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楚雲漠離開前,老袁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突然叫住了即將離開的他,說道。
“少爺,這些年您在武林中架空老爺,慢慢消除他以往的威信,讓武林中人對這位武林盟主的印象越來越淡,這種種行爲,其實老爺一清二楚。”
說完,也不等楚雲漠反應過來,老袁就先行回去了。
“阿漠,你怎麼了,不會沒忍住有跟你爹幹了一仗吧?”
陳瑞一早就在書房等待消息,見到楚雲漠神情很是奇怪的走進來,還以爲發生什麼事情,連忙起身關切地問道。
方纔老袁最後的那句話,對楚雲漠衝擊很大,他一直以爲自己做的這些事情,楚離封從未說過什麼,那就代表他對此從未注意過。
卻沒想,他那父親原來一直都看在眼底,卻從未有過什麼實質上行動,任由他在外頭做了許多,想要代替楚離封的威信。
面對陳瑞的關心,楚雲漠有些哭笑的說起了方纔得知的一切。
很多真相,連他都震驚萬分,更不要說陳瑞了。
聽完楚雲漠的敘述後,他有些惋惜的說道。
“沒想到你從小到大受了那麼多苦,背後居然有這麼多隱情,而你爹也並不如同他表現出來的一般討厭你。”
“也難怪你一定要找林家報仇,若沒有那位小肚雞腸的當家夫人,哪裡會有你們一家人這些年的痛苦,你娘也不至於早早離世。”
其實,一開始得知林家可能是害死楚雲漠孃親的背後黑手時,陳瑞心中是有想法的,雖然表面上沒有激烈的反對,但心中是想過慢慢勸說,讓楚雲漠放棄報仇的。
畢竟想要對付林家實在太過困難,就算成功了也很可能兩敗俱傷,各自都沒有好結果,這代價太過慘痛了。
若放棄復仇,楚雲漠會有一個可預見的光明未來,這是陳瑞希望看到的。
當然,他也只是想再努力努力,看看能否勸得動,並非一定要阻止楚雲漠報仇,這件事終究還是要看當事人的態度的。
“阿漠,說真的,我從知曉你的敵人可能是林家時,真的想過不惜一切勸你放棄報仇,畢竟那是一件太困難的事情,我不希望你出事。”
陳瑞陰沉着臉,難得嚴肅地看着楚雲漠,說起自己心中對這件事真實的想法。
“當然,你若執意報仇,我也一定會盡全力支持你的。只是如今看來,林家對你們一家的傷害太大了,大到我都覺得不報仇說不過去。”
身爲陳家的家主,陳瑞心中有着自己的一杆秤,明白在關鍵時刻,爲了陳家能留存更長時間,適當的犧牲也是必要的。
這也是他想要勸說楚雲漠的原因,事情已經過去那麼多年,若爲了報仇拼上整個楚家還有楚雲漠的未來,陳瑞認爲不值得。
但就如同他說的一般,這件事對楚家的影響太大,瞭解楚雲漠很深的陳瑞明白,若不能報仇,自己這個好兄弟終身都不會釋懷的。
說了這麼多,陳瑞覺得兩人間的氣氛有些嚴肅,突然有些不正經的開玩笑道。
“不過本少爺就你這一個最好的兄弟,只要你下定決心了,我一定盡全力支持,就算林家人脈再多,也不可能全無機會可尋的。”
對於陳瑞的話,楚雲漠很是感動,只是他自己的仇,並不想把陳家拖進來。
只見他搖搖頭,拒絕道:“這件事你不要查進來了,省的林家得知後報復到你家頭上,我自己會注意的,沒有把握不會輕舉妄動。”
楚雲漠也是爲自己好兄弟着想,但陳瑞怎麼可能同意,一臉不高興的表示。
“楚雲漠,你還把我當兄弟嗎?這種事情我怎麼可能放你一個人承受。”
說着,像是想到什麼似的,他突然有些興奮的說道。
“阿漠,我有一個好主意,從武林中着手很難解決林家,那我們不如借用朝堂的力量,只要三皇子那方面能順利,對付一個武林世家又有何難!”
當然,陳瑞的這個法子,聽上去有些不大磊落,但林家當初的做法又好到哪去。
對於這個提議,楚雲漠雖然有些排斥,卻並沒有一個拒絕,而是沉思片刻,有些猶豫的想道。
阿瑞說得對,我不能用全部的力量,去跟林家玉石俱焚,既然這條路行不通,那我不如就換一條好了。
想通之後,楚雲漠臉色也好了許多,不如方纔那般緊繃。
“這確實是個辦法,左右當初林家做下那些事,憑的不就是楚家雖然在武林上號召力極強,我爹又是武林盟主,但終究人脈來說不如林家。”
說到此處,他冷笑幾聲,陳瑞的建議給他提供了一個大概的方向,讓他多少看到一絲復仇成功的希望。
“林家用此等齷齪的手段對付我們一家,那我也不必跟他講求絕對的光明磊落,只要能報仇,又不違背做人的基本底線就行。”
楚雲漠雖然想報仇,也同意借用其他途徑來達成目的,但也不代表他會同林家一般不擇手段。
對他的想法,陳瑞多少也能夠了解一些,自然聽得明白話中的意思。
“這件事交給我吧,你的人去調查可能會驚動林家的人,到時候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林家這位現任家主,最好野心沒那麼大,安分的當他的武林世家,不要涉入朝堂的奪嫡之爭,否則我們根本不用單獨花費時間對付。”
正如陳瑞所說的一般,林家到了如今這地步,若想要更進一步,除非能在朝堂諸位皇子的鬥爭中站隊。
雖然很可能因爲支持的那位皇子奪嫡失敗,導致林家的覆滅,但要是能成功,那林家就能更上已一層樓。
只要如今這位林家家主有野心,不甘心守着前輩人的成就,就很有可能會被某位皇子說動,摻和進這場奪嫡之爭中。
“我倒是很希望林家能如我們所願,三皇子從未提起過林家,說明就算林家摻和其中,也必定跟我們處於敵對陣營。”
一開始,楚雲漠雖然下定決心要向林家復仇,讓他們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但心中其實並沒有想到實際該如何做。
不過跟陳瑞這番討論下來,讓他覺得想要報仇似乎也沒有那麼困難,至少已經有了行進的方向。
想到此處,楚雲漠很是真心的對陳瑞說。
“阿瑞,從小到大我雖然在親情上有所缺失,總覺得自己沒人在意,但能有你這麼一個好兄弟,還能遇見阿瑤,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了。”
並不擅長煽情的陳瑞,面對楚雲漠如此真心的感激,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行了你,怎麼突然喜歡煽情,本少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些話留着給你家阿瑤說吧,我們之間不需要這些感激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