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璃乾笑兩聲:“咦,你怎麼知道我們這下雨了呀?”
“天氣預報。”
霍千川言簡意賅四個字。
金璃抹汗,要不要這麼關注她,人都不在國內,竟然還關心國內的天氣。
“哦,這樣……剛纔是下雨了,不過現在雨又停了。”
“雨停了嗎?”
霍千川的語氣又聽出了不置信,金璃撇一眼臥室的方向,篤定回答:“嗯,停了,停了有半小時了。”
“那你早點休息吧,別四處晃悠了,女孩子家就該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
大男子主義,金璃不屑,嘴上卻還是陽奉陰違的答應:“好的,那你也早點休息。”
“我休息什麼?現在剛剛起牀。”
金璃一拍腦袋,真是腦子進水了,她竟然忘了國際時差……
“啊哈,記錯了,以爲你還在國內呢,就這樣,我掛了哦,拜拜。”
沒等霍千川再說話,她趕忙掛了電話。
微笑着轉過身時,看到沈碧不知何時從臥室裡出來,站到了門邊。
“我想喝點水。”
沈碧沙啞開口。
“好的,我去給你拿,你先坐一會。”
金璃進到廚房,幾分鐘後,手裡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薑湯,放到客廳沙發的茶几上:“快趁熱喝了吧,剛纔泡了那麼久的海水,我聽你有幾聲咳嗽。”
沈碧怔怔的望着她,眸中有一種她看不明白的複雜,不過金璃並未深究,只是用最真誠的微笑迴應着她的直視。
“快喝呀。”
沈碧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慢條斯理的問:“你不喝嗎?”
“我沒事,我年輕,抵抗力好。”
“你爲什麼要救我?”
沈碧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爲什麼要救你……瞧見了,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你對我熟悉嗎?”
她搖搖頭:“不太熟悉,就是在火鍋店跟你有過一面之緣。”
“你對別人是不是也這麼熱心腸?”
“大都是吧。”
金璃笑得很純樸。
“剛纔……是你男朋友打的電話?”
“嗯。”
“你們感情好嗎?”
“挺好的,你認識他?”
“霍千川,誰不認識。”
金璃又笑笑,沒說話。
“之前雅珠跟我說了一些你的事,
聽說你……同時和好幾個人交往?”
金璃依舊沒有說話,只是笑容變得有些諷刺了。
“怎麼不說話?難道,被我說中了嗎?”
“你希望我怎麼回答你?”
“當然是說實話。”
“說實話你可能會認爲我在狡辯,所以乾脆就不說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人活在世上,不是讓別人來評頭論足的。”
“聽你的意思,雅珠說的並非是真話。”
“是真是假,在於聽的人怎麼理解,總之我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的話,比起空穴來風的傳言,我更相信自己親眼所見的事實。”
沈碧看她的目光,多了一份欣賞,卻稍縱即逝:“你氣不氣別人在背後對你說三道四?”
金璃嗤笑一聲:“這有什麼好氣的?在背後說我壞話的人多了去了,我要每次都認真計較,別人沒把我氣死,我自己就把我自己氣死了,有句話叫不要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就是對我心境最好的詮釋。”
沈碧若有所思的點頭:“你很樂觀。”她不再言語,默默的喝完薑湯,起身說:“我該走了。”
“這麼晚了,你就在這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走吧。”
“不用了,這不方便。”
金璃拉住她的胳膊:“有什麼不方便的,我男朋友出差也不在,明天早上我開車送你回去,現在外面還下着雨呢。”
沈碧視線睨向窗外,確實有雨滴在噼裡啪啦的降落,她同意留了下來。
隔天一早,金璃開車送沈碧回家,車子停在沈碧的宅子門前,她攙扶着她進屋,見家裡一個人也沒有,她疑惑的問:“你家人呢?”
“我沒有家人。”
沈碧黯然回答。
金璃眼中流露出一絲詫異,環顧一圈,條件不錯,一個條件不錯的夫人,沒有家人,深夜尋死,可見她是個有故事的人,她眉宇間的憂傷,很容易讓人看見歲月的滄桑……
沈碧躺在牀上,金璃試了體溫,她發了高燒,於是打電話給之前被車撞傷調養期間,霍千川給她請的家庭醫生,讓醫生過來給沈碧看了看,開了幾貼藥,掛了幾瓶水,金璃一直守在牀邊,清楚的看到了一位在昏迷中仍然淚流不止的人的悲傷,她心裡莫名的也很不是滋味,明白了夫人定是經歷了非常不能承受的痛苦,纔會滋生尋短見的念頭,就像當初她剛知道姐姐死因的時候,那一整年,她也是這樣,在睡夢中落淚。
掛完了水,夫人睡了
,金璃悄悄離開。
幾天後,吳雅珠找了過來,一進門就大聲嚷:“乾媽,乾媽……”
傭人輕聲對她說:“夫人生病了,在臥室裡休息。”
吳雅珠衝進臥室,虛情假意的關懷:“天哪,乾媽,你怎麼生病了呀?難怪這幾天打你電話一直無人接聽,我還以爲你出了什麼事,實在不放心這才趕來看看。”
沈碧目光空洞的凝望着天花板,面無表情的說:“就算有事,你這時候趕過來,也已經晚了。”
吳雅珠自知理虧,心虛的笑笑:“哎喲,我前兩天出差了,就剛剛纔下飛機,就馬上趕了過來,我還沒回家呢。”
沈碧沒言語,她現在心神懼倍,根本無暇顧及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乾媽,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臉色看起來好差。”
“沒有。”
“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點吃的,你等着啊。”
吳雅珠殷勤的跑出臥室,到了客廳叫來傭人:“快,去廚房弄點吃的來。”
傭人會意,她就坐在沙發上玩手機,不一會兒,傭人將熬好的米粥端了出來,她馬上起身接過,瞅着一碗白米粥,沒好氣的說:“怎麼就做這個?”
“生病的人就要吃些清淡的才能好的快。”
吳雅珠癟癟嘴,端着米粥進了臥室:“乾媽,我給你煮了碗米粥,生病的人就要吃些清淡的才能好的快,我來餵你哈。”
沈碧食不知味的吃着吳雅珠的‘心意’,吳雅珠心中無比得意,都說人在最脆弱的時候,誰陪在身邊誰就是她最信任依賴的人,現在,她應該是沈碧最信任依賴的那個人了吧?
藉此機會,她佯裝隨意的說:“乾媽,我真想伺候你一輩子,可惜我將來還要嫁人。”
沈碧對她無厘頭的一句話不明所以。
“要不這樣吧,等到乾媽你把兒子找到的時候,我來給您做媳婦如何?這樣,我就可以一輩子伺候你了。”
沈碧眉頭一蹩,顯得很詫異:“雅珠,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且不說我還沒找到兒子,就算找到了,他可能也已經成家,即便沒有成家,退一萬步說,你們沒有感情,兩個沒有感情的人,怎麼結婚?”
“這個容易啊,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只要能留在乾媽你的身邊,我會努力和乾媽你的兒子培養感情。”
沈碧打量怪物一樣打量面前的女人,驀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麼:“雅珠,你跟羅黛雲的媳婦是表姐妹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