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地吃過晚飯,樑落禾刷碗,楊雨欣擦桌子,景玉洗水果,一切收拾好之後,三人靠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週六是綜藝類節目的黃金檔,各大衛視爭先恐後推新去陳,各種真人秀、競技、搞笑類節目層出不窮,樑落禾拿着遙控器,專挑搞笑逗趣的節目看,可是三個人中沒一個被逗笑!
每個節目看了十來分鐘沒效果後,樑落禾便換一個,幾次下來,她換的不耐煩,便直接按掉電源,把遙控器扔到一邊,然後轉過身,努着嘴,委屈地看着景玉,“景玉,你別這樣好不好,笑一笑吧!”
“我爲什麼要笑?”景玉聲音平淡地反問。
樑落禾皺眉,拉着景玉的手剛想說些什麼,卻被景玉接下來的話驚得淚眼模糊。
“我不覺得在你們面前還有強顏歡笑的必要!”
“景玉!”樑落禾鼻子一酸,撲到景玉懷裡哽咽哭泣。
楊雨欣也紅了眼眶,攀着景玉的肩膀,下巴搭在景玉肩頭,悶悶叫道:“景玉!”
景玉盯着反射燈光的電視機黑屏,眼睛一眨不眨,身體承受着兩個人的重量,讓她歪歪斜斜,找不到重心。
“我不想笑,但也不想哭,你們倆別再招我的眼淚了!”
她今年二十七,不是七歲,也不是七個月,她討厭這個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自己,她看不起這樣的自己!
聽到景玉的話,楊雨欣和樑落禾立刻直起身,胡亂地抹掉臉上的淚水。
“不哭,我不哭了,景玉,剛剛在樓下你想說什麼來着,你說,咱們把話說清楚,以後咱們再也不藏秘密了!”樑落禾一邊擦眼淚一邊說道。
景玉搖頭,抽出兩張紙巾擦掉懸在樑落禾下巴上的淚珠,聲音柔柔地說道:“沒什麼,我只是不知道……不知道怎麼該面對你們!”
“是因爲安胥嗎?”楊雨欣問,疑問的話語,卻是肯定的語氣。
景玉點頭,隨即又搖頭,樑落禾被搞糊塗,聲音囔囔地問:“景玉,你點頭又搖頭是什麼意思?”
景玉沉默,低頭不言。
楊雨欣拉起景玉的手,看了景玉一會兒,猶豫了幾秒,不確定地問:“是因爲自尊嗎,你覺得沒臉見我們?”
心事被說中,景玉的臉噌的一下紅了,頭壓得更低了!
楊雨欣苦澀一笑,挑起景玉的下巴,強迫景玉與自己對視。
景玉目光躲閃,眼睛看向別處,楊雨欣不禁斂容,正色道:“景玉,看着我,看着我!”
景玉不聽,楊雨欣不禁提高音聲,又重複了一遍:“景玉,看着我!”
躲閃不成,景玉只好被迫迎上楊雨欣複雜的眼神!
“景玉,恩祺對我怎麼樣?”楊雨欣問,雖然景玉沒有給出言語上的回答,但她卻從景玉的目光中讀出答案——好,很好,好的沒話說!
沒錯,陸恩祺對她好的不能再好了!
“景玉你知道嗎,我心裡有人,我不愛他,我是被迫待在他身邊的!”
景玉大驚,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被迫?
怎麼可能?
他們關係那麼好!
楊雨欣輕輕一笑,眸中的傷痛更深了,“我心裡的那個他你見過,半個月前我帶他來見過你,永冰!”
永冰,李永冰,景玉有印象,一個從骨子裡透着冷意的俊逸男人。
“我對他一見鍾情,默默愛了他五年,兩年前畢業回國,我們正式交往,提前辦了離校手續,我和他一起飛到了歐洲,想過一過二人世界……”
“你知道陸園是什麼地方嗎,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它非正非邪,強大得可怕。我們到歐洲的第三天就被莫名其妙地抓到那裡,跟我們一起被抓的還有很多年輕漂亮的女孩,當時負責**的總教頭給了我兩個選擇,我留下,永冰走,或者……我們倆一起死!”
說着楊雨欣大笑出聲,看着景玉,眼角溢出淚花,“景玉,比起你過往,我的是不是更精彩些兒?”
景玉不語,心疼地看着楊雨欣。
“景玉,陸園上下近萬人,沒有一個不知道我的事,只要自己問心無愧,管別人怎麼看呢。我敢告訴你,因爲我相信你不會笑我,就像我不會笑你一樣,不管當初我們是因爲什麼而妥協,那都是過去的事,忘得了就忘,忘不了就藏在心裡,總有一天它會結疤!”
“雨欣!”景玉動容,反手握住楊雨欣的手。
楊雨欣破涕爲笑,伸手抹掉眼角的淚珠,笑得更燦爛!
真好,景玉笑了,如果揭開自己的傷疤能讓景玉再綻笑顏,她甘之如飴!
樑落禾托腮看着抱成一團的兩人,嘴角彎起一道傾倒衆生的弧度,真好,如果雨欣能像她一樣愛上恩祺,就更好了!
心緒平復之後,楊雨欣再次和景玉對視,鄭重說道:“景玉,關於安胥,我必須和你解釋清楚,我和落禾之前的確認識安胥,但我們並不知道他和你的關係,來找你,和你交朋友,真的只是單純被你的聲音和人吸引!”
“我相信!”景玉笑着點頭,這點她從來沒有懷疑過!
“哇,太棒了,景玉你信我們,哇哇,太棒了!”樑落禾激動地抱住景玉,“景玉,你知不知道,怕你不信不肯理我們,我和雨欣準備了好多臺詞,唔~,景玉你太好了!”
“呵呵!”樑落禾用力過猛,景玉沒掌握住平衡,和樑落禾一起倒向身後的沙發。
同樣寒冷的黑夜,此刻景玉不再孤獨,不算寬闊的大牀,三個人相擁抱成一團,身像連體嬰兒一樣靠近,心也像連體嬰兒一樣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