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劍眉微挑,他通過靈識搜索着神戒的位置,觸及到了宮殿,收回靈識。
他正要往宮殿的位置走,就被三五名少女攔住,身着銀色盔甲的領頭少女,笑眯眯地盯着他,“這位公子,跟本將軍入宮,參加選妃大典吧。”
跟在她身後的女侍衛,也笑着道:“公子,你要是被公主選中了,從今往後,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走開!”焚香淡淡地睨她一眼,心中暗道,可笑,一個小小公主,配他高攀?
“公子,三公主的選夫大典,你生的俊美不凡,定能在大典上博得頭籌,你往後說不定還能成爲女帝皇夫,從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領頭的少女不死心,她很有耐性地循循善誘着。
好不容易撞見個極品的尤物,這要是被公主看中了,說不定那天,她就加官進爵了呢。
三公主?不正是他要去的皇宮嗎?焚香挑眉,漆黑的眸略過一絲深意,“帶我去!”
紅牆青瓦,富麗堂皇,在這華美的宮殿裡,站着一排排的俊秀男子,個個俊俏清秀,往坐在高位上的雪凰後拋媚眼,以求她能看上眼。
紅豆果的男子,大多都是一米七的身高,唯有焚香身長八尺,鶴立雞羣般顯眼,他有一張美得顛倒衆生的臉,一身月白長衫筆直地立着,渾身透着清冷禁慾的氣質,異常得迷人。
繞是見慣各路美男的雪凰後,也不由頻頻側目。
她微笑,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焚香,有幾分錯亂的迷離,“你,叫什麼?”
焚香眸光淺淡,音色如絲竹般悅耳清脆,“焚香。”
雪凰後低頭暗忖,焚香?看他的模樣氣度,也不像是紅豆國的男子。
“你是哪國的人?”
“我非三國中人。”他乃是上古的神明,跳出三國之外,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雪凰後,她身上有神戒的氣息,可她又不是她,玫瑰,你到底躲哪裡去了?
雪凰後勾起詭譎的笑意,揮揮手,沒耐心地把選夫大賽的秀男趕走,“你們都下去吧,本公主已相中了他。”
秀男們只得默默離開,宮殿之上,便剩下了焚香和雪凰後,她站起來,一步步踩在鋪着紅地毯的臺階,一點點逼近焚香。
焚香面色如常,就這麼靜靜地觀望着她,等人站定到跟前,焚香問她,“公主手上,是否有一枚神戒?”
雪凰後詫異地挑眉,不解地問:“什麼神戒?”
她錯愕的表情不像說謊,焚香凝眉沉思,他透過靈識四下搜索,已感應不到神戒,唯有面前的女子,她身上還殘留着神戒的氣息,很淡很淡。
他抿了抿薄脣,“你今日,可有見過什麼人?”
雪凰後臉上露出輕浮的笑,直往焚香身上靠,嘴巴里的情話天花亂墜,“今日,本公主見過的人可就多了,最令我過目難忘的,就是公子你了!”
“公主你自重!”焚香不費吹灰之力便避開他,滿臉的冷漠。
雪凰後眯着眼睛,高傲地揚起了下巴,眉眼中有幾分輕蔑和怒意,“自重?你都是要成爲我妃子的人,還不讓我碰了?”
她尚且還未意識到,站在她身前的人,是個多麼牛逼哄哄的人物。
焚香面色冷然,他狹長的羽睫恍若銜着薄霜,嘴角勾起
冰涼的笑容,聲音冷冽,“誰告訴你,本君要做你的妃子了?”
雪凰後神色變了變,這人身上釋放出的威壓,讓她不寒而慄,更何況這人自稱本君,言語口風裡滿是尊貴不可一世,哪裡會是個尋常男子?
到底是紅豆國的帝女,她沒有被焚香嚇破膽,收起了輕浮的心,眸光一點點地眯起,沉聲問,“你是何人?爲何要闖入我宮中?”
焚香失了耐心,一隻手精準地捏住她咽喉,“告訴我,你今日都見了什麼人?敢說一句假話,我便送你去見冥君!”
他眼睛裡無波無瀾,沒有殺氣,卻給人一種如見死神般的恐懼感,雪凰後心生懼怕,她忙不迭道,“我今日參加了丞相千金的生日宴,除此之外,還會見了一干秀男。”
生日宴?選妃大典?焚香皺緊了眉頭,她這遇見的人就多了,要一個個的排除,得花不少的時間呢。
最重要的是,他用神識入玫瑰夢裡,看不清她的模樣,她的不死之軀早已毀了,如今重回到異世,定也是附身到她人軀殼。
焚香甩開她,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把你今日見過的人,一一給本君列出來!”
男人一身氣勢如虹,雪凰後是再也不敢小覷他了,他身上的王者風範,比女帝都還要強上千百倍。
她立馬走到臺上找出紙筆,正要寫,焚香幽幽地補充了一句,威脅力十足,“你敢漏掉一個,我便送你去見冥君!”
他如鬼魅般靠近,嚇得雪凰後脊背一涼,頓時頭皮發麻,手上的筆都險些拿不穩了,忙點頭哈腰應好。
海留笙手握着取回的神戒,隱了他的氣息他的身形,靜靜地立在窗外,看着焚香,他一如既往地英俊飄逸。
君上曾救過他的性命,如果不是他有令,要自己守護玫瑰,他恐怕一生都不會離開君上左右。
海留笙不明白,君上何苦執着一個花精,玫瑰再好,可她也不愛他呀,他又何必執迷不悟呢?
自討苦吃。
他閉了閉眼,轉過身一步步地遠去,他呆的久了,便會被君上所察覺,敗露了行蹤,到時玫瑰恐怕會想殺了他。
而瑰殤就一直呆在扶桑的房裡,收拾好了行李,只等阿笙回來,兩人便即刻啓程回寶安寺。
陽光從漆紅的雕花木窗斜照進來,青瓷花瓶裡插着桃花,芬芳美麗,扶桑走了進來,只見她坐在牀沿上,身邊還擺放着個脹鼓鼓的青布包袱。
扶桑眸底幽深,隱約可見那一絲絲的不捨,“你要走了?”
瑰殤揚起明豔的笑容,沉靜的眼神看着他,一字一頓地說,“我還沒見過沙漠和海洋,我想去看看。”
他望着她,忽然莞爾笑了笑,“也好,天下那麼大,你年輕應當縱馬闖天下,江湖險惡,你要保重!”
“我會的。”瑰殤收起了笑容,墨瞳明亮,她說了句違心的話,“但願,你能等來你所愛之人,白髮餘生!”
扶桑淡笑不語,他不能告訴她,他所愛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她就在坐在他跟前,可卻離他很遠很遠。
他靠近了她,從腰間取下彩色民族風的長笛,將笛子放在她手上,眉眼溫柔得不像話,“相識就是緣,我贈你一把長笛,
留個念想吧。”
瑰殤手握着長笛細細打量,笛子精緻的彩色紋路,
她覺着有一些眼熟,可她思及腦海深處,卻沒有任何印象。
可她記得,扶桑經常撫摸這把長笛,眼睛裡滿是愛意,想必,是他心愛之物吧。
果然,扶桑神色深沉地望着她,抿起涼薄的脣,“這是我最愛的一把。”
“爲何要贈與我?”
“看你順眼。”扶桑淺淺地笑了,丟下這麼一句敷衍的話。
“……”瑰殤優雅地翻了個白眼,這不是他太隨便了,就是他在講假話,以掩飾什麼見不得人的真相。
扶桑問,“你會吹笛子嗎?”
“略懂一二。”
焚香是不喜歡笛子的,連帶着,也不准她喜歡。然而,瑰殤很愛吹笛子,有種一見如故的鐘愛,偷偷地珍藏了一把,她不敢吹,她怕焚香知道。
有天,焚香被人叫出去了,她禁不住拿起了長笛吹奏,焚香突然破門而入,他陰戾的面色恍如地獄裡的羅剎,嚇得她毛髮倒豎。
他當着她的面踩碎了那把長笛,罰她在雨裡繞着操場跑50圈,少一圈都不行,那年,她才十一歲。
瑰殤握着長笛的手緊了緊,焚香對她來說,形同噩夢,她怕他,一怕就怕了十幾年,以至於她重生到異世,對他,還是恐懼的。
“你能吹給我聽嗎?”
扶桑滿眼期待地望着她。
不忍辜負他眼裡的期待,瑰殤手執長笛,放在脣邊,蔥白的手指在笛孔上錯落有致地跳躍着,清亮古典的笛聲如流水般傾斜而出。
專心吹奏長笛的她,沒注意到,深深望着她的扶桑,眼底滿載着濃濃愛意和柔情,她的笛聲恍若長着翅膀般飛到他心上。
一曲畢,瑰殤便收好了長笛,她眉眼若畫,淺笑似花,“扶桑,臨行一別,你贈我長笛,我便還你個擁抱吧。”
還沒等扶桑回過神,她便大喇喇地給了他個擁抱,扶桑低眉看着投懷入抱的女子,神色沉沉浮浮,隱隱有幾分哀痛。
他有多想,就這麼靜靜地抱着她,可他一直不敢伸出手。
他的懷抱很溫暖,帶着一絲淡淡白茶花香,瑰殤覺着,這個人的懷抱似是她渴望了千百年的。
“玫瑰,君上已到了京都,你要跑路的話,就趕緊得跟我一起走。”這時,門外傳來了海留笙急躁的話。
沒有流連,瑰殤退出了他的懷抱,從牀榻上拾起包袱,背上肩,凝重地看了一眼扶桑,笑道,“我走了,有緣再會。”
扶桑回以溫潤笑容,“一路走好。”
“……”說得她要上西天了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