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可,我相信你。”她需要點時間,哪怕只是一天。
“然然,我希望有事你也可以告訴我。”見她神情恍惚的,陸彥之把車緩緩停在伊歲寒的別墅門前語重心長的道。他面色如常,但嫣然能感覺得出來他渾身散發出的強烈疲憊,這是陸彥之從來沒有過的。
“不,彥之,我準備告訴你的。”嫣然搖了搖頭,她想陸彥之肯定誤會她了。
“好。”陸彥之含笑着點頭看向她,愉悅的表情又似撥雲散霧般在陰靄的秋雨之夜爲她撐開片明亮的星光。嫣然放心的垂眸笑笑,是那種不自覺的就從心底散發出的笑容。
“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她撅着嘴脣,有些苦惱的小模樣。
“那就不如如實說出來。”他好整以暇,斜倚在方向盤上等待着。
“是。”嫣然贊同的點點頭,將匡曉楠見她,告訴她的話如實說出,又講了心裡想的那些顧慮。
“這件事,我恐怕想的比你更多。”陸彥之坐直了看着嫣然,似乎是整理了下思緒才道“從見到那張請帖開始我就在想,他到底要說什麼。明明是給我的請帖,爲什麼要找人特地交給你。所以我立刻去查了埃羅的身份,得到一個比較驚喜的回答,他畢業於,美國海軍大學。”
“美國海軍大學?”那堪稱是世界上最好的海軍學院,最重要的是沈廷焯幾乎擁有同樣的身份,他曾在美國陸軍軍官學院作爲交流生參加培訓。嫣然相信,在某個特殊的時間點,埃羅和沈廷焯必然有某種緣分。
“更加驚喜的消息是,埃羅的教父,叫柯里昂。”柯里昂,意大利黑手黨教父?那麼埃羅的身份確實……天,她居然惹了那
個男人?嫣然好笑的擰着眉頭,她好像惹了大人物啊!
“綜上所述。”陸彥之緩緩嘆息着揉揉嫣然的發頂,輕笑道“我們暫時什麼都不能做。距離婚禮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嫣然,我們可以再等等,通過你今天的消息我幾乎可以推斷出在這兩個月中,白家必然有其他作爲。恐怕是……有人把他們逼到了必須出手的地步。”他挑起眉端望着嫣然。
嫣然也只好點點頭,信息量越大,想要推斷出結論就越難。正如陸彥之所說,除了等,她無法做任何事情。
“彥之,我還是想謝謝你。”對他的感謝,不是語言能夠表達。
“如果是爲了查那批貨的事情,我接受,其他的,”陸彥之略作停頓,認真的注目着她黑白分明純粹的眼睛,手指從她的頭頂緩緩滑到她的下頜撫摸着,“然然,我爲你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願。”心甘情願。他從未表達過對她的感情,嫣然就裝作不知得逃避着,她本以爲會乾脆的拒絕他,可是真到他說出來的時候,她卻是如鯁在喉,只有默默的望着他,眼眶裡不知何時升起了迷濛。
有人在車後鳴笛,嫣然醒悟般得從後視鏡看過去,伊歲寒正滿臉不耐煩的支撐在車窗上邪笑着,嫣然看到他的時候,他朝着後視鏡邪肆的眨巴下眼睛,嘴脣壞笑着蠕動着。嫣然微紅了臉兒,陸彥之便笑着把車開進院子裡。
“小然然,你們這是演的哪出?訴衷腸還是驚夢吶?”伊歲寒支撐在車門上看着嫣然下來,滿臉吊兒郎當的公子哥兒樣。
“伊歲寒,你這唱的又是哪出啊?”嫣然瞥到他們後面伊歲寒車裡默默走下的鬱離,她臉上掛着淚痕,穿的是純黑色的連衣裙,更襯托着嬌
小的身段不盈一握得可憐。雨不知何時停下的,空氣中卻飄散着濃重的溼冷氣息,她起來孤獨的如同遺世獨立的人兒。嫣然玩笑的神情頓時收斂幾分,肩上多了件外套的同時,陸彥之的手溫熨上她的肩頭。
“回去說話吧,冷的要死。”伊歲寒自是沒什麼興致了,陸彥之出來解圍,就迎着嫣然打個響指,跟在鬱離身後進門了。
“我們是不是先別進去?”嫣然在門口遲疑着,她總覺得鬱離大約想和伊歲寒單獨呆着。
“沒必要特別在意,你應該去安慰鬱離,今天是她父親的忌日。我幾乎忘了這件事,若非給伊歲寒電話打不進去。”陸彥之似乎有意要走,嫣然又想起自己給伊歲寒打電話也沒通,原來竟是陪着鬱離去給她父親祭奠,她是該陪陪鬱離。想着兩個人到了門口,陸彥之把她送進去,就主動從她肩上取下自己的外套。
“去吧,消息明天下午我會給你。”他瞥了眼伊歲寒,低聲道“然然,我們的意見不太一致,我希望你無論何時都從保護自己的角度考慮事情。因爲我想,沈廷焯做出決定前一定是以你的安全爲前提,你明白嗎?”
“我明白。”嫣然咬住下脣,手不自覺的握住陸彥之的胳膊擡起腳尖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彥之,他們沒有讓我放棄白氏的生意,是我自己做錯的事情。你們兄弟是最好的,不要因爲我不好,否則我就算好好得活着,也會愧疚終生。”她收住腳跟擡起漆黑的眸子真誠的望着陸彥之,無論愛與不愛,她都希望他們兄弟好好地。
“你放心。”陸彥之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像是故意契合伊歲寒訴衷腸的玩笑,揉亂了嫣然的頭髮鑽進車裡,嘟嘟告別她下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