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見到過那一戰這種,陳展的風采,恐怕都會打心裡顫抖。
歷朝歷代那些因軍工封爵的人,其本身所殺死的敵人,數目也是及其有限的。
有的國公、侯爺、大將軍什麼的,終其一生,所殺的敵人都是以百爲單位的。
哪怕就是有史以來單人勇力最高的項羽,本身所殺之敵,能否超過千人也是未知。
但是萬人卻絕對是一個夢想的數字。
而渝州那一戰,光是死在陳展手裡的就有上千人。
這也是爲什麼雍朝士兵崩潰,胡久利連收攏都收攏不住的根本緣由。
哪怕是二十萬的軍隊,那一刻也都膽寒了。
再加上宛如後花園一般的,橫掃了南部大草原之後。
可以說,在雍朝,魔神的名頭,絕對比大乾朝廷還要有威懾力。
而陳展的名頭,也以一種無法阻止的勢頭,已經蔓延到了整個雍朝的疆域。
更別說,目前陳展的手裡,還捏着六萬的雍朝青壯俘虜,等着他們贖回去呢。
雖然在王建業自己的心裡也有些打鼓,但是既然陳展專門交代,若雍朝大軍至,只需通名離開。
那麼王建業就相信自己的兄弟,絕對不不會害自己的。
已經了卻了心中的遺憾,又遇到了意外之喜的青梅竹馬。
在渝州之內,王建業已經沒有了停留的想法。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已經整裝待發的衆人,就朝着甘州城的西門行進。
在離開之前,王建業給玉振海留下了一面折衝府的軍旗。
那是一面白虎頭仰天咆哮的軍旗,幾乎整個天下無人不識。
好歹對方也是玉玲瓏的親生父親,哪怕父女倆鬧翻,也是因爲王建業。
所以作爲一個男人,王建業認爲,某些責任,自己有義務承擔。
比如給玉家一個護身符。
如果要是甘州一旦守不住了,那麼這面軍旗將是玉家最後的保障。
不是王建業對於雍朝的實力有信心,而是王建業對於甘州的軍事實力沒信心。
和從血與火之中鍛煉出來的,折衝府的百戰精兵不同。
甘州的捨身營,雖然名字聽上去更加有氣勢。
但是除了偶爾和前來騷擾的雍朝小股軍隊,進行對恃之外,基本上都已經十多年的時間,都沒有經歷過規模性的戰爭鍛鍊。
最近一次戰爭還是十多年之前,當時甘州也不過是支援折衝府的軍事力量之一。
在那場戰爭所起到的作用,簡直就是微乎其微。
可以就目前甘州這支軍隊當中的士兵,但凡是三十歲之下的士兵,都沒有經歷過戰爭。
而且因爲甘州的日子太平,生活穩定,所以軍隊更新換代也比較快。
目前的捨身營的士兵,三十歲以上的人員甚至都不到三成左右。
而作爲捨身營兩大勢力之一的王氏家族的子弟,王建業對於這種情況可是再瞭解不過了。
也正因爲太過了解,所以他對於甘州捨身營的實力,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的信心。
摟着玉玲瓏那柔軟富有彈性的細腰,王建業此時的心裡卻沒有任何地旖旎。
因爲,此時此刻,他以及他身後的五百名士兵,要以折衝府的威名闖過十萬大軍的包圍。
漆黑的盔甲,整齊的方隊,渾身散發出讓人心悸煞氣,只有數百人卻擁有着千軍萬馬的氣勢。
戰馬的鐵蹄踩踏在甘州街道的石板上,響起轟隆的聲音,讓街道兩旁的百姓,都爲之心神震顫。
看着這完全迥異於甘州軍隊的陣容,周圍的目光之中,蘊含着驚奇、忐忑、敬畏等等各種各樣的情緒。
但對於這些,折衝府的士兵全都視若無睹,以整齊的隊列,緩緩向着西門靠近。
其實王建業他們剛出發的時候,捨身營地兩大巨頭,步戰統領李敬業,以及騎兵統領王承祖,都同時收到了情報。
但兩大統領卻都詭異地,保持着按兵不動的姿態。
反倒是甘州知府,屬於文官派系的柳穆然,卻積極行動了起來。
等到王建業他們抵達西城門口,上千名府兵混雜着府衙的衙役,已經嚴陣以待地等待着王建業他們。
而在城門門洞前,柳穆然就揹着雙手,站在一堆衙役的後面。
看着眼前這明顯來者不善的陣勢,王建業準備上前交涉。
但是沒有等他有所行動,陳展派來負責帶隊的親衛賈三子就趨馬走上前去。
“折衝府統領陳展將軍親衛營,要傳遞軍情返回渝州,請爾等放行!”
聽到賈三子的話,一個校尉面色一滯,然後扭頭看向了旁邊的柳穆然。
他們原本攔截對方,就是以軍務的名義,結果對方率先喊出了要傳遞軍情。
這讓校尉有些坐蠟,尤其是這次行動,他沒有經過上官的批准。
是私自拉着城門守衛阻擋在城門口,嚴格來說,屬於私自行動。
而此時甘州的兩位軍中大佬,全都跑到北門去了,畢竟哪裡纔是雍朝的中軍所在。
這纔給了他鑽空子的機會。
當然,一切都是因爲他背後有柳穆然在這裡支持着,否則,借他兩個膽子,也不敢調遣軍隊圍阻折衝府的府兵。
看着校尉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看向自己,柳穆然心裡暗罵一句廢物。
畢竟如果他能夠不出手,那麼發生任何事情,都是渝州和甘州的軍隊之間的事情。
可是他一旦插手的話,那麼就有可能引起文武之間鬥爭的動盪。
尤其是如今雍朝大軍南下的關鍵時刻,絕對不是內部爭鬥的好時機。
而且他今天來,暗地裡打得就是針對折衝府的主意。
畢竟現在面臨雍朝的兵臨城下,如果將這五百折衝府的精兵留下。
那麼當雍朝攻城的時候,就有藉口徵調這五百人,多少也算是甘州的一份助力。
另外,作爲柳家旁支的弟子,他可是非常清楚,柳承宗的女婿,可是被折衝府給砍了腦袋的。
此番行爲,也未必沒有爲柳家討回面子的打算。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費力拉攏過來的校尉,竟然如此滑頭。
一開始就將他給暴露在衆目睽睽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