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沫回過神來,斜眼撇向他:“我沒事,只不過,紀少爺這就是你一大早特意跑來跟我分享的特大消息?想不到你還真夠八婆的。”
紀銳鋒被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臉色微紅不敢與她對視:“這不是擔心蘇姑娘在這裡待着無聊麼,以爲你們女子都願意聽這些東西,這才……竟然蘇姑娘不喜歡,那我以後不說就是了。”
“倒也不是不喜歡聽,只是,我正在分理藥材,你說這些容易讓我分心。”蘇清沫埋頭整理手邊的藥材說道。
若此事與自己無關她自然是樂意聽的,只是這事關自己的八卦,讓她如何喜歡的起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蘇清沫便把他給打發走了。
自己則開始就着院子中所曬的藥材配出了幾包藥,提着往周府去了,這些藥包可是她特意給那周清雲給配的。
她那天給他探過脈象,他那一身的毛病應是自孃胎裡帶出來的,這種天生虧損的毛病,若是在後天沒有將養好,那毛病就可能跟隨他一輩子。
她現在住在紀家就是這點好,紀家自身就經銷藥材生意,想要什麼藥材,只需要與紀銳鋒說一下,就會有人給送過來。
致使她纔在這裡住了半個月,這整個院子中所曬的藥材就超過了上百種。
她出了紀府便直接往周府走去,紀府與蘇府之間相隔也不遠,最多也就是兩裡多的路程。因她辦的是私人的事情,也不好去麻煩紀家給派馬車。
以往還會四處看看風景,今天這一路上她的腦海卻都在想着紀銳鋒剛纔與她說的那些話,也不知道爹爹與孃親現在的處境如何。
她是怎麼也沒有想到那變態竟然會來這招,話說他那腦子是由豆腐渣組成的吧?竟然想着去姑子觀裡向一位姑子提親,這以後讓她還怎麼見人?
現在看來,唯今之計她這個安雲的身份只有消失了,只要這世上再沒有那個叫安雲的人,那他不就沒有辦法了。
只是她現在也不方便聯繫他們,不過她竟然能想到這點,相信孃親與爹爹應該也能想到這一點吧?
那就隨便他怎麼去鬧騰吧,只要安雲不現身,他難道還能逼着孃親從觀內重新選出一個叫安雲姑子來不成?
眼看着那周府就在眼前,蘇清沫趕緊收拾起這些多餘的想法,她對自己目前的生活狀態還比較滿意,至於京城那邊的事情就讓那邊人去折騰吧,與她無關。
還未走進周清雲的玉蘭苑,就已經可以聞到那清新的玉蘭花香。淡淡的清香讓她心頭上那一點煩憂也消失無蹤。
想着一會兒要見着的那個人,她的嘴角便不自覺的上揚。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發現她是越來越喜歡那周清雲的性子,她覺得,他會是她在這個異世中遇到的頭一位朋友,且還可以往更好的朋友方向發展。
屋內的周清雲聽到院外的腳步聲便從窗口探出頭來,正好看到她走進來時嘴角上的那抹淺笑,一時間看的有些出神,明明她的五官不怎麼突出,可她那樣純粹的笑意,看起來竟然很扎人眼球。
他從來都不知道,單單只是她的一個笑容,竟然就讓他見了心情也會不自覺的變好,嘴角也跟着彎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你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錯?”
周清雲聽到她的話後這纔回過神來,卻發現她正好站在窗口的外面,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近看才發現她只要一笑,眉眼便會彎成一道月牙,似乎眼中也含着笑。
發覺自己似乎盯着她有些久,周清雲趕緊移開視線,反回了一句:“你的心情似乎也很好。”
“我的心情一向都很好,倒是你,難得看到你笑。”之前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看着像是對誰都很和氣,但她卻能感覺到他周身散發出的距離感。
平時溫和的模樣只是他的表像,即使是在對待他親爹周老爺也是如此,但剛纔他臉上的表情卻是發自內心的。
是因爲她麼……蘇清沫的心中有些加速。
“難得?現在不就讓你看到了。”
蘇清沫點頭,轉眼去看院子中的玉蘭花。
周清雲問了一句:“你似乎很喜歡這玉蘭花的香味?”
“是啊,難道你不喜歡麼?”
“喜歡倒是談不上,但還行吧。”
蘇清沫挑眉,顯然是不相信:“你不喜歡你還滿院子的種它?”
“我若是告訴你,我種它們只是因爲它們好養活,你信不信?”
“我信……纔怪。”
周清雲被她故意的大喘氣給逗的笑出了聲:“快進屋來吧,今天起風了,別受了涼。”
“無礙,你以爲我像你一樣,吹個風就能咳嗽十天半個月麼?”蘇清沫嘴上雖這樣說,腳下卻是在往進門的方向走。
周清雲聞言笑了笑也不生氣,擡手把窗門半掩着,留下一條縫隙用於疏通屋內的空氣。
而此刻離周府不遠的那條街道上卻出現了一批身穿平常老百姓服飾的人,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拿着一副畫像,那畫像中總共畫了三個人的面孔,他們各自散開,一一來到攤位前張開畫像詢問打聽。
不一會兒,就來到了蘇清沫那天所擺攤的地方,一個胖臉男子來到那位大叔的攤前先是買了兩樣小玩藝兒,隨後狀似隨意的把畫像打開向他打聽:“大哥,請問你有沒有見過畫像上的這幾個人?”
因爲剛做成了一筆小生意,那位大叔的心情也頗好,皺着眉頭湊近畫像細細看了一翻,隨後又細了一下搖頭表示沒見過。
“哦,那謝謝哈。”胖臉男子一臉和氣的道了謝轉身便要離開,打算換個攤位再接着問。
大叔卻似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忙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句:“兄弟,你先等一等。”
可惜那位胖臉男子都走的遠了,一般人在這喧鬧的街道上是肯定聽不到他的呼喊,大叔也是這樣認爲的。
可沒過一會兒,他卻見那位胖臉男子卻又回到他的攤位前,一臉和善的道:“大哥,您剛纔叫我?”
“你……這麼遠,你竟然也能聽見?”這位大叔一臉驚訝的看着他。
胖臉男子先是一愣,隨後搖頭:“不是,剛纔是有一位好心的路人告知我說,身後有人在喊我。我尋思,這麼一會兒我也就在您這攤位上買過東西,猜想着估計是您在喊我,便過來問問。不知道大哥叫我可是我剛纔給的錢不夠數?”
“不是不是。”大叔趕忙擺手,心道這位兄弟還真是個實在人,心中好感頓生:“兄弟,您剛纔不是給我看過那個尋人畫像麼,我瞧着其中一張面孔似乎有些熟悉,您再讓我看看,興許我就想起來了。”
胖臉男子一聽,雙眼隱隱透着精光,趕緊把手中的畫像攤開讓他看個仔細。“那大哥,您再仔細瞧瞧。”
大叔瞧他這副心急的樣子,便開始細看,一邊說道:“兄弟啊,別人尋人都只會在畫像上畫一個人的面孔,怎麼您這畫像上還畫了三個人的面孔呢?你大哥我可是頭一次瞧見像你這種情況的。”
胖臉男子聞言一臉的憂愁,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大哥,不瞞你說,這上面的三個人都是我家的人,這位是我娘子,這位是我娘子的親弟弟,這位黑臉的則是我娘子身邊的丫頭。前些日子她們說要進這景裡城中逛逛,結果卻是遲遲未歸,到現在這都快大半個月了,十天前我把家中能派出的人都派了出來,讓他們拿着這副畫像出來尋人,結果都找了這麼多天了都還沒有找到關於她們的半點消息,也不知道她們現在是否還活着,若不是我家中還有一個三歲的小兒需要我撫養成人,我現在便想隨了她一道去。若我娘子真的已經遭遇了不測,可就得苦了我那小兒啊。”說完還扯了一角衣袖在眼角擦拭了幾下。
他這翻情緒激動,讓這位大叔看了是唏噓不已,擡頭仰望天空,擺了一個四十五度的憂鬱側臉開始賣弄他所聽過的那兩句酸詩:“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接着擡手拍了拍胖臉男子的肩膀安慰道:“兄弟,你也別太難過。大哥前段時間倒還真是看到過一個與這個黑臉丫頭有點相似的人,可惜人家那是個鐵錚錚的男子。”
“是男子?”胖臉男子擦眼淚的動作一僵,一手抓住他的手臂,擡頭看向他:“那他的面孔可是與這畫像上的相同?”
“哎喲!痛痛……痛,”大叔捧着自己的手臂慘呼,胖臉男子這才驚覺到自己失了態,趕緊鬆手替他揉了揉。
“大哥,不好意思,我一聽到有消息便激動了,真是對不住,還痛不?要不我帶你去附近的藥鋪請個大夫瞧瞧。”
大叔連連擺手:“不用,不用。大兄弟啊,我理解,我理解。只不過……”擡手指了指畫像上面那張黑臉:“那模樣瞧着倒是也有幾分相似,這也是十幾天前的事情了,我擔心自己也記不太清。不過,這二人之間倒是有一個共同點,皮膚都是黑的狠,大晚上的他們若是不出露牙齒,估計都還看不到他們呢。呃……我是開個玩笑哈。可是你上面畫的這個是丫頭,那天我瞧見的那個真的是個小夥子。”
“那不知道大哥可知道他現住何處?”
“兄弟,他真是個小夥……”
“大哥我知道你在說什麼。這個丫頭當初是我娘子從外面買回來的,我記得她曾經與我說過,這個丫頭還有個哥哥,她竟然與你所見的那個男子相似,那定然就是她的哥哥也不一定,竟然我娘子她們是在這景裡城中走丟的,說不定會與她哥哥有些關連,大哥,我求您趕緊把您所知道的都告訴我吧,我不能錯過這個消息,我家中還有一個三歲的小兒,他若是這麼小就沒了娘以後……”
瞧着眼前這位兄弟似乎就又要掉眼淚了,大叔趕緊說道:“兄弟,你先別激動,我把我所知道的情況都告訴你就是。那小夥子現在住在哪裡我是不知道,不過,他那天是被這景裡城的周老爺給拉走的,興許你去周府能打聽到關於他的消息。”
“周府?”胖臉男子低聲重複了一聲,聲音與剛纔有些不同,似乎透着一股深意。
大叔注意到了可他沒往心裡去,擡手給他指了個方向:“喛,你沿着這條街一直往前走,大概二百步後會出現一條岔道再左拐,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看到周府的大門了。”
“多謝大哥的指點,那兄弟我就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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