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就憑你這話,我們就能治你一個大不敬的罪!”
小倪銀牙咬的咯咯直響,恨恨的看着李麗丹。
李麗丹悠悠的看了看昨天閒得發慌,駱幀用鳳仙花給自己染的指甲。
“是對鈴仙閣的大不敬,還是對縣令大人的大不敬?我怎麼不知道鈴仙閣這麼厲害了?大不敬都能說的出口,再說了我那句話對縣令大人不敬了。”
“有本事的話,就別憑仗什麼親戚,各憑本事說話。”
話音剛落,一直站在李麗丹對立面的趙子玲眼睛一眯,嘴角微微上揚:“哦?我爲什麼要跟你比?而且你憑什麼跟我比?”
自己一直跟着縣令家的小孩一起長大,人家學什麼自己學什麼,開個布莊只是玩玩而已。
這個李麗丹膽子也太大了,居然要跟自己比試。
李麗丹笑眯眯的看着趙子玲:“你想比什麼我就跟你比什麼,先說好,輸的一方代表的布莊要答應另一份一個除了關門以外的要求。”
趙子玲冷笑一聲:“你拿什麼跟我比?比歌舞,比文采倒是顯得我欺負人了,看你也是個繡娘出生,就比繡品怎樣?”
李麗丹嘴角上揚:“好,兩日後,我們就在鎮上的那個大槐樹下比試,各自準備自己的東西。”
“這次就讓這些街坊鄰居來評選。”
李麗丹清冷的聲音傳入稀稀拉拉的人羣中。
“什麼?李麗丹要和鈴仙閣比試?”
“這下有的好看了。”
“可不是嘛,我一定要去看看的,據說這個鈴仙閣的掌櫃的繡的一手好花。”
“......”
最近店裡的生意不是很好做,曾晴一個人百無聊賴的坐着晃腳。
然後聽到這些人的交談,臉色一變,也不管店鋪了,直接往李麗丹家裡跑。
“李麗丹你瘋了嗎!你這到底是要做什麼?我都依了你這麼多次了,你做事好歹知會人一聲啊!”
李麗丹正在跟駱幀商量着比試用的花樣,看到曾晴來了,也不覺得驚訝。
“你來的正好,來看看這個花樣怎樣,我新想出來的,只是過於繁瑣了一點,繡起來應該不難。”
曾晴黑着一張臉,看也不看李麗丹遞過來的圖紙。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你之前要把人送走的時候也沒跟我商量,現在要哪布莊跟人打賭跟我打過招呼嗎?”
李麗丹輕笑了聲:“你別急,你來的路上沒有聽到風聲嗎?”
曾晴啞然,着急趕路怎麼會聽到別人說什麼,況且最近店裡的生意都不怎麼好,這都快過年了,本該大賺一筆的。
李麗丹把自己一關就是六天,自己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李麗丹到底在做什麼。
又見李麗丹拿着毛筆在圖紙上添了幾筆。
“你回去準備準備吧,我不會讓你虧本的,還有撥出幾兩銀子給這些繡娘們,這兩天她們辛苦了。”
曾晴見李麗丹這麼有恃無恐,怦怦亂跳的心也慢慢恢復了正常速度,有些氣餒道:“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們可是大功臣,這件事結束,我會讓你不用再當心鈴仙閣那邊的小動作。”
曾晴略加思索,一下子相通了,這就是李麗丹的一個局。
“難怪她們走的時候一點也不愧疚,難怪,我,我還以爲......”
李麗丹見曾晴不再問了,直接下了逐客令:“好了你快走吧,接下來可是一場硬仗,我沒心情跟你嘮嗑。”
兩天過去的非常快。
鎮上的大槐樹長在一片空地上,據說風水先生看過,要把這裡空着,不能有房屋和其他的樹,這樣可報鎮上平安。
兩個人要比試的消息早就傳遍了整個蓮華鎮,一大早就有很多人搬着小板凳在大槐樹周圍坐着嗑瓜子。
連里正也得到消息,被好事的人請來做個公證。
誰不知她們兩個鬥得越狠對他們這些尋常百姓的好處越多,正值年關說不定布料的價格還會再降上一降。
李麗丹和趙子玲壓着時間,從兩個方位走來。
里正大聲念道:“這一場比試是鈴仙閣和柔潔閣發起的,勝方可以對敗方提一個要求,在場的人手上都拿到一張紙條,到時候進行不記名的盲投,票數多的勝出,時間兩個時辰。”
“所以,各位鄉親可以在兩個時辰之後再來。”
鄉親並沒有離開,雖然看不到什麼,但是好歹這大冬天的還可以曬曬太陽,便也不挪動了,坐着嗑瓜子等結果。
又看向李麗丹和趙子玲:“二位準備好了嗎?”
李麗丹和趙子玲都微微點頭,坐定。
“開始吧。”
只見趙子玲打開自己帶來的一個囊,要是沒有被穿好絲線,乍一看還以爲她是個醫女是給人施診來了,密密麻麻的針紮在布上,在陽光下晃了晃看客的眼睛。
李麗丹瞥了一眼趙子玲,不動聲色的拿出一個小盒子,取出一根針慢悠悠的穿上一根線。
趙子玲冷哼了一聲,像是瞧不起李麗丹的簡陋裝備,又像是多看了一眼就玷污了自己的眼睛,不再往李麗丹那個方向看一眼。
李麗丹不甚在意也不再看趙子玲那邊,低頭拿起自己的繡針,手指靈動的上下翻飛,時而摸一摸繡完的那一部分讓它更加平整,再低頭繼續繡。
見日頭越升越高,一直冰冷的手指終於是暖和起來了,李麗丹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快。
“我看,這一局是趙子玲贏了,不僅人好看,刺繡的手藝一直都很好,只是這個李麗丹也沒有拿出什麼作品來,那些包包又不是她繡的,難說啊。”
“你又知道了?人家趙子玲給了你什麼好處了嗎?還是請你進鈴仙閣看了?我覺得是李麗丹比較好。”
趙子玲突然擡起頭,看了人羣一眼,像是馬上就要結束了,伸了個懶腰。
又瞥了李麗丹一眼,又低下頭繼續繡。
“呀!”
傳來李麗丹的一聲驚呼,在交談的人扭頭一眼,只見李麗丹的手指頭上汩汩的往外冒血,血珠滴落在繡品上。
“你看,真不吉利,哪有繡娘會把血滴在繡品上的,嘖嘖嘖,果然是生澀。”
李麗丹愣了愣,看了一眼地上的石子,目光又落在一旁安靜拿着繡針的趙子玲身上,臉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