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帝的辦事效率比我想象的要快好多,想來也就是那麼一回事,畢竟爺的‘後臺’他是惹不起的。
“願佛祖保佑我的親人們平平安安,身體健康萬事順心。”我虔誠的跪在佛像面前爲我遙遠的未來的親人們祈福,心臟開始不斷的揪痛,彷彿在懲罰我這麼長時間都沒有思念過家人,只是思念這種東西好可怕,它會讓你掙扎在痛苦的泥沼中無法自拔,會讓你覺得生活下去的信念在不知不覺的消減,爲了讓自己開心,只有卑鄙的把那份應該有的情懷壓入心底最深處,在最不見天日的地方,思念將不再做怪。
眼淚瞬間擠滿眼眶,我輕輕的抽吸着鼻子,站在一旁的月柯本想提醒我太子已經在身後,但看到我專注的神情,便不再多想。
“姑娘是想起什麼傷心之事了麼?”一沉穩中略帶靈動的女聲悠揚響起,我被月柯扶着慢慢的站起身轉過頭,看着微黃臉色的太子一身暗紫色袍子,袍子上繡的是一隻騰雲駕霧狀的四爪蟒,外披一件同色系滾金邊閃着明亮光澤的披風,刻意不去看太子那口水快要流下來的醜惡嘴臉,我的目光停留在太子身旁的這位柔美華麗的瓜子臉美人,只見她梳着飛雲髻,髮髻邊上插着一隻耀眼奪目的釵子,這隻釵中間一顆光彩奪目的大珍珠,珠子前是鳳頭,風頭下有一串珍珠粒串成的流蘇,珠子後面是分爲五股呈扇形的鳳尾,做工極爲精細,樣式不是很華麗卻極爲討喜,她身穿海藍色的袍子,袍子上繡着極爲精緻的花紋,只見她遠黛柳眉,睫毛濃密,高挺的鼻樑,朱脣微翹,不過,那雙吊角丹鳳眼卻讓她柔美的形象大打折扣,想來這種女人應該很擅長心計,罷了罷了,和皇室沾上邊的女人,有哪一個是省油的燈?
“只是響起遠方親人而已。”說着我作勢福了福身子。
“聽父皇講了說雲澗寺來了位貴人,姑娘且把這裡做自己家便好,是不是知顏?”太子看着身邊的女人說道,滿臉堆笑像是一隻披着披風的沙皮那啥。女人輕輕點點頭,滿面微笑,那是格外的公式化。
“童顏謝過太子,太子妃。”原來這個女人就是楚擎蒼的情人,俗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想楚擎蒼這麼腹黑的皇子,身邊怎麼少得了同樣精明的過分的女人呢,話說,我應該離楚擎蒼遠一點,以免沾染邪氣。
“姑娘不用客氣,只是這裡頗爲簡陋還住的慣嗎?”牧知顏雖然是微笑着的,但是那抹笑意卻到不了眼底,從裡面閃爍的是猜忌和我看不懂的光芒。
“如果童顏姑娘住的不舒服可以去太子府暫住。”太子的露骨對白讓我覺得寒毛直豎,這個老色鬼真應該早點下地獄,免得再禍害別人。
“這裡很好,謝謝太子關心。”
太子的眼睛像是塊麥芽糖,死死的黏在我的身上,忍住一定要忍
住,他這麼看我不就是在證明爺長得漂亮麼,這是另類的讚美我得心平氣和的接受。
我裝作嬌羞的低下頭,用袖子遮住半張臉輕笑,眼角掃過精心裝飾過的月柯,(由於月柯同樣在太子府的宴會上跳過舞,我長大了些太子也只能覺得相似而已,至於她的裝飾勢必得多花點心思。)狠狠的翻了個白眼。月柯不動聲色的動動嘴角,既而安然的把眼皮垂下。
“童顏有點累了,先行告退。”說着我又要彎腰鞠躬,“免了免了,姑娘要保重身子啊。”太子眼疾手快的抓住我的手,面上是阻止我行禮實際卻是當衆揩油,他奶奶個腿的,等這件事情辦完以後一定要好好的收拾這個色鬼一頓!!!
月柯慢慢走到我身邊端着我一隻手,慢慢的朝樓上走去,爲了強調效果,我轉頭朝着還在原地未動的太子和牧知顏,微微一笑,然後步子加快幾分上樓。
“媽的,那個混球,竟敢摸大爺的手,我剛剛真恨不得剁了他!!!!”
“爺,消消氣。”說着月柯貼心的倒了杯茶水給我。我翹着二郎腿一顛一顛的,喝下溫茶之後倒也稍微順了點氣,“爺沒事了,你也坐吧,站了半天怪累的。”
“爺剛剛演的戲好自然,特別是哭的時候,您還不知道吧,太子對那種梨花帶雨的柔美女人情有獨鍾呢。”月柯坐在我的旁邊說道。
“嗯。”我淡淡的迴應了一句,便不再說話,在別人看來這種表情也只是演戲而已麼?
一直在房中憋着哪裡也不能去,我無聊的推開窗子看遠山的風景,這纔想起傍晚時分雲澗寺同樣會聚滿濃稠的雲,所以什麼都看不到,我終於有了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童顏姑娘~”太子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聽得我雞皮疙瘩林立,有沒有必要這麼快就上鉤?唉,果然是天生麗質難自棄(衆人拳頭欲呼之)。
坐在一旁直勾勾盯着我的月柯連忙起身開門。我使勁揉揉還有些僵硬的臉皮,一來緩解鬱悶情緒,而來人爲製造小紅臉蛋,既而擺出八顆牙標準微笑,一步三扭的走到門口。
“太子殿下。”
“莫要多禮,這是我特地命廚房做的齋菜,不知道合不合姑娘的口味。”
“讓太子爲童顏送吃食,實在是受寵若驚。”說着我抿着嘴脣看着太子緊盯着我的眼睛,微微的快眨兩下,太子的骨頭立馬酥了,身子晃了晃,既而順勢坐在旁邊的凳子上。
“不要客氣,應該的應該的。”
“那個太子莫非是要和童顏一起用飯麼?”太子張口要答,“應該不會呀,太子應該和太子妃用餐纔是。”嬌滴滴的說着,我擺弄着手裡的帕子低下頭,媽的,爺快要吐了。今天實在沒有興趣再應酬這頭豬,聽得月柯目瞪口呆,這不是公然趕太子離開麼?
“嘿嘿,也對。”說着太子站起身如同烏龜一般朝着門口挪去,“童顏(奴婢)恭送太子殿下。”快走快走,再不走我就要被憋的昏倒了。
眼看沒什麼戲可唱了,太子這才戀戀不捨的離開。臨離開還不忘對我一個勁的放電,縱然是銅牆鐵壁也被電穿了一個洞,不過各位童鞋不用擔心,爺是鋼的。
“爺,您這麼做~”
“這叫做欲擒故縱,孫子兵法裡面的招數。”我快步飄到桌子前面,白豆腐炒青菜?水煮花生米?木耳炒黃瓜,有沒有搞錯?這種飯菜那太子也好意思端上來?
“誰家孫子這麼厲害會寫兵法?”
我倒~“哦,是孫家的孫子寫的,書名太長了不好記就改簡寫,孫子兵法。”原來這個年代竟然不知道孫子兵法?還是隨便編個理由混過去再說。
“哦,原來是孫家的孫子。”月柯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老天,我可不是故意的。”~~~
月夜,靜的令人害怕,想來晚上太子也不會來打擾,我便將身上的衣服通通扒下來,換上舒適的男裝,“做女人,難。”
忽的,聽見窗口有動靜,我警覺的走到窗子一邊,舉起一個乾淨的大硯臺,做好戰鬥準備,莫非是太子?怕我不開門,所以改爬窗子了麼?到底砸還是不砸?我舉着硯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早知道就留月柯在房間多待會了。不管那麼多了,先砸了再說,大不了稍微控制一下力度不砸死他不就完了,女人太漂亮果然不是什麼好事。
“別砸是我,小曲兒。”小曲兒打開窗子,聽得耳邊風聲掠過,一個大硯臺作勢要砸在自己腦門上,立刻回手捉住了我的兩隻手。
“你?爺還以爲是那色胚太子,半夜爬窗子呢。”說着,我緊繃着的神經瞬間放鬆了下來,把硯臺放回桌子,走到桌子前坐下,自斟自飲起來。
“對了,這一整天都沒見你,你去哪裡了?”
“回爺的話,小曲兒去了藏經閣裡溜達了溜達,找本經書看看。”說着,小曲兒獻寶似地從懷裡掏出兩本有點舊的經書。
“除了豬蹄子,別的激不起爺的興趣。”我一臉不關心的表情似乎沒有打擊到小曲兒什麼。
“這可是從上古傳下來的寶貝,裡面有很多治療疾病的奇方異法。”小曲兒的眼中迸射着激動的光芒,看來,他對於這個已經垂涎很久的樣子。
“沒興趣!”我聳聳肩無趣道。
“今天早上在佛像前,爺是真心爲家人祈福的對吧?”小曲兒冷不丁的問道。
“何以見得?”我裝作很好笑的樣子,偷偷隱掉自己的差異。
“小曲兒就是知道。”
“這是什麼破回答?”我無力地問道,只是心頭的顫抖該如何忽略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