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劉玉成的態度,從一個家族的弟子的身份來說,非常地正確。
至於他滿意不滿意,但是絕對沒有一個家主,會去懲罰一個心裡裝着家族,併爲家族立下功勞的弟子。
哪怕他再不滿意也不行,因爲一旦這個口子開了之後,整個家族的凝聚力就散了。
而作爲家族最團結的皇商,劉家對於這一點最爲敏銳。
一旦要是他做出什麼不公平的事情來,別說別人了,就是他那個老母親就能打斷了他的腿。
最重要的是,他聽了劉玉成的話,心裡也有些發麻。
好幾個家族都見過?
或許不止一套?
賣東西還因爲價錢高,所以特意提出了忠告!
我可去你奶奶的腿吧!
心思百轉之後,劉海德看向劉玉成的眼光都有些不對了。
看着眼前的這件寶貝,也不那麼香了!
畢竟,面對着一個註定了不屬於自己的寶貝,任誰的心裡都不會好受。
好在正如劉玉成所說,還有進獻一途,或許能夠讓劉家更上一層。
否則,要是一點安慰都沒有的話,估計劉海德掀桌子的怒火都有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自始至終,對於購買寶物的價格,劉海德都沒有任何的看法。
畢竟,劉家現在的錢,實在是多的有些花不完。
不僅僅是劉家,其他幾個全國性質的大家族,大致都是這樣的情形。
雖然打着商家的名義,實際上都已經變成了世家的性質。
以劉家如今積攢的底蘊和實力,就算是內務府的皇商資格,丟了也沒有多大的影響。
在這麼多年的發展過程當中,劉家可是暗地裡培養和拉攏了無數的官員。
有的甚至都是好幾代都在爲劉家效力,並且爲了不打眼,這些人大多都是那種,看似不起眼,卻掌控着地方實權的存在。
比如地方上的縣尉、縣丞,州里的主簙、祭酒、副都尉等。
不僅僅是劉家,而是大的家族基本上都在這麼做。
純粹商人起家的劉、吳家、陳家;前朝延續下來的世家路家、白家,周家。
還有耕讀之家,世代爲官發展起來的賈家、虞家。
看上去目前是文官集團掌控了大勢,可要是一旦文官失勢的話。
那麼柳承宗這個潛伏最深的臥底,將會發現,他麾下的文官們。
也同樣和他一樣,都是身上揹着好幾重身份的存在。
只不過大家目前都聚集在文官的旗幟下,享受着文官所創造的勝利果實罷了。
一旦文官的紅利吃完了之後,甚至八成的官員都會搖身一變,瞬間又會換一個身份。
這就是大乾目前所有勢力的真實寫照,基本上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大家互相糅雜在一起。
一旦發現能夠獲得利益的勢力,大家就一哄而上參與其中。
等到利益篡權結束,然後又是一鬨而散。
大乾建立三百多年,但凡能夠攀爬到了額統治階層的人,已經徹底的腐朽。
這些人長期居於高位,已經對生命,對於感情,完全沒有了敬畏和親和。
心墮落的人,已經不能稱之爲人,他們不過是權勢和財富的奴隸。
而劉家就是這羣奴隸當中的一員。
所以心裡哪怕異常地不滿,但是最終,劉海德依然不得不,屈服於對於權力的渴望。
從內心裡放棄了對於劉玉成,對於折衝府的不滿。
畢竟在這場交易當中,劉家絕對算的上受益者。
如果要是因此而多生出什麼事端來的話,好事變壞事,那可就成爲最大的笑話了。
“你想要什麼賞賜?”
看向這個擺了家族一道,卻又給家族送上寶貝的私生子,劉海德的心裡非常矛盾。
但是值得安慰的是,眼前這個青年,血脈裡流淌地依然是自己的血。
想到這裡之後,劉海德釋然地鼓勵了一句。
“放心,大膽地說,今天說不定可是你這輩子最好的機會了!”
爲什麼是這輩子?
雖然劉玉成已經決定了放棄摻和到劉家家業的爭奪當中,但是感情上依然有些發冷。
或許,在劉海德、在劉家老太太、甚至是所有的劉家人心目當中,自己從來就沒有過爭奪的可能。
“那一百六十萬?”
“這不用你說,劉家還沒有讓小輩出錢,給家族買東西的習慣!”
聽到劉玉成竟然糾結於購買寶物的錢,劉海德就有些不耐煩。
真是上不了檯面,竟然一直糾結於這些旁支末葉。
但是劉玉成根本就沒有在乎劉海德的語氣,他的心裡終於放鬆下來。
起碼就目前來說,他總算不用失信於折衝府了。
要知道那可是他準備抱着的大腿。
“我要劉家在渝州的全權主事權!”
聽到劉玉成提出來的要求,劉海德有些奇怪。
爲什麼是渝州?要知道大乾十三州,哪一個都比渝州要強,要富裕的多。
劉玉成這個要求,在劉海德看來分擔不是貪婪,而是實在胃口太小。
或許是覺察到了劉海德的異樣神色,劉玉成攤開雙手解釋了起來。
“除了渝州,我不知道哪個州我能夠管得了?”
“畢竟,除了也就是渝州的環境,我熟悉一點……”
聽到這話,劉海德這才猛然發現,自己將這個私生子扔到渝州都好多年了。
沉默當中,劉玉成忽然再次開口說了起來。
“我還要二十年之內,三次全力動用家族渠道的權利!”
被索要整個渝州據點,都沒有開口的劉海德,此時竟然皺着眉頭反問起來。
“你想要幹什麼?”
感受到了劉海德的猶豫,劉玉成的心裡非常緊張,但是他卻面上不動聲色。
“我只是以防萬一,要是某一天我需要幫助了呢,這起碼也能算後手吧?”
劉玉成無比慶幸,自己紈絝這麼多年,總算是還擁有一種說謊不眨眼的能力。
此時哪怕他的裡衣已經被汗水打溼,但是他的面上卻沒有露出一絲異樣來。
這三次調動劉家資源的權力,對於他的謀劃異常地重要。
畢竟若只是劉家在渝州的資源,實在是太過弱小,有些上不了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