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看來你已經猜到了真相。”宇文景遇好似旁觀者一般說道:“當初祁沁兒之所以會死,是因爲她不願聽從那人的命令,不想去害你,所以纔會被人害死。”
“原來……原來如此……”皇上聽到宇文景遇的話,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原來她從始至終喜歡的都是朕……”
皇上笑着笑着,突然捂着臉哭了起來。
這大概是一個天子第一次當着外人的面放聲大哭,爲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亦或者爲了當初無能的自己。
宇文景遇一直站在原地,靜靜地等待皇上的情緒平靜下來。
“景遇,你今日爲什麼要對景哲動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皇上終究是背對着宇文景遇,緩緩的開了口。
“因爲本王要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宇文景遇毫不避諱地說道:“本王不想後悔。”
“這件事到此爲止,你回去吧!”皇上聽到宇文景遇的話,身子微微一顫,隨後嘆了口氣,揮揮手說道:“好好安撫下慕瑾汐,她也受了驚嚇,你多照顧她。”
“兒臣明白,兒臣告退。”宇文景遇的眸光微微一閃,隨後微微行禮,緩緩退了出去。
“皇上……”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了,馮德海才上前扶起皇上,低聲道:“皇上,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莫要在想了。”
“你也出去吧!”皇上輕輕甩開馮德海的手,幽幽地開口道:“朕想一個人靜靜。”
“是,皇上。”馮德海有些擔心,但是也不敢抗旨不遵,當下低下頭,憂心忡忡地看了皇上的背影一眼,不知道爲何,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男人在這一晚,似乎經歷了人生的滄桑變化,整個人好像在這一刻老去,看上去孤單而又可憐。
馮德海不着痕跡地嘆了口氣。
很多人都希望掌握至高無上的權利,可是真正坐到那個位置上的時候,又怎麼知道到底失去了什麼呢?
皇上在原地站了許久,這才緩步走到龍椅後的屏風處,也不知道碰觸到了設呢麼地方,竟然在屏風後顯現出一個密道來,等到他走進去,密道的門又緩緩關閉,看上去和普通的牆壁沒有任何不同之處。
“你來了?”密道的盡頭是一個碩大的宮殿,裡面種滿了奇花異草,而福王聽到殿門的動靜,不禁擡起頭,看到失魂落魄的皇上,不禁起身走到他面前,有些擔心地問道:“皇兄,你沒事吧?”
“你有沒有恨過我?”皇上擡眸看着面前的福王,緩緩的開口問道:“若不是我,你大概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不是麼?”
福王和皇上有着相同的面容,但是性格完全不同。
皇上這個人功利心比較強,福王卻十分平和,對於外界的那些人和事根本不太上心,如果不是當初爲了皇上,大概早就雲遊四海去了,怎麼會被關在這樣的密室裡始終不見天日?
“皇兄,你我兄弟本就是一體,當初若不是你替我試藥,我說不定早就死了。”福王聽懂皇上的話,忍不住輕輕地搖搖頭,笑着說道:“怎麼皇兄今日反倒是這般問我?”
隨着福王坐在了石凳上,皇上垂下眼眸,許久纔開口說道:“你知道沁兒爲何後來不肯與你在一起了麼?”
“怎麼……突然提及沁兒?”福王有些遲疑地開口說道:“她說,她愛上了皇兄,已經不愛我了,雖然那個時候還是有些難過的,但是我還是能夠接受的,想等到她回來就告訴她,不管她做了什麼決定,我都會祝福她的,只可惜……”
福王有些可惜地搖搖頭,看着皇上說道:“皇兄,沁兒的事跟你沒有關係的,她說是她喜歡皇兄的,皇兄根本不知情,她沒辦法面對我們,所以纔會選擇離開的,皇兄不必太過自責的。”
“不是的。”皇上好像有些出神地開口道:“那一晚,我喝多了酒,看到她自己一人在月下跳舞,你知道麼,我其實很羨慕你們,她那麼喜歡你,你也那麼喜歡她,可是偏生只剩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
福王很顯然沒有想到皇上會說起這些事,當下皺起眉頭,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好似有些緊張的握了握拳,輕聲道:“皇兄,這些事……”
“你聽我說完。”皇上打斷了福王的話,擡眸看着他說道:“那一晚她把我當成了你,然後我和她有了夫妻之實,可是第二天我醒過來的時候太驚訝了,以至於忘了隱藏自己的身份,她看出了我不是你。”
“……”福王看着皇上,嘴脣動了動,眼眶紅了一圈,卻終究什麼都沒有說。
“她本想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就這樣遠走高飛,可是我迷戀上了她,說什麼都不肯放她離開,而且還對她做了很多事……”皇上顫抖着雙手,卻一字一頓地將當年的往事說了出來,“結果,她走了,走的無影無蹤,再也沒有出現過,等到我在得到她的消息時,她已經死了。”
“砰!”皇上的話音一落,人已經被打飛了出去,而福王則是顫抖着雙手站在原地,怒火充斥着他的眼眸,看上去好似一頭髮怒的獅子。
“我現在倒是理解景遇爲什麼會對景哲那麼狠了。”皇上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幽幽地笑了起來,看着福王說道:“就在昨晚,因爲景哲闖進了慕瑾汐的府邸,景遇將他的手腳都廢了,你說,他是不是很像你?”
“你……說什麼?”福王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皇上,顫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你忘了?”皇上忍不住笑了起來,搖搖頭說道:“因爲當年這些事,我自覺地對不起你,所以當初景遇的母妃送進宮裡來的時候,因爲她和沁兒的模樣太相似,所以我給你們下了藥,但是你們都不知情而已!”
“你……你就是個瘋子!”福王大步走到皇上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怒聲問道:“景遇他……其實是我的兒子?那他母妃的死是不是你做的?到底是!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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