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鄴城本該是最舒服的時候,微風習習,一切生命都會在這個時候展現出它們的歡快,可是,鄴城的最高掌控者呂布卻意外的很是煩躁。
雖然呂布閉起他的雙眼,似乎在坐椅上平靜的酣睡着,但是在服侍呂布的婢女們都感覺到了她們的主子的異常,也就識趣的離的遠遠的,在呂布需要伺候的時候再去行動。
一陣輕輕的腳步聲慢慢施來,衆婢女聞聲而看去,見是他們的女主子任紅昌來了,急忙施禮。
“不必如此”,任紅昌以指噓口道:“主公他還是老樣子嗎?無錯。”
衆婢女輕聲道:“是啊,自從昨天從刺史府回來後,就一直把着個臉。”
任紅昌輕嘆一聲道:“沒你們的事了,先下去休息吧。”
衆人笑道:“多謝主母。”
別人府上,只怕以呂布,任紅昌這樣的地位,這些下人都是畏懼的很,但是在這溫侯卻是個意象。本以爲那殺戮戰場的呂布應該是個冷酷無情的人,自家的主母大概跟那些貴婦人沒什麼樣,但是這些年相逢處下來,衆人都是現原來他們主子是這麼好相處,不但沒有大官的脾氣,更沒有那些暗想中的酷刑什麼的,都是慶幸自己能夠在溫侯府邸。
下人們依次離去,偌大的後花園只剩下任紅昌與呂布。
“你來了。”呂布知道現在這個時候還敢離自己這麼近,除了自己的夫人任紅昌外,不作第二人想。
任紅昌輕輕的依偎在呂布的懷中,問道:“聽說昨天你在議堂大了一頓脾氣,我還不知道我的夫君原來還是一個暴躁之人。”
呂布反問道:“你以爲我應該是怎樣一個人?”
任紅昌道:‘我的夫君嘛……向來都應該是一個胸懷天下事,泰山崩與前而面色不改的大英雄。”
呂布不由被任紅昌逗笑,嬉笑道:“原來我在夫人的心中是這麼的英雄啊……”
“自然是這樣的。”,任紅昌見呂布面色稍復,趁此機會再問起原先的問題道:“現在能告訴任紅昌,夫君昨日爲什麼這麼大的火了嗎?無錯。”
呂布把任紅昌再次抱緊,想了片刻,終是嘆道:“其實是那田疇出了一個餿主意。”
原來那日田疇想到那蔡昭姬與那曹操有很深的淵源,而且她的父親蔡邕雖然已經仙去,但是在朝廷的影響力依舊不可小視,到時候蔡昭姬前往洛陽,說不定還能有意外的收穫,對呂布也會是一股不可忽視的暗助,故而大膽提出這個建議。
田疇這個建議的核心意思只不過是送走一個女人,卻能換來不少好處,加上當時男尊女卑的思想,以至於當他提出這個建議的時候,在議堂上的大多數都認爲這是一個很好的意見。可是田疇沒有覺察到呂布對蔡昭姬的異樣的感覺,也不知道呂布最討厭以女人作爲代價而換來的勝利這樣的事情,所以田疇換來的只是他的怒火。
從呂布的講述中,任紅昌自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想不到自己的夫君居然如此在意蔡琰,身爲女人的她自然也是想當然的聯想到情愛那方面。
“你啊……”,任紅昌笑道:“我倒覺得這田疇挺委屈的,居然被你責罵了。”
“什麼”呂布驚訝的看着任紅昌,道:“紅兒,你也是女人,怎麼能如此說話?”
任紅昌笑道:“夫君您別急,先聽我慢慢的說嘛。您想啊,除了我們自家人,又有幾個外人能夠知道夫君您看待女人的不同。在您的眼中,我們跟男子一樣,應當受到應有的尊敬與對待,但是您不能強求其他男子也像您一樣啊,畢竟這是千百年來的習慣了。再說了,田疇大人也只是爲了您而獻上計策,可不是爲了他自己,又不是有意冒犯昭姬姐姐的,正所謂不知者不罪嘛。”
得到任紅昌的開解,呂布前後一想,尤其是田疇在外交上的功勞更是讓他心中覺得少許的歉疚。
“好了,其實啊,我倒有一個好辦法,以後啊,誰也不敢打昭姬姐姐的主意了。”任紅昌笑道。
呂布大喜道:“夫人快快道來,是什麼妙計?”
任紅昌貼近呂布耳邊道:“便是娶了昭姬姐姐。”
“什麼”,呂布大驚道:“夫人說笑了,這萬萬使不得的。”
“瞧你嚇的。”任紅昌道:“我這不是提個建議嘛。”
呂布正色道:“我與夫人恩愛,萬不會辜負夫人的。”
任紅昌聽了,喜上眉頭道:“我豈會不知。其實啊,夫君您好好想想,昭姬姐姐父母雙亡,無依無靠的,現在暫住鄴城,一個女人家是多麼不容易啊。平時,姐姐也沒有什麼人可以聊天交心,所以我便去跟姐姐聊了幾句。不想,姐姐文學淵博,品性素雅,實在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奇女子。這幾年,任紅昌得夫君寵愛,卻不能爲呂布家生下一傳宗之子,實在慚愧……”
古時的人家,若是媳婦不能生育或者是隻能生育一個女兒,大半是要勸男子重新再納一個座位妾侍,畢竟傳宗接代這四個字在那個時候是比什麼都要來的大的,尤其漢代以孝治天下,而無後可是大不孝,故而任紅昌雖然育有一子,但還是希望呂布能夠再納一房,畢竟以他現在的權勢地位,日後也是需要香火鼎盛的。而蔡琰雖然不是處子之身,但是品性高潔,才學深淵,而且名聲斐然,比起她來說卻是好上百倍,更是有利與呂布的大業,因而想促成這件美事。
不想呂布卻是打斷道:“紅昌,你怎麼這般想?”
任紅昌道:“無妨,紅昌只要知道夫君心中有我就行了。”
突然,任紅昌嬉笑道:“夫君,其實你也早就喜歡昭姬姐姐吧。”
呂布不由一陣心虛,急忙言道:“胡說些什麼,我對她只不過是一些憐惜罷了,談不上男女之愛。”
“大色狼,我纔不信……”
“夫人……”
“啊……”
咋的還未說完,呂布猛的將任紅昌擁入懷中,緊緊一抱,只惹得她驚叫一聲,忙不迭的急聲道:“不要這樣,大白天的……”
“我纔不管,讓你做了一回夫子,我也可得好生討教一番……”呂布不依不饒道。
正當二人嬉笑逗樂之時,忽有下人傳報有客人求見。
“你可知道是什麼人?”呂布問道。
“是魏攸先生與田疇大人。”
呂布聽得田疇之名,雖然得任紅昌勸解,已經消氣不少,但是卻還是不悅道:“田疇嗎?就說本侯身體不適,暫不接見。”
那下人應了一聲,便就準備下去。
任紅昌急忙出聲阻止,又對呂布連使眼色,嗔怪道:“怎麼還是這番樣子,還不去見見田疇,更何況魏攸先生不也一起來了嗎?無錯。”
呂布只得道:“好吧,夫人說什麼就什麼了。”
於是呂布別過任紅昌,慢步行至大廳,卻見田疇與魏攸已經都在了。
三人打過招呼後,各自坐下。
因爲這次呂布要對劉備動全面戰爭,所以在兵力上也是聚集極多,不但有冀州的本部人馬,更是從幽州,幷州二地也是調集。而幽州兵馬,主要由公孫越爲大將,魏攸等人輔助,率軍五萬前來,當中騎兵居多,有三萬人,步軍則是由嚴綱等人統帥,至於另一員大將閻柔,呂布則是安排他不動,繼續在遼東郡,爲防萬一,畢竟烏桓人可以協助但絕不要放鬆警惕。值得一提的是,此次烏桓也是出兵兩萬,由烏桓峭王蘇僕延手下大將呼籲託率領,也是往冀州而來。
昨日田疇被呂布一陣臭罵,是有些莫名其妙,因而回到府中與其師傅魏攸講了之後,也是大不滿。
好在魏攸德高望重,總算是壓制住了田疇,然後與今日前來溫侯府邸相見,爲的就是不讓呂布與田疇之間生出矛盾。
田疇不願自己的師傅擔心,便就答應,此時見到呂布,先行道:“主公,今日起來主要是爲了出使洛陽之事。”
看着田疇不見分毫感情的面孔,呂布不由暗歎一聲,緩聲道:“恩,一切事務由你全權處理,不必向本侯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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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疇應了一聲便回到自己的坐位,甚至沒有多說一個字。
哎,看來這次呂布算是傷到了這位心高氣傲的田疇了。
一旁的魏攸看了,也無什麼辦法,只能日後再好好的點化一下自己的傻徒弟。
呂布問道:“魏攸先生今日也到此,可是還有其他的什麼大事嗎?無錯。”
魏攸笑道:“無他,只是想陪子泰一同去洛陽。”
呂布道:“先生也是剛剛纔到洛陽,怎麼如此匆忙的又要去洛陽,身子可吃不消的。”
“其實早就想去了,已經好久沒有去拜見伯安大人了。”魏攸道:“我老了,幸虧這次有機會,若是再過幾年,只怕是想去見大人,也沒有能力去見了。”
伯安是劉虞的字,當年魏攸深受劉虞的恩澤,而如今物是人非,魏攸不禁想去看看。
“也是啊,便是呂布也是好久沒有見過州牧大人了……”,呂布因而不加阻止,只是道:“路途遙遠,先生一定要好生保重啊。”
魏攸拜謝道:“謝過主公的關心。”
隨後,呂布又與魏攸聊了幾句,本想留下二人一同在此用餐,但魏攸看田疇還是面色不朗,便推辭尚有行李要早作準備,便就回去了。
數日後,田疇與魏攸一行人再一次踏上了去洛陽的道路,只是現在的洛陽已經更加的兇險了,而所有的原因便是呂布與劉備一觸即的大戰時刻。無+錯+小+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