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這是林雨然過後說的第一句話。南宮雲嘟起小嘴高傲的擡起頭調皮的笑道:“那你要記住了喔,你這條命是本姑娘救的,以後你要多多聽我的。”林雨然莞爾一笑,心中的不快一下就煙消雲散,他的心裡也奇怪,爲什麼和這個丫頭在一起,自己會那麼開心。
“你真的不和我們走?”林雨然看着冥承武問道。
“嗯,冥家還有很多事需要我回去打理,就此別過,青山綠水,後會有期。”冥承武點頭答道,又看了看南宮雲:“雲姑娘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在像個孩子,江湖險惡要懂得保護自己。”南宮雲嘴脣蠕動卻是什麼也說不出,兩隻眼睛倒是紅了,看起來委屈極了,她本是小孩子脾性,最見不得分別了,冥承武五日前又不顧性命護她,如今此去分別,不知何時再見不免有些傷感。
從驛站出發,距離長安騎馬也不過兩日路程了。五日前那一戰已被傳遍大江南北,世人這時纔是真正的對獨上公子稍有所知。現在世人知道他不僅號“獨上公子”,洗塵閣中牌號爲紅葉,更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林雨然,甚而有人已經知道他是“北顧五州劍無雙”林平方之子。林雨然名聲變得震古爍今,江湖中人再無尋人敢來他麻煩,所以這一路他們倒也走得安靜。
林雨然坐在在馬車蓬上,靜靜的沉思。南宮雲撓開車簾走了出來,回身擡頭看着坐在坐在車蓬上的林雨然問道:“你在想什麼呢?”說完縱身一躍也飛了上去,坐在林雨然旁邊。馬伕回頭討好的笑道:“公子爺跟小姐您二老在上面可坐好了,待會兒的路可有些不仁義,您二老當心着點。”南宮雲“撲哧”笑道:“真想看下你摔下去會是什麼樣子。”林雨然也笑了,他決定不去想那些煩的事了。不過他知道那麼多武林前輩出來,絕對不是件簡單的事。
長安果真是大得令人暈眩,南宮雲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寬的街道,街道全是用上好的青石所切,比之洛陽都還要繁華得多。很久沒有這樣輕鬆了,南宮雲像個孩子一般拉着林雨然到處去逛,左瞧瞧右看看,林雨然被他拉着像個傻子一樣東跑西逛,非但沒有生氣還陪着她孩子般的笑着。若是讓江湖上的人看見林雨然像個傻子一樣陪一個丫頭瘋鬧,一定會把眼珠子都掉在地上,打死也不會相信。
“等君幾日了,怎麼現在纔來?”一箇中年儒生打扮的男子向林雨然他們笑着走過來。林雨然依舊在笑:“想不到柳大俠真的是在長安,我瞎蒙也給蒙對了。”南宮雲驚得眼睛都大了,這個儒生打扮,舉止文雅的男子居然就是南刀柳解問?她只知道柳解問去拜訪過他爹數次,但是每次她爹都不許她出來打擾他們會談,所以她也沒見過柳解問。李瀟尋病危時告訴她的是,柳解問知道玉成劍已斷,其實是要她交負一個更重要的東西給柳解問。這也是她爲何看穿了江凌飛的原因。
“哈哈,你的名聲那麼響,大張旗鼓向長安去,我想不知道都不行呀。”柳解問笑道,將二人又引到酒樓,吃些飯菜聊了起來。
林雨然跟柳解問聊得正興時,南宮雲突然站起,像是想起了什麼事一樣說道:“對了。”林雨然同柳解問面面相覷,都不知道這丫頭要幹什麼,只見南宮雲湊近-柳解問左看看右看看,柳解問不禁摸摸自己的臉剛準備問,就見南宮雲扯了扯他的臉,有摸了摸他的喉嚨,然後就高興的拍手道:“哈,這個柳伯伯是真的,沒有面具也沒有銀針。”
不時,聊就聊到了正題。林雨然道:“這東西不知道是什麼竟然引得這麼多的武林前輩出山來?”南宮雲插嘴道:“是這個。”剛說完就從她的衣服裡摸出一張牛皮紙。林雨然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你還真把它放身上?”南宮雲點點頭,奇怪的問:“不然放在那裡?”
“·······”
柳解問一笑,接過牛皮紙看了幾眼,面露難色。林雨然見狀問道:“如何有什麼問題嗎?”
柳解問搖搖頭說:“這上面的字我並不認識一個,和藏文破像但又不是,似乎不是任何國家的文字。”
林雨然一驚接過來一看,險些把桌上的碗筷弄掉。
柳解問見林雨然豆大的汗珠都流了下來,忙問:“你認識這種文字。”林雨然緩緩點了點頭:“這其中講的是一個秘密的寶藏,並沒有圖,只是文字敘述,但其中所講似乎和江湖有關。”
柳解問反問:“你如何識得這字?”林雨然面露難色,才道:“請恕在下不能將這其中緣由告訴柳大俠。”
柳解問道:“可是李兄說江湖會有場浩劫,必須要這張牛皮紙所記載的東西才能救得,這個如何是好。”林雨然眼裡一閃而過的一絲疑惑之色,道:“如果柳大俠放心,就由晚輩去找出這個寶藏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
柳解問早就等他這句話了,聽他這樣一說就大笑:“好,只是不知道這小丫頭是跟你走還是跟我走呢?”
林雨然也笑:“這小丫頭不太聽管教,跟着柳大俠恐怕會惹大俠生氣,我反正也是渾人就由她隨我吧。”
南宮雲雖然心裡一百個願意,卻故意道:“我幾時說了要與你走。”林雨然也笑道:“好吧,那···”
“好吧,既然你求我了,我就勉爲其難的讓你跟我了。”南宮雲趕快打斷他的話。林雨然與柳解問都是相視一笑又搖搖頭大笑。
四月十六日,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這是當世柳大世家少公子成婚之日。這一日,柳家府邸說不出的氣派,柳家請的人士都是江湖上有些名氣的人,放眼一望不下五百人。江湖人士也是豪禮相送,祝福二人喜得良緣。只是新娘子似乎有心事,拜堂的時候也並不在心。
富麗堂皇的正廳裡,忽然有人大叫一聲:“大家快點來看,這是什麼?”衆人聽他大呼以爲是什麼要緊的事,都按住武器衝了出去,只是都在一瞬間愣住。
漫天都是淡綠色的草螞蚱,像是有生命一般,由天上落了下來,似乎還是在飛,一時之間所有的人奇怪的覺得一股豪邁之氣從內心騰起。其中有一隻甚至帶着綠光從天空疾飛到了新娘子手中。那草螞蚱上還有個玉色的腰環,衆人不仔細看還好,一看之下有點見識的差點嚇暈了。
有人驚呼道:“玉成腰環!”柳空也是一驚,看了一下果然是玉成腰環,便也知道了林雨然的意思。玉成環同玉成劍一樣都是當年玉成子獨一無二的東西,也是江湖上最高的榮耀,有了它幾乎就相當於成了武林盟主。柳空看見小莫被蓋住紅巾的頭不住抽動,幾滴淚珠就滑落在她的腳下了。柳空忽然有種說不出的苦澀味。
“就只是這樣嗎?你就送人家點螞蚱呀,真是摳門。”南宮雲用鄙視的眼光看着林雨然。林雨然笑而不語,搖搖頭帶着她離開了。
“你以後成婚,我送你貴重的東西。”林雨然笑着說道。“不,不要你送。”南宮雲答道。“爲什麼。”林雨然奇怪的問道。南宮雲笑而不語向前奔去,林雨然嘆口氣也苦笑着走了。
初夏時分,天際的彤雲飄動,一陣風颳過,林雨然的前發忽起忽落,只是無論如何也遮不住他的憤怒。
江湖上發生了一件大事,便是柳大世家少公子柳空遇害,死因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