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六郎猛地睜開眼,江秋意毫不躲閃的凝視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說的十分認真。
“從你走後,我才知道瘋狂的想念一個人是什麼滋味。吃飯的時候我會想,六郎不知道吃上飯了沒有?他的飯量那麼大,在軍營裡能吃飽嗎?睡覺的時候我會想,這麼晚了六郎不知道睡了沒有?我睡着了做夢能夢到他嗎?”
“下雨天我想你,晴天我想你,一直到你調防鄴城,中途離營回來看了我一眼,我才停止了那種痛苦的思念,可是思念並沒有停止,它只是從擔驚受怕的痛苦變成甜滋滋的味道,再我的心底裡,開始有了美好的期盼,數着日子,一天天的等你回來……”
“後來發生了長孫揚的事情,六郎,你知道嗎?那時候我是恨你的,有那麼一個瞬間,我好恨你總是不在我身邊!長孫揚沒有真正欺辱到我,可卻讓我寒了心,我去鄴城找你,是想跟你告別的,我覺得,你那二兩銀子贖身之恩,我已經還的差不多了,應該放手,讓自己自由了。”
“可是你偏偏命懸一線,我殺了魏照,發兵救你,你卻渾身是血倒在我懷裡,謝六郎,那時候我就在想,萬一你活不成了,我也就跟着完蛋了。所以我拼了命的救你,不過是因爲自己相當的惜命,不能讓你死,你如果死了,我肯定要跟着去的,那一年我高燒不退,你在我牀邊說,沒關係,反正我們橫豎是要在一處的,那句話,刻進了我心裡。”
江秋意一口氣說了好多話,到最後自己都覺得自己有些語無倫次了,她自嘲的彎起嘴角:“很傻很可笑是不是?明明喜歡李貫宇那樣的個性的,卻偏偏愛上了你,真是可笑……”
最後一個“笑”字尚未出口,紅脣便被狠狠的堵住了,江秋意先是一愣,而後反客爲主,熱烈的迴應着輾轉纏綿在她脣上的男人,不知道糾纏了多久,一直到兩個人都不能呼吸了,謝六郎纔將她放開。
額頭抵着她的,呼吸有些不平,謝六郎暗啞着嗓子說:“不可笑,很可愛!”
六郎忽地起身,把江秋意從他大腿上挪開,讓她端坐在牀邊上,自己則起身去取了安王所贈,一直陪着他殺敵立功的寶劍。
利劍出竅,謝六郎單膝在江秋意面前跪下,目光閃閃:“江秋意,謝六郎以此寶劍起誓,此生若得你相伴左右,絕對不會另娶她人,你願不願意,願不願意……”
謝六郎深吸了一口氣,在江秋意袒露了心跡之後,他再問出那句話,卻變得無比的緊張。
“你願意嫁給謝六郎,成爲他的妻子嗎?”
眼淚模糊了視線,江秋意點點頭,忍不住捂住了嘴脣,哽咽着說了句:“願意。”
然後她拉起地上跪着的謝六郎,執着他的手問他:“謝六郎,你願意娶江秋意,成爲她的丈夫,她終身的依靠,她在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嗎?”
“願意!”
江秋意被高高的舉起,自上而下的看着謝六郎高興壞了神情,他好像得到了全世界似的。
兩個人之間有矛盾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說開,任由矛盾惡化最終演變成無法癒合的裂痕。
被臨時找來的一對紅燭此刻正在房中燃燒的相當熱烈,江秋意出去洗了個澡,謝六郎已經麻利的鋪好了炕,正在炕上笑眯眯別又深意的看着她。
說開了之後再這樣單獨相處,江秋意一時間有些窘迫,謝六郎卻厚着臉皮一把就給她拽到了炕上,猴急猴急的就纏了上來。
“你你你……”
剛剛纔穿好的衣裳又被解開了一半,江秋意大囧,慌慌張張的伸手去捂。
“秋娘,你就答應俺吧!你已經是俺的妻子了……”
謝六郎的手摩挲着江秋意的臉頰,只要她有一絲一毫的不情願,謝六郎就是再憋不住,都會硬生生的忍下來的。
江秋意面紅耳赤,眼下的氣氛剛剛好,他們又彼此袒露了真心,時機都是最浪漫的,偏偏她就是……
“我,我,我有些害怕……”
謝六郎一愣,江秋意說完這句話就直接將臉埋在他胸膛裡不敢擡起來,耳朵根子都紅透了。
“害怕?”
其實吧,謝六郎也不算是精通此事,他只是從軍營裡的那些老兵痞子嘴裡頭聽到了一些,說是女子第一次都是會疼,會落紅的。
“怕疼嗎?你放心,俺一定輕輕的慢慢的,絕對不會弄疼你。”
謝六郎咬着江秋意的耳垂,耐着性子哄她,他一點兒也覺得不耐煩,反而是這樣嬌羞不已的秋娘,讓他怦然心動。平日裡看習慣了她大女人的一面,都忘了原來她害羞起來,是這樣的可人。
羅裙半解,謝六郎順着耳垂慢慢的吻到了鎖骨,繼而往下……
江秋意全身顫慄,竟是一絲一毫的力氣都沒有了。
忽然,她捂着肚子,身體漸漸的彎曲起來,正沉浸在她胸前的無限風光中的謝六郎停了下來,額頭上冒出了薄薄的汗珠子,氣息急促,啞着嗓子問:“怎麼了?”
“我,我,疼……”
“可是俺還沒進去呀?”
“不是,我肚子疼,好像,好像來小日子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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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乎,本來春光無限好的屋子裡一陣人仰馬翻,江秋意仰望屋頂,有種欲哭無淚的趕腳。
怎麼每次到了緊要關頭就出狀況?
江秋意每次來小日子的時候頭一天都會特別難受,整個人哪一塊都是不舒服的,可她還是一大早就起來去南廂房看李貫宇了。
謝六郎吃味,硬拉着她狠狠的糾纏了一番才肯將她放走。
去到南廂房的時候江秋意才進屋,就明顯的感覺到有人在偷窺他,她不動聲色,照常給李貫宇號了脈,還親自喂他吃下了一碗白粥,這才站起來猛地推開窗,往窗戶外頭潑了一盆冷水。
“哎哎哎……”
一陣鬼哭狼嚎,趴牆角的不是別人,正是跟着謝四妹一塊回來的,從前齊芳的心腹,小安山的高老六!