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大娘說的,還是隻有五郎君如此認爲?”
“……吾如此認爲。”
水奴有些好笑也有些感動,“五郎君從來不曾覺得阿元性格跳脫吧,一直縱容着阿元的不是暖暖你嗎?如此相信的人,爲什麼還要讓她離開?”
“因爲……”就是因爲相信,所以纔會放心的把她留在阿姊你的身邊。
“因爲婢子?”水奴道,“這有什麼不放心的?婢子留在私莊不過就只是一個平常的婢女而已,誰會有那個閒工夫跑來找婢子的麻煩?”
殷暖心裡還是有些猶豫,雖然他也知道,水奴之前不過是因爲在自己身邊,纔會給自己當了其他人的箭靶子。可是隻要一想起她之前傷痕累累的模樣,就怎麼也放心不下來。
“況且,阿元是不能離開的不是嗎?”
“阿姊你怎麼……”他本來是想問水奴怎麼知道,不過突然想起水奴如此聰慧,知道也不足爲奇,更何況不知是否因爲相信的緣故,阿元在水奴面前時,也從來沒有刻意遮掩什麼。
最後因爲水奴一直堅持,殷暖終於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也罷,反正私莊裡的都是司園的人,總不會出了什麼差錯就是,還有之前跟來的那幾個護衛也都會留下,多一層護衛總是好的。
翌日一早,直到臨出發時,阿元方纔知道水奴要留在私莊,不和她們一起回殷府。心裡一急,眼淚立刻就掉了下來,很不能自己也能跟着一起留下。 wWW ✿ttκΛ n ✿C O
最後殷暖好一番解說她才抽抽噎噎的停下抽泣,不過立即回身哀求殷暖,希望以後能常來私莊,殷暖自然點頭,阿元不說,他也是這樣打算的。
“對了。”水奴送幾人出了莊門,在馬車前又說道,“昨日跟來的那幾個護衛。也請五郎君帶回去吧。”
殷暖驚訝的擡頭。才發現她的身後,正齊齊站着昨日跟來的那五個護衛。
因田也在那幾個護衛之列,聞言立即緊張起來,有些不贊同的看着水奴。卻又立即因爲自己這不甚禮貌的動作低下頭。儘管心裡再是不願。服從也已經成了她的習慣。
殷暖正在想找個什麼理由讓人留下。只聽水奴又說道:“婢子昨夜去請教過閆翁,說是私莊上的人數已經足夠,突然多出這幾個勞力。實在沒有必要。”
“這個無妨。”殷暖道,“私莊上的守衛也很重要,想來也是極爲需要人手的。”
水奴道:“這個婢子昨夜去問過負責守衛的牛阿兄,他說人手也已經足夠。”
“這個……”殷暖想了想,又說道,“這些都已經足夠,那養豬牧馬總是需要的。”
“婢子也已經前去問過。”見他還要說些什麼,水奴忽然往前走了幾步,低聲道,“暖暖,婢子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是婢子真的無妨,這裡的人古樸善良,並無誰會居心叵測。”
殷暖猶自堅持,“既然五個不行,那就留下四個,或者三個也行。”
其實一開始他是打算直接暗中守衛着的,後來又想水奴如此冰雪伶俐,肯定很快就能知道,倒時候若是她以爲自己是在派人行監督之事,更爲不好,所以纔會光明正大的帶了人來。
“那就一個吧!”水奴最後無奈,笑道,“昨日婢子前去詢問過,說是織綾錦的婢女少了一個,就留下一位娘子吧!”
雖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但這應該是水奴最後的妥協,殷暖也同意了。就這樣,護衛裡面的唯一一位娘子因田就被留在了私莊。
再是不願,分別終於還是到來,阿元抱着水奴哭哭啼啼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捨的上了馬車。
“阿姊。”殷暖掀開車窗上的簾布,一遍遍的叮囑道,“且保重!”
“五郎君也請保重。”水奴忍不住又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在車窗前停了下來,笑道,“關於莫怨,婢子多謝五郎君費心了!請一定要珍重平安!”
送走了殷暖,硯莊的人也紛紛散去各司其職。
“閆翁。”水奴走到閆餘身邊,低首行禮道,“今後就叨擾了,若有什麼安排,還請閆翁儘管吩咐便是。”
閆餘仔細打量他一番,忽然嘆氣道:“依照方纔那個情形,想來五郎君極是看重你的吧?”
水奴一急,不知閆餘是否誤會了什麼,忙說道:“五郎君心地仁慈,對家僮極是和善,並非……”
“你別心急。”閆餘打斷她的話,見她有禮也不恃寵生嬌,心裡便又多了幾分可憐之意,說道,“老僕只是感慨,五郎君如此護着你,你最後也成了這麼一副孱弱的模樣,最後還只能送到私莊上來,看來殷家那個虎狼窩裡,魑魅魍魎是越來越多了。”
水奴心裡也有些感慨,卻只是道:“五郎君和大娘對婢子的大恩大德,婢子沒齒難忘。”
“也罷,這段時間你且安心歇着,至於做事,待你身體養好之後老朽自會讓人給你安排。對了,至於房間就住在主人院子旁邊的那一間吧,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就去找右沁,她會幫你安排。”
“是,多謝閆翁。”
水奴也不是那種不知好歹之人,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便是強行做事也不過拖累別人而已。
閆餘又道:“既然已經來到這裡,便是暫時遠離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當放輕鬆些,心境開闊了,身體也就好了。”
水奴又道謝道:“多謝閆翁指教,婢子明白了。”
閆餘說完,又轉向一直沉默的跟在水奴身邊的因田,打量她片刻之後說道:“看這位娘子身體倒是不錯,就是太消瘦一些,以後多吃些也就是了,明日便叫右沁來給你指派事務吧。”
“是。”因田一板一眼的抱拳道,“婢子因田謝過閆翁。”
“叫因田是嗎?便和水奴住一起吧!今日養精蓄銳,明日也好開工。老朽便先回去了。”
“是,閆翁慢走。”
直到閆餘離開,兩人才往莊內指定的房間走去。
一路上遇見的人先是有些好奇的打量兩人,然後便是和善的笑一笑,偶爾有人好奇的詢問兩人如何稱呼,水奴便都淺笑着一一回應。
因田跟在她身後,看着張雖然蒼白卻笑意盈盈、美麗高潔更勝從前的容顏,有些若有所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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