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的是一點兒都沒有覺察到呢？”梨花精挑着眉毛，同時在在現形方面又注入了一些靈力。
這下子，墨一陌可以更容易的看到她了。
初見妖精的輪廓，墨一陌的表情並沒有那麼驚訝，反而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保護程陌薰的安全？”梨花精感覺少了一些趣味，不得不換個話題繼續問下去。
“我看到你附身在程陌薰身上的畫面。”墨一陌並不掩飾：“雖然只是一抹白色的身影，但和你很相像。”
“猜測還是很準的。”梨花精認同的點點頭。
她看向前排的司機，因爲角度的關係只能看到一個圓潤的後腦勺。
現在沒有動用靈力探測其他訊息的打算，她打算省省力氣，親自問出口。
她笑着問道：“看樣子有天賦的不止你一個？連司機都能察覺到我。”
“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墨一陌搖搖頭，將視線挪向前方，然後坐直身體長臂一伸，拍了一下司機的胳膊。
司機剛發動車子駛過紅綠燈，並沒有因爲這猛然的一拍而驚到。
不僅如此，他還特別淡定的問道：“好了嗎？”
“還沒有，不好意思。”墨一陌微笑了一下：“可能還要等一會兒。”
“好吧，我能換首曲子嗎？”司機直視着前方，仍不忘分心和墨一陌討論着。
墨一陌將身體坐回座位的角落，恢復了慵懶的姿態：“隨你喜歡就好。”
司機沒有看屏幕，而是非常熟練的在屏幕上點了兩下。
瞬間，爵士樂變成了輕柔的笛子樂曲。
“哦。”梨花精忍不住低低的出聲，她倒是蠻喜歡這種音樂。
“雖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他知道我在做什麼。”墨一陌臉上的微笑不曾消減：“能明白嗎？”
“他知道你在和我對話？”梨花精突然皺皺眉，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看向前座的多媒體屏幕：“這曲子……”
“他知道。”墨一陌不急不滿地回答道：“這曲子做了改編，專門壓制鬼魂精怪的。”
唔，感謝她誕生於一棵上千年的梨樹母體。
梨花精在心裡暗暗感嘆，然後長吁一口氣。
墨一陌打量了她半晌，這才喃喃開口道：“看樣子你沒有受影響。”
“對，我爲此很驕傲。”梨花精點點頭，哪怕墨一陌未必能看得清她的模樣。
“你在守護程陌薰，對吧？”墨一陌微微歪了一下腦袋：“回到最初的問題上，你現在離開沒問題嗎？”
“我可不是爲了守護她，才存在至今。”梨花精無奈的說道：“更何況，有許梓煜在……還有那個小鬼，雖然不知道能起什麼作用。”
墨一陌聽清楚了她的話，但是對於這裡面的邏輯關係，似乎有一些混亂：“什麼？”
“你對那隻……布……布偶熊，有什麼看法？”梨花精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終於把布偶熊三個字利落的說出口。
若不是今天又遇到了阮阮現身，她估計都忘了這玩具的正統名稱。
她不打算回答太多關於墨一陌的問題，適當的禮尚往來客套一番就足夠了。
正兒八經的問題，還是要抓緊時間詢問的。
緊接着，她就意識到自己問到了點子上。
因爲這一次，墨一陌掩飾表情的時間未免太長。
等到她都觀察的差不多了，那表情還沒有完全的收斂好。
是一件相當不得了的事情呢……甚至讓他無法壓制情緒。
“你問這個做什麼？”墨一陌的瞳孔有着明顯的收縮，又有着明顯的擴張。
他的眼睛此刻看起來時時刻刻都在變化，表示着內心的豐富複雜：“餐廳裡的那隻熊，又是怎麼回事！”
司機聽到了他激動地聲音，有些不安的在後視鏡裡打量着。
“想讓我回答問題的前提，是你要先滿足我的好奇心。”梨花精並沒有他的情緒暴躁，而受到影響。
“你看到了什麼嗎？就在餐廳裡……”墨一陌的眼睛瞪大了好幾分，並坐直了身體，伸手想要握住梨花精的肩膀，卻落了空。
“看到了很多呢。”梨花精並不在乎自己的身體，被一雙手穿過，反正在她看來，完全沒有任何影響：“準確的來說，在這之前，我就已經看到了。”
“什麼？都是什麼？”墨一陌攥緊了拳頭，眼裡有着濃烈複雜的情感。
“一個小女孩，長得很可愛。”梨花精刻意壓低了嗓子，使得本來就極爲空靈的聲音，此刻更加虛無縹緲：“她抱着那隻熊，一直在注視着你。”
墨一陌的臉色變得慘白。
他閉上了眼睛，情緒相較剛纔似乎平穩了不少。
半分鐘後，他睜開了眼睛，又恢復了幾分鐘之前性格恬淡的那個靈媒。
“不可能。”他緩緩地吐出這三個字，鏗鏘有力，似乎在腔調一件非常有把握的事情。
“爲什麼不可能？”梨花精並不在乎這些細節，她只是懶懶的問出口，隨時等着下一個問題的回答。
“那個小女孩，不可能會死。”墨一陌其實還有些情緒激動，但他都很好的剋制住了：“絕對不可能！所以她怎麼會……”
“事實上，不是隻有死人才會做到這一點。”梨花精頗爲無奈的說道：“這種例子幾千年幾百年來，數不勝數。”
墨一陌的嘴巴微微張了張，最後再次將雙眼輕輕闔上。
程陌薰站在門口躊躇了半晌，右手幾次擡起又放下。
她的左手抱着一隻小小的布偶熊……沒錯，就是阮阮丟下的那隻。
想起五分鐘前突然萌生的想法，她現在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腦袋發熱了。
兩個多小時前，酒店內部臨時有個重要會議，本來是不需要總裁出面的，但是酒店的高層們似乎認定總裁必須要來。
許梓煜最初是拒絕的，他對於酒店這種小決策很少親手打理。
一般都是高層開會決議後，再將結果彙報給他，以確認是否執行。
畢竟，總裁大人的時間還是很金貴的。
但是今天似乎有些特殊，前來請總裁移步頂層會議室的那位西裝大叔，不知道對他說了些什
麼。
許梓煜在外人面前，一直穩如泰山的臉色，居然有了可以察覺出的變動。
在得到了一句“好好待在房間裡不要亂跑”的囑咐後……程陌薰發覺時間過了足足兩個鐘頭，期間她一直都沒有見到許梓煜。
看樣子是相當不得了的大事呢。
不過啊，她可沒有乖乖遵循按許梓煜的囑咐。
酒店工作人員在許梓煜離開後沒多久，將不知道如何處理的布偶熊送來房間詢問。
這位工作人員是個身材胖胖的男人，濃眉大眼的長相，還有兩撇很有特色的八字鬍……
程陌薰看到他的第一眼，毫不猶豫的聯想到了《阿拉丁神燈》裡的巫師。
事實上，這位工作人員是個非常熱情、並且有一點點話嘮和八卦的“鄰家大叔”。
他一邊熱絡的向程陌薰詢問，如何處理布偶熊；一邊不忘隨時在談話中，插入幾條無關緊要的酒店八卦。
“我是客服部經理之一，您可以叫我胖鬍子，這裡的人都這麼喊我。”男人笑起來很憨厚。
八字鬍看起來有些許笨重，但襯托的整個人都很有趣。
於是，本來只是關於布偶熊的對話，莫名的延伸到了一些日常瑣碎的交流。
結果，程陌薰“順便”聽胖鬍子提到：許梓煜安排了一對母女，住進了位於樓下三層的中等客房。
胖鬍子描述的時候，神色有些怪異，並且一直在偷偷打量程陌薰的表情。
尤其是看到那一副驚訝和疑惑的樣子後，語氣也變得有些小心翼翼了。
果然！酒店最近幾天一直都有大新聞。
第一條，是總裁攜自帶新聞頭條體質的準夫人，來C城了！
第二條，是總裁和C城首富的失蹤，可能有點關係……
第三條，是總裁在準夫人不知道的情況下，安排了一對奇怪的母女入住酒店！而且那對母女無人知道是什麼時候進入酒店的。
第四條……
啊，到此爲止就足夠了！
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那對母女，但是聽昨晚值班的同事說，小孩子還有女人的外貌都很不錯……
更有傳言，說那個小女孩的眼睛長得很像總裁。
胖鬍子有些忐忑……他只是不小心說漏嘴了啊，沒想到總裁不在房間啊。
這下麻煩了，他會不會捅了什麼簍子啊？
因爲信息量太大，而且沒有準確可靠的證據。
所以，這個猜測還只是在一些中低層的員工間流傳，無人敢用肯定的語氣來討論。
至於爲什麼沒有人去找那對母女親自求證？
一是考慮到這麼做，如果不慎被高層管理知道了，指不定會迎來什麼樣的差勁待遇。
二是昨天凌晨和今天早晨，都發生了詭異的事情……
“能告訴我具體的房間號碼嗎？”程陌薰的問話，打斷了胖鬍子的思路，她看着眼前的人滿臉愁容，於是有些不解：“你怎麼了？”
“沒，我沒事。”胖鬍子強行擠出一個微笑：“您剛剛問房間號碼？我記得是1344……啊？您問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