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走,任丹丹也想走,但絕不是這個時候走。
安撫肖墨只是兩三句話的事,任丹丹不費吹灰之力。
親友見面會之前,兩人又飛了一次倫敦,目的是檢查肖墨的手的復原情況。
在上海,管家僕人一大堆,無論走到哪兒都有人伺候着,肖墨表現得便就十分君子,就連晚上都甚少越矩。
可到了倫敦,電燈泡沒了,本性也就暴露出來了,每晚不把任丹丹吃幹抹淨絕不罷休。
爲此,任丹丹果斷訂了回程的機票。
回去之前,任丹丹約了安胥,那是肖墨第一次見安胥,儘管之後的數十年他們成了無話不談的莫逆之交,但那次見面還是在他心裡留下深深的烙印。
這世上有兩種人,男人和女人,安胥卻遊離在這兩種人之外,比女人還要精緻的五官,比男人還要男人的氣魄。
他身上的光芒足以和太陽媲美,可臉上的表情卻暗淡無光。
“你先回去吧,我和老朋友吃個飯,不用等我,也不用接我,我自己會回去!”任丹丹眉眼彎彎地笑道。
肖墨點頭,勾了勾脣角,推着兩個行李箱信步離開。
安胥,白擎,任丹丹身邊的人一個賽過一個優秀,他在這種強敵如林的情況下依然能等到任丹丹,老天是有多厚待他啊!
夕陽西下,天空好似蒙上一層灰色的紗布,任丹丹終於回來了。
“丹丹回來啦!”
蔣卿正在修剪一盆插花,見任丹丹回來,忙放下剪刀,拉着人坐下,“晚上想吃什麼,我讓廚房去做!”
任丹丹搖頭,靦腆一笑,“媽,我不餓,晚上就不吃了!”
“啊?那怎麼行,你太瘦了,得多吃點兒!”
“媽~”肖墨開口,走到任丹丹身後,把人扶起,“丹丹剛從倫敦回來就和朋友見面,肯定累了,我先帶她回房休息。”
“哎……”
“還有,別等我們吃晚飯了,如果餓了,我們自己弄!”說完擁着任丹丹上樓去了。
進了房間,任丹丹有氣無力地努了努鼻子,一頭倒在牀上。
“真累了?”肖墨跟着倒在牀上,和任丹丹鼻尖貼鼻尖。
任丹丹點頭,閉着眼睛往肖墨懷裡蹭了蹭,無力嘆道:“是心累,肖墨,我該怎麼辦?”
“因爲景玉和安胥?”因爲任丹丹零零散散地訴苦和訴說,肖墨已基本瞭解景玉和安胥的關係。
“景玉苦,安胥更苦,景玉難,安胥更難,肖墨,我夾在中間好難受,你說我到底該幫誰,幫景玉,我對不起安胥,幫安胥又對不起景玉!”
“其實,你的心已經偏向安胥了!”肖墨淡淡笑道,任丹丹卻杏眼圓睜,一臉驚恐,“你在胡說什麼?”
“難道不是嗎?”肖墨好笑地反問,“丹丹,別被自己的思想綁架,時間不是衡量一切的標準,你不能用這個準則來判斷你該幫誰!”
“可是……”
“別可是了,你的可是一點用處也沒有,現在咱們只能靜觀其變,如果他們還有緣,你就幫幫安胥,推波助瀾一下,如果沒有,就祈禱景玉能遇到另外一個好人吧!”
“肖墨,你怎麼能這麼冷靜?”
“因爲我是旁觀者啊!”
“可我也是旁觀者啊!”
“呵呵!”肖墨搖頭,點着任丹丹的額頭,輕聲笑說:“你這個旁觀者入戲太深了!”
“是嗎?”任丹丹輕嘆,“你說我的心已經向着安胥了,是真的嗎?”
“如果沒向着,你就不會有現在這些煩惱!”
是嗎?或許是!
安胥愛怎樣怎樣,只要景玉好好的,她就該放心。可事實不是這樣,所以,就代表她偏向安胥?
“啊~,好亂啊!”任丹丹煩躁地坐起身,耷拉着肩膀,鼓着腮幫嚷嚷着:“肖墨,好煩啊!”
肖墨不言,只是跟着坐起身,溫柔地注視任丹丹。
“等過幾天的宴會結束,咱們立刻回A市好不好?”
“好!”
“我想景玉了,還想娜娜,還有玫玫,我想我們在一起上學的時候,那時候一點兒煩惱都沒有!”
肖墨莞爾,傾身上前,把任丹丹攬在懷裡,試圖轉移任丹丹的注意力,“這些日子,你不停地和我說景玉,卻沒提過娜娜和玫玫,是不是厚此薄彼了?”
“我沒提過嗎?”任丹丹皺眉,不應該啊?
“沒有!”肖墨肯定道,“丹丹,這次回A市,我不僅要面對景玉,還要接受你另外兩個姐妹的考覈,於情於理,你都該和我說說她們吧?”
“怎麼,想讓我幫你作弊啊?”任丹丹白眼,語氣悻悻,眉心仍有愁容。
肖墨挑眉,雙手滑到任丹丹背後,威脅地笑道:“不幫也可以,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瞬間,任丹丹如炸了毛的母雞,蹭的從肖墨懷裡跳出,“你幹什麼?”
“睡覺啊,你瞧,天都黑了!”肖墨理直氣壯。
任丹丹無語,“外面都是人!”
“放心,隔音效果很好,就算你叫出來,也不會有人聽到!”
“肖墨!”任丹丹瞪眼,“你正經點兒好不好?”
“長夜漫漫,總得找點事情做啊!”肖墨一臉無辜。
任丹丹無法,只得舉手投降,“好了啦,幫你!”
如肖墨所說,長夜漫漫,如果不找點事情做,該怎麼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