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海邊不是爲了尋死，你還沒重要到那個地步。”夏語末冷淡的看着他。“別把自己太當回事。”
方朔不介意她的態度，微微一笑。“那就好。”
看到他的笑容，夏語末的心情更差了。“有需要的東西我自己會買，不想麻煩你。而且我想，我們不需要再見面了。”
方朔凝望着她，眸光微微閃動，似溫柔，又似別的什麼。
夏語末退到裡面，把門關上。方朔的手抵住門板，夏語末不客氣的看向他，眼神透着幾分冰冷。方朔看了她一會兒，似有幾分遺憾，輕輕嘆了一聲。
“這個地方，我希望你能去。”
一張金色邀請函。
夏語末看了看邀請函，又看了看他，冷聲回絕。“我不去。”
方朔不理她的拒絕，握起她的手，把邀請函塞到她手裡。“我等你。”
“我說了不去！”
方朔只微笑，立即離開了。
夏語末握着手裡的東西，追到門外看他走遠，氣惱的皺起眉。
聖瑪莉亞號。
邀請函裡面附着一張船票，夏語末原本以爲這是一張觀光遊艇的票，可到了碼頭才發現那是一艘巨大的郵輪。
檢票登船，甲板上，方朔早已等候多時。
夏語末見到他，立刻走過去，冷冰冰的問：“你讓我到這兒到底有什麼事？”
“時間還早，先參觀一下。”方朔自然的攬住她的肩。
“有事你就說，我還要回去。”
“再過五分鐘船就開了。”
“……”
純白色的郵輪，足有五六層樓那麼高，優雅沉穩的設計，配以奢華而有品味的裝飾，比起頂級酒店毫不遜色。偌大的泳池居於中央，穿着講究的侍者端着香檳遊走於賓客之間，直觀便給人一種無與倫比的享受。
半強迫的跟着方朔在甲板轉了一圈，夏語末忽然發現船舷開始遠離陸地，真的離開碼頭了。
方朔走到她身後，淺淺一笑。“無處可逃。”
夏語末回頭，不高興的瞪着他。“
你到底有什麼事？”
方朔不回答，只一味笑。
船首面對深遠無際的海洋，以均勻的速度駛向遠方。站在開闊的甲板上面，迎着海風，徜徉在湛藍的天空之下，美麗的景緻令人心曠神怡。
和他在一起，主動權從不在她手中。習慣了，也就安然了，何況她來這裡不就是因爲默許了可能發生的一切嗎？
夏語末放鬆心情，融入這份難得的風景。
白浪逐濤，海鷗盤旋。
明媚陽光下，遙望碧海藍天。
夏語末靜靜看着海面，忽然感覺到他的視線。她看着方朔，不知道他已經看了她多久。
方朔碰到她冰涼的手，順勢握在掌心。“這裡風大，我們去船尾。”
對他時而展現的溫柔，她已經不再心動。
真的很奇怪。
只是換了一種心境，一個人的感覺就全變了。
船尾的酒吧聚着不少人，夏末時節，天氣還不算涼，大家都在太陽傘下乘涼，說說笑笑。
夏語末趴在酒吧二層的護欄上，靜靜看着下面談天說地的人們。
“熱可可。”方朔遞給她一杯熱飲。
夏語末接過，沒有說話。
方朔背靠護欄，打開啤酒喝了一口。“卓越把我爸媽的事告訴你了。”
夏語末輕點頭。
“你沒有想問我的嗎？”
有，有很多。“已經沒有知道的必要了。”
方朔看着她，低眸默思。“如果我說，卓越告訴你的並不是完整的事實，你想不想知道更多的真相。”
夏語末轉過臉，微露詫異。
“從現在開始，我不再對你說一句謊言，你所有的疑問，我都會解答。”方朔臉上沒有玩笑的痕跡，認真無比。“所以，你可以放心提問。”
她有一種感覺。
她就快走到終點了。
“爲什麼？”爲什麼突然決定告訴她全部真相。
方朔悠悠一笑，低頭看着地面。“再不說，怕沒有機會了。”
他的話語中流露出一
種離別的感傷。
果然，要結束了嗎。
夏語末雙手握着杯子，心底有着小小遺憾，也有着即將解脫的釋懷。“我們，是怎麼認識的。”
“在古玩市場，你完美複製了徐悲鴻的素描之後，我注意到你特殊的才能，馬上就想到接近你。”
還是爲了畫……
“比較意外的是，你拿到那幅素描之後轉送給我，你說你注意我很久，讓我做你男朋友。”
夏語末訝異的看着他。
“意外是嗎？”方朔微笑。“大膽的女人我也遇到過，但像你這麼直接的還是第一次見。”
她在他們認識之前就喜歡上他了？夏語末一點也想不起來。
“老實說，剛開始的時候，你主動的讓我有些招架不住。”想起從前的事，方朔的笑意不由得柔和了。“雖然我有意和你有進一步發展，卻沒想到發展的那麼快。認識的第三天，你強迫我答應跟你交往，接着就住進我家。”
他說的，真的是她嗎……
“事情發生的太快，快到我來不及思考，你就闖入我的生活，侵佔了我的領域，等我回過神，原來平靜的世界已經被你攪得天翻地覆，想抽身都不行。”
“聽起來不是多麼愉快的開始。”夏語末的話語帶着幾分自嘲。
“不，很愉快。”方朔笑的溫柔。“那段日子，大概是我這一生最快樂的記憶了。”
他的表情讓她困惑。像是在描述一段珍貴的回憶，滿足，幸福，引以爲豪。可他說的是他們的感情，她所瞭解的，混亂，污濁，不堪回首……他真的不是在說他跟別人的故事？
方朔注意到她的懷疑，卻沒有多加解釋。
“後來呢？”她問。
“後來……”方朔的笑容漸漸消散，陷入一種無言的狀態。
夏語末恍然。
後來她偷了他的字，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他一定以爲她主動接近他是另有目的。想要利用的人反過來利用了自己，她毀掉的不僅是他的信任，還留給他許多難堪。
卓越說的對，她並不無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