡變成飛灰。
等能收能放的時候，纔算是真正的觀想法。
既然這樣，他自己可不可以創造出一門觀想法？
“這裡寫的是”李淺夏站在清水身邊，將上面的內容讀給她聽。
不口語，不簡單，恐怕也很難一直流傳下來。
“我也沒見過這種類型的蔬菜。”
煉了半個小時，他睜開眼，身體沒有任何變化，招式倒是多了一樣.沒有官方的命名，以他的話來說，就是‘以大欺小’。
另外七組幾乎都通宵作戰，晚上也在進攻、收集情報，除了依然在沙漠裡、又沒有遠距離偵查手段的個別幾組。
“天有一絲絲微亮，太陽還沒出來的時候，面朝太陽的方向，用鼻子深吸一口氣，分三次用嘴吐出來，一直重複這個動作，等太陽剛出來的瞬間，鼻子和嘴同時張開，深吸一口氣，這時屏住呼吸，全力引導腹部的熱意按照人體圖上的路線行走，一圈接一圈，直到熱意消失。”
“天天扛着劍，身體自然強大。”清水回答。
足足過去一個小時，李長晝終於擯棄以往對沙漠的全部印象，以嬰兒般的意識“看”向沙漠。
“你在做什麼？”瑤池看他目不轉睛，問。
清水說的《引導術》非常口語化，也非常簡單。
“我給你們煮火鍋！火鍋最好吃！你們把菜用水洗一下，算了，水你們也捨不得，其實不用洗也沒關係，這些都是超級純天然，可以直接，我去找我哥要十幾袋火鍋料！你們等着！”
和當初1928年，從劉德這個終極臥底玩家手裡學來的《蛇步》一樣，沒多大用處。
一灣清澈泉水，不算太小，長一百多米，圍繞着泉眼，是林立的房屋，血紅色的旗幟。
胸圍被楊清嵐取走。
這隻沙陀獸只有他們三個和小蘿蔔，亞費羅娜去了使用鞭子的部落，小五和餅乾去了使用弓箭的部落。
觀想法入門要求“真”，打出去的效果自然也是“真”。
清水默默地看着這一幕。
“是清嵐調教的好。”李淺夏語氣裡充滿調侃性質的敬佩。
昨晚她叮囑今天裝死的五個戰士，這時也發自內心的快樂。
“中午。”清水回答。
“我哥太小氣，”李淺夏一邊說，一邊走進來，“我給伱們帶了牛奶、羊奶、雞蛋、鴨蛋、鵝蛋過來，主要是給小孩吃，以後長得又高又壯。”
她說的過程中，伴隨着穿衣服的聲音。
李長晝第一時間閉上眼睛，以他的反應，足以保證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是神蹟吧？這裡出現神蹟還是第一次。”
“這本冊子上——”楊清嵐拿出一本薄薄的冊子。
“亞費羅娜，你去試試，使出全力。”李長晝吩咐。
李長晝不但沒有慌亂，反而覺得驚喜，心靈干擾現實，這是觀想法的苗頭！
呼吸猛然順暢，像是浮上水面，他連忙收起情緒，回憶剛纔的體驗，再次沉進水裡。
等聽見楊清嵐的聲音時，他才睜開眼。
“這些蔬菜要怎麼吃啊？”
小女孩的父母伸手揉她的腦袋，責怪又開心。
時不時能聽見“嘶嘶”的吸氣聲，那是吃麻辣鍋底的。
清水不信，上前兩步，從楊清嵐手裡奪走冊子，盯着看起來。
不奢望比肩《陰陽雙蛇》、《巨鯤》，也不想和《神火圖》比，只需要有《驚雷圖》的一點點風采就行。
上午的時間很快過去，李長晝初步教會了清水《沙漠劍法》——‘以大欺小’不太好聽。
李淺夏一擼袖子，露出在沙人看來簡直髮光的雪白手腕。
“兔崽子，等你們換牙的時候，看我們不笑死你們！”女孩爸媽也故作惱怒，眼帶笑意的用大手拂去女孩臉上的淚花。
“不錯不錯，”瑤池很開心，“很守夫徳。”
不是真的變大，是精神上的威懾，與人交手時，一拳打過去，對方有一種面對浩瀚沙漠的無力感。
從《陰陽雙蛇》的角度，沙漠屬於五行中的火，如果是楊清嵐，輕易就能撬動它龐大的火氣，施展火屬性的技能，根據‘五行相生’，甚至能掀起一場洪水。
這不會帶來實力上的提升，但能讓他進一步瞭解觀想法，或許會對第五次突破有幫助。
這次連二十秒都沒有，她又跳回來了，手裡拿着一個小袋子，袋子裡裝了一粒粒圓圓的珠子，濃郁的香氣從珠子上逸散開來。
“這是我嫂子煉製的丹藥，取名爲‘火鍋丹’！”不知道哪裡好笑，這個地球人自己笑起來。
沙人們安靜下來，大人把打鬧的小孩摟進懷裡，戰士護着其他人。
剛纔那一招，不是她見過的任何招式。
她看了看蔬菜和沙人們的數量，放棄烹飪細緻的菜餚。
呼！
清水看見漫天的黃沙，自己孤零零地站在沙漠中央，天上沒有一絲雲，空中沒有一點風，黃沙從四面八方壓迫過來，壓得她喘過氣，好痛苦.
巨劍穩穩地停在清水的鼻尖上。
看過沙盜被審問的場景，清水相信，只要這些地球人想，他們能從其他沙人嘴裡問出自己想知道的一切，但這上面記載了一件只有她自己知道的事。
不是修煉《引導術》，是半夜醒來，因爲莫名的衝動，她把手伸進褲子，偷偷
讀到這裡時，李淺夏用“那個”指代。
“——記載了你最近三天的一切。”
稍作停頓，又聽她大喊：“火鍋也是做飯！火鍋怎麼不算大餐！你這個城裡的上門女婿，少對我們鄉下人的飲食指手畫腳！”
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擡頭，看向李長晝：“你不是說，你喜歡平等交易嗎？”
在沙人們驚恐的聲音中，二十道魔影從空中浮現。
靠舔和喝純白色的水——牛奶或羊奶——是沒用的，她試過了。
李長晝又聽見瑤池的輕笑，她把手在他眼皮子上晃來晃去，陽光熾烈，閉着眼睛都能看見手影子的晃動。
幾乎沒有危險。
“對她來說夠厲害了。”李長晝再次將劍遞給清水。
“血沙部落當然有綠洲。”清水肯定道。
最近三天？
清水心臟緊縮，咬緊牙關，原本因爲吃了食物而如火燒的胃部，這時一陣陣噁心。
“大家，準備吃火鍋吧！有清湯的，番茄的、有麻辣的！清水，你也來，作爲領導，必須融入羣衆！”
“沒牙了，沒牙了，沒牙了！”男孩們嘲笑。
這一劍比剛纔更猛，利用了巨劍本身的重量，形成更強的威勢——這是李長晝從剛纔那一劍裡領悟出來的新東西。
“哈哈哈！”大人們齊聲大笑。
這也不算什麼。
“不見兔子不撒鷹了，”李長晝笑起來，“好，你把《引導術》說出來，我教你一點東西。”
遠遠地能聽見她喊：“哥，我要給他們做一頓大餐，你把火鍋料給我！”
觀想法求的是‘真’。
第五次突破很難，任何可能有幫助的事情，都值得嘗試。
《驚雷圖》入門的訣竅，就是必須相信真的有雷霆劈打在身上，任何偷換概念——比如曾經的觸電體驗——都不行。
和《驚雷圖》能打出閃電的麻痹、《神火圖》釋放火焰一樣，李長晝剛領悟的‘以大欺小’，同樣能干涉現實。
這把需要清水靠全身去運轉的大劍，在李長晝手裡輕得像一根羽毛。
“沙漠。”李長晝回答。
清水伸出雙手，接住這柄朝昔相伴、此時卻有些陌生的巨劍，她怎麼也想不到，它竟然能發揮出這麼強大詭異的威力。
“.我天生就這樣。”
不，不對，不應該是這樣。
“有多危險？”李長晝問肩上的小蘿蔔。
“你是以爲我聽不見？”李長晝看向李淺夏的方向，“我是閉眼，不是閉嘴。”
話是這麼說——
“你的身體比其他沙人強大，用的什麼鍛鍊方式？”楊清嵐問她。
“有水氣。”楊清嵐望向沙丘。
他站起身，清水根本沒注意到，背在身後的巨劍已經到了他手裡。
“嗯——這麼多。”小蘿蔔食指與拇指比劃了一釐米的距離。
“那是什麼？”血沙部落的人注意到沙丘上的情況。
“清水，你的胸和我差不多大，我拿件新的文胸給你，再給你一件T恤。”
觀想法之間沒有借鑑，至少對現在的他來說，不能借鑑，只能去求‘真’，求‘唯一的根本’。
楊清嵐正和清水說話。
除了清水，其他人都感受不到‘以大欺小’的異象，不是‘以大欺小’有多玄妙，這單純是因爲它最低級，最膚淺，最粗糙。
如果換成一個普通沙人，剛纔絕對已經死了。
“只要不走光，她想穿什麼穿什麼，只要沒有生命危險，她想做什麼做什麼。”李長晝盤膝而坐，望着無垠的沙漠。
《倚天屠龍記》是什麼清水不知道，但‘把劍砸斷’她聽得懂。
雖然少，但都有一個共同點——觀想天地萬物，提升『能力』，獲得技能（也可以說是法術、神通、魔法、巫術）。
“呃，這個嘛，建議，會建議穿，具體還是自己決定。”
“血沙部落就在那些沙丘後面。”清水指着遠處。
“是綠洲？”李淺夏問。
清水不知道說什麼，徹底信了。
在簡單單調的沙漠裡，眼前的沙丘很有標誌性，大沙丘一個接一個，一層連一層，像是魚鱗。
“翻譯一下上面的文字。”楊清嵐說。
楊清嵐瞥了一眼她鐵青的臉色：“你今天早上對着太陽修煉了《引導術》。”
“你們好！”李淺夏從沙陀獸背部跳下來，落在吊樓的露臺上。
吊樓裡接二連三響起吞嚥口水的聲音。
“這招怎麼樣？我的獨門絕技。”李長晝把劍倒轉，劍尖朝下，將劍柄遞給清水。
李長晝放空心神，讓沒有雜念的意識，直接去接觸沙漠。
其次又因爲《巨鯤》，聯想到沙漠也可以吞噬一切。
現在不能修行，他在思索觀想法的事情。
李長晝眼神瞥過來，手中的巨劍也跟着揮下。
“媽媽，爸爸！”女孩哭了。
“那把劍可能是關鍵。”瑤池斜躺在靠椅上，手指將白髮髮梢繞着圈，修長的腿像是美食一樣呈列，“和《倚天屠龍記》一樣，劍裡面藏了什麼，把劍砸斷試試。”
還有比沙漠本身更真實的觀想圖嗎？它就在眼前。
他接觸的觀想法不多，B級的《驚雷圖》、A級的《神火圖》、S+級的《陰陽雙蛇》和《巨鯤》。
“嗯？發生什麼了嗎？”李淺夏不解，“哥，你單純嚇她？”
李淺夏急匆匆進來，還沒待夠一分鐘，又跳回沙陀獸背部。
李淺夏她們時不時飛上天，利用過人的目力勘察情況，偶爾通過土地瞭解其他組的情況。
“你！”
李長晝睜開眼，看見又重新穿上圍胸、露着肩膀和小腹的清水。
沙丘頂部是一條綿延的線，很長，但寬度只能站一個人，上來幾乎就要滑下去。
“這就是引導術。”他聽見清水的聲音，感受到空氣的震動，她把胸圍遞過來。
“是！”
到了中午。
“換牙，是換牙！”女孩惱怒地揮舞手裡的胡蘿蔔。
“按照現在的速度，大概多久抵達血沙部落？”李長晝問她。
“這個文胸不舒服。”
與地球人相遇就算了，但地球人來之前的事情，上面也寫得一清二楚。
看着這些食物，有個對人沒有太多戒心的婦女，忍不住問：“這些東西怎麼吃？”
這時，清水才重新感覺到自己劇烈的心跳，她的意識差點被沖垮！
“那我不穿。”
無邊無際的沙漠，彷彿無窮無盡的宇宙，從四面八方壓迫過來，以他的體質，竟然喘不過氣。
“我可是在農村長大的，能在一堆野草裡準確找出馬蘭。”
清水知道他在看什麼，她早就看見過部落裡其他人的嘴脣，她抿緊嘴，不讓嘴脣露出來。
畢竟，這是其他星球，萬一對方能像《七龍珠》裡的地球人一樣隱藏戰鬥力呢？李長晝一直記得小五說的佛利薩，牢記對方的教訓。
清水被她拉住手腕，她不想接受地球人的施捨，奈何力氣沒有李淺夏大，被對方輕輕一拽，就掉進火鍋的誘惑中去了。
至於地球人的入侵，絕大多數沙人更不放在心上，哪怕沒有地球人，他們自己都不一定能活過15天，怎麼會去想15天之後的事情呢？
夏蟲永遠不會擔心今年冬天有多冷。
沙人們朝不保夕，想的只有下一頓有沒有的吃，能吃什麼，吃多少，今天晚上抵達血沙部落的事對他們來說太遙遠。
沙漠是什麼樣的？李長晝首先想到炙熱、乾旱，這和《神火圖》有些共通之處。
“你們不會？哦，這個星球上沒有這些東西是吧？讓我來教你們！”
她一拍腰間的小袋子，一道金光中，吊樓地上立即堆滿了牛奶、羊奶、雞蛋、鴨蛋、鵝蛋，一大瓶一大瓶，一層又一層。
大清早的，三頭沙陀獸在沖天的火鍋香氣中，朝血沙部落行進。
巨劍沉甸甸地壓在手上，清水沉默一會兒，取下胸圍。
死後身體甚至會出現驚恐、脫水等症狀，就像真的被沙漠壓迫而死一樣。
亞費羅娜站在那裡，俯瞰着沙丘底部。
“和這些人關係太好不是好事。”瑤池對李長晝說。
“不對，不是神蹟，它們在過來！”
“敵襲！敵襲！”
“快去通知首領，讓他帶着狩獵隊回來！”
十五道魔影大跨步，邁向血沙部落，像一羣猛虎在行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