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咧了咧嘴角,露出一抹不易覺察的微笑,他想起了他第一次吻她,她竟然把眼睛瞪得溜圓,他想起她那驚慌失措的樣子,想起了她又羞又氣的表情,真是又可愛又好笑。他身邊有許多女人,每一個都是風情萬種,每一個都是儘可能的展露妖冶和嫵媚,每一個都是一副討好和恭維的嘴臉,哪有象她那樣的,純得就象是一張白紙,連接吻都不會的傻丫頭。他的心裡驀地涌上一股柔情,他垂着頭,閉着眼,卻在心裡暗暗的笑了笑。
打在身上的雨滴突然停了,路峰暗忖:這該死的雨可算是停了。咦?怎麼還有嘩嘩的雨聲?他奇怪的睜開了眼睛,看到一雙穿着拖鞋的小腳站在他眼前,一條長褲已經被地上的雨水浸溼了小半截,他沿着那雙修長的腿向上看去,一雙黑黑的大眼睛正直直的盯着他。
阿迪婭舉着一把雨傘站在路峰面前,當路峰擡起頭時,他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嘴脣已經凍得發紫了。阿迪婭再也顧不得心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她急聲說:“大少爺,雨太大了,你快起來吧。”
路峰吃驚的說:“你出來幹什麼?快回去,快回去。”他的聲音已經被凍得打顫了,阿迪婭清清楚楚的聽見他牙齒相扣的聲音。
她的心驀地就軟了,她不由分說的一把拽起已經雙腿發麻的路峰,將雨傘塞到他手裡,一貓腰,竟然將他背了起來,急步向屋裡走去。
“你、你幹什麼?快放我下來。”路峰牙齒打架的說。
“再跪下去你會死的。”阿迪婭堅決的說,她麻利的將 路峰背進了她的房間,將他放到她的單人牀上,又到她的小浴室裡,往浴缸裡放滿了熱水,然後又扶着路峰進了浴室,命令似的對他說:“快把溼衣服脫了,泡個熱水澡,一會我給你處理傷口。”
路峰怔怔的看着阿迪婭,阿迪婭又說:“還站着幹什麼呀,脫衣服呀。”她心急的動手幫他脫起了襯衫,他身上那一道道已經被雨水泡得發腫的鞭痕映入她的眼簾,她的眼睛忍不住紅潤起來,她用小手撫摸着那些傷口,哽咽着 說:“他們下手怎麼這麼狠呀,好歹你也是大少爺呀。”
路峰再也控制不住愧疚的心情,他一把將阿迪婭攬進懷裡,顫着聲說:“阿迪婭,對不起,是我該死,我不值得你這麼對我的。”
阿迪婭的身體瑟縮了一下,她自卑的說:“大少爺你言重了,阿迪婭是什麼身份呀,怎麼配讓大少爺受這麼大的委屈。”她感覺到路峰渾身冰冷,還不住的打顫,忍不住柔聲說:“先別說那麼多了,你看你快凍僵了。”她說完,默默的走出小浴室,並將門關好。
秀閣裡的人都沒有入睡,路峰跪在外面,誰又能睡得着呢。苗秀雲和孫媽站在她的臥室裡,不停的向外看着,她焦慮的說:“這可怎麼好?阿峰這樣子會生病的呀,這可怎麼是好呀?”
孫媽不住的安慰着她:“夫人您別擔心,峰少爺身體壯,淋淋雨沒大礙的。”
“可是他剛被老太爺打了呀,唉,這孩子怎麼這麼糊塗呀,害得我們瑤瑤差一點跟着被罰,可嚇死我了。”苗秀雲想着剛剛的事,就不禁心驚肉跳。
“唉,可憐的阿迪婭,不知道心裡多難過呢。”孫媽也傷心的說。
路瑤將阿迪婭推出門後,並沒有躺到牀上休息,而是關了燈走到窗前,帶着一抹焦慮向外看着。她和阿迪婭在一起已經兩年多了,她深知阿迪婭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儘管路峰侮辱了她,可是路瑤還是感覺到從阿迪婭身上傳出的那種讓人心酸的認命,同時,路瑤發覺了阿迪婭對路峰的同情,她決定賭一賭,她賭阿迪婭不會忍心看着路峰在外面跪一夜。
終於,她看見阿迪婭衝了出去,看見她將路峰背進了屋,路瑤的嘴角翹了翹,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阿迪婭,我不會讓你這麼命苦的,你並不低賤,你比我幸運,你是有權利得到幸福的。”路瑤安心的躺到牀上,今天和路峰打了一場,實實在在的發泄了心中積壓了許多的悶氣,她突然覺得心情舒暢了不少,她想好好睡一覺了。
躺在熱熱的浴缸裡,路峰冰冷的身體漸漸恢復了熱量,他不禁感動起來,那個清純的女孩竟然不計前嫌,都說患難之中見真情,阿迪婭在路峰如此狼狽的情況下,伸出援手,這讓阿迪婭的形象在路峰心裡變得比外面那些衣着靚麗、濃妝豔抹的女人更美麗、更可愛起來。
路峰洗過了澡,精神好了許多,他的衣服又溼又破,他只好在腰上圍着一條大浴巾走出浴室。阿迪婭正垂着頭坐在牀邊,手上捧着應急藥箱,無意識的摩挲着。聽見門響,她擡起頭,只見路峰溼漉漉的髮絲不羈的貼在額頭上,一雙略顯蒼白的俊臉在屋內燈光的映照下散發着柔和的光,結實的身軀高大挺拔,裸露的肌膚肌肉發達,一塊塊踺子肉透着一種囂張的狂野。那一條條醒目刺眼的鞭痕縱橫交錯,倒給他古胴色的肌膚染上一層野性的魅力。
阿迪婭的臉莫名的紅了,她忙垂下頭,避開他灼熱的目光,有些侷促的站起來,諾諾的說:“大少爺,我給你上藥吧。”
路峰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無所謂的說:“沒事,都是些皮外傷。”
阿迪婭垂着送,自顧自的打開藥箱,利索的拿出藥水和藥棉,走到路峰面前,漆黑的大眼睛閃過一抹心痛,她發出一聲輕呼:“哎呀,這都有些發炎了。”
高出阿迪婭半個頭的路峰垂首看着她一臉緊張的樣子,不由得心中一軟,竟然生出幾分柔情,他輕聲安慰她:“沒事,我皮厚,明天就好了。”
“胡說,這哪是幾天就能好的呀?你看看,這都有些腫了。”阿迪婭忘了侷促和尷尬,一把將路峰按坐到牀上,急切的說:“別動,我給你先上點藥,如果明天還這樣,那就得快請二小姐來給你看看,這麼多的傷,感染了可就不好了。”她彎着腰,用手裡的藥棉沾上藥水,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路峰身上的鞭痕,每擦一下,她還下意識的嘟起小嘴吹一吹,彷彿這樣可以減輕一些路峰的疼痛。
“疼嗎?疼你就說,我會輕輕的。”她一邊塗着藥一邊說。她一隻手扶着路峰裸露的肌膚,一隻手輕輕上着藥。她的手很輕,也很柔,摩挲得路峰心裡癢癢的,他沒有覺得身上的傷口怎麼樣,倒是覺得渾身的血液不停的向上涌。他皺了皺眉,心忖着:“這傻丫頭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我這麼正常的一個男人,赤身裸體的,你還這麼摸來摸去,這讓我怎麼忍得住呀?”
阿迪婭發覺了路峰的身體漸漸發起燙來,她不由得更擔心起來,她擡起頭,毫無心計的說:“你的身子怎麼這麼燙呀?是不是發燒啦?”她還好心的將柔軟的小手放到路峰的額頭上探了探,然後又放到自己的額頭上摸了摸,喃喃自語道:“好象差不多,那你的身子怎麼這麼燙呀?”
阿迪婭又發現他身上有好幾處於青,她邊塗着藥邊說:“這都於血了,一會我給你揉揉,讓血塊散開,明天就好了。”
路峰咬着牙,隱忍着心中已經竄起的那團烈火,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身體繃得緊緊的,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阿迪婭以爲他是傷口疼,便柔聲說:“是不是很疼?我再輕點,馬上就好了,我以前也被鞭打過,我知道這是很疼的。”
“你也被鞭打過?誰打你?冷俊?”路峰不由得沉聲問。
“我們在訓練營的老師,還有山莊的管家,在我們那,我們是不能做錯事的,做錯了事就得被打。”阿迪婭上完了藥,又讓路峰趴在牀上,一雙溫柔的小手在他身上於青的地方揉捏着。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的路峰只覺得小腹熱浪滾滾,身上的某處已經不可抑制的開始膨脹,他不由得變得開始煩躁起來。
“每次被打後,我們就會去亞瑟醫生那拿藥,他的藥很好的,塗上了傷口癒合很快,而且不留疤痕,我很喜歡去亞瑟醫生那,他很和藹,也很親切。”阿迪婭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笑意。
路峰扭過頭,酸酸的問:“你喜歡他?”
“嗯,喜歡,每次看到亞瑟醫生的笑容,我就覺得我身上的傷一點也不疼了,我……啊……”阿迪婭還沒說完,實在忍無可忍的路峰猛的一翻身,將阿迪婭壓到了身下,他怒視着她,凌厲的問:“他有沒有碰過你?”
“你、你胡說什麼?快放開我。”阿迪婭驚愕的看着他那雙幽深的雙眸,語氣裡帶着一絲無措。
“你說你喜歡他。”路峰極不高興的說。
“他、我們大家都很喜歡他,他是我們那的神醫。”阿迪婭忙解釋着。
“那也不許你喜歡他。”路峰霸道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