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靈佑選了半天,都沒發現自己想要的醋,找了半天,纔在角落發現幾包老陳醋,上面沾染了灰塵。
“還好,沒過期。”姜靈佑從口袋裡掏出紙巾擦了擦包裝袋,上面的生產日期倒是沒問題,她擡頭看了看那些包裝精美的陌生品牌的瓶裝醋,覺得有些可惜,拿到自己經常用的老牌子醋廠家倒閉了?
不過姜靈佑也沒再多想什麼,萬一只是這家超市比較奇怪呢,她站了起來,走到收銀臺前付了賬,就趕緊回車上去了。
酸甜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開,小樂樂吸了吸鼻子,覺得自己好幸福啊,“孃親,好香好香,樂樂要吃好多魚!”
姜靈佑從廚房裡走出來,把糖醋魚端了上來,笑着說道,“等一會兒再吃,現在還很燙的。”
“娘子,還有什麼要準備的嗎?”司承運也端着魚骨湯,如臨大敵般得把湯碗放下,他現在對廚房簡直產生了陰影。
正在和窮奇一起玩的小糖果聞到飯菜的香味,也蹦躂過來,他的彈跳力很好,一蹦差點蹦到湯碗裡去。
“寶寶!”姜靈佑被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去把小糖果接過來,還好司承運的動作比她還快,一下就把小糖果拎到手裡了。
司承運現在是真有些生氣了,他輕輕點了點小糖果的腦袋,“又調皮,掉進了湯碗裡怎麼辦?”
小糖果蔫蔫兒的,小腦袋都擡不起來了,他捂着自己的眼睛,不敢看爹爹和孃親,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姜靈佑心疼了,她趕緊把寶寶捧在手裡,“他才這麼一點兒大,你也不要太嚴厲了嘛。”
她抱着小糖果親了親,心裡對司承運有些抱怨,怎麼能這麼兇呢。
司承運無奈極了,“娘子,寶寶他並非凡人,早該懂事了——”
“行了行了,反正你不許兇他,就你們神仙厲害是吧,哼!”姜靈佑說完這句話,還推了一把司承運,但是很快,自己也愣了。
她這是怎麼了?
明明沒有想和司承運吵架的,但是這突如其來的怒火是怎麼回事?
但是司承運以爲娘子是在和自己撒嬌呢,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低頭親了親她,滿眼溫柔,“是我不好,娘子,我們還是先吃晚飯吧,別把娘子餓壞了。”
姜靈佑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心裡卻不知道在想什麼。
她看着坐在桌邊,正在耐心地給小樂樂和小糖果挑魚刺的司承運,嘴角不由得彎了起來,但是隨之而來的,是一陣噬心的痛意。
“娘子?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司承運擡起頭來,皺了皺眉,“娘子?”
姜靈佑強忍着痛意,溫柔地笑着,“沒有啊,我只是,我也想吃魚,可是懶得剝刺啊。”
她一副小懶貓的樣子,讓司承運的心都化了,“好,我幫娘子剝刺,行嗎?”
司承運滿眼笑意,認真地爲他心愛的人和寶寶們剝魚刺,卻一點兒都不煩躁,還很愉快的樣子。
承運,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我都會好好保護這個家。
姜靈佑全神貫注地看着自己的家人,誰都別想破壞她的家。
“師父?”
陸方弘看着突然發呆的張爾,好奇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麼了,不喜歡這裡嗎?”
張爾搖了搖頭,他只是在剛纔感應到,師姐好像動用了師父給他們畫的靈符,“徒弟,要不我們先回人界吧,我有些擔心師姐了。”
陸方弘和張爾把小白狐狸送回去後,陸方弘提議去他在妖界的住處看看,張爾也就答應了,既然來了妖界,多玩幾天也是不錯的。
但是現在,聽到師父想要回去的消息,陸方弘的表情有些難過,笑容也漸漸消失了,“師父,師叔那邊有帝君在,不會出事的。要是師父真的想回去,那我們就回去吧。”
他的語氣裡滿是“師父你開心就好不用在意我的感受的”這種憂傷情緒,倒是讓張爾爲難了。
看着徒弟難過的樣子,張爾也不忍心了,“那還是先去你說得地方吧,師姐應該不會出事的。”
陸方弘立即換上笑臉,剛纔委屈的樣子完全消失了,變臉的速度讓人歎爲觀止。
張爾一邊跟着徒弟走,一邊琢磨着,自己好像又被這小子的給騙了啊。
妖界並不像人界一樣,處處都是鋼筋水泥搭建的住房。
這裡生活的妖精種族很多,所以每個種族搭建出來的房屋,都不一樣。而陸方弘是個人蔘精,他倒是不太在乎自己的住處修建的如何,當年到了妖界後,他就開始着手復原塗磯山。
“徒弟,這......”
張爾跟着陸方弘,一路前行,一直走到山腳下,他恍惚間覺得,這裡的一切都很眼熟。
依山石鑿出來的青石路邊,開滿了白色的芍藥,那是張爾還是張真人的時候,最喜歡的花。
“師父,是不是又想起什麼了?”
陸方弘有些期待,又有些釋懷,無論如何,他能找回師父,就已經很滿足了。
張爾不知道該點頭還是該搖頭,他看了看四周,然後悄悄問着陸方弘,“這裡沒有其他人了吧?”
“嗯,那是自然,我用結界護着這座山,就是爲了等師父回來——”
“啊,那太好了!”
張爾高興極了,他把背上背的旅行包扔給陸方弘,還沒等陸方弘把話說完,就變成一隻小黑兔子,鑽進了花叢裡,一臉幸福地朝山上跑去。
陸方弘一怔,隨即反應過來,嘴角露出溫柔的笑意。
當年的師父,也總是喜歡變成原形,在山間瘋跑,自由自在。不過他小心得很,在一衆門人面前,從來都是一派仙風道骨的樣子,也就是自己當時是個剛開了靈智的人蔘,纔有幸見識到師父活潑的一面。
張小兔子現在可開心了,他的爪爪下是柔軟的草地,因着這裡的氣候四季如春,所以他跑了一會兒,就覺得渾身暖暖的。
“哎呦——”
張小兔子不小心翻了個跟頭,然後捂着腦袋,癱在地上,看着一朵花落在自己的頭頂。
他抖了抖耳朵,竟然有些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