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上,沒有人會永遠信任一個人。”秦婉看着慕瑾汐,微微一笑說道:“就比如你,你會永遠信任宇文景遇麼?”
“我會。”慕瑾汐仰起頭,若有所思地說道:“你不相信別人的時候,又怎麼會期待別人相信你?再者說,對於我來說,我和景遇是互相信任,我們之間的信任也不會因爲其他人而發生變化。”
“那是你以爲。”秦婉淡淡地說道:“先不說你自己,你上一世不也是很相信宇文景哲麼?結果最後宇文景哲給你的不依舊是背叛麼?”
“你不必用這件事來說。”慕瑾汐淡淡的說道:“景遇和宇文景哲是不同的,我想你今日來也不是爲了來跟我討論到底誰值得信任,誰不值得信任的問題吧?你想破壞掉我們的婚事,總得有理由的不是麼?”
“說起理由,那我可以告訴你。”秦婉笑着說道:“因爲宇文景遇活不了多久,你又何必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你想讓藍祁奪舍景遇這件事,恐怕不會那麼容易成功的。”慕瑾汐聽到秦婉的話,不禁冷哼一聲,淡淡地說道:“而且,你真的以爲我不會對你動手麼?”
“你想做什麼?”秦婉本來還想要笑慕瑾汐自不量力,但是突然發現自己一動不能動,頓時微微一挑眉,冷聲說道:“你以爲你這點小伎倆就能困住我?”
“能不能困住你,你不如試試啊?”慕瑾汐微微一笑,看着有些焦灼的秦婉說道:“你應該沒想到吧?自從我知道你沒有死之後,就一直在想辦法如何能對付你,那你覺得我好不容易纔找出來的辦法對付不了你麼?”
“你到底是設麼意思!”秦婉盯着慕瑾汐,一字一頓地說道:“今日我來並無要傷害你的意思,你竟然對我動手?”
“秦婉,你那點心思哄三歲小孩的麼?”慕瑾汐嗤笑一聲,淡淡的說道:“你放心,我暫時不會殺了你,因爲我要對付的並不是你,而是藍祁!”
“你以爲藍祁會來救我?”秦婉說到這裡,似笑非笑地說道:“一直以來,藍祁都是個極其冷血的人,否則的話,你以爲他爲什麼活了那麼久?他不會因爲我被抓就受威脅的。”
“那也得試試才行,不是麼?”慕瑾汐平靜地看着秦婉說道:“剛纔我之所以和你說那麼多,就是在讓煙寒確認你的身份,畢竟我以前抓到的可都是人蠱,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你這樣的正主,怎麼可能不把握機會?”
“你是故意的?”秦婉想起剛纔自己攔着宇文景遇和慕瑾汐的時候,二人的反應似乎都與平日不同,當下明白了一個道理,“其實你們今日早就猜到了我會出現?”
“你要知道,我可是一直在盯着慕正則。”慕瑾汐聽到秦婉猜到了,不禁笑了起來,若有所思地說道:“我之前一直都在想,你到底是如何躲過那些人的追蹤,又是如何活到現在而不被人所知的,現在纔想明白,你藉着這些人對你的縱容,還真是做了不少事。”
慕正則也好,那些被秦婉迷惑的人也好,至少都是死心塌地的在幫秦婉,唯恐她受一點傷害。
而秦婉也很顯然習慣了這樣的狀態,所以她纔會如此大意地出現在慕瑾汐的面前。
“慕正則出賣了我?”秦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慕瑾汐,不禁怒聲道:“這不可能,慕正則他一直都很喜歡我,他不會出賣我的。”
“那你倒是想的太簡單了。”慕瑾汐看着秦婉,笑着說道:“你以爲宇文景哲爲何會讓陸羽琦幫你,還不是因爲慕正則將你和他見面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就像你剛纔說的,不是所有的人都會永遠值得信任。慕正則,就不是那個值得信任的,他天生爲了利益就可以做任何事,你覺得在無利可圖的情況他還會死心塌地的幫你嗎?”
“可是當初我告訴他了,我會讓他長生不死,也會讓他手握重權……”秦婉說到這裡,突然自己有些沉默,許久才說道:“他覺得我不過是一介女子,根本不可能做到我許諾的那些。”
“有的人目光短淺,所以他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比如慕正則,宇文景哲現在是太子,能許給他的是等到他登基稱帝以後,就會許慕正則世世代代享盡榮華富貴。”慕瑾汐起身,緩步走到秦婉身邊,若有所思地說道:“而你給他的,不過是畫了個大餅,你覺得他怎麼可能理會你呢?”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再知道自己是被慕正則出賣之後,秦婉雖然有那麼一剎那的怔愣與不解,但還是很快恢復了往日的平靜,使勁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依舊是被控制的,當下擰眉說道:“你若是不放我,不出三日,雲珂必死無疑,你難道要拿雲珂的命冒險麼?”
……
陝州。
張知憶和劉敏城面對面的坐着,沒有想象中的劍拔弩張,張知憶反倒是找人送來了酒菜,與劉敏城如初次相識那般對酒話當年。
“知憶,我們各爲其主,所以我很抱歉這麼多年一直瞞着你。”劉敏城看着張知憶,喝下一杯酒以後才說道:“我一直都在想,你若是哪一日知道了,到底會如何對我,現在才發現,我還是低估了你。”
“你我兄弟相識那麼多年,我知道你的性子。”張知憶把玩着酒盞,若有所思地問道:“你能告訴我,爲什麼要做那些事麼?其實後來你根本沒必要殺了慕瑾筱,也沒必要派人去害雲時不是麼?”
“我最初要做的,就是要將慕瑾汐留在這裡,阻撓她與戰王殿下成親而已。”事到如今,劉敏城也沒有打算瞞着張知憶,所以當下和盤托出,“但是我沒想到慕瑾汐會如此厲害,將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竟然還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趕回了京城。”
“所以,最初鼠疫的時候你發現沒有困住慕瑾汐,你就指使慕瑾筱故意污衊她,然後讓衆人開始懷疑她,結果因爲我們都沒有放在心上,你纔會對雲時出手?”張知憶看着劉敏城說道:“敏城,這麼多年,我們兄弟二人爲百姓做了那麼多事,你爲何要在這個時候犯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