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你沒事吧?”
身體正在墜落的司徒嫣,忽然被一個熟悉的,溫暖的,散發着淡淡幽蘭之香的懷抱接住,語氣裡帶着幾分焦急的聲音自耳邊傳來。
這時白雪盈也已經奔到了司徒嫣的跟前,一把抓住她不停顫抖着的手臂,問道:
“嫣兒姐姐,你怎麼樣了?”
司徒嫣沒有回答他們二人的話,眼睛直直的落在了從白雪盈身後慢慢走過來的黑衣人身上。
“堂主,她們現在都已經知道了你的秘密,是絕對不能留了。”
白千墨微抿薄脣,擡頭看向白雪盈,
“不是我不肯幫你,是你的父皇想要你的命。”
白雪盈震驚的倒退了一步,一邊搖頭一邊喃喃的道:
“不,這不是真的。”
“雪盈……”
隨着司徒嫣的一聲大喊,黑衣人的利劍已經穿透了她的胸膛。
司徒嫣眼睜睜的看着白雪盈眼神不甘的倒在自己的面前,心裡一陣鈍痛。
她努力站直了身體,擡起水霧迷濛的雙眼看着白千墨,
“你爲何不救她?她剛剛還拼死護着我,轉眼你就讓人把她給殺死了?”
“嫣兒,我……”
這時身後傳來黑衣人的一聲冷笑,
“嫣兒姑娘不必難過,你馬上就可以到下面與你的好姐妹做伴了!因爲任何知道了堂主秘密的人,都得死!”
黑衣人說着就持劍向她刺過來。
司徒嫣聽着耳邊瞬間襲來的殺氣,絲毫沒有閃躲,只微笑的看着白千墨,
“他說的可是真的?”
白千墨沒有說話,而是快速擡起了手中兵刃將已經到達她背後的劍刃瞬間盪開,聲音森冷的道:
“本座的女人,也是你隨便碰得的?”
“堂主……”
白千墨擡手阻止了那人的話,淡然的眸色中交雜了一絲難言的疼痛,須臾,薄脣微動,緩緩吐出了兩個字,
“我親自來!”
他說着甩去了手中的劍鞘,鋒利的劍身在淡白的月華下泛着寒冷的光芒。
剛剛那一剎那,還以爲他終究是捨不得殺自己,但是沒想到,他卻是想親手結果了自己的性命。
司徒嫣脣邊勾勒出一絲自嘲的笑,慢慢的朝他鋒利的劍刃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白千墨,我在你的心裡,就那麼不值得信任嗎?”
天黎王朝誰做皇帝與自己何干,他怎麼就斷定自己在知道了他“宏圖大業”之後不會助他一臂之力!
白千墨抿了抿脣,眼中是艱難的掙扎和不捨,
“嫣兒,不是我不肯信你,而是我的大事確容不得半點閃失!”
司徒嫣嘴角悽美的笑意蔓延開來,淡淡的道:
“既然如此,那我便成全你。”
她說着便快速往前一步,將胸口直接撞在了白千墨的揚在半空的劍刃上。
司徒嫣是想用自己的性命去賭,他愛自己,但是,他手中劍卻沒有退卻半分,任憑那鋒利的劍刃插進了自己的身體。
白千墨眸中一驚,急忙將劍刃撤回,但是已經晚了,血,已經順着她的胸口流下。
這時空中彷彿有無數的流星劃過,燦爛而美好,只是,轉
瞬即逝!
司徒嫣脣邊帶着苦澀的笑意,只感覺眼前一黑,身體向後墜去。
白千墨急忙扔掉手中的劍,一把將她的身體接住,迅速從身上摸出兩個小瓷瓶,將其中一個扔給了黑衣人,然後打開了另一瓶,親自將裡面白色的粉末灑在了她的傷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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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司徒嫣的傷口處理好,白千墨擡手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俊美容顏,淡淡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白雪盈,聲音恢復了自己的本色,對黑衣人道:
“她沒有大礙吧!”
黑衣人也扯下面巾,現出一頭華髮白鬚,輕笑道:
“她還有用處,老夫自有分寸。”
俊美的男子輕輕點頭,
“想那睿王此時也快醒了,爲免橫生枝節,道長還是快些去吧!”
黑衣人花白的眉頭微皺,
“公子的意思是想將她們二人都帶走?”
“道長這是信不過我嗎?”
俊美男子挑起好看的眉毛,燦如星輝的眸子揚起一絲不屑,
“我說過,我只要司徒嫣,其他的,我沒興趣,若是道長能醫好公主的傷,我樂得少帶一個累贅。”
黑衣人看着滿身鮮血的白雪盈,略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道:
“我送你們下山。”
俊美男子嘴角揚起一絲笑,
“那就有勞道長了。”
話音落,二人便各自抱起一人,飛速朝山下掠去。
山下早有一個紅衣女子,駕着一輛馬車等在那裡。
將他們三人送上馬車,黑衣人才又匆匆的返回山上將躺在樹林裡仍在昏迷的白黎睿送到寺廟附近,又在他的左臂上劃了一刀,然後彎起食指放在口中吹出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哨聲一響,一直在院中與白黎軒,夏無和冷淳風三人纏戰的其他黑衣人立刻做鳥獸散,迅速的退了出去。
打了這麼久,三個人都已經累的精疲力盡,白黎軒朝和尚們的禪房看了一眼,咬牙道:
“這些禿驢,外面鬧出這麼大的響動,他們竟然還躺在屋子裡裝死,看本王今天不直接活剮了他們!”
他說着便快步走到禪房,一腳將門踹開。
可是那些和尚卻絲毫沒有反應,依然安靜的躺在榻上。
這時跟在白黎軒身後的夏無猛抽了兩下鼻子,使勁嗅了嗅,道:
“他們應該是被下了迷香。”
經他這麼一提醒,白黎睿也聞到了屋子裡確實有股奇怪的香味,罵到:
“一羣蠢貨。”
他說着到外面提來了一大桶冷水,直接朝那些和尚潑去。
那些和尚被冷水一激,才如大夢初醒一般,都紛紛坐了起來,看着滿榻的水和站在地中央的白黎軒和夏無,皆面面相覷,一臉的茫然。
白黎軒看着這些白癡一樣的和尚,心裡不禁火往上竄,沒想到這堂堂護國寺裡的和尚竟個個都是廢物,就憑他們還能護國?
真是天大的諷刺!
他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儘量不失皇家威儀的說道:
“今夜有此刻闖入,擄走了蘭馨公主和嫣兒姑娘,可是爾等竟然被迷香給全部迷倒了!”
和尚們一聽,立刻連滾帶爬的跪倒了地上,戰戰兢兢的磕頭如搗蒜,
“王爺開恩,請王爺治罪!”
白黎睿皺着眉頭看着那些人,怒道:
“本王現在沒功夫治你們的罪,現在都給本王滾出去找人,若是找到公主和嫣兒姑娘你們自可將功折罪,若是找不到,你們就等着人頭落地吧!”
“是是是,我們這就出去找。”
和尚們從地上爬起來,穿着已經被水澆的溼透的衣服就跑了出去。
這時白黎睿捂着受傷的左臂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和尚們像驚弓之鳥一樣衝向寺院外,急忙奔到了白黎軒的跟前,問道:
“這些人都怎麼了?”
沒等白黎軒開口,夏無搶先說道:
“公主失蹤了,他們爲了保住腦袋,都急着出去尋找公主的下落呢!”
“蘭馨失蹤了?”
白黎睿目光焦急的看着白黎軒,
“我跟你們一起去。”
白黎軒看了他正在流血的左臂一眼,道:
“你受傷了,還是留在寺院裡吧。”
白黎睿搖搖頭,
“這點小傷算不了什麼,出了這麼大的事,我怎麼還能在這裡呆得住?”
白黎軒看了看依舊面帶微笑的夏無和一臉淡漠的冷淳風,道:
“那好吧,咱們分頭去找,天亮之後,在這裡匯合。”
他說完率先朝大門走去。
話說司徒嫣被俊美男子帶走以後,一直都沒有醒來。
白楚航看着躺在牀上面色蒼白如紙的女子,眉宇微微擰結。
本來只是想讓她和白千墨之間產生誤會,才故意與她刀兵相向。
但是沒想到她竟如此倔強,自己將胸口撞到了劍刃上。
她和白千墨之間的感情究竟深到了何種地步,她纔會負氣般的做出這般慘烈的舉動。
她這樣做,究竟是想讓白千墨後悔,還是想讓他永遠的將她記住。
但是無論當時她是怎樣的想法,等她醒來,冷靜下來以後,一切就都應該不一樣了吧!
想到這裡,白楚航脣角微揚,緩步走出了房間。
看到站在門外的滿頭華髮的黑衣人,白楚航搖頭笑了笑,
“道長對睿王可真是盡忠職守,竟然追到了這裡,難道你還怕我將公主扣下不還給你嗎?”
黑衣人呵呵的輕笑出聲,道:
“若是貧道不相信公子,就不會與公子合作,貧道此來是想提醒公子,公主與司徒嫣同時失蹤,皇上必然會下旨全城搜索,你們在這裡不安全,還是趕快轉移的好,否則公主一旦回宮與皇上見了面,那我們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費了。”
傍晚的時候,這個白楚航忽然找到了自己,說有辦法讓白雪盈倒戈,心向白黎睿。
他早就懷疑寶圖跟白雪盈有關,但是多次的查探之後,竟毫無結果。
這個公主看上去簡單單純,實則外柔內剛,非常有主見,除非有什麼原因能讓她親口說出寶圖的下落,否則,誰都對她毫無辦法。
況且白雪盈的婚事,基本上就在夏無和冷淳風之間了,無論她將來嫁給誰,身後都是一股強大的力量。
若是能讓她死心塌地的跟着白黎睿一條心,那麼等白黎睿將來登基坐了皇位,她無疑會是一個不可小覷的支持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