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可越沒想到一直以‘好友’稱呼的原銳會突然對自己大打出手, 沒有防備的他被一拳揍翻在地,平時第一次感受到了‘眼冒金星’的滋味。
“……”
謝可越只覺得出臉頰迅速變麻,口腔中涌出一絲鐵鏽般的血腥味。
原銳還覺得不夠解氣, 瞬間彎腰扯住他的衣領, 打算趁機再補上一拳, 結果就被一旁的楊森快速制止了。
“原小少爺!你怎麼還打人呢!”
其餘五名設計師慢半拍地反應過來, 紛紛圍過來關心起倒地的謝可越。
“就是啊, 謝先生,你沒事吧?”
“哎呀,嘴角都被打破了!要不要報警啊?”
施允南見原銳被包圍在中間, 他的手腕被楊森禁錮着掙脫不得,剛準備上前幫忙——
結果, 反應迅速的原銳就對着楊森的鞋子重重一踩, “管你屁事!本事不大, 管得倒多!”
這一張嘴,就是又拽又懟。
楊森腳下一痛, 又被原銳當衆折了面子,臉色頓時憋紅了,“你怎麼說話的?!”
原銳甩開楊森的鉗制,似乎覺得不夠解氣地甩了甩手腕,怒目直視着謝可越, “報警?你們問問謝可越他敢報警嗎?”
原銳一邊怒氣衝衝地質問, 一邊迅速撤回到了施允南的身側, 甚至還有微微後移尋求施允南保護的意味。
施允南瞥見他的小舉動, 好笑, “慫了?”
原銳半遮在他的身後,極小聲回答, “打架你在行,我剛剛那頂多算偷襲成功,可惜拳頭揮得太慢。”
否則,這謝可越要挨的揍絕對不止一拳。
原銳說着,又將目光對準了被人扶起的謝可越,在生氣的同時又瀰漫上一股‘被背叛’的打擊感——
他自覺一直信任並且對得起謝可越這位好友,可對方爲什麼要在背後偷偷撬原氏的牆角?
這樣還能算得上朋友嗎?
不,顯然不能。
真正的朋友絕不該是在背後插刀的。
謝可越抹掉嘴角的血漬,看見幾乎並肩站立的施允南和原銳,眸底終於泄出一絲不甘和恨意,“原銳,是施允南帶你來的?”
“你是我的朋友,你應該知道他和我……”
施允南往前走了半步,打斷他的話,“謝可越,別玩惡人先告狀那一套了,惡不噁心?”
他銳利的視線一一掃過六名設計師,反問,“他和靈玉給你們開了什麼條件?能讓六名大設計師完全不顧老東家,就一個賽一個的眼巴巴趕了過去。”
六名設計師面面相覷,依舊是由資歷最老道的楊森開口。
“原小少爺,施先生,你們這話說得有意思?我們和原氏的合作還沒正式開始呢,哪裡來得老東家?”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謝先生代表靈玉給我們拋出了更高的設計費用,我們哪裡有不答應的道理?”
楊森‘跳槽’到了靈玉玉石後,還沒正式工作就被提拔成了設計組長,這會兒說話語氣都比在原氏時難聽了不少。
“更何況,把我們召集到原氏合作的人是路照安,現在他離職不幹了,把負責人和總設計師的位置丟給你們。”
楊森輕視的目光掃過施允南和原銳,難忍嗤笑道,“抱歉,我必須把‘不堪一擊’四個字送給你們。”
一個什麼經驗都沒有的養尊處優小少爺,一個在國內設計圈壓根就沒什麼名氣和作品的新設計師,就這兩個貨色能做出什麼名堂來?
無非是跳樑小醜罷了。
其他五名設計師聽見這話,眼裡或多或少顯示出贊同。
楊森的表述其實是他們內心的真實想法——原氏在玉石設計上壓根就沒有任何經驗,而靈玉設計纔是玉石首飾領域的龍頭。
兩者想比,他們肯定擇優選擇啊。
原銳聽見這話,暴脾氣說來就來。
他依舊躲在施允南的身後方,只探出半個身子來憤憤不平,“我呸!不過就是一羣踩高捧低假清高的貨色!”
是。
選擇更好的公司是人之常情,解約賠付解約款也在法律條款的規定內。但找到了新東家,就反過來說一個勁地指責老東家不好,那就是人品道德問題!
畢竟,原氏之前給予的合作協議是整個行業內最寬鬆、也是最厚道的,要不然這羣傢伙的解約哪裡會來得這麼容易?
“你們說我能力不行可以,但不能說施允南,他的設計能力很好!”原銳的聲音比之前更響了,“你們再敢看輕他一次,我的拳頭就揍你們一次!”
打不過也要打!
施允南是唯一信任他的設計師,可不比對面這羣人好十倍百倍?
施允南聽見原銳對他的擁護,無奈的同時又涌上了一抹感動——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和原銳的關係從‘敵人’進化到了可以‘相互信任、相互扶持’的朋友了?
與此同時,謝可越看着兩人間流露出的默契友誼,發麻的臉頰漸漸生出火辣辣的痛意,像是無形之中又被人多扇了幾巴掌,心的憋屈和恨意越發重了。
“原銳,你進來就不分青紅皁白地打人,在你心裡已經徹底放棄我這位朋友了是嗎?”
他的眸色閃動着溼潤的微光,露出一副受傷又失望的表情,“我們認識四年的友情,到頭來抵不過施允南和你的幾次見面?”
施允南看着謝可越故技重施的綠茶演技,側眸靜靜看着原銳接下來的反應。
要是對方遭受到這樣的‘背叛’後,還能被謝可越矇騙過去,那這單蠢腦子實在是沒辦法救了。
原銳沉默了幾秒,發出一聲無語的嗤笑,“謝可越,你當我傻嗎?”
“你說想要參加我們家的玉石設計項目,我怕連累你,所以一開始沒答應。後來答應了你,爲了去說服我爸同意這事,我又捱了他一巴掌。”
“你說我們是朋友?我被我爸教訓後跑了出去,你作爲我的朋友又跑出來找過我、事後有給我一句安慰嗎?”
“不,你的心裡只有你沒有成功的投資,所以你改頭就找上了靈玉!”
“我不相信,你會不知道靈玉和原氏的競爭關係!”
原銳越說越清明,忽然間就看透了謝可越這些年以來的把戲——
對方不斷用編造的謊話來博取他的同情心和信任,實際上呢?每到關鍵時刻,只會利用他的信任和義氣!
之前沒有涉及到利益,所以兩人才能平安無事。而今那沒辦法爲謝可越爭取到利益,對方就能幹出這檔子插刀的事。
“是我先放棄你這位朋友,還是你先背叛了我們的友情?眼前人這些人不就是鐵證了嗎?”
“你別什麼事情都扯到施允南的頭上,我問你,這些年你對我說過一句實話嗎?”
“施允南嫉妒你的寵愛、怕你爭了他的家產,所以在暗中欺壓過你?”原銳搖了搖頭,“以往我信,但現在我一字不信。”
“我原銳拿真心對朋友,但你謝可越……不配!”
這話說得斬釘截鐵,也算是直接宣告了兩人關係的破裂。
原銳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包廂。
“從你選擇挖牆腳的那天起,就代表你爲了利益放棄了和原銳的這段友情。”
施允南望着臉色難看無比的謝可越,勾脣戳破,“全天底下最蠢的買賣都被你做了。”
原書中的謝可越和原銳之所以能夠成功,就是因爲謝可越堅定投資給足了原銳自信和勇氣。
原銳接收原氏玉石工作室後,日日夜夜努力跑料商、跑拍賣行、跑客戶,就是爲了將原氏玉石首飾發揚光大,不讓投資商之一的好友虧本。
但現實中的謝可越呢?
見原氏投資不成,改頭就去找了靈玉玉石的老闆。
而靈玉玉石的董事長怕原氏發展起來、未來會搶佔了他們的市場,所以就和謝可越要求——讓對方暗中幫忙挖走了這六名設計師。
謝可越爲了自己的利益,短暫猶豫過後就選擇了而背叛好友。
一步錯、步步錯。
“……”
謝可越聽見施允南毫不留情的嘲諷,心底驟然升起一抹懊悔。
別的不說,這些年,原銳的確是那一顆赤誠之心對他的。即便他和原銳的偶遇也是假意製造的,是他慣有的攀交人脈的方式。
就在謝可越思緒恍惚之際,施允南忽地快步走了上來,下一秒,他當着衆人的面狠狠地揮拳揍了過去——
轟!
這是比原銳還要重的拳擊。
謝可越被打得後退了好幾步,撞在了椅背上又摔在地上。
一直看戲的楊森等人又衝了上來,急喊,“施允南,你幹嘛!”
“沒什麼。”
施允南被人羣圍在中心,淡定得揉了揉自己的手指關節,“原銳提醒了我,對於看不爽的人,硬拳頭纔是最有效的解決方式。”
“大家別放他走!抓起來報警!”
有人喊道,像是抓住了施允南什麼把柄。
下一秒,喊話的這名年輕設計師就被趕來的袁猛提小鵪鶉似地甩在了一邊,“施先生,你先走,家主吩咐了,這裡交給我解決。”
施允南理所當然地收下了來自樓下老公的關心,對着衆人又是一句忠告,“諸位,早晚有一天,你們會後悔今日的決定。”
因爲有他施允南在的原氏,註定將在玉石設計市場佔得一席之地、最終還會穩紮穩打地攀上行業高位!
施允南看準袁猛給他留出的路,淡定走出了房間。
有男性設計師想要去追,沒想到被大力氣的袁猛抓着死死不能動彈。
自以爲是‘設計師頭頭’的楊森立刻叫囂開了,“你又和施允南什麼關係?是他僱來的打手?我告訴你僱兇打人是犯法的!你別以爲——”
袁猛板着臉瞪了過去。
雖然他已經退伍了,但磨練而來的軍人氣場還是能唬住不少人。
袁猛看着左右臉都已經紅腫的謝可越,心底透出一絲不屑,“謝先生,你要報警是嗎?”
謝可越認得袁猛的身份,心裡的屈辱一陣賽過一陣——現在是連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踩在他的頭上叫囂了嗎?
但他知道,此刻的施允南背後還站着一尊動不得的大佛,暫時動彈不得。他深呼吸兩口氣,狼狽卻又不得不壓下內心的恥辱。
“不用,這點小傷我自己能處理。”
不甘心的楊森等人頓時嚷嚷,
“謝先生,你這樣叫沒事?幹嘛不讓我們報警抓他?”
“就是啊!那一看他就是施允南就是僱來的……”
謝可越覺得耳邊的聒噪聲都有些煩,強壓着不悅開口,“各位,駱氏集團的駱令聲聽說過嗎?這位是駱令聲的貼身保鏢。”
包廂裡沒有監控,他也僅僅只是被揍了兩拳,即便報警,大概率會被要求雙方私了。
他已經和原銳破裂了關係、得罪了原氏,沒必要爲了施允南的一拳,再去得罪駱令聲。
“……”
衆人聽見這話,漸漸都顯出震驚的臉色。
他們作爲玉石設計師,多少都得和華國豪門圈裡的客戶夫人打交道,又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駱令聲的名頭呢?
那可是豪門中的頂尖豪門!
當然,像駱令聲那樣的身份,他們是沒有資格和對方接觸的,也不可能瞭解駱氏的家庭情況。
不過,很快就有敏感的女設計師發問,“那施允南和駱令聲又是……”
袁猛想起自己上樓前家主的叮囑,沉默兩秒後刻意拔高了音量,“施允南先生,和我們家主駱令聲是合法的婚姻夫夫。”
“施先生是個好說話的,可我們家主就不是了,各位好自爲之。”
袁猛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包括楊森在內的六名設計師,無一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他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施允南已經結婚了?而且結婚對象還是駱令聲!那個豪門圈裡所有人都趨之若鶩、企圖攀交的人?
原本還在內心嘲笑施允南和原銳的他們,此刻居然生出絲絲不斷的懊悔——
施允南有駱令聲,原氏有了施允南,這還愁前期投資、設計和後期交易的人脈嗎?
壓根不缺啊!
而且還能發展得比他們想象中得更好。
他們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嗎?說不定還能發展成元老級別的人物。
謝可越慣會猜測人心,他的眸底略過暗芒,用公事公辦的口吻提醒衆人。
“各位,你們和靈玉的合同已經正式簽訂了,下週一就開始入職設計,按照之前規定,半個月內必須要交付第一版設計稿。”
“知、知道。”
“我們會按時交付的,請謝先生放心。”
設計師們不得不壓下心裡的懊悔和遺憾,強行裝出開心的神色迴應。
經過這麼一遭,這舉行到一半的酒塔顯然是不能再繼續了。衆人紛紛找藉口離開,不到五分鐘就散了個一乾二淨。
謝可越等到所有人離開後,這才輕觸着已經不能再麻再痛的臉頰,內心的複雜感在這一刻抵達了巔峰。
他猛然將一側的酒塔掀翻在地,酒杯齊齊發出碎裂聲,像是在宣告着什麼仇恨——
爲什麼?
突然間,他就又成了被所有人‘拋棄’的那一個人?他不過是想要賺取自己的利益有錯嗎?
沒了一個朋友又如何?只要他有錢有資本,照樣能在未來收穫更多的朋友!
在未來的某一天,他定會將今天的恥辱加倍討回來!
…
施允南下樓時,就看見駱令聲還靜靜地坐在那個位置。
他靠近自己的戀人,下意識地朝周圍環視了一圈,“原銳呢?你看見他下來了嗎?”
“……”
下樓的第一句還是追問原銳?
駱令聲的眸底晃過微妙的酸澀,平靜開口,“我見他一下樓就奔着洗手間去了。”
“這小哭包,估摸着又是躲到廁所隔間裡哭去了。”
施允南低笑了一聲,勾來邊上的椅子靠近駱令聲坐下。
駱令聲對於原銳的私下生活不感興趣,只是望着施允南問,“剛剛在樓上有爭起來嗎?我讓袁猛跟上去了。”
“嗯,我知道。”
施允南想起自己揍謝可越的那一拳,無比滿足地勾脣,“對於謝可越這種人,果然還是出拳頭比較爽。”
“你打他了?”駱令聲的目光往他的手上一落,“哪隻手?”
施允南跟着愣了一瞬,然後就舉起右手‘可憐兮兮’地說,“這隻手,老公,疼死了,你幫我揉揉?”
駱令聲聽見這過分熟悉的玩笑語調,還是配合着用指腹揉了揉,說,“以後打人別自己動手,這種動拳頭的事情都交給袁猛。”
“他皮糙肉厚的,不怕疼。”
“……”
剛剛下樓就聽見這番言論的袁猛,一時間不知道是狗糧吃得太撐了,還是該心疼一下被當成‘打架工具人’的自己。
正想着,近處就又傳來一陣嫌棄聲,“我說,在這兒你儂我儂得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回家關起門來滾牀單去!”
這下子,輪到施允南和駱令聲語塞了。
施允南瞥向已經從洗手間出來的原銳,哼笑,“打完人就跑到洗手間哭鼻子?原小少爺可不比我們有本事?”
“我、我沒哭!”
原銳抽了一口氣,打死不承認。
只不過他的心情實在太悶了,於是改口問,“施允南,喝酒去嗎?今天我請客,就去上次那個夜店?”
施允南想起自己投資下的夜店,內心有些蠢蠢欲動。
夜店對外營業都快三個月了,他才勉強去過一次,別的不說,他這個甩手掌櫃實在做得太乾脆了。
施允南將目光重新對準了駱令聲,揶揄般地勾了勾脣,“我老公管得嚴,得他同意了我才能去。”
“……”
原銳卡了兩秒,繼續試圖說服,“讓駱先生跟着一起去不就好了?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想不到還可以找誰喝酒了。”
原銳不喜歡一個人喝悶酒。
他剛剛和謝可越鬧崩了關係,身邊那羣損友又各個是不走心的富家子弟,心裡有苦難以發泄。要是施允南不願意去,他就只能找個地方偷偷哭了。
施允南面上玩笑,但心裡明白原銳這些年接連以來的打擊,他默默看了一眼駱令聲,試探性地請求,“我就去一兩個小時,絕不多鬧事。”
“……”
駱令聲向來對施允南說不出拒絕的話,只好點了點頭。
…
半小時後,獨屬於夜店的喧鬧聲響了起來。
明明是深秋的天,但裡面的熱浪一陣掀過一陣,看得人臉紅心跳。
原銳心裡藏着事,一來就猛地灌了大半瓶烈酒,不到半小時就倒在卡座上哭喪着一張臉,口中翻來覆去就是那麼幾句委屈巴巴的聲討。
一會兒是關於背面插刀的謝可越,一會兒又是關於‘說走就走’的路照安,顯然是將這陣子的憋屈都藉着酒意發泄出來了。
莫名其妙被當成了人形抱枕的付子遇被他強拉硬拽地沒辦法還手,擰着眉頭狠狠嫌棄,“這纔多長時間?允南,你怎麼和原銳化敵爲友了?”
“原銳,你給我鬆開!”
“我不!”原銳一絲溜,眼淚鼻涕全部蹭在了付子遇的衣服上。
“……”
素來潔癖到不行的付子遇,差點當場爆出粗口。
施允南看着眼前這過分滑稽的一幕,立刻起身將麻煩丟開,“付公子哥,平時不是總想着當爸爸嗎?”
“那今晚就費點心照顧一下這個便宜兒子。”
付子遇笑不出來,連忙抓住好友的手腕求助,“不是吧?你別把他丟給我啊!”
“這哪裡是丟?我是把這個當爸爸的權利讓給你。” 施允南鄭重其事地點點頭,毫不留情地甩開好友求助的牽扯。
他答應駱令聲了,絕對不在夜店多加逗留,說到做到。
……
與此同時,袁猛警惕地守在自家老闆的身側,就連送酒的侍者都會接收到嚴厲的審視目光。
侍者放完酒後趕緊轉身離去,邊撤還邊回頭看:這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來夜店玩居然還帶保鏢的?
駱令聲沉穩坐在卡座沙發上,喝了一口酒,“別那麼緊張,這個夜店是允南投資開的,我在這兒出不了大事。”
“……是。”
袁猛還是不適應這裡的喧鬧的氣氛,一本正經地挺直身板跟在駱令聲的身後,心裡難得泛出一絲嘀咕——
他之所以會如此警惕,是因爲當初駱令聲在酒吧裡出過事。
駱令聲剛車禍受傷那一陣,爲了拉攏必要的人脈、在家族奪權中站穩腳跟,曾經被一個老總帶到了夜店裡面善談合作。
結果那位老總到了夜店喝酒上頭後,爲了‘侮辱’這位曾經的名門闊少,居然喊了好些不倫不類的男男女女對駱令聲評頭論足。
還有更不知死活的,直接問‘駱令聲多少錢一夜’。
駱令聲本質是個不好惹的主,在那種情況下,他直接菸灰缸砸傷了那位老總,故意鬧大事態用來脫身。
當然,等他成功上位之後,那位老總和那羣人的遭遇自然好不到那裡去。
因爲這件事之後,駱令聲幾乎不曾踏足任何夜店。
可現在呢?
駱令聲怕施允南再在夜店遇到什麼麻煩,提早半小時等在了這裡,卻不提前打電話打擾對方的喝酒興致。
袁猛越想越覺得,家主在骨子裡就是愛慘了施先生,甚至可以爲他忍下所有不適、改掉所有規矩。
袁猛彎身詢問,“家主,真的不需要提前告訴施先生我們已經……”
忽然間,他的餘光就瞥見一道身影湊到了駱令聲的跟前。
來人打斷袁猛的提問,輕飄飄又晃出一句,“好久不見啊,老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