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楚雲漠，你這個畜生，沒人要的畜生，活該你爹不疼，又死了娘，沒人要的可憐蟲......”
心中希望落空，對楚離封的怨恨，再加上在一旁看自己笑話的楚雲漠，這一切都讓楚凡徹底失去理智。
對他這些難聽的話，若早個幾年，在楚雲漠沒成年的時候，或許聽了還會難過，但如今卻又不同，他早就認清事實，對這些沒有期待了。
不過，他也沒打算讓楚凡這麼罵下去，只見他淡淡地說道。
“你叫吧，最好把楚家莊所有的下人都叫過來，一起欣賞我們楚二公子的英姿。”
“到那時候，估計這件事很快就能流傳出去，所有人都會對你指指點點，在心中嘲笑你的無用。”
雖然沒打算把此事擴散到外頭去，但這並不妨礙楚雲漠以此來嚇唬楚凡。
果然，他這麼一說，原本罵得正高興的楚凡，立馬實相的停了下來，只是不停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楚雲漠。
“你放心，我一直說話算話的，明天一早就把你放下來，好好享受這難得的月光吧。”
月色已深，楚雲漠並沒有陪着對方，一夜不睡的想法，說完後，就轉身想往裡走去。
不過走到一半，突然回頭，嘴角淡淡的咧開，說道。
“對了，你的那些人，無論是楚十一還是其他的，我都已經替你處理了，就不用想着去找他幫忙，白費力氣了。”
“還有，你近來看來很閒，纔會搞這麼多動作，今日我就把話撩在這裡，以後無論你從那頭要來多少人手，我都會替你清理掉的。”
這番威脅過後，楚雲漠也不再理會氣的快要厥過去的楚凡，直接離去。
今晚的月色宜人，可惜無論是氣瘋了的楚凡，還是心情尚且不錯的楚雲漠，都沒那個心情，擡頭好好地看看。
楚離封呢，就更沒那麼好的興致了，他跟老袁的談話還在繼續，不過不知不覺間，兩人已經回到了書房。
“原以爲，隨着時間的流逝，我娘身子骨好些後，我還能去看看阿語，雖然回不到曾經，但相敬如賓也是好的，至少她還在我身邊。”
似乎，楚離封對阿語這個稱呼，極爲慎重，說話間覺得有些小心翼翼的。
“可是，若不是爲了楚雲漠，她又怎麼會早逝，也不會連個懺悔的機會都不給我。”
說到這裡，他突然眼眶泛紅 ，一行清淚留了下來。
這樣脆弱的楚離封，還是老袁從未見到過的，讓他一時間不知該不該問下去。
只是，在他的印象中，先夫人林氏，明明就是病逝，這跟楚雲漠這個兒子有什麼關係。
似乎看出了他的疑問，不等老袁想清楚到底要不要開口，楚離封已經先回答了。
“阿語內力不弱，怎麼可能在短短几年內病逝，還一點徵兆都沒有。”
“楚雲漠出生的時候先天不良，阿語極爲精通醫術，如何看不出，若沒有好的法子，這輩子他都不會有很大成就的。”
原來，林語生孩子的時候難產，這導致楚雲漠一出生，先天條件不足，導致習武上會比別人弱很多，難有大成就。
可是極爲疼愛自己孩子，如今又只剩下楚雲漠這一個牽掛的林語。
如何能眼睜睜地看着長大後的楚雲漠，因爲身體情況不好而落後於別人呢。
若是一般人，就算有心改變這種情況也無濟於事，畢竟楚離封爲了這件事，也在整個武林中尋那些所謂的神醫。
但無論誰過來，都說楚雲漠這種孃胎中帶出來的弱症，根本不是後天藥石能醫的。
楚離封想起很多年前的事情，也不知是在跟老袁述說，還是在喃喃自語。
“我以爲阿語也沒法子的，幾年了也不見有什麼動靜，沒想到她不過是想多陪孩子幾年罷了。”
不用楚離封再多說，老袁也已經能猜出，定然是先夫人林氏用了什麼秘法，以自己的生命爲代價，醫治好了楚雲漠的弱症。
這也是爲什麼，楚離封找了那麼多個神醫，卻沒有一個人能說得出醫治的法子。
難道林語的這個辦法，真的秘密到所有醫者都不知的程度嗎？
其實並不是的，不過是這種醫治法子過於殘酷，這纔沒人願意說出來罷了。
接下來的事情也就順理成章了，失去林語的楚離封，把所有的痛苦都轉嫁到楚雲漠這個兒子身上，這麼多年對他橫眉豎眼的。
只是，方纔爲何他會突然退縮呢？
楚離封神情有些飄忽，突然說道：“雲漠其實跟阿語很像，方纔那個神情，隱約間，似乎變成了阿語在責怪我。”
“那麼多年了，不僅對不起她，連她放棄性命也要護着的兒子，也從未好好對待過，阿語在九泉之中，一定恨透我了。”
這纔是方纔楚離封，爲何突然泄氣，連楚凡這個兒子跟自己臉面都不顧，直接轉身走人的原因。
老袁覺得，既然已經問了這麼多，似乎也不差這一個問題了。
他有些試探着詢問：“老爺，那先夫人的事情，跟如今這位夫人可有關係？”
楚離封愣了愣，突然嘆口氣。
“說沒關係，想來也沒人相信，不過阿語的事，楊氏並未直接參與，但知情不報還是有的，她一心想嫁給我，被我娘利用了。”
“至於後來，爲了自己的私心，自然也不是沒幹過爲難，刺激阿語的事，不過這些年的求而不得，也算是報復她了。”
楊氏爲何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孩子，爲何當年生孩子時候會難產，這些她自己不知曉，但老袁卻從方纔的話中猜出了個大概。
當然，楚離封雖然從未在意過楊氏，卻也沒狠心到想弄掉她肚子裡的孩子。
楚凡出生的時候，那場難產是故意的，不過作用只在於讓她傷了身子，以後很難再孕。
說起來，今日得知楊氏又懷孕了，楚離封不免有些想起往事，這也是他從頭到尾一絲喜氣都沒有的原因。
本就不被期待的孩子，這讓他如何能感到開心。
若不是因爲林語的死遷怒楚雲漠，需要有一個兒子來刺激對方，可以說楚凡這些年，也是絕對不會被如此重視的。
一直以爲自己很成功的楊氏，要是得知這個真相，估計怎麼都不可能平靜的了。
而楚凡呢，雖然對楚離封的見死不救十分怨恨，但自己是最被寵愛的兒子這件事，他一直是引以爲豪的。
可以說這對母子，能有今日這番境地，大多說都是陰差陽錯，要沒有當初那場陰謀，也不會今日這番局面。
至於當初那件事，到底背後還有何黑手，到底是何人跟老夫人合作，這個問題楚離封沒說，老袁也很配合，似乎已經把此事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