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掙扎了多久,嫣然甚至覺得自己的魂魄曾經飛出身體,她看到沈廷焯站在長長的走廊裡,對她笑着說“然然,你若是走了,我也不會苟活!”她搖着頭想告訴他不要,無論如何活下去,活下去就好!可是她發不出聲音,甚至好像連張嘴都不能,她只能像個木偶般站在那兒動也不動。
後來,就不再是那樣,白曉冉會出現,然後沈廷焯就回頭吻着她,舌吻着看向她,嘲笑她的傻瓜和無能。她隱隱約約總聽到有人在說話,可是聽不清,她聽得到有人在怒吼,是慕軒哥,他在怨她沒有救曉楠姐出來嗎……
光圈在逐漸放大,身體的疼痛猶如甦醒般一點一點喚醒了她的意識,嫣然幾乎是在睜開眼的前一秒鐘就明白,她還活着。因爲她已經死過一次了,那一次她醒來時最慶幸的就是還活着,而這一次,她覺得還不如死了!
因爲剛剛清醒,眼前就是沈廷焯冷漠無情的臉。他都不愛她了,她還活着,有什麼意思?
“然然……”輕柔的呼喚,嫣然睜開沉重的眼皮,模糊的影子好久才清晰,是陸彥之,他看起來很疲憊。
“然然,你醒了?”陸彥之似是還不確定,溫暖的指尖觸到她的眼瞼,小心翼翼得翻開,然後就是熟悉的醫生檢查的過程,他收拾那些東西坐下,像是解脫般鬆了口氣,滿是鬍渣的臉露出輕鬆得笑容。
“然然,還好,你沒事。”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溫柔至極,卻也是珍惜至極,所以連聲音都有些沙啞的顫抖,他輕輕握住她輸液的小手,張了張口,嫣然最終沒能聽到他說什麼。可是她想起了許多事情,匡曉楠,小叔叔,慕
軒哥,還有……她不想想的那個人。
“曉……”剛剛張口,撕裂的痛就扯得她眼前一陣發暈,隱約椅子滑動的聲音,接着慢慢的看清了眼前,陸彥之的臉放大了。
“然然!”他見她的眸子裡似乎有了聚光,才總算長長鬆了口氣,握住她的手再也沒敢坐下,而是站着俯身在她面前,儘量不至於壓抑着她的光線,又能看清她的情況。
“你還不能說話,臉頰的傷有些重,身體也很虛弱。”他說完就忙着解釋,因爲她眼裡急切的目光已經說明一切。
“匡曉楠已經脫離生命危險,在重症監護室,有人陪着。藍越……也活着,方小姐陪着他,他們都好,你放心。”她漸漸平息了,又似乎想起什麼似的掀起沉重的眼眸,陸彥之忙說“其他人都好。伊歲寒受了點擦傷,已經沒事了,等你醒來就要回京處理事情,老大在門外,暫時不能進來,其他人也都好。然然你放心,藍越去的及時,你沒,沒事,什麼都沒有發生,好好休息,很快就能好起來。”陸彥之強撐着哽咽,如同往常般娓娓道來,看着嫣然終於像是理解般任命的合上眼皮,才痛苦的跌坐回椅子裡。
怎麼會沒事,怎麼會沒事!她差點就,回不來了!
臉毀了,內臟嚴重出血,心臟受創,渾身十幾處骨折,未來等着她的,是無數次可怕的手術。她該怎麼熬下去!
“醒了?”
“醒了嗎?”幾堵人牆站起來把陸彥之結結實實圍住,他擡手阻止他們企圖闖進病房的動作,雙手下壓,讓幾個男人女人坐回原地。
“醒來過,還在擔心別人,我告訴她都沒事
,就又昏睡過去了。不過,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你們放心。”陸彥之是這麼說的,可他的表情裡絲毫沒有輕鬆,反而是沉重萬分。
“以後……還要幾次手術?”衆人自是看得出來,項北山遲疑着問。
“不算疤痕祛除,至少還需要三次大手術……”陸彥之突然擡起頭把衆人掃了眼,落在伊歲寒身上,蹙起眉端責難得反問“他還沒有消息?”伊歲寒一愣,勉強點頭算作回答。
從那天出事以後沈廷焯就沒了消息,連同就是白曉冉也消失了。因爲證據不足,會議沒有召開白家還手握重權,案件被當做重大黑道團伙案件處理,沈廷燁想辦法把案件偵破過程壓着,以便在最後給白家重重一擊。所以白曉冉根本沒有消失的必要,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感覺到危機故意帶她離開,而那個最可能的人現在看來只有沈廷焯。
嫣然重傷奄奄一息在這裡,已經完成任務的沈廷焯卻沒有回京辦理手續,更沒有出現在醫院陪伴她走最艱難的路,任是誰都不能不在心底猜測,沈廷焯是不是真的被“染黑”,和白曉冉搞在一起了。
陸彥之冷笑着,這就是嫣然拼了命去愛的男人!
“回京之後,我儘量打聽消息。”伊歲寒發狠的扔下一句話,他就不相信,打死他都不相信沈廷焯會被“染黑”愛上白曉冉那個變態女人!
“哼,男人都是混蛋!”鬱離眼裡泛着淚花恨恨得說着擡起手抹了抹眼睛,立刻遭到伊歲寒的回瞪“誰是混蛋?”鬱離眨眨眼睛,別開目光乾脆不理會伊歲寒,輕聲詢問陸彥之“我陪着嫣然姐吧,有個姐妹在她身邊總要方便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