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傑躺在屋頂,毫無生氣,衛傑想馬上抽一支。但是,這是不可能的,衛傑幾乎把鳳凰城的店翻了一個遍,也沒有找到半根菸。衛傑翻了一個身,側身躺着,眼睛飄過房檐處,立刻驚出了一身冷汗。那裡有一個白骨人正把着房檐,把骷髏頭躺在雙臂上,下顎骨一上一下,像是在笑衛傑。
衛傑大怒:“你個死骷髏,表情挺豐富的是吧?看我把你的骷髏腦袋就下來塞到你的盆骨裡。”
衛傑站起來向白骨人衝去,白骨人隨手揭下一塊瓦片,打了過來,正中衛傑的腳踝。衛傑腳上吃痛,一個踉蹌,從屋頂上滾了下去。白骨人站在房檐邊上,手舞足蹈,像一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白骨人忽然一腳踩空也從屋頂上摔了下來。“咔嚓……”一聲脆響,白骨人的腦袋和身體摔開了,衛傑手疾眼快,飛速衝了上去。一把搶過白骨人的骷髏頭,撒腿就跑。
衛傑抱着骷髏頭邊跑邊對着身後喊:“你還笑啊,你再笑啊!”
在鳳凰城裡,衛傑抱着骷髏頭在前面跑,一個沒有頭的骨架在後面緊追不捨。兩人從東城跑到西城,又從西城跑到北城,跑到北城,衛傑實在跑不動了。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白骨人不知疲倦的追上來,搶回自己的腦袋,裝了回去。高興得又蹦又跳。跳完了,就抱着衛傑的頭往下拽,像是要抱着衛傑的頭跑,讓衛傑追自己。
衛傑掙開白骨人的雙臂,道:“哥哥,我的腦袋揪下來可不能再裝回去啊。”
白骨人腦袋一耷拉,像是覺得無聊,自己拆下自己的一截小腿骨,拿在左手裡在衛傑眼前來回晃。衛傑不作理會,自空間儲物戒指中取出一罈酒,痛飲了一氣。白骨人也上來搶,搶到手也學着衛傑一陣猛灌,上面關着,下面流着。
衛傑道:“你怎麼這麼有意思啊?”
白骨人拿着自己的小腿骨,對着衛傑的頭就是一下,然後向後一跳。手中的小腿骨在空中畫了一個圓弧。衛傑拔出長劍,道:“你是想和我比劃比劃嗎?”
白骨人忽然身形一震,然後一把抓住衛傑的長劍,使勁一拽,把劍奪了過來。衛傑心中一顫,這個白骨人手上的勁道遠在自己之上。衛傑道:“你這是幹什麼?速速還我,否則別怪我動武了。”
白骨人隨手一揮,衛傑的身體就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出五丈,撞在了一堵牆上。“轟……”一聲巨響,牆體坍塌,衛傑在瓦礫中站起身,喉間一甜一口鮮血涌出。衛傑眉頭一皺,把鮮血嚥了回去。準備取下木刀和這個白骨人決一死戰。可是當他把手放到背後時,卻根本沒摸到木刀。再看那個白骨人兩個手正拿着自己的兩把刀觀賞。
衛傑心中像激起了千層浪,這個白骨人絕對和其他白骨人不一樣,竟然在自己奧不察覺的境況下就取走了自己的武器。這個白骨人的修爲,遠遠在自己之上。生前必定不是無名之輩。按規矩,應該叫他一聲前輩。衛傑上前道:“方纔多有得罪,還望前輩能將晚輩武器歸還。”
白骨人深望了兩把劍,搖了一下頭,做出了嘆氣的樣子。把兩把劍捧在手上,禮貌的歸還給了衛傑。衛傑結果劍放回背上,道:“前輩難道認識這兩把劍?”
白骨人點了一下頭,衛傑着實一驚,這兩把劍是師父留下的。難道這個白骨人認識師父不成?
衛傑問道:“前輩可是認識這兩把劍的主人。”
白骨人搖了搖頭,衛傑問道:“不認識?”白骨人又搖了搖頭,衛傑道:“想不起來了?”白骨人點了點頭。衛傑見問不出什麼就放棄了詢問。白骨人做了一個八的手勢。衛傑疑惑,問道:“八?前輩是什麼意思?”
白骨人擺了一下手,示意衛傑坐下,衛傑坐在地上。白骨人在地上用自己的腿骨圍着衛傑畫了一個大大的八卦圖,衛傑就出在八卦圖的正中央。八卦圖的正中央應該是太極,一陰一陽兩個陰陽魚,但是白骨人卻沒有畫太極。白骨人比劃着讓衛傑把劍分別刺進八卦圖的乾位和坤位。衛傑照做,還是很疑惑。剛要再次詢問,白骨人示意衛傑再看。
衛傑又仔細的看了一下,忽然大悟,道:“這是……這兩把劍相生相剋!兩把刀的力量截然相反,一直在相互制衡。另外,您做八的手勢是想告訴我,其實還有六把劍,是和這兩把劍是一起的。它們在一起可以組成這個逆反八卦的圖,而且要是不錯的話,這應該是一個以八把利刃入住陣眼的劍陣圖。!”
白骨人重重的點了一下頭,衛傑再次觀摩起這個八卦圖。發現這個八卦圖一眼看上去沒什麼神奇之處,但是仔細觀察就可以看出。它和普通的八卦圖竟然完全不一樣,它是逆轉而行的。
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相,四象生八卦,八卦演化諸天萬物。但是這個八卦圖卻逆反大道軌跡,化八卦爲四象,反四象回兩儀,逆兩儀歸太極。真不知道,如此行徑下去,最後會到達一種什麼境界。從太極演化八卦本就是衆妙之門,玄而又玄,如今逆行八卦推太極,簡直就是逆天的行爲。
衛傑牢牢的記下了這個逆反八卦圖,知道日後一定會有大用。衛傑拜謝道:“前輩傳給衛傑如此大法,衛傑沒齒難忘,前輩有什麼心願未了,衛傑一定竭盡全力爲前輩實現。”
白骨人搖了搖頭,衛傑又問道:“對了,還未請教前輩寶號。”
白骨人又搖了搖頭,衛傑心道,看來在漫長的歲月裡,這位老前輩已經忘卻了過去的種種。但是惟獨記得這份逆反八卦的劍陣圖,想來這位前輩必定是一個爲劍而生,爲劍而活的人。
衛傑道:“以後我就稱您爲白骨仙人如何?”
白骨人,白骨仙人連連點頭,像是小雞啄米一樣。怎麼看都像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單純少年,很難讓人聯想到這是一個生前修爲功參造化的老前輩。返璞歸真,難道就是說的這種情況嗎?
白骨仙人擺了擺手,示意衛傑跟着自己走。白骨仙人帶着衛傑在小巷裡轉來轉去,最後到了一個破舊的廢屋裡。這個廢屋極其隱秘,不知道的話很難找到。白骨仙人把食指放在嘴邊,要衛傑不要出聲。衛傑大氣也不敢喘一下,豎起耳朵聽着動靜。
白骨仙人雙手快速結印,結的印複雜難明變幻莫測。白骨仙人打出一道做氣在衛傑的額頭上。衛傑大腦一熱,昏了過去,衛傑醒來時,眼前的一切都已經變了樣子。衛傑躺在一片空地上,方圓幾百裡都空無人煙。衛傑站起來想走動一下,可是卻發現就在自己站起來的一刻,身體被禁錮了。
下一刻,天地間的景物瞬間歸於虛無,化作無邊無際的黑暗,黑暗深處。黑暗停頓了數秒後消失,眼前換成了鳳凰城。衛傑的身體還是被禁錮着。一匹高頭大馬在大街上飛奔而過,撞翻了路邊的不少攤子。高頭大馬上是一個身材曼妙的女子,戴着面紗,讓人看不到真容。衛傑聽到身邊的人在對話“這個女騎馬的女人是誰啊?怎麼這麼囂張啊?”“你不知道?這是鳳凰城主的嫡系後代。”
說話之間騎馬女子已經來到衛傑近前,她似乎並沒有看到衛傑,而是直接撞了過來。衛傑身體被禁錮,不管不能動,連說話都不行。人和馬並沒有撞到衛傑,而是從衛傑的身體間穿行而過。衛傑瞬間想到,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影,是白骨仙人在自己腦海裡製造的幻象。這應該是鳳凰城沒有變成冥土之城之前的情景,那時還是一個正常的城池。現在看到的情景不知道是多少年以前的了。
衛傑正思索着,天地間的景象再度消失歸於黑暗,黑暗過後,衛傑出現在鳳凰城朝鳳酒吧裡。一個男子此時的酒吧人滿爲患,與之前看到的朝鳳酒吧截然相反。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進入酒吧,來到了吧檯前。衛傑努力地看着這個男子的面貌,可是無論自己怎麼看都記不住他的臉。好像是大道中存在的某種規則不允許自己記住這個人的臉。
男子對櫃檯裡的調酒師說道:“你們這的生意不怎麼樣啊,來一杯威士忌加水,水合酒的混合比例要是黃金分割比。你們這個酒吧的名字怎麼這麼俗啊?”
調酒師便調酒邊說道:“我們這之所以叫朝鳳酒吧就是因爲我們這正對着鳳凰樓。據傳說,下個月十五,鳳凰城第一人城主鳳凰大人就要浴火重生了。到那時,距離鳳凰大人近的人,有成神的契機啊!”
男子道:“原來如此。”
調酒師把配好的酒遞給男子道:“可惜我不能去,這些天我都要在這裡值班。”
男子道:“是要看店嗎?”
調酒師道:“對,跟你說句實話,我已經在鳳凰樓附近租了一間房子,只要找到替我值班的人就能去了。只是現在鳳凰城的居民都想着能沾到鳳凰大人的仙氣,想找個人替我不容易。”
“快去看啊!鳳凰大人的單傳後代在鳳凰廣場現身了!”不知誰衝進酒吧喊了一聲,整個酒吧的人瞬間離去,沒有一個結賬的。有的是顧不上結,有的是趁機不結。調酒師對男子說了一句:“你幫我看着店,我也去看看。”
衛傑心中大驚,這是,那天的那個調酒師。衛傑一直奇怪爲什麼調酒師和自己的對話總是前後不搭邊,原來那個調酒師一直在重複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那天的內容。衛傑有種直覺,現在自己看到的就是鳳凰城消失那天的場景。那天鳳凰城中的所有人都聚集到了鳳凰廣場,那麼接下來自己就該看到那天在鳳凰廣場都發生什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