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雨軒就坐在羅靖宇的牀邊聽他娓娓道來,不多時,急切的敲門聲打亂了他的回憶。
“先生,先生,你醒了嗎?”張嫂略顯慌張的聲音響了起來,沒聽到羅靖宇的回答,以爲他還沒醒,只好又敲了敲門,小聲叫道:“鄭先生,鄭先生,你能出來一下嗎?”聲音裡透着十萬火急的急切。
羅靖宇趟在牀上側耳聽了一會,以爲是自己的錯覺,剛打算繼續,敲門聲及張嫂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先生,先生,你醒了嗎?”
“我去看看。”鄭雨軒說着就站起來去開門。
張嫂在門口急得像是熱鍋上得螞蟻,走也不是,再敲門也不合適,可情況緊急,她實在是沒辦法了,想了想,只好又叩響了羅靖宇的房門,“先生,先生,鄭先生。”
“來了。”
羅靖宇一臉回憶被打亂的不爽,揚聲問道:“怎麼了?”
張嫂聽到他們的回答,急忙回答道:“先生,小滿不見了。”
”什麼?“鄭雨軒剛好走到門口,立馬拉開房門問道。
羅靖宇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內心咯噔了一聲,立馬掀開被子,站了起來,由於長時間未進食,身形不自覺的搖了一下,鄭雨軒已經將門打開了,張嫂站在門口,急得額頭上都是汗。
“怎麼回事,什麼叫小滿不見了?”鄭雨軒再次問道。
張嫂也顧不得什麼了,對着鄭雨軒就說,“昨天週末,小滿說他想去奶奶家過週末,這種情況以前也經常發生,所以我就沒跟先生打招呼,老夫人過來接孩子的時候就說了,讓我今天去接小滿,可等我今天去接的時候,才發現老夫人家沒人,打老夫人電話也沒人接,剛開始我以爲是老夫人帶孩子出去玩了,沒回來,就坐在門口等,可等了半天,還是沒見老夫人回來,打電話依然還是沒人接,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就問了門口的保安,保安說,早上的時候,看見老夫人拖着個行李箱帶着孩子出去了,不知道是去哪裡了。”
羅靖宇不吃不喝的趟了兩天,突然站起來,頭暈得厲害,聽到這個消息,又覺得反胃噁心,想吐的厲害,腳步都有些發虛,鄭雨軒被他突來的乾嘔嚇了一跳,招呼張嫂先去給他熬粥煮湯。
張嫂急得六神無主,聽到這話,又急忙往廚房走,急急忙忙的用剩冷飯熬了點粥,又煮了個簡單紫菜雞蛋湯,正愁是端進去房間還是放餐桌,就看到羅靖宇已經洗漱,換好衣服走了出來。
“你也別太着急了,多少先吃點東西,小滿跟老夫人在一塊,應該不會有事。”
“嗯。”說着羅靖宇坐在餐桌上吃了起來。
“你有沒有想過,小滿會去哪裡。”
羅靖宇喝粥的手頓了一下,往嘴裡餵了口粥,慢條斯理的說道:“還能去哪,八成是求他奶奶帶他回國了。”
最初的害怕跟緊張過去,剩下的就是冷靜跟清醒,自從他跟趙小滿說過他有媽媽,只不過是在國內後,他早就蠢蠢欲動想回國,要不是他跟他說他媽咪過不久就會來看他,他早就讓羅靖宇帶他回國了。
羅靖宇自從出國後就再也不曾回去過,鄭雨軒從未聽他說過理由,也不曾問過,現在聽他平靜的說出來,一時也拿不準他到底是怎麼想的,“那你打算怎麼辦?”
羅靖宇把勺子放在碗裡,擡頭看着鄭雨軒,實事求是的說,“不知道。”
聽聽這說的是什麼話,兒子都回國了,他還不知道要怎麼辦,但鄭雨軒知道,他說的是實話,要知道怎麼辦,他也不至於這麼多年一直不回國,鄭雨軒看了一眼正在喝粥的人,問道:“想念嗎?”
“想念。”
“還愛嗎?”
“愛。”
“想見面嗎?”
“想,但不敢。”
或許情到深處就是這樣,畏首畏尾,患得患失。
王富貴在大河村待了兩天之後,醫院的電話一個接一個的催着來,沒辦法,只好含淚告別童年的小夥伴,踏上了謀生活的道路,“你倆真不打算送我嗎?”
顧乘月跟陳順忠站村口,揮了揮手,“沒這個打算,趕緊走吧!加油,打工人,你是最棒的。”
“萬惡的資本家,我畫個圈圈詛咒你倆。”
“那你要記得每日沐浴更衣,焚香禱告,不然,我怕老天爺不幫你。”陳順忠說着,指了指他的後備箱,“回家記得先把肉拿出來,擱冰箱裡,不然白瞎我這麼好的肉了,記得吃,要是下次被我發現你還沒吃,你看我今後還給不給你送肉了。”
“知道了,陳爸爸,”王富貴臨上車時,忍不住又問了一句,“你倆真不陪我回去啊!胖子就算了,顧二,你在這又沒事,真不跟我回去待兩天嗎?”
“還待兩天,你有時間嗎?”顧乘月笑着說道,“就這麼會功夫,你都已經接了三個電話了,還陪我待兩天,你別是把我騙過去給你當保姆吧!”
“我是那樣的人嗎?”
“你不是,我是?”顧乘月永遠忘不了,大二暑假給富貴做了整整一暑假的飯,都快成他的專屬老媽子了,“趕緊上車吧!路上注意安全,開車小心,等什麼時候我回市裡了,我們再聚。”
“那我走了,胖子,你照顧好顧二。”
“還用你說,快走吧,煩死了。”
“奶奶,你見過我媽媽嗎?”趙小滿奶聲奶氣的問道。
趙清從窗外收回視線,笑着搖了搖頭,“沒見過。”
自從離婚後,趙清就再也沒回國,原來羅靖宇還在國內的時候,她總是想回來看看他,可每次都未能實現,後來羅靖宇直接長居國外,她也就沒有回來的必要,這次要不是趙小滿一直求她,又哭得太厲害,她也不會一心軟就答應帶他回國,當然也有她的一部分私心,她也想見見那個掛在她兒子家客廳讓他兒子日夜思念的人,到底長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