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往往開紅花

福州府的春風漸飄、柳枝稍綠,冬日乍暖的幾天竟隱隱有了萬物復甦的跡象,連帶着遊人過客的眉間也是遮不住的喜色。

可城中改變的不僅是寒暖風向,更變了看不見摸不着的風向,所有人都知道林震南這回壓對了寶,今後的飛黃騰達已然不可抗拒。

福威鏢局突遭此難本應該一蹶不振,幾位鏢頭或傷或亡也導致實力大損,但隨着傷重初愈的史鏢頭厚着臉皮歸來,先前流散的鏢師趟子手們,也三五成羣地回到了福威鏢局總號之中。

就這樣,掛着順治御書“南綠林總盟主”牌匾的空蕩大堂中,也漸漸恢復了幾分如往日的景象。

江聞曾隱晦提出過,這些回來的人裡可能會有使命在身的探子,宜應嚴加排查,但林總鏢頭並不在意,內傷稍愈就每日站在御匾下威風凜凜地運作起了鏢局生意。

林震南的意思是如今林子大了,有些事情不可避免,與其每日警惕提防,就不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有這些共患難過的鏢頭們把關,終究亂不了。

江聞也知道自己的精神潔癖有點嚴重,普天下真正信任的人也找不出幾個,就不再指手畫腳了。

他對做生意不甚瞭然,而如今林震南面臨的局勢也和笑傲江湖的原著不同。

原著裡青城派對福威鏢局的攻勢凌厲,除了餘滄海本人親率青城四獸上門行兇,還派出吉人通、申人俊等諸多弟子,把福威鏢局開設在長沙、南昌、廣州、杭州的分部盡皆屠滅,這才徹底顛覆了這個江湖有數大鏢局的根基。

而如今清庭的動作就謹慎許多,外地分局全都相安無事,實力也就保存了泰半,只消林震南盡心安撫調度,這場亂子引起的波瀾終究會消弭在無形之中。

這場變故的死者中,除了本就是刀口舔血的江湖人士,還有林府重金聘請來的大廚華師傅。華師傅當天夜裡在廚房發現死屍斷手,便從暗道護着幾個孩子一同逃出,被發現後與林平之一同留下斷後,結果死在了追兵的手中。

林震南知道後表情明顯陰鬱了下來,吩咐史鏢頭要好好照顧華師傅的一雙兒女華芡、華薺,吃穿用度全部從林家支取直到成年。

江聞看着他這個舉動,瞬間就放心了下來。

曹操在官渡之戰勝利之後,派人搜閱袁紹記室,發現了麾下許多文武的秘密書信,於是當着手下的面講這些書信燒燬,表示既往不咎,徹底順應人情贏得歸心。

如今林震南的舉動不管是何用意,可在心懷鬼胎的人眼中就是完全相同的效果,畢竟江聞也不能完全確定,爲什麼他們那夜會如此湊巧地追擊而至,又如此湊巧地抓住了林平之……

因此江聞也想等着看看,會不會出現《三國志·魏書·武帝紀》中說,曹操官渡焚書後“冀州諸郡多舉城邑降者”的效果了。

林震南自己讀了點書,悟出了不少的道理哲思,只覺得受益無窮;但稱病在家的福州知府則破天荒的後悔自己爲什麼要讀書,又該怎麼措辭優美得當地向朝廷上奏摺,表示自己不想幹了。

江聞也知道他現在是如坐鍼氈、如鯁在喉、如芒在背,而按照歷史進程來說,下一個前來虎穴狼巢中赴任的,很可能就是鐵桿漢奸范文程次子,出身漢軍XHQ的範承謨了。

在如此的禮崩樂壞中,自然不會有人發現陰森可怖的福州府衙待質所中,忽然少了兩個陳年老犯人。

曾經坐牢的雲飛揚已經死了,自然不關現在的趙無極什麼事。但另一位犯人就比較過分了,自顧自地剪去亂髮、扯掉鬍子,

就毫無顧忌地要離開牢房。

江聞是親眼看着他脫去囚衣,扯掉穿過琵琶骨的大鐵鉤,流血的恐怖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痂癒合,不比剃光鬍子難到哪裡去,彷彿世間的熱、風、冷病或癩、瘡、惡腫,都會在神功運行後隨即痊癒。

但他心裡的傷,似乎還是沒有癒合。

江聞提出自己可以作東,幫他和紅蓮聖母解釋清楚誤會,但是丁家公子始終沒有答應,說他會在拜祭完父母親人後回到他該去的地方。

江聞有些擔心他是這些年蹲號子上癮了,一天不坐牢渾身難受,有什麼冥冥中的聲音在指引着他找別的牢房繼續蹲,直到遇上命中能博得他信任的獄友狄雲。

原著的丁典綽號“菊花劍客”,可別是要走上歧途啊……

丁家公子身無分文,江聞也就替他置辦了酒肉紙錢,一同到了城外的荒墳山裡。可祭拜完父母之後的丁家公子沒有走遠,選擇回到瞭如今已經荒廢多年的丁家老宅,在荒莽舊逕中住了下來,儼然要在監獄風雲後上演荒野求生。

這處宅院佔地雄偉,府邸中卻只剩下夜鳩老狐流竄,時時悽叫,池塘萍藻雜生、蚊蚋亂舞,可江聞越看越眼熟,總覺得自己在什麼時候來過這處宅邸。

隨後江聞在屋檐廊下的雪洞發現了黃稷所挖的地道出口,瞬間明白了這個地方就在白蓮教秘密庵堂、湖臺水榭去隔壁,兩處實際導航距離一百米,直線距離一堵牆。

丁家公子可能也不在意江聞是否識破,自顧自地開始清掃這處老宅、搬動坍塌的樑柱,似乎想通過自己的點滴之力,恢復往昔記憶裡的風景。但江聞敏銳察覺到的是,丁家公子在做這些事情之前,有意無意地把掃墓剩下的那束菊花,種在了足以越過臨院高牆的假山頂上……

不管讀書導致的結果如何,多讀書總是有好處的,江聞就記得《孔子家語》載:孔子見羅雀者,所得皆黃口小雀,問之曰:“大雀獨不得何也?”羅者曰:“大雀善驚而難得。黃口貪食而易得。”

因此即便福州城裡如今局勢穩如泰山、危機煙消雲散,武夷派師徒幾人也不能再繼續貪戀着林震南家的錦衾狐裘、膏粱厚味,終歸是要起身前往下一個地方了。

“師父,真的要走了嗎?”

率先表達遺憾情緒的,居然是呆若木雞的小石頭。他最近在福威鏢局好吃好喝,飽食終日間身高似乎又有所突破,頗有此間樂不思蜀的味道。

江聞拍了拍他的腦袋。

“該要出發了,我們江湖中人就應該四海漂泊、經霜浴雪。一旦被眼前的錦衣玉食磨滅了銳氣,在武學一途就很容易再無寸進。”

江聞一邊說着一邊撕下一根肥雞腿,還給文定和凝蝶夾了一大筷子扣肉,“別瞎問趕緊吃,今天不吃後面可就又要餓肚子了。”

見師徒四人默默加快了吃飯的速度,林平之很厚道地停下了筷子,不無憂慮地說道:“江師父,你們這次要去多久?我聽不思蜀說從福建到廣東這一路過去,走陸路兵匪勒索頗多,走海路也時有海寇侵擾,要不要換個路線?”

江聞嘉許地看了一眼這個記名弟子。

“放心吧平之,我們走這條路本就是要砥礪磨練,晝行夜伏半個月也該夠了。你師父我但有一人一劍,又何須擔心前路不平?”

說完還認真地提醒道,“這一路我要好好宣揚本派的威名,你如今在家也好好練功,兩個月後就上武夷山大王峰,正式拜入山門,有什麼新仇舊怨自己去擺平!”

林平之聽得熱血沸騰,只恨不能立即傷勢痊癒,插上翅膀飛到武夷山上學習神功秘術,可這話在飯桌上的田青文耳朵裡就不是那麼舒服了——不管是新仇還是舊怨,不都是指自己的爹嗎?

“江掌門,青文也想拜入武夷派!”

田青文眼珠子一轉,對江聞的稱呼立即改了過來,想到了一個和洪文定拉近距離的好辦法。

可江聞連眼珠子都不轉,立馬回答道:“不方便,不方便。你一個天龍門弟子還是北宗掌門之女,改換門派哪有這麼容易的?”

田青文執意說道:“青文可以改變名姓,決不暴露真實身份!”

江聞一聽這個改名就頭大無比,前面剛有個雲飛揚改名趙無極,亂子也不知道會引起多少。

“這件事容後再說吧。你先安心在福威鏢局暫住,那天你肯定回家、得到你爹的首肯再說。”

江聞不冷不熱地把把話題終結了,這個時代的倫理道德要求離譜,父母再不做人也不能成爲不孝的理由,田青文對於江聞的藉口也只能理所當然地接受了下來,默默盤算別的辦法。

“江師父,我也要加入武夷派!”

一個脆生生的嗓音響起,年紀幼小的林月如不甘示弱的舉起了手,“哥哥能加入,凝蝶能加入,那我也可以!”

江聞聽到這句話,立馬慈眉善目地笑着說道,“好好好,等你再大點就教你武功,現在先當個外門弟子。一定要多吃飯多練武,不要給你爹添麻煩。”

林月如擡起頭和傅凝蝶針鋒相對地對視了一眼。

這兩個小姑娘堪稱福威鏢局裡的臥龍鳳雛,每天霸佔着演武場比試較量,林月如招式精湛、拳腳靈活,傅凝蝶內功初成、心思狡黠,愣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兩人就這樣每天熱衷於菜雞互啄,路過的鏢師閒得無聊也各種瞎指點,以至於小姑娘間交手的招式裡,已經莫名其妙摻進去許多插眼、踢襠的陰招,極其不做人。

“等你來到武夷山,我都已經武功蓋世了。”

傅凝蝶毫不客氣的小聲說道,心裡對於師父亂收徒弟這件事意見很大,只感覺自己的尊崇的地位岌岌可危了起來。

話剛說完,兩個小姑娘就再次心無旁騖的投入了吃飯比試中。

“文定,你怎麼都不說話?”

江聞小聲對寄予厚望的二徒弟說。

洪文定從食不言寢不語的狀態裡遁出,鄭重地對江聞說道:“我爹現在應該還在廣州城,我不知道該不該去找他。”

說到洪熙官,這也是江聞前去廣州的目的之一。

南少林三十六房與武當俗家弟子的毆鬥越發激烈,廣州城此時儼然化爲了江湖戰場,各色勢力也在其中渾水摸魚,江聞就指望早到許久的洪熙官能摸清虛實,也省下自己到處打聽的功夫。

“你爹屬於是娶了新老婆就忘了舊兒子,就該帶你去找他們看看。”

江聞嘆了一口,單獨湊近洪文定低聲說道,“說到父母,我先前去福州府衙發現了傅家的卷宗,從傳稟的消息來看,凝蝶的父母家人恐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洪文定舉筷子的動作一滯,幸好表情上沒有絲毫的改變,自然而然地看了天真無邪的傅凝蝶一眼。

在坐的人都是母親去世,但只有洪文定小小年紀就清楚家破人亡、淪爲逃犯的苦痛,能夠生出感同身受的情緒。

自己當初至少有爹相依爲命,而凝蝶所能依靠的,就只剩下這個人丁稀少卻親如一家的小門派了……“師父放心。”

洪文定斬釘截鐵地說道,“今後我爹孃就是她的爹孃。”

江聞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頓飯在風捲殘雲的氛圍裡很快就結束,而喧囂嘈雜的聲音也恰到好處地從鏢局門口響起。

林震南前方開道,而錦衣玉帶、雄姿英發的耿精忠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大步流星地走到福威鏢局大堂之中,朗聲說道。

“江道長,我聽林總鏢頭說你即日就要遠行,爲什麼不告訴我呀!莫非是王府招待不週?”

和先前西湖宴飲達旦的耿精忠相比,如今的他顯然摒棄了往日的鮮衣怒馬、高歌過市,一舉一動都有了明確的目的性,只出現在他認爲自己應該出現的地方。

江聞跟在耿精忠的身後幾步,“幾日不見,世子果然虎虎生風、不可小覷。江某遠行這樣的微末小事,如何能勞世子記掛呢?”

一唱一和着,兩人擺脫了王府親信往裡面走着,說話的聲音卻逐漸洗脫了客套敷衍,表情中都帶着心照不宣的意味。

左右無人的時候,耿精忠看着江聞,終於嘆了一口氣。

“江道長,古人一字尚可爲師。就算今天您不認我,我也要叫您一聲師父。”

隨後他從袖子裡掏出一份繡緞文書,順勢塞進了江聞的袖子裡。

江聞沒有打開那份文書,反而笑着說道。

“有進步,都會說‘您’了。”

耿精忠略微窘迫地看着江聞,小聲說道,“我按您的辦法籠絡人心,如今靖南王府裡已經再無障礙,可偏偏送到清庭的襲爵文書如石沉大海。”

他扼住袖口冷聲說道,“我那岳父肅親王豪格傳來消息,三藩之中平西王吳三桂已經大力支持我襲爵,偏偏平南王尚可喜那條老狗默不作聲,據說還正打算修書自請削藩……”

江聞聽到這句話,也忍不住冷笑了起來。

削藩?

尚可喜可真敢說啊。

平西王和平南王不過一字之差,對待清庭的態度可謂是天差地別。

吳三桂表面上恭順忠信,帶着大軍深入雲南追殺南明永曆皇帝,但他的野心從未磨滅,多次向清廷表示底線就是自己帶着的關寧鐵騎不能被削,吳家該有的榮華富貴也不能斷絕。

而尚可喜就不一樣,早在順治十二年曾具疏請解下兵柄,但清庭認爲當時江南地方未寧,姑且留待後議。

再後來康熙時期的三藩之亂導火索,也是尚可喜上書請削藩的奏摺。自孔有德死後,漢人三藩本應該互爲犄角之勢,相互扶持謀求利益,可尚可喜的行爲顯然不這麼認爲。

或許在他的眼中,清庭坐大已經不可避免,與其蟄伏越冬就不如早點投順,藉着清庭千金買馬骨的機會第一個出局,反而能把自己賣一個好價錢。

但他想做的這件事,另外兩位藩王是決計不會允許,也不能允許的……

“世子客氣了,您是想讓我作爲使節出行,勸說平南王幡然悔悟對吧?”

江聞陰惻惻地說道,“勸說”咬得兩字格外用力。

耿精忠也笑得不懷好意:“尚可喜當初屠城七十萬,如今夜夜在府中見鬼,據說極度寵信一名叫李行合的江湖方士。師父或許可以從這人身上入手,找到尚可喜的把柄……咳咳,找到他的心病……”

然而耿精忠沒有明說的是,當初廣州屠城七十萬理應有一半是他父親耿繼茂的功勞。

參照先前江聞獻計,耿精忠如今風頭正勁,理應韜光養晦貫行外結鄭家、內修軍政的戰略,江聞表示願意幫他攪亂半壁局勢,換取耿家發展的時間——耿精忠不知爲何發自內心地相信面前這人,完全能夠做到這一點。

“世子放心,一切自有安排。”

兩人密談完畢回到廳堂,又恢復了世子和門客該有的客套,把酒言歡不在話下,席間白總兵爲了熱鬧氣氛,特意講起了自己最近遇上的怪事。

福州城混亂不久,自前天起耿家便接管了福州府衙行政工作,開始清點檔案與吏員,對待質所中的犯人更是嚴加看管。

可就在這種情況下,福州府衙待質所中竟然有兩名死囚被人趁夜劫走。福州府衙裡耿家派出重兵把守巡邏,卻沒有一人能夠察覺,就彷彿兩名囚犯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白總兵說到這裡,似乎還沒發現自家世子的臉色有點不虞。

見在場衆人都豎起耳朵聽,江聞也目露驚訝地看着他,白總兵更忍不住在這位世子紅人面前顯擺,繼續說道。

兩名身份不明的犯人消失後,獄卒連忙稟報上峰,事情才層層傳到白總兵耳朵裡,等他帶人前去也只發現一處可疑痕跡——他親眼看見狹窄囚牢鐵欄上,被人特意被繫上了一朵海碗大小、鮮**人的金絲絨大紅花。

喜歡詭秘武林:俠客揮犀錄請大家收藏:()詭秘武林:俠客揮犀錄更新速度最快。

第一百八十九章 秦王掃六合第九十章 壯荊飛擒蛟第一百三十章 豈知窮海看飛龍第六十章 桃李莫相妒第一百九十二章 清耳敬亭猿第一百四十二章 青山隔斷紅塵路第二百二十七章 身似西方無量佛(上)第一百九十三章 真性休空走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夜西風共白頭第一百三十八 蠖屈螭盤顧視閒第一百四十七章 父子竭力山成玉第六十一章 龍虎方交爭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夜西風共白頭第一百一十七章 永夜角聲悲自語第二章 天涯蕭索第一百六十一章 落梅如雪亂第二十六章 死生之間第一百七十六章 何事一青袍第六十九章 憔悴望神州第四十二章 公無渡河第五十五章 煙姿入遠樓第二百一十九章 滿目山河空念遠第五十章 江湖瑣事第二百章 逆浪兼天涌第四章 弄巧成拙第一百八十一章 獨自莫憑欄第八章 勝負之間第七十八章 機詐不肆巧第六十八章 何處得秋霜第四章 弄巧成拙第九十三章 碨?具素螺第三十六章 鑿齒之民第五十一章 清風無閒時第二百一十二章 入朝須近玉爐煙第五章 分道揚鑣第一百二十章 諸天雁塔幾多層第二百三十章 玄螭蟲象並出進(下)第七十一章 離衣宿夕暉第九章 鉤玄索隱第二章 天涯蕭索第五十九章 幾度降神仙第一百二十七章 別有人間行路難第七十九章 偶坐爲林泉第六十八章 何處得秋霜第二百二十五章 若教眼底無離恨第二百一十八章 說法偶成舍利堆第六十八章 何處得秋霜第一十九章 空穴來風第六十二章 相逢應不識第二百三十四章 莫思身外無窮事(中)第一百九十三章 真性休空走第七十六章 匣劍掌中杯第一百三十四章 匣裡金刀血未乾第六十五章 心期到下弦第七十六章 匣劍掌中杯第一百六十三章 江東日暮雲第一百六十七章 小扇撲流螢第六章 名師高徒第六十六章 還照讀書窗第一百零三章 贈言歸別勤渠意第三章 兄弟鬩牆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管風波去又來第七十一章 離衣宿夕暉第一百五十五章 風雲解鬥圍第一百零三章 贈言歸別勤渠意第五十七章 還家草晞晞第二百二十一章 蓋盡人間惡路岐第二百一十五章 泥上偶然留指爪第六十九章 憔悴望神州第八十章 金石猶銷鑠第一百四十二章 青山隔斷紅塵路第一十六章 迷途未返第八十一章 仙骨無寒暑第二百一十五章 泥上偶然留指爪第一百二十章 諸天雁塔幾多層第一百三十三章 休招閒客夜貪棋第一百二十八章 臥看山急雨來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夜西風共白頭第二百零九章 老僧相伴有煙霞第一百八十章 相煎何太急第一百五十三章 多讀二句書第五十七章 還家草晞晞第一百三十八 蠖屈螭盤顧視閒第九十一章 迷霧失樓臺第九十六章 漁郎入洞天第二百零八章 墨池飛出北溟魚第一百八十六章 低雲愁廣隰第一百一十六章 神靈亦妒鬼蜮災第一十四章 三裡亭中第五章 分道揚鑣第一百八十五章 虛名無處逃第一百四十六章 似此星辰非昨夜第一百二十三章 孤猿坐啼墳上月第八十八章 天機六甲中第七十四章 神怪何翕忽第一百八十八章 沉吟應劫遲第二百零七章 椒花落時瘴煙起第二百三十三章 莫思身外無窮事(上)第一章 青山隱隱
第一百八十九章 秦王掃六合第九十章 壯荊飛擒蛟第一百三十章 豈知窮海看飛龍第六十章 桃李莫相妒第一百九十二章 清耳敬亭猿第一百四十二章 青山隔斷紅塵路第二百二十七章 身似西方無量佛(上)第一百九十三章 真性休空走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夜西風共白頭第一百三十八 蠖屈螭盤顧視閒第一百四十七章 父子竭力山成玉第六十一章 龍虎方交爭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夜西風共白頭第一百一十七章 永夜角聲悲自語第二章 天涯蕭索第一百六十一章 落梅如雪亂第二十六章 死生之間第一百七十六章 何事一青袍第六十九章 憔悴望神州第四十二章 公無渡河第五十五章 煙姿入遠樓第二百一十九章 滿目山河空念遠第五十章 江湖瑣事第二百章 逆浪兼天涌第四章 弄巧成拙第一百八十一章 獨自莫憑欄第八章 勝負之間第七十八章 機詐不肆巧第六十八章 何處得秋霜第四章 弄巧成拙第九十三章 碨?具素螺第三十六章 鑿齒之民第五十一章 清風無閒時第二百一十二章 入朝須近玉爐煙第五章 分道揚鑣第一百二十章 諸天雁塔幾多層第二百三十章 玄螭蟲象並出進(下)第七十一章 離衣宿夕暉第九章 鉤玄索隱第二章 天涯蕭索第五十九章 幾度降神仙第一百二十七章 別有人間行路難第七十九章 偶坐爲林泉第六十八章 何處得秋霜第二百二十五章 若教眼底無離恨第二百一十八章 說法偶成舍利堆第六十八章 何處得秋霜第一十九章 空穴來風第六十二章 相逢應不識第二百三十四章 莫思身外無窮事(中)第一百九十三章 真性休空走第七十六章 匣劍掌中杯第一百三十四章 匣裡金刀血未乾第六十五章 心期到下弦第七十六章 匣劍掌中杯第一百六十三章 江東日暮雲第一百六十七章 小扇撲流螢第六章 名師高徒第六十六章 還照讀書窗第一百零三章 贈言歸別勤渠意第三章 兄弟鬩牆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管風波去又來第七十一章 離衣宿夕暉第一百五十五章 風雲解鬥圍第一百零三章 贈言歸別勤渠意第五十七章 還家草晞晞第二百二十一章 蓋盡人間惡路岐第二百一十五章 泥上偶然留指爪第六十九章 憔悴望神州第八十章 金石猶銷鑠第一百四十二章 青山隔斷紅塵路第一十六章 迷途未返第八十一章 仙骨無寒暑第二百一十五章 泥上偶然留指爪第一百二十章 諸天雁塔幾多層第一百三十三章 休招閒客夜貪棋第一百二十八章 臥看山急雨來第二百二十六章 一夜西風共白頭第二百零九章 老僧相伴有煙霞第一百八十章 相煎何太急第一百五十三章 多讀二句書第五十七章 還家草晞晞第一百三十八 蠖屈螭盤顧視閒第九十一章 迷霧失樓臺第九十六章 漁郎入洞天第二百零八章 墨池飛出北溟魚第一百八十六章 低雲愁廣隰第一百一十六章 神靈亦妒鬼蜮災第一十四章 三裡亭中第五章 分道揚鑣第一百八十五章 虛名無處逃第一百四十六章 似此星辰非昨夜第一百二十三章 孤猿坐啼墳上月第八十八章 天機六甲中第七十四章 神怪何翕忽第一百八十八章 沉吟應劫遲第二百零七章 椒花落時瘴煙起第二百三十三章 莫思身外無窮事(上)第一章 青山隱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